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穿书之这个剧情不太对 作者:这是真的夏晨 ================= 文案 “人们为了生存而聚集造城,又为了生存而相互伤害” 穿书末日,真爱粉苏柘穿进喜欢的书中,为了去见自己的偶像凌恒。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主角最大的外挂!还要帮助主角揭开身世之谜! 至此,一段正面英雄主角最终竟变成反派、共同经游海陆空、游历四方战杀各场的故事就这样展开了……。 苏柘:“我只是花钱来面个偶像的基,为什么会成为奶妈啊!” 凌恒:“过来奶一口。” 半辈子居无定所、断梗飘萍。 你便为我而来到这个无法的世界,只要有你,哪儿都是家。 阅读指明: [认真谈恋爱] [认真讲故事] [对外冷漠对受宠溺叼炸天三无主角攻X热心肠爆表美貌迷弟有点贱贱的痴汉受] [萌雷自见: 1)攻受伤会喝受的血来恢复能力和疗伤; 2)攻拥有两种动物的基因和能力(///); 3)公路文; 4)男主们不拯救世界 5)无丧尸,有点像取经emmm]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天之骄子 现代架空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柘,凌恒 ┃ 配角: ┃ 其它:穿书,末日,人情冷漠   ☆、面基   苏柘   性别:男。   年龄:25   职业:老师   性向:男。   有个二次元的偶像,不是动漫里那种会动的,是小说里写出来的人物——《物极必反》里的男主角凌恒。   这个《物极必反》,是篇末日公路文。   末日是由第三次世界大战和叠加的自然灾害造成的,而男主凌恒是在战争中被注射了特殊药物而拥有两种动物基因特点的变异人。   苏柘之所以那么喜欢他,是因为凌恒不像别的爽文一样因为有强大的力量而一路开挂,那些爽文里面的主角生来就得天独厚,天赋异禀……   而生来就一直平凡到剩男的苏柘不禁呐喊:凭什么呀!   而凌恒,是因为被研究院一直当作实验体研究特殊药物,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才拥有了这可怕的力量。   最重要的一点是,主角帅到炸裂……啊呸!才不是。   是因为凌恒一直到书中最后,都依旧保持着一颗不灭希望的心,激励着多少人跌倒了又重新爬起来,成为了多少人心中的信仰!   也成为了苏柘的信仰。   “爱凌恒一万年!”   苏柘被最近更新的一章番外里的老大帅到昏厥,开始了日常刷屏告白。   看着评论里一溜页面的“爱凌恒一万年”,苏柘满意地笑了。   他绝对是《物极必反》的真爱粉,实体版的书刚出,他就用自己近一个月的工资买了100本!作者相见恨短大大为表感谢还私信说会送他一个惊喜。   快递一到,苏柘就迫不及待地将装了一百本《物极必反》的箱子拖进了自己的租屋,一百本啊!铺在地上都能给自己组个床啊太幸福了!   想起相见恨短大大的惊喜,苏柘立马把所有书都装进了书柜。   然而,空空如也的箱子除了底下一张印了二维码的纸,连张凌恒的拟人小卡都没有。   ……   但苏柘最后还是不放弃地用手机扫了二维码。   届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顶着滑稽头像的火柴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滑稽的表情配上这句话,效果真是翻倍,呵呵。   就在生无可恋、面无表情的苏柘即将关闭页面时,滑稽火柴人像是知道他的动作般,立马将脸凑了过来,急忙阻止道:“别急着关!惊喜还没给你!”   这还不够惊喜?苏柘向天翻白眼。   “我知道你喜欢凌恒胜过喜欢本作者,本作者的孩子能被人如此喜爱,其实是很欣慰的。”火柴人交叉着腿坐了下来。   苏柘静静地看着他,心道,其实也挺感谢大大能创造出老大。   “所以,现在有一个能见凌恒的机会,但是之后不确定性的原因可能还有很多,”火柴人顶着一张滑稽脸,声音却凝重,“你愿意吗?”   苏柘愣了下,不太确定相见恨短大大的意思。   “给你考虑的时间并不多,你快些决定吧。见凌恒,还是不见。”   见凌恒?苏柘脑子里蹦出这三个字来,脑里直接炸开烟花!   当然要见啊!无父无母、只守着一个月四五千工资的无聊工作的苏柘会不想去见一个他视为信仰的偶像吗!   “嘀”   此时屏幕突然出现了两个红和蓝的按钮。   “愿意,就点红色,”不见火柴人身,只闻其肃声,“不愿意,就点蓝色,好好想想。”   苏柘还用想吗?果断红色啊!能见二次元偶像的机会,难道要放弃?!开什么玩笑!   【目标愿意,匹配成功,准备穿越。】   “嗯?”苏柘被这突如其来如同siri冰冷的机械声音吓了一跳。   然而一问完,苏柘便看见眼前的事物开始扭曲起来,五颜六色的东西拧在一起像打翻混在了一起的颜料。   苏柘骤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吃的那颗彩虹色的棒棒糖,但是面对这样的缤纷多彩的诱惑,他现在的内心,却只充满了忐忑和迷茫……还有一丝莫名的激动!   “记住,你只是个旁观者。”   这是苏柘两眼一黑之前听到相见恨短大大说的最后一句话。   —————————————   寒夜,冷月,乱葬岗一邱。   凌恒没有被敌军杀死,他怎么可能甘心死在那种践踏自己的地方。   他只是想离开那,去寻找真正的自己。   那个他待了十八年的地方,地狱般的地方,他终于让那些人以为自己,死了。   只是他也实在……走到了乱葬岗外围后,就重伤到动不了了,腹部上的血一直在不断地溢出来,用来盖住伤口的外衣已经全部染红了。   即使是强大的治愈力量,也无法瞬间治疗好,也需要时间和介质。   也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吧,凌恒倒下的时候想,反正,活着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然而,被血模糊的视线里此时突然出现了一袭白影,缓缓向他而来。   那一刻,凌恒觉得自己疲惫得异常,那个人……是会催眠吗。   而对面刚从混乱中缓过神的苏柘震惊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凌恒。   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很慌,也很害怕。但是在看到对面倒下的那人时,他竟生出了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利剑一般的浓眉下,一双似夜的清眸掠望了他一眼便盖上了眼脸,坚.挺的鼻尖因为身子的倒下,把一团从凌冽的薄唇里喘出的白气划成了两飘逝云。   因为疼痛而绷紧的手臂和大腿肌肉显得那么地结实有力,他身上所有部位的比例,都是那么地符合苏柘对完美的要求。   这若不是主角,苏柘就去饮翔。   之所以如此确定,除了那盛世美颜,更是凌恒手里的那根银棍——“手提盘满蛟的九转镔铁棒,机关扭转,亦能化作寒光十里剑,刃如秋霜,棒顶万山。”——这是《物极必反》书中对它的描述。   苏柘现在亲眼面对,突然觉得自己当时啃土买的周边与正品相比起来,简直连仿造的9.9包邮都不如!   本还在惊慌状态中的苏柘立马将所有负面情绪甩了开来,他抬着因为激动有些颤抖的腿走向凌恒。   等将他的所有情形看在眼里后,他完全没有心情再去发表自己见到偶像的兴奋感想   ……   因为凌恒,伤得太重了!   感觉再呼出下一口气,就会死。   根本没多想,苏柘飞快地脱下了自己的白色外套,利索地包住了凌恒的伤口。   然后……然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正常人,要怎么去救一个肚子上破了个洞的主角啊操!   为了寻找治疗方法,苏柘只好回想《物极必反》里的剧情……   ————————————   被敌人炮弹轰炸了的研究所摇摇欲坠,凌恒的腹部被冲击出了一个大洞,从猎豹的战斗形态幻化回了原形,晕倒在了战友们的尸体中。   被敌人当作了没用的尸体丢弃在了千里之外的乱葬岗。   黑夜,银月,风无痕。   凌恒捂着不断溢血的伤口,喘着重气,环视了一圈这杂乱无比、血腥异味的乱葬岗,矗立着没下一步动作。   不知在这凌晨冷风里站立了多久,大概他还是不太想死吧。   凌恒动了,走到了一个不是太恶心的死人堆面前,慢慢抬起了手臂,伸向人堆的手颤抖得可怕。   但颤抖并没有持续多久,凌恒眼神一暗,准确地抓住了一根手臂,开始啃了起来……   他是体内有两种野兽基因的怪物,在实验室里,他每每都是吸大包血袋来补充体力和能力,准确地来说,是血液,能让他充满力量。   让他成为别人所使用的杀戮武器。   ——————————   血液……苏柘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百米远处的乱葬岗。   透着凌晨的光,能看见岗空萦绕着一些飞翔锐叫的秃鹫,围着岗的白墙早被熏黑熏黄了,显出的颜色令人压抑恶心得想吐。   这让人怎么会想进去,简直就是病毒重灾区。   苏柘无比佩服凌恒是怎么能走出乱葬岗又跑回去啃肉的,意志力得多强。   最主要的是,凌恒现在是昏过去的……   苏柘看了眼自己已经渐渐染红的那件白外套,心疼凌恒的心隐隐作痛,心道必须马上止血。   想了想,苏柘拿过凌恒手里的银棍,双手反握住中身,向着反方向扭动了机关,银棍立马将棍身铁皮缩进了握柄,显现出了一把锋芒四射的剑来。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一把剑出现,但是亲眼所见,苏柘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内心——凌恒贴身的剑啊,他竟然摸到了!不仅摸到了,他还要用——苏柘拿起剑对着自己的手心处,硬着心、闭上眼轻轻一划,便是一条大口子!   “嘶……”苏柘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受过这般苦,没想到被划一刀就会这么疼,苏柘立马又开始心疼起凌恒了——肚子上破了个洞得多疼啊。   不敢浪费一滴血,苏柘立马握紧手伸到了凌恒的嘴边,两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血顺进了凌恒的口中。   苏柘挤着发疼的手心,忍不住内心槽点四起——相见恨短大大,你真是好样的 ,所谓的面基偶像呢?为什么他变成了奶妈?!   渺茫的黑暗中,凌恒感觉自己干涸的口中变得清凉起来,带着一丝甜的铁锈味,和之前自己每每喝的那些东西很相似,却又不一样,让他更依赖,更想要,更上瘾。   凌恒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苏柘在他昏迷的时候把他背到了附近的一栋废弃工厂里,找了一张挺宽的桌子当了床,便一直守在在凌恒身边,最后竟这样睡着了。   凌恒看着旁边趴在他床边睡着的陌生男子。   白皙光滑的脸蛋沾了一点灰,但是并没有影响他的好看,淡粉的嘴唇半张着浅浅呼吸,头枕着一件折叠的衬衣,整个人被一股舒适和安宁温暖包围着。   安宁?   凌恒自嘲般笑了一声。   他居然能在这种生存环境下想到这个词,真难得,忍不住又看向那人,垂着眼,竟看了半响。   凌恒坐起身时感觉到自己腹部的伤竟然不再出血,甚至开始愈合了。   他便知道一定是喝了血液,不然不会那么顺利地活下来。   又看见苏柘被带着血点的白布包裹住的手后,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研究所逃出的人?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能量来源。   待看见苏柘旁边放着的自己的剑,凌恒眼神更是一洌,他居然会开自己的剑……   向着阳睡太刺眼了,苏柘醒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凌恒怎么样了。   结果刚一起身,就发现面前的“床”上已不见人影,刚转身想寻找,一把凌冽剑尖就出现在了眼前!   “卧槽!”苏柘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心惊胆颤。   倘若刚刚他要再往前走一步,剑就刺进了他的眼中了!他差点就要瞎了!   苏柘内心崩溃,老大,不带这样恩将仇报啊!   但是提着剑的凌恒并不会听见他的心声,只是眯着眼再把他打量了一遍,声音暗沉:“你是谁,救我有什么目的。”   苏柘差点脱口而出,我是你迷弟啊!救你还需要目的吗?不需要!我心甘情愿!   但是他没那样说,太傻了,也没人信。他想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压抑着无尽的期待和兴奋。   “我想要你,带着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想要你和带着我走,是两个要求! 苏柘:啊啊啊啊……好吧我两个都想要。 凌恒:……谁答应了。 苏柘:QAQ 被自己渣哭-(:3><)-   ☆、上路   “带着你走?”凌恒微抬了抬下巴,把寒剑从苏柘的眼前移到他的咽喉处,半眯的眼盯着那截肌理细腻、骨肉均匀的脖颈,觉得它太容易被拧断,“只因为你救了我?可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个麻烦。”   凌恒觉得他是个麻烦。   满心真诚的苏柘心里顿时有些委屈。   但现在这种生活环境里,谁又能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呢。   “不会的,”苏柘注视着凌恒,眼里是从没有过的认真,“我之所以救你,就是想和你一起走,而且……而且你不是需要血液吗?我知道你不想杀人,活人的血液比死人的要好很多,我可以无条件给你祭血,只要、你带着我走,当然,能保护我最后……”   并且在你身边,感受你不屈的希望,让我充满力量。   凌恒偏灰的眼珠剧烈颤动了两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柘,感觉到那人明亮的双眸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崇拜和希冀,还有一丝爱慕。   爱慕?他这个怪物?   呵,凌恒冷笑一声,眼神越发冰冷,用剑尖挑起了苏柘的下巴,声线寒漠:“你怎么知道我不杀人,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了解这么多,不过你算是救了我一次,现在离开,我不杀你。”   苏柘内心捶地捶天,他怎么这么天真,认为凌恒会带上他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一起上路。   况且路上会经历那么多事情,还要带一个0攻击的废柴!换他自己,其实也是不愿意的吧。   所以……他必须有用一点才行吗?   可是,他除了献血还有什么用啊卧槽!   等等……苏柘知道了,他,其实一直自带一个大buff好吧,那就是——剧!透!啊!   有什么比预知更强大的外挂吗?没有!   “我能预言,”苏柘神色正经非常,觉得自己此刻特别像在玩狼人杀,而且是面对很高级的很强劲的对手,“我知道你很强,我希望你能带我在这末日里生存下去,我知道很多,你带着我绝对不会后悔。”   这番话让凌恒动了神色,他缓缓放下了剑,修长的手指转动剑柄,耍了个闪瞎了苏柘眼的帅气剑花,镔铁便从剑柄里伸了出来,把剑重新包裹成了盘满蛟的镔铁棒。   “你,”凌恒走近了,死沉的灰眼注视着他,用两根惨白的手指捏住了苏柘下巴的肉,那嫩滑的触感带着一丝凉意传到他的指尖,如轻伏的电流般钻进了他通向心脏的那根血管,“证明给我看。”   那还不容易!   苏柘享受着来自偶像的“调戏”,半眯着眼想了想,决定把凌恒的身世告诉他,那样他们就能直接去最后的地方了。   “其实……”我知道你父母是谁。   “……爱凌恒一万年!”   ……   WTF?!刚刚那句话是什么鬼?这特么不是他要说的啊!   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而且现在也不是表白的时机·吧操!   不能说,是的,苏柘突然想起了相见恨短大大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记住,你只是个旁观者。   这应该是规则或者别的什么禁止事项,总之,他进入了这本书里后,他就只是个旁观者,没有剧透这项逆天的技能……   但是……为什么说出的话会是他在连载文里刷的最后一条评论?不能说就不能说啊,为什么非得是那么羞耻的一句话!   简直尬出天际……   苏柘知道了,肯定是相见恨短大大定的规则……呵。   “嘶……”苏柘下巴刺痛了一下。   凌恒把他的下巴肉都捏红了,就听见这么一句没用的马屁话,他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斜眼看着那人被自己折磨得红了一小片的皮肤,有些好笑道:“这就是你的预言?”爱他一万年?   “不……不是的。”苏柘急忙摆手否定道。   凌恒眼神突然一暗。   “也……不算不是……”苏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白皙的脸颊上飘着两抹红云。   凌恒无意地移了移眼珠。   “那个,我觉得我应该是有用的,”苏柘尽量想说出自己所拥有的技能,“我只要活着,就能给你祭血,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   凌恒有些惊讶,他一直觉得践踏自己的身体是所有人都不会愿意的,然而,现在他面前的人却说,心甘情愿祭血给他。   说实话,这个诱惑对凌恒来说很大,因为血液,是他力量的来源,这个世界谁不想拥有无限的力量?而这个人的血液,凌恒发现,他的血液对自己尤其得有效。   他盯着苏柘看了好久,突然对他抬了抬下巴,道:“证明给我看。”   你心甘情愿。   苏柘一愣,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凌恒应该是还没痊愈,毕竟之前在研究所得喝近一升的血量,自己供了……有50毫升吗?   苏柘心想老大肯定还很虚弱。   想到凌恒的苦命,苏柘这颗堪比老母亲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二话不说就要去拿凌恒的武器。   “你想拿什么?”凌恒皱着眉将自己的银棍往后伸了伸,没让苏柘碰到。   “你不是说证明给你看嘛……拿剑啊,”苏柘理所当然地回答他,甚至把自己刚结了痂的手伸给他看,“就像这样。”   看着那人手心那一条狰狞的伤口,凌恒的眉头更紧了,这个人对自己如此……只是想活命?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用了,”凌恒突然交叉着腿,坐在了地上,银棍卡在臂弯里,他手肘抵在大腿上,撑着下巴,半闭着眼看着苏柘,声音慵懒道,“我会在路上保护你。”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吧?   苏柘嘴角忍不住翘起,用力地点了点头,同样交叉着腿坐在了地上,两眼炯炯:“谢谢你!”   听完这话,凌恒笑出了声,他说保护他只是因为需要血液而已,这个人以为自己好心吗?怎么可能,他们只是彼此利用而已。   但是苏柘才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眼前凌恒刚刚昙花一现的笑容,让他想起两个特别矫情的词——如浴春风,欲化冬雪。   苏柘的那颗心就跟看见了一大片胡萝卜园的兔子一样,蹦跶个不停,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奔向对面。   寒夜再临,无月,废旧工厂房里。   不知什么时候又躺在地上睡着的苏柘被叫醒了。   他坐起了身,看见凌恒神色冷峻地垂着眼,硬质的黑发被偶尔钻进废厂里的风撩动几许,又穿入他的五脏六腑四面八方地窜,最后从他的口中跳出:“你要走了?”   凌恒依旧垂眼看他,鼻子里应了一声:“是我们要走了。”   “啊、好!”苏柘笑着站起身,跟在凌恒后面走出了这间明天就会记不住的废厂房。   苏柘完全没有问为什么他们要在这么晚还走,也没问他们要去哪。   这点凌恒很受用,他喜欢听话的人。   其实苏柘都是知道的,凌恒要去寻找自己,各种方面的寻找,真正的父母和他所能待下的地方。   从有清楚记忆的5岁开始,凌恒就一直待在研究所里,特殊的环境、饮食让他成为了特殊的怪物。   他每天都被灌输着一个思想——他会是他们最厉害的武器。   苏柘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不想再去回忆凌恒的过去,他知道自己再感同身受也无法代替凌恒经历真正的痛苦。   不过他既然来到了他身边,即使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要尽全力献出自己所有的温柔和力量。   从乱葬岗离开,是《物极必反》的第十章,之前九章都交代了末日的背景。   这章凌恒恢复身子离开后,在空旷长满了野草的大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期间还遇见了一些从动物园逃出或是山上跑下来的觅食动物。   那些动物其实是可以作为食物交换住宿等生活事物,但是那时的凌恒显然还没意识到。   而他们会走很久才能遇见一个小镇。   而那个小镇,就是凌恒在路上遇见的第一个故事。也是去下一个地点的必经之路。   走了不知多久,竟遇见了一头鹿,直垂着脖子在路边吃着野草。   苏柘开心地快要跳起来,简直就是看到了自己激动地对凌恒道:“快,猎那头鹿!”   凌恒听他这话皱了皱眉,没动。   苏柘才反应过来,凌恒是不知道等会儿他们会到一个小镇,需要一些实用的东西来换取住食。   “你可以先把它绑起来,现在肉类的食物挺缺的,也许会有用。”苏柘尽量用不剧透的话解释了一遍。   凌恒还是没动,但是已经转头在看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狐疑。   苏柘被他这不信任的眼神给弄笑出了声,手搭在他的肩上,表情郑重地对他解释道:“我要是想害你的话何必费劲救你,而且抓了这头鹿,对我也是有好处。”   果然这样解释凌恒是接受的,全然为了他好?那他肯定不信。   苏柘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了解老大的。   凌恒盯着苏柘的笑颜没说话,只是漠然地把肩上的那只滑嫩的手移开,缓慢而危险地朝着那只无辜的鹿走去。   苏柘并没有因为凌恒移开他的手而失落。他知道他现在确实没有理由值得他相信自己,不过日久见人心,他既然来到了他身边,就会尽全力帮他,尽全心为他。      ☆、认了个干儿子!   曦光暗淡,风刮得四面八方,一条窜飞着好几个脏污塑料袋的道路两旁,那些简陋残破的建筑被吹得都不知道往哪面倒——所以它们还立着。   这如同鬼魅居住所的地方,是他们行路上的第一个目的地,而身旁立着摇摇欲坠的站牌上还坚强地印着这边城一隅的名字——解放镇。   苏柘定眼看去,别说想找个旅馆了,连个买东西的摊子都没有。   他心想不对啊,解放镇好歹和下一个城市有交通来往,路上怎么说也应该有些小贩摆摊或是商店什么的。   但是苏柘现在看到的,仿佛是顶着城市名称的空壳,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然而,这对于苏柘来说却是件好事,这样凌恒就不会被人困在这个地方好几天了。   书中凌恒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住,但是因为刚好住的地方是有主人的,主人让他拿东西来换,凌恒根本什么都没有,那人便说把他的武器押下,凌恒怎么肯,不仅揍了他一顿,还直接撂担子就走了。   可谁知那人竟是碰瓷,且背后还有团伙,当然就靠着团伙的力量去坑了凌恒一场。   虽然凌恒最后顺利离开了,但是却也是负着伤走的。   宛如亲妈的苏柘怎么忍心让凌恒受这种委屈,他既然来了,当然要拯救凌恒于水深火热中。   苏柘下了决定,立刻严肃了脸色道:“我们应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凌恒宽厚的肩膀上扛着一只死物,斜着看了他一眼,嘴唇骟动了一下:“为什么。”   “我……”苏柘真是憋屈,想说又不能说,最后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预知了一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绕道城外走,也能到镇的尽头。”   凌恒仿佛是听了一个笑话,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是什么预言家吗?”   苏柘:“……”   看着凌恒意气扬扬的背影,苏柘最后还是妥协了,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会丢下凌恒一个人走,彼此当然要相互帮助才能克服磨难啊!   别说,他们历经大街小巷的九曲十八弯后,还真找着了一个旅馆。   也确实如苏柘所说,能用食物来换了一晚上的的住宿。   在柜台等老板取钥匙的时候,凌恒难得主动看了眼苏柘:“你真的知道很多?”   苏柘点点头,靠着柜台,莫名有了些底气地说道:“不多,也就能让你睡个好觉。”   现在关上屋子都不安全的年代里,睡个好觉简直就是吹牛逼。   但这个牛逼对于凌恒来说,嘲笑之外还有些令人心热。   然而闲聊的两人竟完全没注意有人在靠近。   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灵活钻到了柜台里,一手快如闪电般抓住鹿腿一扯!   待苏柘发现时,那孩子早一阵风似的拖着鹿冲出了门外!   太快了吧!   “卧槽?!”苏柘目瞪口呆,习惯性转头望向凌恒求救。   凌恒也有些惊讶,他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自己刚刚竟然能和这个人聊的如此专注,他无缘故地有些气闷,便转头冲了他一句:“预言家?有人要偷你东西都不知道?”   苏柘有些懵了,不太懂凌恒为什么说他,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孩子的存在,但是他也有些怪自己,平时挺心思挺细腻的,刚才竟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   “我去追。”苏柘抛下这一句,就跑出了旅馆。   凌恒其实说完那话后就有些后悔,但是苏柘当然地就接受了他的怪罪,还跑出了门去追,他一时脸上有些尴尬,站着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老板拿完钥匙回来了,但是食物却不见了,自然钥匙不能给凌恒,他便只好等着苏柘回来。   可是,等了好段时间,都不见苏柘回来,凌恒有些疑惑起来,他望门口通的那条道路看了一眼,依旧萧瑟得只有尘土经过,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此时的苏柘在哪?   他正在一间地下室里,嘴巴被奇怪味道的黄胶卷封住,身上被粗绳捆了好几圈,瞪着他那双大眼畏惧又气愤地看着一圈围着他明显不怀好意的人。   “他身上怎么什么都没有?”   “穿得那么好,还以为来了个锦城的富家公子呢,切。”   “喂!你个臭小子,怎么带了个穷鬼来!”这人说着就狠狠踹了那个臭小子一脚,“别以为带了点吃的回来我们就不惩罚你!”   那个臭小子就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他头发乱糟糟的,全身都脏兮兮的,眼睛却很亮,他抱着被踢得发疼的脚,有些委屈道:“我怎么知道他只是看着有钱而已。”   “教你探人的活儿你全忘了?干什么吃的,养你个废物!”说着又踹向那孩子。   “我知道了!”那孩子突然眼神锋利地望向角落里缩着想尽量降低存在感的苏柘,语气有些急道,“那个人!那个人有个同伙,那个同伙的手里有一根纯银的大长棍,一看就是好东西,这人绝对是那个人的跟班,有钱的是那一个!”   太好了!   苏柘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凌恒的实力他是完全相信的,这些人去找他的麻烦简直就是找虐。   只要他安然地待着等,凌恒肯定会来救他的,吧?   “小瘪·三不早点说,之前干什么的吃去了!”   那孩子站着没说话,头低得很下,但坐在地上的苏柘能看见他眼里的不甘和憎恨,没有丝毫惧怕。   那些人也没再理他,而是着急地商量着怎么去偷袭凌恒。   没一会儿,那些人便出去了,但是小孩还留着,为了看管苏柘。   苏柘靠着墙角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那孩子坐在另一个墙角发着呆。   “呜呜呜!”苏柘尝试着和他交流,主要是他坐了那么久太无聊了。   “你放弃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那孩子突然说话了。   这话苏柘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   最后他还是挪着屁股坐到了那孩子身旁,伸着脑袋用嘴巴顶着胶带——明显是要孩子给他扯了。   那孩子估计一个人待着也很没趣,竟真的就给苏柘掀了下来。   “你说你一个孩子干什么要做这种事。”苏柘张了张口,活动了下有些麻的嘴,边和那孩子唠着嗑。   “管你什么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他们回来了,你就没命了。”他完全不理会苏柘的好心劝告,反而还警示了他。   苏柘撇了撇嘴,觉得这个孩子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但还是忍不住回道:“他们回不来的。”   “呵。”   “你不信?”苏柘很不开心,“那你瞧着吧!”   两个人赌气般扭过了头,苏柘看着昏暗屋子里唯一的亮光——一扇窄小的天窗,突然想起他昨天赶路到现在都没有睡一觉,结果一记起来,困意就来了。   那孩子突然感觉到有个东西砸在了他肩膀:“你……”转头就看见苏柘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他皱了皱眉,用力一推,把苏柘推倒在了地上,结实的脑袋毫无预兆地撞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卧槽!”苏柘疼得缩起身子,把脑袋尽力埋在怀里,缓了好一阵后,他才艰难地坐了起来,瞪着那孩子,“你是不是有病,疼死老子了……”   孩子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斜着眼看他:“要死了居然还睡得着。”   苏柘一愣,没在意地笑了笑,说:“困了当然就睡啊。”   那孩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像是不理解,不过也没盯很久,便转过了头,继续对着不知名处发呆。   苏柘近距离看他,才发现这孩子模样比他想象的还小,估计就初三生的样子,便有些好奇道:“你一直是做这样的……工作吗?”   孩子听着这话没应。   好一会儿苏柘以为他不想说话的时候,那孩子突然开口了:“不是。”   苏柘立马就好奇了:“那你是被抓的?被拐卖的小孩对不对!啧啧爸爸现在来拯救你了……”   那孩子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样,无奈道:“我是投靠他们的。”   “哈?”苏柘不解了,“投靠?是你自己愿意做这样的事啊?可是这里过路的人真的很少啊,你们根本也赚不了什么。”   “他们有的赚就行了,”孩子抱着膝盖,无所谓道,“我只是靠他们找人而已。”   苏柘又向他靠近了些:“找谁啊。”   那孩子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管你屁事。”   吓得苏柘又缩了回去:“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吓死你爹啊。”   那孩子不再看他,也不说话。   “对了,”苏柘又说,“死前来个自我介绍呗,我叫苏柘,你呢。”   那孩子怔了怔,没说话。   “怎么?还保密啊。”苏柘冷笑一声。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他根本也没有那种东西。   “啊,”苏柘本来想摸摸鼻子,但是无奈手被绑在身后了,“可我不能老叫你喂啊,那……我给你取一个吧?”   那孩子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带着疑惑、惊讶还有一丝期待。   苏柘看他这眼神,心里同情,想这孩子日子过成这样,名字可能早忘了。   十年的战争和两年不断的自然灾害,现在的时代,刚好是在复活和重建生活家园的阶段。   苏柘想了好一阵,才笑着对那孩子说:“你就叫破云吧。”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破云……”那孩子低着头念了两声,随后扭过了头,用后脑勺对着苏柘,道,“什么破名字。”   苏柘笑了笑,没有怼他,继续道:“至于姓,就跟我姓吧,我叫苏柘,你就叫苏破云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铁门就被一股大力踢踹开!   一身黑装的凌恒提着刃剑出现在了苏柘的面前,倒下的门溅起惊乱的尘灰围绕在他的脚边。   手里还提着一个畏畏缩缩的人,苏柘知道这是之前那群商量偷袭里的人。   那人鼻青脸肿的,哭的涕水留了满脸:“大……大哥,人就在这呢,我……可以放了我……放了我吧!”   凌恒垂眸瞥了他一眼,一松手,在那人喜极而泣正要爬起逃命时,身后突然一剑封喉,声都没出,那人便倒了地。   此刻的凌恒,在苏柘眼里,有些和想象的不一样……也不是不一样,是更真实了。   “愣什么,赶紧站起来走。”   一声冷语,将苏柘的魂拉了回来,他迅速解下身上已经被剑划断了的绳索,起身跟在英雄身后就要离开。   凌恒看了眼他身边的那个孩子,转了下眼珠,还是抬脚走了。   “嗯?”苏柘突然又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角落里那面如死灰、毫无动作的孩子。   那暗如死灰的孤独眼神,竟让他仿佛看见了现实里,二十年前,站在孤儿院里大厅看着一个个孩子被领走的绝望的自己。   嘴里的话便莫名脱口而出,“苏破云,你和我走吗?”   那双几乎已经被黑暗覆盖的眼睛刹时出现了一针亮光,亮光里是苏柘向他伸出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苏破云!叫爹! 苏破云:有病。 苏柘:QAQ   ☆、炮灰找上门了   “只是带一个孩子,我相信我们可以的……”苏柘的声音越说越小。   他那一刻向苏破云伸出手的时候,一定是脑子瓦特了,本来就是通过交易才能跟在凌恒身边的他,居然还带上了一个拖油瓶!还是他主动的……   都怪他自己,为什么要同情心泛滥,为什么要把现实的感情带到这里,简直就是个圣母……   只是突然在那时候想起自己是个孤儿的事实,竟会觉得那时的苏破云会像年少的自己。   可是归根结底,他已经是伸出了手啊!找个时间把那孩子丢下?   靠!他怎么做得出!   “你带,”凌恒走在前头,向着旅馆的方向,对他说道,“跟我没关系。”   “啊……”苏柘偷看了眼背后低头走的苏破云,又戳了戳前头凌恒的肩膀,笑着逢迎道,“作为同伴……你能稍微帮一下吧?”   凌恒愣了下,但没有回他,只是直径走进旅馆,把从之前要打劫他的那些人身上搜刮来的所有的值钱东西放在了柜台上,对老板说,“来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   苏柘顿时瞪大了眼睛,脸突然红得不行,“大……大床房吗?”   凌恒漠然地领了钥匙走向楼梯口:“单间。”   “欸???”   经历一系列低声下气、苦苦哀求的没脸方式,苏柘终于让凌恒给自己加了一张床垫,在屋子里的角落。   “这床看着不错,接地气,”苏柘铺着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挺好,有种街头街头艺术感,是不破云。”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苏破云刚找老板拿了两个枕套回来,没回答他问题,只疑惑地问道,“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说话。”   “啊,”苏柘反射性地朝坐在窗台上的凌恒望了一眼,转头套着被子回道,“因为我救过他一命。”   “你?”苏破云一脸十分不相信。   “怎么?不相信?”苏柘挑眉,突然压低了声音和苏破云说,“我告诉你,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得靠我。”   “呵。”   “我靠,”苏柘用力抖了下被子,不爽道,“你不相信?等着瞧吧!”   夜里,难得出了一次月亮,却被填满了夜空的乌云遮得只能露出很淡的光,倔强地落在地面,照亮需要行走的路。   “咚!”   这已经是苏柘第四次被苏破云从窄小的弹簧床上踢下床了。   “搞什么……”苏柘摸着发疼的屁股,看了苏破云沉睡的脸——已经洗干净了的小孩,有一张稚嫩帅气的脸,如果不是生的不是时候,肯定是某个学校的珍草了。   盯了半响,苏柘缓慢地想再一次蹭上床,但一条腿还没沾上床,就被苏破云踹了一脚,还呓语道:“滚,离我远点!”   “……”   这孩子是梦了什么?   无法,苏柘叹了口气,踌躇一阵,最后只好移向了屋子中心的位置——老大的床。   那么一大张床,那么暖和的被窝,苏柘早已按捺不住地掀开了凌恒的半边被子,顺躺了下去。   然而,苏柘脑袋刚一碰上枕头,对面老大就睁开了眼睛……   “下去。”   “别啊,”苏柘又往里缩了缩,特别委屈特别善解人意道,“你一个睡那么大床肯定冷吧,我过来给你暖暖。”   “不需要。”   “和我不用客气。”   “滚。”   “要不,给你点血喝?”   说完这句话,苏柘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凌恒舔了下嘴唇。   “哈哈,我开玩笑的,”苏柘尬笑了两声,赶紧补上自己的坑,“我唱歌给你听,我大学十佳歌手可是得过奖的。”   “我伤还没好,”凌恒突然撩起了衣服,包扎伤口的白布上真的沾了一些新鲜的血点,“今天去救你,提剑的时候拉了伤口。”   “……”   这绝对是他听过最像威胁的抱怨!   苏柘沉默良久,毕竟是他自己答应过心甘情愿的。   而且凌恒现在受伤,也确实不利于他们之后的行程。   便认命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本来苏柘是准备伸胳膊的,但是左手已经伤了,右手又总是要用的,本来想挑最多肉的地方——屁股,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肩膀吧!   苏柘把领子拉到肩膀处,露出圆润的肩头,有些畏惧地看着凌恒,咽了下口水,说道:“你、你拿剑吧。”   从刚刚苏柘抬手解扣的时候,凌恒的视线就没从那纤细的脖颈处移开过,眼神随着露出的白嫩肌肤越来越暗,呼吸已经厚重地听得一清二楚。   “不需要。”   话落,凌恒一个翻身,便压在了苏柘身上!   “?!”苏柘连忙用手抵着他的肩膀不让往下降,震惊的语气毫不掩饰,“咱们这样……是不是,进展太快了啊!”   凌恒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了已经。   他眯了眯眼睛,眼里竟有些发红,他一只手捉住苏柘的手腕,有些用力,说话也有些用力:“我只要一点。”   因为一旦尝过这个人血液的味道,就再也尝不下其他的浑浊了,实在,太干净太美味了,所以只是一点点,都够。   苏柘被他危险的眼神盯得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颤道:“那就只能、一点。”   不是不愿意给他喝,是因为现在的老大……可怕啊!他怕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最敏感的那根血管之上,期间流动的血液隔着一层薄弱的皮肤都已经被他的灼热燃得沸腾。   苏柘最先感受到的是凌恒的嘴唇。   当那两片薄热之物贴上他的脖颈时,苏柘才突然有种,他是真的和老大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不是被幻想出来的、画像出来的虚拟人物,是活的、会呼吸、有温度的人啊。   “嘶……”牙齿还没有进去,苏柘的脖子就因为被强制的压力而刺痛了起来。   他有些想动,但是当扭头看见凌恒像被哺乳的孩子一样闭着眼、一脸毫无戒备地埋在他的劲里,苏柘又心疼了起来,忍住了要反抗的冲动,转头便咬住了自己的手背,转移疼痛吧!   终于刺破了那层“结界”,血红的液体刚要顺流下来,就被一根灵巧的舌头给舔舐得一干二净。   “啊……”苏柘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特么是在娇喘什么!   但是这一声却好似激励了凌恒一般,他掐住苏柘的后劲,盖着眼睑开始大力吮吸着那鲜美的血液。   他在想,这个人的身体是什么做的,是被罂粟填满了,还是血液中融汇着□□。   要不然,怎么让他停不下来。   然而,令人沉浸的美梦和时间总是暂时的,总是有不速之客来打搅。   “楼下怎么那么吵……嗯啊,”苏柘刚一开口,就被凌恒吸了一大口脖子,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没法出口了好不好!   趁凌恒喘气时,苏柘又赶紧说了一句:“老大,好像有很多人上楼了,像不速之客啊!”   “啧。”凌恒脸色很差地用手撑起了身子,盯着身下的脸红了一片的苏柘看了一会儿,翻身下了床,扔给他一卷纱布——应该是之前找老板拿的,说道,“把脖子圈上。”   苏柘看着他拿起棍子出了门,才缓神过来赶紧穿衣服,心想刚刚一阵吵闹的噪音真是来得很及时啊,不过楼下不知是些什么人,这么晚了能干什么啊……   难道是抢劫?半夜、人多、旅馆,完全符合抢劫的要素啊!   这还得了?苏柘立马起身想去叫醒苏破云。   然而,破云早坐起了身,一脸惊疑地看着他,道:“你和他,那种关系?”   “……”   得嘞,这下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是不是就是你小子把谢浩他们给干了啊!”   苏柘刚往楼梯下走了两步,就听见这声吼。   他皱了皱眉,有种不详的预感,转身拦住了要奔下楼的苏破云,做了一个轻手轻脚的手势。   两人便无声息地走下了楼,这才看见楼下恢弘的场景。   一伙一看就是地头蛇的人,大概二十个人左右,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提着斧头片刀之类的器物,而面对着凌恒的那几个人则是那着几·把手.枪。   “靠,老大有危险啊!”苏柘猜应该是白天那伙抢劫的人,来报仇的。   果然,苏破云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是我……谢浩他们那边的人,我看见了帮会里的三把手,那个站在中间拿枪的胖子。”   “帮会……”苏柘想了下,确实书里在解放镇的那一卷提过,每一个地方的人们为了生存都会聚集在一起,人多力量大,但是,人多也杂,各种方面的杂。   不过,不应该出现在什么都没有的解放镇里。   “早上浩哥他们被老大杀了,三把手他们肯定是来报仇的,”苏破云手撑在前方苏柘的肩膀上,语气严肃道,“估计是想给老大好看。”   苏柘愣了好一阵,才知道苏破云说的老大是凌恒,顿时不爽了:“你叫凌恒老大,怎么叫我就苏柘苏柘的。好歹是给你取名的爹啊。”   苏破云半睁眼看了他良久,才道:“我们是不是要去帮帮老大。”   突然的话题转移,很生硬,但是对苏柘,很有效。   “靠,怎么帮,”苏柘担忧地看着门外的紧张情景,站在楼梯上有些不知所措,“偷袭?”   苏破云嘴角勾了勾,道:“可以。”   “哈??”   旅馆门外,孑然一身的凌恒垂着眼,淡定地面对着身前的二十多个二流子,没有说一句话。   “喂,”面前的那个胖子颠了颠手里的那把枪,不耐烦道,“你想好了没,要么归顺我们帮会,要么死。”   能一个人把浩哥他们一群人干掉,这人肯定有本事,所以胖子才带了二十个人来找凌恒,即使凌恒不配合,他们这么多人,还拿着枪呢,对付一个只有一根棍子做武器的凌恒,他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快选一个!”有人耐不住性子喊道。   “快特么选!”   “我,选,”凌恒抬起眼,看着眼前那些人的眼神如同死物,“你们死。”   胖子气得瞪大了眼珠子,啤酒肚一颤一颤地,似乎要爆炸了,就看见他将手里的枪对着凌恒的头,大吼一声:“那你就去死吧!”   正当要按下扳机,众人身后突然就爆出了一声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嘿死胖子!”苏柘叉着腰站在众人身后,抬着下巴,却因为有些害怕而微抖着腿,但声音是洪亮的,“你爷爷我在此!胆敢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苏破云的身世会在后面写出来,是有些特别的。 苏柘一开始是很胆小的,主要是还没融入书里的世界,到后面会慢慢改变的。 凌恒不说了,老大嘛。 三人小分队~上路啦。   ☆、怕死是真的   凌恒盯着苏柘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即使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人,他依然只感觉到了那个人的存在,如此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既可恶,又耀眼。   “哈,”胖子微转身对着苏柘,浑重的声音带着嘲笑之意,道,“哪儿又冒出来个送死的,怎么,这人是你的?”   什么人你、你的,我的……   向来伶牙利嘴的苏柘一时竟有些词穷,心里早臆想出八百米开外了……   “嘭!”   突然毫无防备的一声枪响炸在苏柘耳边!惊得他猛地一颤,竟掉落了一根头发。   他愣着想了好一会,刚才是不是差一点点,再向左移一点点,他的脑袋就开花了?!   “你……”意识到这一点后,苏柘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瞪着那个胖子,愤怒地想呐喊却又不敢说一句话。   这也许是苏柘这辈子里死亡最近的一次,出其不意却如此真实。   他之所以那么大胆地站在那些人面前,不就是因为他拥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份吗。   可是刚才,他真的清楚地感觉到了子弹呼啸而过的感觉,他似乎再也不能抱着这个身份骄傲了……他是真的,可能会死在这个世界的,对吧?   人群之外隐蔽着的苏破云也被吓了一跳,他眼神一凛,下一刻如同鬼魅般窜向人群。   “啊!”   人群的边上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苏柘知道,是苏破云提前行动了!   但是苏破云行动完后就消失不见了,应该是进了周围哪栋无人的楼里,他跑得实在太快了……   只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捂着头上的一条深血痕蜷缩在地上,疼得发抖大叫,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就了无声息,一动不动了。   一开始苏柘他们两个是这样商量的:   苏柘先去引起那群人的注意,然后苏破云出现去尽量引开一些人,他跑的很快,绝对不会被追上。   这样一来,凌恒就只用面对少量的人,苏柘自然就有把握了。   但是苏破云杀人绝对是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的!   他是不认为苏破云有杀人的本事……   但是事实,苏破云就是杀人了,而且杀得干净利落,特别老手……   他果然,一看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吧,等到现在才开始怀疑苏破云的人。   “小瘪三!叛变了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不弄死你!”胖子大吼,显然是看见了苏破云,他猛地推开身旁的人,准备去亲自解决苏破云。   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就动不了了。脸上的赘肉因为惊讶和疼痛而颤抖着,像一只正在被宰杀的家猪。   “胖哥!”   “头儿!”   周围有人惊讶地叫出了声。   胖子滑下的眼珠子看见自己咽喉前不知什么时候,突出了一截剑身,反射着月光的剑尖还滴着他的血,他连疼痛都只没有感受太久,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倒下的那一瞬间,他费力地扭过头,看见了凌恒那张冷漠沉寂到可怕的脸,脸上那两双眼珠深处,是燃气的红色怒火。   仿佛是为了惩罚凡人而现身的天煞神。   人群后方清楚看到那一画面的苏柘一脸惊悚。   他又看见凌恒杀人了。之前那次太快他没看清,但是这一次他看的很清楚。   在书里,作者每次写到凌恒杀戮都可以用霸帅狂拽来概括。   但是这一刻,苏柘只看到了恐惧,他之前竟从来没有意识到,凌恒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根本不是依靠希望,而是无上的能力。   但是苏柘没有愣太久,他便立马利用人群注意力的转移,跑得飞快地钻进了随便一道残墙后方——估计是地震的时候被损坏了整个屋顶的仓库——坐靠在墙面上,才突然发现人永远都不会丢失逃命的本能。   苏柘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莫名开始思考着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   很快,他就听见了枪响、吵闹大喊声,也听见了剑划过肉体的声音,连剑□□的声音都听得太清楚了,他仿佛身临其中,不,他就是身临其中。   “苏柘!小心有人!”苏破云惊叫的声音唤醒了还在木楞的苏柘。   当他一转头,便看见了一人挑着嘴角提着片刀走进了残墙内,带着嗜血的气味。   自以为已经没事了的他其实根本就从没安全过。   那人估计是专门挑了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丝毫战斗力的苏柘下手,因为外面的凌恒实在太强了,连那个小孩,都跟练过了轻功一样,快得不可思议。   苏柘随着那人的逼近不住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还不住地用脚蹬着地。   苏破云和凌恒被人群牵制住,根本无法来救他,他要靠自己,可是……他能做什么?   他只是个老师啊,他除了教书,还会什么!   他想找个能用的武器,但是周围除了尘土什么都没有,天色还黑得那么绝望。   那人应该也是知道了苏柘绝望的情形,没有一步就冲上来插一刀,而是享受着苏柘被自己吓到的感觉,让他产生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的幻觉。   在如今这样的世界里,还有什么能比这种自欺欺人更有安全感的?   “你如果能跪着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快一刀。”那人咧开嘴笑了。   苏柘摇着头念着妖魔鬼怪快离开……他胆小没错,但是他不想死,他也绝不会认为自己会死。   “泚——”又听见一声剑出肉体的声音。   在这道刺激下,他突然知道了,知道他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毫无畏惧地就冲进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对了,是凌恒啊,是为了他,苏柘才来到这个无法的世界,是为了见到凌恒啊。   苏柘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呐喊,他不相信自己会死,他可是抱了主角大腿的人啊!   “凌恒!”   本来一直在躲避着枪击的凌恒突然听到这一声,猛地停住了脚步。   下一刻,立马就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肩头呼啸而过!   凌恒立刻翻身躲过其他的子弹,再次站起身时,手里的剑已经变回了色如月光的铁棒!   他挥舞着铁棒形成了一个漩涡的虚影,所有的子弹如同打在一面□□无缝的坚硬盾牌上,“盾牌”因为快速地移动和挥舞,在凌恒周身形成了一堵形如环墙的结界!   他开始一步步靠近那五个拿枪的人。   “别,你别过来!”枪手一见自己的子弹竟然全部搭打在了铁棒上,看着逼近他的凌恒可怕的眼神,一连发地把子弹全打了出去!   但是,凌恒没有一颗中弹!   “凌恒啊啊啊啊!”   那声呼唤又来了,凌恒眼神一凝,不再怠慢一刻,脚一蹬地,舞着铁棒俯着身冲上前方的那五个枪手!   身临敌前,凌恒壮实修长的手臂用劲一甩,竟一棍子全抡在了那四个枪手的肚子上!   铁棒往地上一砸,掉落在地上的四把□□全然碎裂。   凌恒一刻不敢滞留地冲向苏柘的方向,边往苏破云的地方喊了一句:“杀了,一个不留。”   “知道 ,你快去!”苏破云费力地从一人的心脏处拔出片刀,血溅脸上也不管,俯身立马窜躲过其他的攻击,速度快得只能看见重影!   凌恒不知道苏柘是怎么躲得那么远去,他觉得自己两条腿跑得太慢了!应该更快一些才好!   于是,豹纹的虚影立马包裹了他的全身,他的牙齿越来越锋利,眼神越来越凌冽!下一秒,便是一头凶猛的猎豹在狂奔!   四条有力的兽腿因为奋力地往前奔而显出强劲的肌肉。   速度更是提高了不下一倍!   很快,凌恒就看见一道残墙内一人正举起了一把沾了鲜血的片刀,对着看不见的角落就砍了下去!   他情不自禁地爆发出了一阵狂吼:   “吼——!”   震耳欲聋的吼声狠狠击打着耳膜!那人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一转头,竟见一头面容狰狞的野兽向自己冲来!   露出的血盆大口散发着可怕的腥味,直对着自己的头就裹了过来!   “咔吱——”   这是头骨被咬碎的声音。   “咕噜。”   这是角落里的苏柘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当初追文的时候,苏柘每次看到凌恒变身的那一瞬间,都特别激动,好像自己就和老大一起变身了一样,然后共同把敌人虐成狗。   可是现在,正缩在墙角,可以说很猥琐的他真正亲眼看见了凌恒另一种形态,已经惊吓地发不出一声“啊”了。   “……吼。”   面前猎豹状态的凌恒发出一声很轻缓的低吼,但是因为距离太近,把苏柘额前的刘海都吹了起来。   苏柘反射性地闭上了眼,待睁开时,凌恒已经化回了人形。   “吓成这样?”看着苏柘这幅狼狈样子,凌恒话语中竟有些调笑。   可是难得的,苏柘没有说话,只是呆愣地看着他,眼里是他之前接受过的最多的最熟悉的目光——畏惧。   凌恒冷笑了一声,心道,果然根本就没有不怕他的人吧,怕他,就会远离他,畏惧,就会变成想克除,接着,就会像那些人一样,意识到他太强大而来毁灭他。   在和平年代活了二十多年的好良民苏柘,怎么可能会坦然地接受这么血腥的现场。   书里写得怎么可怕,也没有亲眼见到的震撼。   不过,虽说多了一份畏惧,但是苏柘心里同时也多了一份感激,和崇拜。   强者为尊,不过在什么社会什么年代,都是不可更改的道理。   而感激,是因为两人在只相处了两天时间的情况下,凌恒只因为听见自己的求救便毫不犹豫地来救他。   而他,在那危急时刻,也确实只想到了凌恒。   “轰!”   凌恒一棒直接将本就将倒未倒的残墙砸得粉碎!   这大声响惊得苏柘打了个大哆嗦,在溅起的白灰中看着他踩着瓦砾走出没屋顶的房子。   “欸……”苏柘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小跑了两步跟在凌恒的身后,抬头看着那被夜风吹得微动的黑发,有些不好意思且轻声道,“谢谢你。”   凌恒微张大了眼睛,愣地停住了脚步。   后面的跟屁柘毫无预兆地撞在了他的背上。   “呀!怎么停了。”苏柘以为还有危险,吓得抓住了凌恒的衣袖,从后方探着头看苏破云那的情形。   苏破云敏捷的身手令苏柘惊讶了半响,随即便心里骄傲道,不愧是我干儿子,有爹的风范。看这势如破竹地样子,苏柘松了口气,想是应该是不会有危险了。   “还跟着我做什么。”凌恒看着那只抓着他衣袖的手,突然有些气闷地转过了身,对着苏柘贴近了脸,故意冷漠道,“我可是一口就能咬碎了你的头骨。”   “啊,”苏柘看着如此接近自己的那张俊脸,因为有些害怕的原因心跳竟比平时更快了些,果然,偶像的魅力还是不会因为暴力就失去的,他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于是微微侧了侧头才道,“可是你救了我啊,而且我们之间有过约定,所以你不会的。”毕竟他还有用呢不是吗?   凌恒皱起了眉头,他看到苏柘的脸竟然红了,这也是被吓到的反应吗?   “你脸红什么。”   “啊?”苏柘蹭地一下,脸更红了。凌恒的直白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我……这是被晒的。”苏柘说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哈?月光吗?”   “啊,是啊。”   凌恒边走边斜着眼看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开始遇见苏柘时,那人看他的眼神……所以,没有远离他,是因为那个原因吗?   “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   凌恒看见苏柘突然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瞧见那双黑瞳中除了半躲在云里的月亮,就只有他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忙到快昏厥的作者抱着这一章被吓得不行的苏柘一起瑟瑟发抖……   ☆、鸿门宴?必须的!   “什么……想法?”苏柘偷偷看凌恒的脸色,见他一脸毫无波澜,心想他肯定还不懂这种意思,便一转话锋,道,“我对你很崇拜啊。”   崇拜?凌恒心道,崇拜所以会有那种爱慕一样的眼神吗?   这个人为什么要崇拜自己,而且……这个人是谁?他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凌恒问他。   “我啊。”苏柘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想说话,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喊声:“苏柘!”   解决完杂鱼的苏破云冲了过来,眼神焦急地看着苏柘道:“你受伤了没?伤哪儿了?”   “啊,”苏柘见苏破云那么关心自己,心里有些感动,傻笑地揽过苏破云的肩道,“爸爸没事,多亏了老大。”   苏破云这才转头和凌恒来了一段对视。   说来,这还是凌恒第一次正视他吧,之前他被苏柘那家伙带着的时候,凌恒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只是赌,赌自己逃出来是否真的是正确的,是否能相信这人的实力,经过刚刚那一场混战,他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对,”苏破云也笑道,“多亏了老大。”   凌恒冷冷瞥了眼相依相靠的两人,什么也没说,转了身,就直接向着旅馆门口进去了。   “欸?”苏柘愣逼地看着他这么进了楼,扭头对苏破云问道,“他怎么了。”   苏破云皱着眉摇头,拿开苏柘的手后,也往旅馆门口走了进去。   “我去,”苏柘看着前方甩下他的两人,忍不住委屈道,“你们俩才是干儿子和爹!”   而清清楚楚看完了混战全程的旅店老板,十分贴心善意地免费给苏柘他们多准备了一间有热水的房间。   苏柘终于不用睡地板或是惊心胆颤地担忧自己是否会变成干尸了。   “啊,真舒服。”苏柘洗了个热水澡,才钻进了被窝里,柔软的被褥让经历了两天奔波的他忍不住叹道。   已经在另一张单人床上躺下了的苏破云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你怎么不和老大睡一间。”   “啊?”苏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表情有些别扭,说不清是害羞还是委屈,“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小孩子别瞎jb乱想。”   苏破云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能不能睡觉!”苏柘直接掀开了被子瞪着他,红着脸道“管那么多,三八啊你。”   苏破云嫌弃地看他,切了一声道:“你看你那不打成招的样儿,出息。”说着转身背对着苏柘闭上了眼睛。   “嘿我去。”苏柘撅着嘴对着苏破云的方向立了一个中指,哼了一声,也转身背对着他闭上眼入梦乡了。   “傻缺。”苏破云扭头看了他的后脑勺一眼,轻骂了一句。   翌日,还梦着自己在现实吃着麻小的苏柘被苏破云一个巴掌给扇醒了。   “我再睡会儿……”苏柘把枕头压在自己头上,嘟囔了句。   “哗!”   被子直接被人掀了开来,苏柘立马就被这三月天的气候给冻了起来。   “卧槽!你……”刚想骂嘴,苏柘便收住了口。   毕竟一脸严肃的老大站在床边,他怎么还敢横……   瞪了眼早已穿戴好,在门口站在看戏的苏破云,苏柘伸手拿过一旁的裤子飞速穿上。   凌恒瞄了眼对着他的那圆润突起的两坨肉,无声地转过了头:“跟头猪一样。”   “啊,”苏柘边套着衣服边看着凌恒说,“怎么就猪了……现在看着也不晚啊,又不知道几点,看外面的天也就七点多吧。”   “傻逼,”苏破云冷笑了一声,道,“都该吃午饭了。”   苏柘觉得苏破云太没有作为他干儿子的意识,正想教唆两句,旅馆的老板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老板抱着手,笑意满满地对着他们道:“打扰三位了,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想邀请你们吃顿午餐,不知道三位可否随我走一趟?”   他虽然是对着三个人说的话,但是眼睛却只看着凌恒。   “不去。”果然意料之中的答案。   老板笑了笑,继续耐心道:“先生不必担心有什么埋伏,只是我朋友看重了三位的能力,若是能招揽下三位,那当然好,即使招揽不上,我朋友说了,就当认识一场也无妨。”   凌恒皱着眉,刚想开口再拒绝,苏柘突然冲到了他的前面,对着老板笑道:“行啊,那麻烦老板你了。”   “诶诶,好的,”老板立马应下,边退步边道,“请三位在旅馆等上一阵,我朋友会派人来接先生们。”说完立马下了楼,生怕凌恒拒绝。   其实凌恒是想拒绝的,他觉得这地方没有什么关于他自己身世的线索,所以便想离开。   但苏柘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也觉得没有再拒绝的必要,他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想蹭小便宜了。   “咱们吃一好的顿再走,也不错啊,”苏柘果然有小心思,对着凌恒抬了抬眉毛,狡黠的笑意布满了整张脸,“到时候我们再想个法儿混出来,行吧?”   凌恒垂着眼看比他矮了半个头的苏柘,淡淡道:“猪一样。”   苏柘十分不解地看着凌恒走出房门,完全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会让凌恒把自己划到猪那一类!   “欸!”苏柘走到门口用手肘推了推苏破云,问道,“我有哪点和猪一样?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苏破云走回床边躺下,摊开叠好的被子盖了半边的身子,叹了口气悠然道:“他陈述事实而已。”   “苏破云!”苏柘大步奔向床,跳起丈高后压在他的身上,愤然道,“爸爸对你很失望!”   “滚!”   苏破云一段浅觉的时间,老板的朋友就派人来接他们了。   苏柘向老板要了个背包,才上了来接他们的车——竟是一辆烧油的黑色轿车,没牌照也没有标志。   苏柘觉得有些奇怪,在他印象里,出现轿车是在下一个应该到达的地方,而现在这个几乎什么都没有的解放镇居然也有轿车?也许这地方没他想的那么烂。   正想着,一旁的苏破云突然问他:“你要包干什么。”   苏柘想都不想,便道:“吃不完打包。”   “……”   等凌恒坐上副驾驶后,来接他们的那人便也上了车。   那人大概就三十左右的大叔样子,戴副眼镜,看着还挺斯文。   那人在驾驶座关上门后,转头对他们笑了笑,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我们程老板的司机,你们叫我小陈就好,我们老板是特别喜欢交朋友的人,先生们那么有本事,我们老板特别想和三位认识认识。”   苏柘看了眼凌恒毫无波澜的侧脸,转头对小陈问道:“你们老板是做什么的啊。”   “我们老板啊,”小陈嗬嗬笑了两声,道,“什么都做一些,商人嘛,就喜欢多交朋友。”   苏柘淡淡哦了一声,但是脑子里已经吐槽满天了,现在距离三战和灾害结束才多久?就已经有生意开始了?   人类,藏着的潜力和奇迹简直大到无限。   不过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生意,苏柘腹诽,这老板怕不是个傻子吧。   车并没有开出解放镇,在镇边的一座别墅下停了下来。   不像镇里那些摇摇欲坠的旧破屋楼,那栋别墅一看就是新建的,雕金的龙盘圜在大铁门两旁的白柱之上,泛着象牙色的大理石坚定地镶嵌在一起,尽显富贵威严之气。   “三位请往里进。”小陈往门里抬手。   凌恒目不斜视地进门,苏柘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顺拉着苏破云与他并肩着走,抬手半挡着嘴对苏破云说道:“绝对是鸿门宴。”   苏破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嘲弄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的很厉害啊。”   “啧,”苏柘很不满他的嘲讽,轻推了他一把,道,“我早就想说你了,你能不能有点做干儿子的自觉意识?”   苏破云斜眼看了他下,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说道:“老大在看你。”   又是突然的话题转移,但是对于苏柘来说,还是相当地有用。   他一转头,发现凌恒还真的停下了脚步在看着他,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看向的是他的身后。   “老板。”身旁的小陈突然俯下了身。   苏柘转身,只见一位身穿一套白色西装,密短的胡子围了嘴唇一圈,右耳朵还戴了个蓝石耳扣的大叔面带善笑走向他们。   还真是一股浓浓的暴发户气息。苏柘忍不住心里吐槽道。   “三位登门,程某荣幸至极!”说着直接略过了苏柘和苏破云,走向了凌恒,笑容可掬地向他伸出了手,“凌先生,久仰。”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能吃一顿好的了~ 作者:呵呵。 苏柘:你刚坑我我就……我就,叫老大! 凌恒:不在。 苏柘:QAQ   ☆、哪里冒出来的程老板?!   久仰???   苏柘不懂了,这程老板是第一次见他们吧,怎么就久仰老大了?   苏柘使劲地往书里的剧情想,却怎么也想不出程老板这个人物。   其实他想过会不会已经是进入第二站了,但是书中凌恒是出了解放镇才进入的第二段故事呐,苏柘想着估计是书中简略写的情节因为自己的亲身经历而详细化了。   毕竟一天过去了这样一句话,真的要度过还是得磨二十四小时啊。   “三位里面请吧。”程老板这才转身和苏柘与苏破云说话,一出口便是直奔主题,“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餐食,请不要太介意。”   “不会不会。”苏柘心想这货肯定是在谦虚,箍过苏破云的脖子就往里走。   可等苏柘一到地方,他才发现程老板还真不是谦虚,确实是简,单,的餐食。   看着眼前长方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外加一锅粥,苏柘拿着从老板那顺来的包有些无从下手。   果然还是太高估人类对美食的看重了吗?   “呵,”身旁苏破云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拿开,不屑地笑道,“是不是以为满汉全席啊,呵,傻缺,也不想想现在什么生活环境。”说完便走到凌恒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管你屁事。”苏柘瞪了他一眼,重新把包背上,鼓着腮帮子坐在了凌恒的另一边。   程老板则坐在凌恒的对面,又对他身旁的一个保镖抬了抬手,那保镖便从身后的一个柏木柜里拿出了一瓶酒,放在程老板的手中。   靠,苏柘腹诽,好酒都有,怎么就没好菜?   “哈哈,”程老板依旧是坦荡的笑容,“这是我珍藏了许久的波尔多,今天有幸遇见三位,当然要拿出来给先生们好好尝尝。”   苏柘看着侍人给自己杯里倒上的红酒,想了半响也没想出来怎么测测这酒有毒没毒。   结果这时凌恒突然出了声:“我不喝酒。”   对哦,老大是一杯倒来着……苏柘突然想起。   程老板笑了笑,道:“就喝一杯,酒劲不大。”   但是凌恒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我不喝酒。”   程老板一愣,摸了摸他鼻下的胡子,随即笑道:“那就不喝,好吧!哈哈。”   “那个,”苏柘举了举手,道,“我也不喝。”   程老板脸色一僵,心想这几十年的好酒还都成烂货了?要是不喝就早说啊,开了不是浪费吗!   但是苏柘才不会心疼他的好酒,只担心自己会不会中毒。   还用脚踢了踢对面的正要将酒杯贴上嘴唇的苏破云,转头对程老板笑道:“这是我儿子,他也喝不了酒。”   “这……”程老板拿着已经开瓶的红酒,心里早已怒气冲冲却还是保持微笑,“没事,那就不喝了。”咬牙切齿。   不过没关系,如果能让他们留在自己麾下,那一瓶酒也不需要在乎了。   “想问凌先生,”程老板笑着说,“你们是,准备去哪啊。”   凌恒压根就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自顾地喝着粥不说话。   苏柘见程老板脸色有些沉,立马替凌恒说道:“我们什么地方都去,没有固定点。”   程老板终于用正脸面对苏柘了,笑意满满的样子还显得挺有诚意:“这样啊,那苏先生你们有想过留在什么地方吗?要知道,外面可是未知的,危险什么的,无处不在。”   苏柘刚想回他们不论危险都是要走的,结果凌恒先一步抢了他的话,当然,是以另一种语气:“那也不会留在这里。”   如此决断,那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程老板的脸终于没有笑容了,收敛了那假皮面,两双不大的眼带着一丝挑衅看向凌恒,道:“凌先生,不知道你们奔波的路上是否遇见过离解放镇不远处的一座研究院?”   话落,苏柘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凌恒也抬起了头注视着他对面的程老板,那双似夜的眼睛此时更暗沉了。   被危险视线注视着的程老板反而又恢复了那张假笑的脸皮,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又说道:“看来凌先生是遇见过了,那,凌先生经过那处是否见过一些奇怪的人呢?”   苏柘看着凌恒放在身旁的手默默拿住了一边的银棍,此刻的他,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哎呀,”程老板笑得更开了,“那凌先生可知道,外面的人是怎样对那些奇怪的人吗?他们呀,有种特制的武器,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怪物。”   “闭嘴!”   一声怒吼。   程老板有些惊讶地看向站起了身的苏柘,然而他愤怒满脸皱起来的样子在他的眼里,就像只不听话的小猫。   此刻的苏柘是知道那些可怕的禁锢武器的,虽然书中只是简单的描述,而且凌恒也并非抵挡不了,但是那些武器确实对凌恒那些人来说,是很大的绊脚石。   “苏先生,”程老板温和地笑道,“这是做什么,快坐下,饭还没吃完呢。”   苏柘吸着大气,胸口起伏得厉害,他怎么就那么对解放镇放松呢,他怎么能忘了,最后凌恒是负着伤离开这个地方的。   旅店的老板肯定都把看到的一切都和程老板说了,现在他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对凌恒示威啊!就是在告诉凌恒,他们是有本事把他给制服住!   苏柘还乐观地想他们能吃一顿好的,然后再找机会溜之大吉,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天真的很。   “但是,”程老板又继续道,“那些特别的人啊,如果愿意归顺,那么好日子也就开始了。”   这个世界,谁不喜欢强者归顺于自己脚边的虚荣感,特别是当他们已经有能力去制服强大的生物,就会迫不及待地去实验,去折磨,去取笑,获得的心理上的快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但是程老板千算万算,算错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他低估了凌恒的战斗力。   在研究院里,有各种不同类别的变异人。   有像凌恒一样是注入动物基因的;也有强化身体的某个部位或者本身特点的,作为一些固定岗位的精英;还有专门为特殊药物做实验体的人……   但是凌恒,是单独放在一个实验室里的,里面配备的人是最精英的研究员,用的设备是最高科技的设备。   如果不是被别国敌人带着强力武装偷袭,凌恒恐怕根本逃不出那座实验室。   那所研究院里的普通人肯定都已经殒命了,但是那些变异人,应该大部分都逃出来了。   而这所谓的末日,没有把人类灭绝了,那就意味着,人类将会重生。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就会有智慧,面对危险和未知的强大,就会有对策。   就好像,知道了那些研究院里的怪物的存在,知道了他们的危险,就会有方法来对付他们。这就是人类,只要不死,就能重新变得更强大。   苏柘当初就是因为凌恒在这样充满危机的世界里,依然能所向披靡,充满希望地去寻找真正的自己,才那么喜欢他,才让凌恒成为了自己的信仰。   所以,程老板所说的归顺,在苏柘听来,就是个笑话。   而凌恒,好不容易从那地方逃出来,怎么可能主动再进入又一个“研究所”?   果然,凌恒提着银棍站起了身,样子一看就是准备离开了。   “凌先生,”程老板见一点儿也没有威胁到他的样子,也不着急,只是对着保镖抬了抬手,看着他们从屋里拿出了一个吊着铁链子,如五根铁爪笼成一个球的盆大物件,才继续道,“看这个东西,就是那特制的武器。”   说着起了身,从保镖手里拿过那东西,对着凌恒转了两下。   然而下一刻,程老板紧紧握住了那铁链子,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笼成球的五根铁爪突然张开!像一只魔爪一般飞速地冲对面的凌恒袭去!   “凌恒!”苏柘吓得大叫。   但是下一秒,他便看见那铁爪飞向的方向并不是凌恒,而是凌恒身后的一位静静站了好久的侍人!   那侍人只是站在那时不时端茶倒水罢了,怎么会想到自己下一刻,命会没了。   五根铁爪把他的头紧紧包裹住,程老板轻颤了颤手中的铁链,那铁爪就交叉着把那侍人的头四分五裂了!   “老……老板?”那侍人不甘疑惑地瞪着眼睛,吐出白磨嘴皮的一句话,这句话,也成了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句话。   苏柘惊惧地瞳孔都在颤抖,看着那侍人的脑浆顺着脸颊流淌到地板上,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仿佛感觉那东西马上就会沾到自己的脚上。   “苏柘,”站在对面的苏破云叫了他一声,“到这边来。”   “欸,”程老板笑了一声,道,“孩子怕了吗,要找爸爸陪着啊,没事!我就是给你们看看,这东西,怎么用的。”说着眼睛盯着凌恒,弯了弯眼角。   凌恒冷眼看他,往右走了一步,离苏柘近了不少,才说道:“谢谢程老板的表演,我们要走了。”   程老板脸色一僵,心想这凌恒怎么完全没有一丝动容,竟还对自己如此放肆!   于是也不再拐弯抹角地说什么了,程老板哼了一声,道:“凌先生真是对自己自信满满啊,程某的好意表现得如此诚心都不心领,是非要和程某作对吗?”   “我们无意与程老板作对,”苏柘此时已经平缓了点心情,但依旧有些愤然道,“我们只是不愿留在此,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请程老板恕我们无法再留片刻!”   “凌恒,破云,”苏柘提起背包,道,“我们走。”   程老板见自己被视作空气般虚无,终于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们摆上好酒好菜,送上真心诚意,却被弃之如敝屣!你们以为你们有通天的本事吗?何来的自信!外面的人分分钟就能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好心要收复你们,却接受到这般辜负的态度!”   苏柘一脸不解地看他,心想哪里来的好菜?他怎么一道都没看到?怎么就辜负他了?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为什么说话要满满的tvb风啊!   “不想多说无用的话,”凌恒提着棍走到了苏柘前面,对着程老板道,“程老板,我们必须走。”   程老板冷笑了两声,念了好几声好,拍着手到:“有骨气!但是别怪我程某狠心了,我可不想到手的鸭子给别人了!吃不到,就只好毁了它。”   苏柘心道不好,这浓浓的战斗气息啊,他这个废柴得立马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还没等他选好地方,便听见程老板一声怒吼:“承天帮的人!都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美好的事是人创的,最残酷的事也是人造的。 比如:期末考试:) 苏柘:比如废材穿越末日…… 作者:相信你亲妈,你是真的很不错…… 苏破云:你是真的很不错。 程老板: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凌恒:……嗯。   ☆、有罪的是我   承天帮?   刚掀开桌布钻入餐桌底下的苏柘心里一个咯噔,心想承天帮不是锦城的帮派吗?怎么到解放镇来了?难道是分支?   还没等他想清楚,大厅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大群黑衣人,拿着枪的人就有十几个,苏柘听这纷乱脚步的声音,心想外面估计也都是人了。   “凌先生!”程老板说话了,手挥在空中,像是一个皇帝在炫耀他的山河,“地方,数人,都是我的,你确定不再接受程某的诚意了吗?”   桌子底下的苏柘不知道凌恒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刚刚撩了一角桌布看了下外头的情景,他开始考虑程老板的话了,好像,确实,有那么点诚意啊……   毕竟,外头拿枪的人那么多,还有好几个爪球——小说里取的名——在高大威猛的保镖手里,苏柘心想现在答应还来得及不……   “既然程老板有的东西那么多——”苏破云不知道怎么就出声了,把苏柘倒吓一跳——一海害怕居然忘了把干儿子带进桌子底下了!他不是个好爸爸!   又听苏破云继续道:“那我们会把他们都送到底下陪程老板的,愿程老板在地底下能长命百岁。”   程老板一开始根本没把苏破云放在眼里,现在竟然被这一个毛孩子怼的无话可说,气得他嘴边的胡子都给吹了起来:“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的本事也和你的口气一样不小!”   抱着膝盖的苏柘在心里默默吐槽:“口气不小没关系,有绿x,只要没脚气就好。”   苏柘应该庆幸自己没说出来,不然一屋子的人恐怕都想第一个崩了他。   “砰!”   突然响在头顶的枪声震得苏柘打了个颤,而桌旁作为目标被袭击的苏破云早窜到了“九霄云外”,立在了离程老板最远的角落里。   程老板被苏破云的速度微微惊到了些,但也没放在心上,只道:“逃得倒挺快!”说着不由分说地举起另一只拿了一把枪的手,双枪对着苏破云站着的角落,毫不犹豫来了一顿“砰砰砰”的猛烈射击!   子弹打得地上的灰尘四处溅起,被外风吹起的窗帘把空中的尘埃和烟气扬得四起,这堪比硝烟的现场让程老板很满意,他才不相信一个小毛孩子能躲过他密集接连的射击!   可是下一秒,他得意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居然看到苏破云毫发无伤地对他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凌恒的身边!   程老板这下真的被惊讶到了,他不再小瞧这个孩子,也不再自己站在众人身前,而是在凌恒和苏破云的双重压力的注视下,慢慢地后退到众人的后方,才扬起手发下命令:“灭口!”   “是!”气势恢宏,但没把凌恒和苏破云惊到半分,倒是把桌底下的苏柘吓了一跳。   苏柘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帮帮忙,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没给他们拉后腿就不错了,还帮忙。   “嘭!”   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着头顶上的桌子被人压震的剧烈晃动声了,他整个人都被震得在不由自主地抖。   不过他心想地震都能抵抗住的桌子,想必一些人肉墙还是小意思的。   刚这样想完,苏柘脚边就突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带血的脸,睁着两只不甘的眼睛正瞪着他!   苏柘猛地倒吸一口气,牙咬得十分用力才让自己没有叫喊出来,等缓神过来后,苏柘才看清这人是死透了的,看脸上的那一大刀痕,心想应该是被老大砍的……   苏柘眼角余光不经一瞥,一样东西拉住了他的目光——那死人脑袋旁边手里的枪。   几乎是没有犹豫太久,苏柘伸脚把那物什便勾了过来,用桌布擦了好几遍才亲手拿起——好重!   原来真东西这么沉吗?苏柘用手颠了颠,估摸了下,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使的,但是准不准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在现实中每次下了课回家的路上就会途径一个广场,广场上总是有一些小贩摆着□□打球的摊子,而他总是喜欢每天都去玩两把,一枪打白天骂了他的主任,一枪打一些气得他不行的毛孩子,也基本十个都能打中。   但是真东西和假的玩物总归是不一样的,而且球都是静止的,人可是活动的。   最重要的一点还有,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真能下得去手?   “咚!”   苏柘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又一颗脖颈扭转了惊人幅度的死人头撞倒在了他脚边的硬地上,但还好厚重的桌布盖住了那人一大半的脸,没太吓着他。   过了会,他将双膝跪在了地上,做爬行状,一手拿着黑玄枪,缓慢地向桌底前不远处的有光的地方爬着,等到了桌边,他坐靠着一根桌脚上,把枪谨慎举着,一手撩开了身旁桌布的一小角。   映入眼前的,是一竖银泽光亮的铁棍被捅在一人腹部,拿棍人的大力将那人狠狠撞出五米以外!   还没等苏柘定眼看,提棍人便直接一个迅猛转身,仿佛身后看得见般,一个微微俯身,将手里的铁棍使劲甩向身后将要偷袭他的人,准确的击呼在那人的天灵盖上,瞬间毙命!   真的帅炸了吧……苏柘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终于亲眼看见了打群架的老大,真人的威风果然只会比小说里描写的更卓越。   然而,下一秒,想望向远些处的苏柘刚好看见藏在人群后方的程老板举着枪,对着正在同时被好几个人拿爪球围堵住的凌恒!   苏柘心里暗喊不妙,第一个反应便是转头想寻找苏破云。   可是苏破云就像一只会飞的狐狸,窜得快极了,还特别会躲。   苏柘立马放弃目光追寻,回头便看见程老板已经拉了枪栓,打开了保险栓,手指正按在板机上往下压!   “嘭!”   已经从困境中矫健脱离的凌恒提着银棍,难得一脸惊讶地看向已经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了的、正单膝跪在地上,举着枪的苏柘。   嘴唇还因为紧张有些发抖,但是那双轻提眼角的丹凤眼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凌恒顺着苏柘举枪的方向看去,正好望见还没得及对他按下扳机、脑袋上已经多了一个洞的程老板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倒下时还不甘地转头看向了苏柘。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懵了。   特别是那些手下,没有了主心骨的他们如同一盘散沙,已经失去了方向,站在那处不知所措。   而打完了一枪的苏柘,也懵了,他迅速环视了一圈震惊望着他的人群。   刚好看见了已经停下了生风脚步的苏破云,苏破云对上他的眼睛刚张嘴想说话,他却猛然转过身,掀起桌布钻回了桌子底下,没再出来。   苏破云:“……”   无法,苏破云只好面向那些震惊站立着的手下们,挑衅地微抬下巴道:“还打吗?”   伫立于一旁的凌恒看了眼不说话恨盯着他的那些人,也不问,直接将棍变成长剑,脚一蹬地,轻提着剑,手腕一个翻转,以迅雷之势刺进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的一人腹中,血溅四方!   “不……不打了!”人群里有人喊道。   “对……对!不打了!”有人附和。   接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   其实,根本就是打不过吧,那些什么爪球根本扣不到凌恒和苏破云,一个大力无比还有逆天的变换武器、一个又是变幻莫测、出没无常的神速子,刚刚那一场的比较,已经是很明显的对比了,最后败下阵、死惨的那一方,绝对是他们这些混饭吃的人吧。   “我建议你们啊,”苏破云一边嘴角提起,道,“走之前最好把你们翻翻你们老板的老底,肯定不少好东西吧。”   话落,一些准备走的人都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苏破云。   下一秒,那些人便疯了一般冲向别墅二楼、一楼的房间,如狼似虎,可比攻击他们的时候有劲多了。   半响,凌恒将剑换回了棍状,抬步走向长桌,蹲下身,撩起了桌布。   抱着膝盖发呆的苏柘脸上突然亮了光,他眯了眯眼。然后抬头看向了依旧一脸冷漠的凌恒,但是此时凌恒的眼神似乎有些光了,映在苏柘的眼里,有些像带着血腥之气的希望。   “凌恒,”苏柘动了动嘴唇,“我杀人了。”   一个曾经的人民教师,为社会主义培养共产主义接班人的他,犯了刑法最严重之一的律条。   “嗯,”凌恒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大拇指在那滑嫩的皮肤上磨砂了两下,声音温热,“为了我。”   苏柘看着他,睫毛颤了颤,轻声念道:“为了……你。”   “嗯,”凌恒点头,道:“所以有罪的,是我。”   而你,无罪。   这一刻,苏柘似乎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所四季阴凉的孤儿院,他待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等到想要接他走的人,没办法,谁叫他,是杀人犯的孩子。   出了名的杀人犯,因为杀的是个孩子。   那是苏柘的父亲,苏柘的母亲因为身体太虚弱,难产死去,留下苏柘和他那个废材老爸过日子,废材老爸似乎除了会赌钱喝酒和那张好看的脸之外毫无可取之处。   如果有机会,他真的想问问母亲,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东西。   而一个腊月的日子里,他唯一的废材老爸竟也离他而去了。   那天是下着雪的,但是苏柘穿的衣服还不多——一套秋衣裤和轻薄的外套、外裤。   因为刚好那天小年,街上是热闹的,废材老爸难得没有去赌坊,而是带着他去凑热闹。   路上,他看见有传的很厚实的孩子笑哈哈地坐在爸爸肩膀上,手里拿着红艳艳的糖葫芦,笑得呵呵叫。   他便一直盯着,一直盯着,结果没看路被绊着狠摔了一下,废材老爸笑了他一阵后,抬手将他提起,也架在了脖子上。   那时他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老爸也是个很有力气的男人。   他坐在那厚实的肩膀上,抓着老爸的两缕头发,嘟着嘴念道:“还差一个糖葫芦。”   废材老爸笑了笑,架着他走到了一个有糖葫芦的摊子。   那摊主其实是认识他老爸的,毕竟都是在一个胡同里的邻家。   老爸想向那人讨个葫芦,因为他是没有钱的,所以笑得有些卑微。   “没钱还想买东西?”摊主的老婆在一旁受不了他那烂泥扶不上墙还到处讨要的样儿,尖声利语道,“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什么都不会还要赌来赌去的,叫一句废物都概括不了你的没用。”   摊主有些尴尬地拦住了她,对着老爸笑了笑,老爸也无所谓地笑了笑,摊主便抬手想去拿个葫芦。   结果她老婆力气极大地竟把他老公推倒在地!指着老爸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借我们家孩子他爸的钱还没还吧!我们不得做生意啊!我才不会管你曾经是什么有名的东西,我只看现在的你就是条讨饭的狗!”   当时苏柘看他爸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站在那有好一阵子,才对着头顶的苏柘笑了笑,道:“阿柘,我们不稀罕他们的葫芦,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苏柘早就想走了,立马点头附迎。   刚抬脚,后面的女人却依旧不折不饶:“吃不起就吃不起,装什么啊,自己是个戏子,老婆是个做.鸡的,生的孩子克死娘,还真把自己当角儿了!”   “哗啦!”   被放在了地上的苏柘看着老爸把那人的摊子给掀了,抬脚就踹了那个女人一脚,那摊主拦着他老爸不让动手,但是那女人一直在骂,越骂越难听。   他其实也早就忘记了那女人骂的什么,再记起时便感觉那时的自己是失去了听觉的,只看得见自己父亲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和那女人狰狞恨屈的面目,如两头恨不得咬死对方的野兽。   也是刚刚好,那天的温度冷得让人思想冻结,也是刚刚好,旁边是卖厨具的摊子,也是刚刚好,他老爸伸手就能拿起一把菜刀。   更是刚刚好,摊主的儿子从不远处的儿童乐园跑向了他母亲。   从此,他既成为了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也成了一个孤儿。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是个很开朗的人的,他之前过得挺好的,因为不是在自己家的地方,所以身边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就是个逗比一样的大男孩。 凌恒这句话,真心无意,但是他看懂了苏柘的眼神,害怕嘛,能看得出来的。 期末考试真的很痛苦!QAQ 刚刚还找了老师求多给点平时分……QAQ   ☆、神秘的老头   天生带罪的人。   苏柘觉得自己现在终于不是天生带罪了,他终于是自己犯罪了,但是凌恒却对他说,有罪的是他,那他无罪吗?   他怎么可以无罪呢。   但是没有关系,他那么大了,有些事情不会想太多,想太久的。也不应该想得太过,因为怕多思考一秒,答案就出来了。   “哈,”苏柘眯着眼笑了一声,松开了抱着膝盖的手,爬出了桌子底下,坐在凌恒身旁对他笑着挑眉道,“我是不是又救了你一命?可得好好感谢我!”   凌恒当然是不需要他救的,以他的能力,不让子弹伤到要害处还是胸有成竹的。   但是他看了片刻眼前笑得如此不正经的苏柘,接着又瞥了眼他手里的枪,还是夸了句:“枪法可以。”   苏柘立马得意得摇头晃脑,可劲儿地吹牛逼:“那是!教师里的一支枪!上课都得带着把家伙,谁不听话崩谁。”   “你是个老师?”凌恒站起了身,看他。   “嗯,”苏柘点头,也随他站了起来,“培养祖国花朵的辛勤园丁。”   “就你?”苏破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嗤笑道,“岂不是误人子弟。”   “欸欸欸,”苏柘听这话就不高兴了,用手怼着苏破云的脑袋说,“我发现你这小子真的是得寸进尺啊,知道不知道尊长尊师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苏破云一把打掉他的手,插着手臂边走向门口,边道:“那你做到爱幼了吗?蠢货。”   “嘿卧槽!”苏柘手指点着苏破云的背影,扭头对着面无表情站立着的凌恒抱怨道,“这……这简直就是个典型的白眼狼啊!你不打算教训教训?”   凌恒斜眼看他,也向门口迈开了步子:“你带的人,和我没关系。”   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两人,苏柘气得憋红了脸,刚好身边一个正搬着古董花瓶的人路过,他便气转他头骂了句:“槽.你奶奶!”   说完就追着前面的人跑了,留下那搬着花瓶的人一脸蒙蔽。   三人走出别墅,见人基本走的都走了,进屋搬东西的也还没出来呢,苏柘顿时有种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   “咱们是不是应该也那啥~顺点东西啊,”苏柘嘿嘿笑道,“多么好的机会。”   接着他便看见苏破云用一种相当嫌弃的眼神看他,不过还好凌恒没有……   “欸!老大你怎么也是这个眼神啊!你的高冷形象呢?快端起来!”苏柘瞪着眼睛不满道,“我这是为了大家好啊,如果真的能拿到有用的东西岂不是如虎添翼吗!”   “唏,”苏破云不屑道,“你这丢人现眼贪小便宜的性格能不能改了。”   “不能!”苏柘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转头就想往回走。   但是凌恒直接用手提住了他的后领子,没让他再进去:“我们不需要,走了。”   但是苏柘毫不听劝,依旧昴着劲想往里冲。   “喂,”凌恒皱起了眉头,不耐道,“闹够了没有,走……”   话说一半便被突然贴近的一张脸打断,那张放大了依旧好看的脸直接堵上了他想说的所有的话。   苏柘一脸惊喜地看着他,细长的食指指向一处似院落的地方,道:“车啊!有了它,咱们今天晚上肯定就能到下一站了!”   凌恒往那辆黑色轿车看了眼,发现是一开始载他们来的那辆。   苏破云也有些意外:“居然没人把它开走?”   话落,就见一开始那个司机抱着一个装了东西的小木箱子从别墅里出来,正往车那走。   “额……”苏柘有些尴尬,“他没死啊……”   “那又怎么样,”苏破云转头看他,挑了一边的眉毛道,“既然车被我看见了,那就是我的了。”   “额……”苏柘看着已经动了脚步的苏破云,又看了眼刚把车门打开的司机,轻道了句,“这样,不好吧……”   苏破云听完这话刚要停住脚步,便立马又听到苏柘严肃道:“既然这样都拦不住你,那,我便在这,等你凯旋而归!”   苏破云:“……”他为什么还没有把这种东西弄死。   正抱着装着老板私房钱的侥幸司机刚要启动引擎,车窗外便响起一阵连续不断的敲击,想应该是想一起搭车的人,司机不想理会。   但是敲击声一直接连不断,弄得他很是烦躁,只好大骂道:“特么老子不带人。”   他目不斜视地继续倒着车,等终于要踩油门离开这个地方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竟是那一伙人中的那个孩子!   司机吓了一大跳,连油门都忘了踩。   但是并没犹豫多久,他暗了暗眼色,竟继续踩下了油门,驾着车向着那孩子使劲冲了过去!   ——————————————————————   黄昏之下,一道被荒芜黄土地包裹着的高速公路上,一辆开着天窗的黑色轿车悠然地以80码的速度行驶着。   车中,一位带着墨镜也掩盖不了浓烈俊秀之气的青年把着方向盘,正和副驾驶上的人说着话:“也不知道之前谁那么嫌弃贪小便宜的,结果呢?頷?结果你居然自己藏了把枪!苏破云同学,请你对被你狠狠伤害了心灵的爸爸道歉!”   没错,这是苏柘,正犯二中。   “神经病,”苏破云睇睨了他一眼,道,“那你别在人死了后还抢了他的盒子啊。”   “啧,”苏柘真不想提这事,“那盒子留在那地方,要么是被别人捡了去,要么就是被埋了,那还不如我拿了呢。”   苏破云哭笑不得,正想说话,便又听见苏柘说了句:“谁叫他想要撞死你,活该。”   苏破云顿时一愣,良久没说话,半响才转头面向车窗,看着窗外一瞬而过的景象发呆。   他透着暗灰车窗看见了苏柘的侧脸,棱角分明,精致到极致。   苏破云心里腹诽,这脸怎么就长在了这种人身上?   视线移到车外的后视镜,苏破云本来只看到了自己,但是那后视镜的角度有些古怪,刚好把后座的凌恒也照了进去。   那人一直都坐的笔直,像一颗直窜重天的树般,刚硬得令人不敢直视。   苏破云发现凌恒一动不动地,在看着前方——准确地说是看着前方苏柘的后脑勺。   又想起之前旅馆的那暧昧不已的一幕……   一阵鸡皮疙瘩起来!苏破云立马甩了甩头把那画面给踢出脑海。   不同的三人正想着不同的事时,作为司机的苏柘骤然踩下了刹车!   苏破云没一点儿防备地把头撞在了车窗上,发出响亮的“咚”一声。   “有病吧你!”苏破云抱着头大骂道,“驾照用钱买的吧!”   “有人啊!”苏柘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一位老爷爷,“差点儿撞上了!突然出现的!”   “哪里来的挡道狗啊……”苏破云往窗外定眼望去。   车前,那顶着一头鸡窝状的白发、披着件黑黢的军大衣、手里还拿着一根拐的老头,让苏破云的脸更臭了:“啊,要饭的……”   苏柘关了引擎正要下车去看看情况,却一把被苏破云拉住了:“下什么车,要下车也不是你下。”   说完他又开了车窗,对着车前的那个老头喊道:“我们没钱!赶紧走!”   “哈?”苏柘皱着脸看他,“也不一定是要饭的吧,说不定只是问个路呢?”   “傻逼啊你,”苏破云撇嘴道,“谁不要命拦车就问个路啊。”说着转头,却见那老头依旧站着没动,完全没有要走开的意思,苏破云沉了沉脸色,把住车门就要下车。   “别下车,”后座的凌恒出声拦住了他,又转头对苏柘道,“往旁边拐过去,别管他。”   “可是他……”苏柘还想说什么,但是凌恒冰一样的眼神令他打消了为那个老头说话的念头。   凌恒是对的,不应该去管谁的,这样的世界里,连自己的命都是用交易换来的保护,怎么还想着为别人着想?苏柘啊苏柘,你该认真点面对这个世界了。   “我知道了。”苏柘侧着点了点头,用力捏着车钥匙转了一个圈。   一旁的苏破云切了一声,轻念了句:“就只会听他的话。”   车开动了起来,苏柘看着那个老头依旧站在道路中间一动不动,他也只是再盯了几秒钟,便专心将车拐向一旁绕过去。   然而,车刚开到老头身旁,几乎就要窜过去的时候,车里三人突然被一阵巨大的颠簸给震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仿佛刚刚有谁把车的一边抬了起来!然后松了手将车无重力往下坠般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的偷袭!   “卧槽!”苏破云直接炸了毛,忽地一把打开门,拧着眉毛咬牙切齿地对着面前与他侧着身子的老头怒道,“臭老头你做什么!”   “欸欸欸!”苏柘见苏破云这要干架的仗势,立马冲下了车拦在了苏破云的前方,对他道,“你冷静点啊儿子,先别动手,我来说我来说行吧?”   苏破云怒目注视那一言不吭的老头半响,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将头扭向一旁。   呼——苏柘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自己干儿子一言不合就去砍人,作为一个爸爸,他应该做个代表和谐的好榜样,让他知道,世界还是充满爱的。   苏柘转身向那老头走去,到面前后,他才看清了这人的详细面容。   那满脸皱纹的老头竟是闭着眼的,白色的山羊胡里还掺着好几缕黑毛,确定老头是不会睁眼后,苏柘才开了口:“这位大爷,刚刚那……是你做的吗?”   好一会儿,就在苏柘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侯,那老头突然睁开了眼。   但是只睁开了一只眼,还是那种很不耐烦很不屑的方式,接着又开了口,声音沙哑如破旧的老风箱:“年轻人啊,老者一直站在这里不动,怎么会去袭击你的车呢?刚刚老者也是被吓到了啊。”   “少来啊你个臭老头!”苏破云瞠目怒吼,“老子明明看见你拿着拐杖戳了过来!当我瞎啊!”说着直接走了过来,一把把还在神游的苏柘拽开,手指着老头就准备大骂一通时。   一只强劲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凌恒。   苏破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话。   凌恒把苏破云抬起的手放了下来,面对着眼前的老头,两人对视良久,凌恒才出了声:“你的目的。”   那老头眼睛眯了眯,随即突然笑了,依旧是那老风箱的嗓子发出的音:“搭个车,去锦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还是充满哎的~ 人生不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柘是认为自己必须有罪的,如果没有罪了,他是会觉得没有牵挂的。 一个没有牵挂的人,啊,是吧,你们懂的。   ☆、三件宝物   这老头说话实在嚣张,苏破云听得不舒服得紧,冷笑一声就道:“搭我们的车?下辈子吧!”   “破云。”苏柘拉了下他的胳膊,手放在他头上轻拍了两下,算是一种制止,但这对苏破云来说,显然是没用的。   “拿开你的蹄。”苏破云抬头斜眼瞟他。   “靠,”苏柘一脸愤然,“叛逆期的孩子没法儿救了。”   “确实不好教,”那老头突然插了一句,语重心长的,“孩子一到这个时期,你就不是爸爸了,他才是你爸爸。”   苏柘瞬间满脸赞同,握住老头的手可劲儿点头:“知音啊!一看您就是经历过这种痛苦的人!”   “可不是嘛,”老头两眼都睁开了,满目回忆,“孩子跟个霸王一样到处拉屎,你还得跟在屁股后面擦,说出来都是泪啊!”   一旁的苏破云:“……”   苏柘耸动着下巴,两眼都泛滥成荷包蛋了:“您……真是太懂我了!”   “年轻人你也不容易啊!”老头用他那沧桑的手拍了拍苏柘的肩膀,慢悠地挪动了脚步,“走,咱们车里聊去,我教你怎么对付这熊孩子!”   “您真是太好了!来,我掺着您。”苏柘感动地吸了吸鼻子,扶着老头向车走去。   苏破云听着这两人您你的,火都快从头顶喷涌而出了!   拽紧了拳头就要往那俩欠揍的背影走去。   然而,还有一个人竟然比他更快一步地冲在了前头,将一根长棍挡在了车门前。   凌恒瞥了眼苏柘后,才一抹冷眼看向那个老头,道:“我们不去锦城。”   这意思够明显了,就是拒绝呗。   老头嗓子里呼呼地发出两串笑声,也不急,只是道:“这条路只去锦城。”   苏柘本来想说两句话,但是看见凌恒那张冷的不行的脸,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吞回了肚子里,低着头的样子有些委屈。   “我们不载人。”凌恒直接了当地否决了。   老头眯着眼看他,鼻子下呼出的气将白胡须都吹了起来,他跺了跺自己的拐杖,道:“拿东西换呢?总行吧。”   凌恒面无表情地,大拇指将上半身的棍身一拧,铁棒瞬间变成了一把剑。   “呵,”老头抬了抬一边的眉毛,赞道,“武器不错啊。”   “东西先拿出来看看!”苏破云插着兜走到他面前,“行不行另说。”   “那我要拿出来,你们抢了,我可不就亏了。”老头呼呼笑了声。   “切,”苏破云背靠在车门上,歪着头看他,道,“你本事这么大,我们能抢得过吗。”   老头又笑了两声,也不再说什么,从衣服内兜里摸出了俩枚金灿灿的戒指和一片镶着一条透明链子的极薄刀片。   “这两枚戒指,是通讯之物,”老头咳了咳,道,“戴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不论对方离得多远,都能知道彼此的位置。”说着将一枚戒指拿着自己手上,一枚放着凌恒手上,当然,只是一瞬间便收了回来。   但还是令凌恒眼眸不禁颤了颤。   “而这个刀片,是杀戮之物,”老头将它拿了起来,那连着刀片的透明链子竟长到了地上,但是老头的手腕突然一甩,那链子如同被刀片吸收了一样,只留出了刚好套在手腕上的长度,“带在手腕上,它会贴着皮肤,等你熟练了它、了解了它的用法后,它将成为杀人于无形的神物。”   苏破云直接站直了身子,挺着胸脯看那神物。   这时老头突然将手一收,三样物品又回到了他的衣兜中。   “呵呵,”老头面色有些得意,“怎么样,够你们载我一程了吗?”   当然够啊!苏柘内心震惊得爆炸了!   这三样器具,都是锦城土皇帝——岳东会——的会中宝物啊!   岳东会在末日后由当地一个军队的少将成立的,那个少将也是奇人,自己父母在末日里失踪了,不去找过,也不去回归主部队,反而开了个组织,在锦城当了土皇帝。   而这三样东西则全是那个少将找研究所的人制作的器具,因为原材料的稀缺,所以连带产成品也是稀有之物,就只有这三份,自然是岳东会的宝物。   但是为什么!会在这个老头身上!   苏柘将那老头全身上下又打量了一遍,连鞋子上从破洞里伸出来的脚丫子都扫了两眼,可是除了穷酸和沧桑,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老头哪里能和那位一鸣惊人的少将沾边的!   “你觉得怎么样?”凌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苏柘懵了好一阵,微长着嘴看向他,张着大眼睛询问道:“什么?”   “你想带他一程吧。”凌恒看着他说。   哈?苏柘心道,他好像没有这样说过吧?   “那就这样吧,”凌恒将手抬向那老头,道,“东西。”   “欸——”老头拗了下嘴,道,“先收货再交钱嘛。”   “不行!”苏破云从刚才就一直在盯着他的衣兜,“先把东西给了,再上车。”   “那你们跟抢有什么区别啊。”老头嘟囔了一句,拿着拐杖扭过了头。竟然有小脾气了!   苏柘目瞪口呆……他转身对凌恒说道:“老大,要不,我们不带他吧。”   “不可以。”   “不可以。”   面对凌恒和苏破云的双重拒绝……苏柘扶额,果然好武器对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吸引。   “你可以先给一部分,”凌恒说完,老头就转过了身看他,他继续说道,“比如那对戒指。”   苏破云瞪大了眼睛看他:“凭什么……”   凌恒没有理会他,只是接着对老头说道:“答不答应。”   老头闭着眼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行吧。”说着将戒指递给了凌恒,架着拐杖灵活快速地坐上了车。   凌恒接过那两枚戒指,嘴角轻提了一刹便收回了。但还是被身后怨气满满的苏破云看入了眼中,直把他恨得牙痒痒!   而依旧在懵逼中的苏柘看着老头上了车,内心总觉得那么不安,却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凌恒不是吗,他可是主角啊,抱主角大腿不会那么容易狗带的。   这样想着,苏柘也不经意地往凌恒那儿望去。   恰好,那人也正好在看他,中指已经带上了一枚戒指,那戒指能根据手指粗细贴合,很方便。   但是金灿灿的,苏柘觉得特别俗,简直太不配他偶像的气质了啊!而凌恒戴戒指的手上拿着另一枚戒指……   苏柘突然想起了某个不可描述的教堂里的画面,脸蹭地一下,巨红。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凌恒走向自己,反而直接上了车。   ……苏柘觉得自己果然想多了,抬了抬眉毛,向驾驶座走去。   一路顶过火烧云,见过平地日落,等星光架上了头顶。   车终于慢速了下来,看这周围的环境,应该是进了锦城。   因为周边的建筑物循序渐高,不比大厦,却也是高楼了。   “丰爷,”路上老头让苏柘他们叫自己丰爷,当然,也只有苏柘会这样叫他,“你之前,是不是就是住在锦城的?”   苏柘这样问他,当然是想套路他跟岳东会的关系。   “是啊,”丰爷坐在副驾驶笑着说,“我儿子住在锦城。”   “哦,”苏柘点了点头,道,“那你儿子叫什么啊?”   “张邱。”   好吧,苏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名字,因为小说里并没有说少将的名字……   “啊,那你儿子是干什么的啊。”苏柘又问。   丰爷呼呼笑了两声,道:“锦城老大!”   苏柘:“……”得嘞,真相来得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哎呀,那丰爷可真是厉害啊,”苏柘笑得奉承,“到了锦城,可得仰仗您老人家了。”   丰爷本来闭着眼,这下又睁开了一只眼看苏柘:“那没机会了,我到地儿就得走了。”   苏柘:“……”这老头可真不会婉拒。   车开了不知多会儿,终于没油了。   苏柘下了车,望了眼不远处的红灯黄虹,便心知那应该是城中心了,便转身对凌恒他们说道:“我们直接走过去吧,这儿应该是郊区……灯都不怎么亮了。”   凌恒点了点头。   苏破云戴着连衣帽,往那也看了眼,吐出了口白气,道:“那就走吧。”   丰爷也下了车,看向城中心的那一片彩色,眼里涌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老头!”苏破云走到他面前,“东西给了吧。”   丰爷看了苏破云一眼,说道:“给了你,你怕是也不会用。”   苏破云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这是耍赖的意思?”   “君子一言,”丰爷从衣兜儿里拿出刀片,将链子扣在了手上,刀片便如活鱼一般贴在了手腕上,道,“会给你,但我不希望这宝物浪费了,所以我会使一遍给你看,你记住便能活用它,记不住,废便废了吧。”   说着便迈开了羊字二钳马的步法,苏破云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丰爷把衣袖掀了上去,明确露出那器物,但是因为是透明的,得细瞧才能看见。   下一秒,丰爷手腕转了一个相当灵巧的幅度,那刀片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了起来!穿过他们三人之间,竟刺透了车窗玻璃,深扎在那坚硬的方向盘上!   “好……好厉害。”苏柘惊讶地瞠目结舌,他只知道小说里提过这个武器,但是却没有说过这个武器的用途,他没想到这小小刀片威力竟然如此惊人!   “看清了吗?”丰爷抬着手腕对苏破云说,“什么角度,多少角度,你都得记清楚了。”   “知道了。”苏破云表情比平时严肃更多。   接着丰爷又一个手腕反转,那刀片瞬间回到了手腕,扣在皮肤上,如一片无害的薄叶。   “收回来是反方向。”丰爷说着,将那器物解了下来递给了苏破云。   苏柘羡慕地看着苏破云带上了那器物,不过想到自己即使带上,应该也不会使。   “苏柘。”凌恒突然叫了他一声。   “在,”苏柘笑着转身看他,“老大有什么吩咐?”   凌恒看了他半响,才说道:“带上这个。”手掌心里正躺着一枚俗金的戒指。   苏柘猝不及防地,感觉自己被告白了一样:“我……”   支吾了好久,苏柘终于大起了胆子将手伸了过去,半低着头羞涩道:“你帮我带。”   凌恒轻皱了皱眉,吓得苏柘以为他不开心了,但是下一秒,那戒指便扣在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   那一瞬间,苏柘可以感受到有一窜电流从凌恒的指尖扯出,在中指透向心脏的那条血管里飞窜地奔向心房!   下一秒,苏柘便发现自己,仿佛全身都被凌恒的眼神包裹,无时无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科!完了我就能勤奋更了! 像不像私定终身啊啊哈哈哈哈~   ☆、初到锦城   对于很多人来说,戒指往往是承诺的象征。   一个圈样儿的物件,拿着没多斤重,但是压在心上,又是相当沉的一份重量。   而相对苏柘而言,戒指更是代表了一种认定。   哪怕它只是一种武器,是队友之间沟通的需要品,苏柘也忍不住心里奔腾激动的心情喷涌而出。   他看着左手中指上的圆环,没有什么雕刻,只有一根极细的白线往中间一圈,简单得不行,配着这金色,还有些俗气。   但是苏柘却是越看越喜欢。   他慢慢抬起右手轻握住自己左手的指头,用大拇指摩挲着那枚圈住了自己的金环,动作小心且颤抖。   凌恒看着他这幅模样,竟一时心慌,眼睛都不再看他了,转身面对着正还在交流的丰爷和苏破云的方向,心思却全部都在那看戒指失了魂的人身上。   “凌恒,”苏柘终于说话了,他抬头笑着看他,眼里尽是溢出来的欢喜,但说出的话却又很随意,“谢谢你啊。”   他说的是,谢谢你啊,不是谢谢你。多了一个感叹词,这句话就显得很随心肆意。   凌恒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堵着。   苏柘见他只是滚动了下喉结,便一言不发地走了,就这样走在了前头。   他也不知道老大怎么了,不过他此刻的心情是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被熄火的。他嘻嘻笑着过去叫苏破云,对着他的武器夸了好一番,再拉着他和丰爷追上了凌恒。   还差一隔巷子才到锦城中心,却已经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甚至还有放歌的声音,不过苏柘仔细听了下,觉得应该是有人在唱。   “锦城可真行啊,”苏柘看了眼身边一直对着自己武器爱不释手的苏破云,啧了一声,轻推了他一把,道,“别老看你那东西了,前面可是那么多好东西等着我们呢。”   苏破云甩了甩手腕,冷笑一声,道:“什么好东西,能好过我的无影?”   “无影?”苏柘一脸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苏破云没看他,只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它的名字。”   “靠!”苏柘皱着脸道,“你什么鬼爱好。”   苏破云刚想反驳他,就见苏柘已经跑到了凌恒的身边,举着自己的手笑得很是狡黠:“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多牛逼的东西,怎么能没有名字!”   苏破云:“……”   “哼,”一旁丰爷往苏柘那看了眼,有些好笑道,“这娃娃还能在这世道活下去,全靠运气和缘分。”   苏破云看了他一眼,嘴角提了下没说话,依旧直着往前走。   四衡八街,华灯人流。   锦城可真是热闹得紧。   苏柘惊叹,一个挨着残砖烂瓦的破灰之镇的城市,竟然完全没被榨取分毫繁华。   虽然不比末日之前的那般雍贵,但是创设的一些新奇东西,却给这座城市带来别样的魅力。   因为电力系统是被毁坏的最严重的一方,所以在初期重建的时候,太阳能、沼气等可再生资源被充分发挥,创新建设发展很快,可持续发展道路早已突破。使得一些新奇样貌的东西出世,却也标志着一个新世元的诞生。   不过这锦城一眼望过去,除了给苏柘的眼球带来书中没有的新刺激,却也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细想却又想不出来。   “好了!”丰爷突然大声说道,“我要走了,我们就在这里分离吧。”   苏破云转身对他微微欠了欠身,道:“后会有期。”   苏柘对着难得尊重人的苏破云挑了挑眉,才笑着捧着两只手道:“丰爷后会有期!”   丰爷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咯咯地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有期无期都是后面的事了,遇上是缘分,遇不上也是缘分!”   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凌恒看了他一眼,刚好丰爷也正看向他,凌恒便对他点了点头,但没说话。   “哈,”丰爷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离他进了些,才道,“你的这根长棍一样的武器,是从哪儿来的?”   苏柘听这话一愣,银棒的来历一直没有在小说中解释,好似凌恒生来就有它一般,不过苏柘是一直觉得这是研究院给凌恒做的。   “襁褓中带来的,”凌恒回道,“我也不清楚它的来历。”   “嗯……”丰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了笑道,“是不错的东西,好好使着!”   说着又转身面向三人,道:“走了!”   话落,便转过身,很娴熟地过了一条道后,融于人群中,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里。   苏柘望着已经看不见丰爷背影的远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觉得他们还会再相逢。   “这老头。”苏破云无奈地笑了着摇了下头。   “奇人!”苏柘笑着给他对上形容词。   苏破云睇了他一眼,道:“你也一样。”   苏柘无所谓地笑着晃了晃脑袋,望了一圈周围的各种经营场所,说道:“锦城这么不一样的地方,肯定有自己的通行货币。”   当然,这是书中说明的,锦城因为有少将的统治,规章制度什么的,还是很有一套的,甚至自创了锦城的货币。   凌恒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又是你算的?”   苏柘愣了下,转头看向他,眼珠子却又滑到底处,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预言家嘛!而且,那老头你知道是谁吗,是……爱凌恒一万年!”   熟悉的语句!一样的配方!   苏柘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只露着两只充满委屈的眼睛看着凌恒。   其实苏柘的眼神虽然是委屈的,但是因为苏柘是个丹凤眼,加上他平时的那种不正经气质,现在的样子在凌恒眼里看来他完全那就是故意在挑拨他,那眼神也不是委屈,是勾引。   而一旁将所有情景纳入眼中的苏破云,此时脸臭得不行,满面的嫌弃至极,都是对着苏柘摆的。苏破云恶心地翻了个大白眼,赶紧转身随意往个角度就前进了。   凌恒就那么看着他,看得特别专注,就这么不够似的一直盯着。   苏柘给他盯得臊得不行,眼珠子瞎打转了好几圈,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时,苏破云的声音从“千里之外”咆哮而来:“你们俩有完没完!找个能吃喝的地方再眉目传情行不行!”喊完又往一旁的地上啐了一口:“妈的死给。”   苏柘立马踩着这个台阶急忙应道:“马上来马上来!”应完转头又对凌恒说:“我们先找换货币的地方吧,应该是在……”苏柘没说下去了,他怕这又是一项剧透什么的,那就太坑了,便改了口道:“跟着我吧,我应该知道在哪里。”   凌恒依然没有移开盯他的视线,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嗯。”   回忆书中描写的地点,还真给苏柘找到了那个换货币的地方——很小的一家店面。   很令人欣慰的是,从程老板那“拿”来的东西还真换了不少货币,苏柘还将停留在不远处的那辆车也给换了,拿到的这笔钱,店主说够他们在锦城能吃能住了。   “好好收着!”苏柘分了一部分钱给苏破云,让他拿着,“最好分几批放不同的地方。”   苏破云拿过那一小叠钱币,不耐烦地塞进了裤兜,道:“谁要敢来偷,正好让爷试试无影的威力!”   听到苏破云武器的名字,苏柘心里又痒痒了,小步小步地凑到凌恒身边,满脸透着期待地说道:“你给咱们的武器想好名字了吗?”   这话说出来,就跟“你给咱们的孩子想好名字了吗?”一个感觉!可把苏柘暗乐的,觉得自己真是吃了凌恒一个大甜头。   而凌恒只是斜眼瞥了眼他,说道:“不需要。”   “欸,”苏柘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怎么就不需要了……取一个嘛。”   插科打诨地,走在前头的苏破云不想理后面两人,选了个顺眼的店门,便直接拐了进去。   正聊得“火热”的苏柘和凌恒也直接跟着他进了店。   刚进门的时候,有位小姐拿着一个印章说要先交酒水钱,再往手背上盖了章才能进去,苏柘还以为是自助,便点头同意了。   结果一进去,满眼火热的肉|体在面前晃的,苏柘差点以为自己进的是个窑|子。   观察了好一会,才知道,他们进的是个酒吧,还是个随便能约|炮的吧……   “这运气真是……”苏柘看着眼前露着腹肌的各种健美男,心里啧啧称快,两眼发光的同时突然感觉到了身旁凌恒看到过的视线,话峰立马一转,“真是倒霉催的!”   刚好一个肌肉男从三人身边走过去,还特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苏柘。   苏柘的眼钩子立马跟上去,剌在那人身上横竖打量。   身子突然被人推了一把,苏柘扭头看苏破云:“你干嘛。”   “眼珠子挖下来安人家身上得了。”苏破云此时特别厌弃他。   “啧,”苏柘瞪他眼,道,“你懂什么,我这是用眼神臊臊他!随便勾引少男,不要脸!”   苏破云鼻子里喷出两股怒气,扭过头表示不想和他说话。   凌恒往那人离开的地方皱了皱眉,又看了眼苏柘,道:“找个地方坐吧,站着跟傻愣子似的。”   苏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老大你这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啊!   三人还是坐到了吧台,要了不同的喝料,凌恒坐着就发呆不说话,苏破云就看着台上的舞女跳舞,而苏柘,已经和调酒师唠起嗑了。   那调酒师年纪看着比苏柘大那么两岁,半长黑发些许搭在肩膀上,翘成一个好看的幅度,笑起来的时候两眼弯成月牙状,模样格外亲近。   却没想到也是个话痨,遇上苏柘,俩话痨说起话来根本停不下来。   “刚来的锦城?那你们还挺有本事啊!”调酒师往苏柘的杯上插了块柠檬。   “那当然!”苏柘毫不谦虚,喝了口酒又问,“走的可久了!累够!”   “欸,”调酒师笑道,“不是说你们能走的本事,难道你们来的时候没遇见承天帮的程老板吗?”   不止苏柘,他身旁两人都愣了,往调酒师看去,苏柘笑着说道:“兄弟你知道程老板?对了,我记得他之前好像是……”苏柘用指头敲了敲吧台,意思是程老板是锦城的。   “没错,”调酒师点头,道,“程老板原先是锦城头会岳东会下的分舵承天帮的舵主,但是……”   苏柘见他卡在这,心里急得不行,追问道:“但是什么!快说啊兄弟!”   调酒师抿着嘴为难了下,还是说道:“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岳东会被人给分了!”   “什么?!”苏柘一脸震惊!岳东会可算是锦城的政府啊,怎么给人分了?什么道理!   苏柘要了杯酒请给调酒师,顺便也让他将话道出来。   随着这消息的道出,苏柘越听心越沉,这锦城,怎么不在作者的同意下,竟然变天了?难道他进来的这段时间相见恨短大大改文了?!   不可能啊,书都出版了。   调酒师说,岳东会内部争夺,不安分的叛子和长老门偷袭了少将,将帮会弄得四分五裂,锦城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帮会管理着,现在是三个帮会,本来还有承天帮,但是被其他三个帮会挤兑出去了,所以他们才会在解放镇遇见程老板,他专门守在那个连接口赚过路人的财钱。   苏柘心里五味杂陈的,心道,难怪刚来锦城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原来不对劲在这个地方!   其实凌恒和苏破云倒没什么惊讶,毕竟他们之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苏柘不一样,他是什么都知道的人,如今却又听到这个消息……不过,苏柘看了眼在调酒的调酒师,心想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思索间,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吓得苏柘一下将高脚凳转了个180°的大圈。   不知道哪儿出现的一个上半身光着的男人,正两手撑在吧台上,把苏柘圈在了他的手臂里。   “这位同志……”苏柘心知自己应该是被搭讪了,不过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想风花雪月的事情,便拒绝道,“我不约。”   可那人却只是笑了笑,将苏柘围得更紧了,还贴近了些,笑道:“小帅哥,我可是把你圈住了,还想逃?”   苏柘对他的调戏巍然不动,正经着脸道:“小帅哥我真的不约。”   那人被他说得笑了两声,刚想更贴近苏柘,一根冷冰的银棒突然横插在自己和苏柘的面前。   拿着银棒的人,眼神如狼见敌人般,充满了尖锐的危险感。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了……只少能两天一更了!   ☆、格外吃醋   一根亮色极其冰凉的银棒如同一道隔界线,将那人不怀好意的心思尽是隔绝于这界限之外。   苏柘微微惊讶地望向右方的凌恒,见他正面如冰霜地盯着那人,仿佛那淡棕色的眼珠是用两极的冰球所铸。   可这气氛越冷,苏柘心里反倒越欢喜,凌恒的眼神越冷,他的身子就越热。   这特么,是明显的要护他吧!   “嘁。”面前那人突然从牙缝之中蹦出不屑之音,松开了禁锢着苏柘的双手,竟摸上了那根银色的长棍!   “这东西雕的不错啊,怎么,要送给我啊!”话说完,此人身后的狐友们便很给面儿地大笑了起来。   如此出口不逊!   不等凌恒面露起不满,苏柘倒是将眉毛立得高高的,蹭地一下就站起了身,手指着那人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个天杀的狗东西!什么东西你俩狗眼看上就该送你了啊!该是你的东西吗?杀千刀这玩意儿才适合你嘞!好些的东西挨近了你点都得给沾上恶腥气!赶紧走开到十八里外去,别脏着你爷爷的大眼了!”   这话说得跟唱戏似的,不带喘。把那人说得竟是一愣,身后就立马有人要冲上去,自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苏柘那张嘴。可却被那人拦了下来。   那光着膀子的人一手撑着自己的腰,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嘴唇,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柘道:“嘴皮子挺利索的啊,床上也这么能喊?瞧你这泼样,哥哥我还真要你了!”   凌恒顿时两眼眯得格外危险,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话这么不舒坦,也许是因为苏柘太过喜欢自己,愣是觉得他有些个责任了一般,比如,不该被人给调戏了去!   可还没让他走上前一步,苏柘自己就炸毛地跳了起来,一口唾沫就啐在那人脑门上,样子就跟良家妇女被玷污了样儿,叉着腰就炸道:“辈分给你爷爷弄清楚了吗,就喊上哥哥的!你配吗你!本大爷要是给你要了去了,岂不是一朵鲜花插狗屎上了!你还是提着自个儿的裤裆操自己的蛋去吧!”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苏破云终是忍俊不禁,觉得自己平时真是受宠了,没被这货怼上。   “你……!”那人脾气再好,听到这会儿也是受不住这机关枪般的侮辱了,不爽道,“泼成这副不得劲的样子,不就是要惹怒我,如你愿,我现在就让人将你捉了回去,在床板上再治你的嘴!”   活落,那人下巴一抬,身边好七八个人尽是上前了去,向着苏柘逼近。   “哗啦剌!”   早就先出了手的凌恒一棍直捅在一最接近苏柘的人腹上,那人直窜出五米外,砸上一玻璃台上,将那台子撞了个粉碎!   光膀子的那人见自己手下如此迅势地变得狼狈,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对着凌恒和苏柘怒道:“你们这一看就是刚到锦城的毛头小子,不认识文士阁就算了,仗着自己有两下就放肆干架了,劝你们一句,将这小子交给我,我保证你和你同伴绝对能平安出了这锦城!”   文士阁?苏柘心里暗骂一句,果然他娘的岳东会被拆帮了吗,又一个分舵直报自己的名讳了,连带上“岳东会分舵”都不会说了!   此时苏柘只想着那变幻了的锦城天,无心回答那人的问题,苏破云在一旁以为他是怕着了,正犹豫呢。   苏破云哪能让他有这种想法,正想替了苏柘答话,那一人又竟又比自己先说了话。   “休想。”凌恒右手抬着一挥棒,将那棒头直指那人眉头。   无形的压力向着那人袭去,竟是将他顶地退后了一大步!   这话听在苏柘耳朵里,可把他乐得,满脸痴情地看着凌恒,两眼泛滥得能立马掉下两颗豆大的感动泪珠。   此时,对面那人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盯着凌恒看了好一会儿,才对身边的人沉沉说道:“都上,抓活的。”   凌恒面对着步步相逼的一伙人,面如湖水,波澜不惊。   倒是身边苏柘有些怵了,拉了拉他的衣袖道:“老大,咱们还是走了吧,不打架。”   “呵,”苏破云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嘲道,“现在我们想走人家怕也是不让走了。”   苏柘身上的毛立马就立了起来,俩眼珠子骨碌打转,四处寻找藏身的地儿:“那我得先避一避。”   凌恒一手拉着他的后领子不让他跑,又将他拉到自己身后,道:“这地方没桌布给你挡着,在我身后站在吧。”   苏柘被凌恒拉的靠在他肩上,两手扒拉着凌恒的外衣,两眼睁得大大地看着凌恒的侧脸道:“你这是要给我挡着?”   凌恒下意识地咬了下牙,表情有些僵硬地嗯了一声。   接着苏柘的脸就红了,其实刚刚那话就是随口说的,没想到凌恒会应,这下自己就真的是被护着了,顿时觉得安全得不行。   苏破云在一旁实在观不下去这番初恋一般的戏码,拉着满腔的烦躁和嫌弃冲向一离他最近的人,手腕很漂亮地一甩!   “叮当!”刀片直直坠下地面,发出清脆的一阵响声。   身后看着全过程的苏柘:“……”特么地原来他不是天才啊!   苏破云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丢脸,他本来就没对自己第一次使无影抱太大希望,可以说这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   被他袭击的那人刚开始被他的冲劲吓了一跳,但是发现苏破云只是放了个哑炮后,便冷笑一声拔出裤兜里的刀子就朝苏破云冲了过去!   早料到后果的苏破云做好了准备,一个超花眼的脚步法,便滑出了离那人五米之远的地方。那人甚是一惊!   而凌恒这边,也早就打起了战鼓,大多只是拿刀子的人,对凌恒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更别说他护得要紧的身后的苏柘了。   可就在此时,苏柘瞧见围着他们的人群之外,那个光着膀子的人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手里竟提着一个爪球,熟练地提起球链,一个猛甩劲,那爪球长着骇人的五根铁爪,竟直直朝他前方的凌恒飞去!   苏柘吓得大喊:“凌恒小心!”   “当!”   凌恒的银棒和那爪球狠狠撞击,爪球失去平衡飞向一边,扣在了那伙人的其中一人头上,只是一个眨眼间,那人的头便被抓开了瓢,热血四溅!   酒吧里打架,常规事,大部分人都不带多看一眼,但是要是死了人,这在那,都值得人们躁动了。   “死……死人了!”   看戏的人群中爆发出恐惧的叫声。   苏柘脸色直接变得刷白,拉过凌恒的手臂,严肃道:“我们必须离开这,不要打了。”   凌恒其实心里依旧毫无波澜,但是见苏柘脸色惨白的,心里竟起了担忧,点点头,便向那头的苏破云喊道:“走!”   “啧,”苏破云将手腕用巧劲一转,刀片还算顺利地从地上回来了,“我刚有那么点感觉呢……”但还是跟在他们身后,朝出口奔去。   可那伙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过他们,自然紧追其后。   而光膀子的那位,更是边跑着边提着爪球又一个大甩劲,直瞄准凌恒的背影击过去!   跟在凌恒身后的苏柘自是有不详的预感,回头一看,好家伙!大爪球就跟个流星坠落似的往他砸了过来!   “老大啊!我要死啦!”   “哐当!”   凌恒根本不用他提醒,回身用力将银棒把爪球弹开,爪球又扣在了追他们的一人头上,又开了个瓢!   凌恒转身拉起苏柘,奔着出口,嘴里又说了句:“说了会护你。”   可惜了现在苏柘也仔细回味不了这句“情话”——只要是凌恒对他说的便都是情话——只管往开口逃命去。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将好几瓶红酒打翻在了苏柘他们身后,好巧不巧地,将那伙人与他们隔了开了。   而也正好这卡点的几秒钟,苏柘他们逃了出来。   宽阔的大街,由他们肆虐,窜进各方拐角和巷子,就算是死胡同,也能翻了墙接着跑。   苏柘也惊讶自己,身手竟是灵活了不少,至少逃命的时候,能不拖后腿了。   也不知跑了几条胡同和巷道,身后终于是不见了追命人的影儿。   一道不知名的胡同里,苏柘撑着膝盖,想着自己可真是累慌了,教了大半生的书,还没这么玩命过。   不过,够刺激!   “我说,”苏破云靠在一面墙上,喘着气道:“那红酒怎么回事,好像是有人故意打翻的。”   “嗯,”苏柘直起了身子,也靠在了墙面上,回道,“我也看见了,不过我不知道是谁。”   “是那个调酒师。”凌恒提着银棒,说道,“那红酒就是当时他调酒用到的。”   “可是,那也可能是别人拿了呢。”苏柘问道。   “不会,”凌恒道,“倒翻的第一瓶红酒不是满的,刚好是他给你调酒的时候用剩的量。”   苏柘惊讶地看向他,道:“你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   凌恒看了他一眼,转过了视线,道:“他肯定不只是一个调酒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可恶wifi竟然断了,开的手机热点发的这章节,想哭!   ☆、速度者   苏柘冷静下来后,越想也越觉得那个调酒师不对劲,只是一个酒吧的调酒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怎么会有人允许他知道这么多!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苏破云环视了一圈周围,道,“找个地方住下。”   于是三人等时机差不多了,便出了巷子去找个住宿。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在的那片区域,刚好就是文士阁所管理的地带,等他们从躲避的巷子里出来后,立马,就有人喊了起来:“他们在这儿呢!一个小孩,一个拿棍的人和那个兔儿爷!”   兔你个mmp啊 !苏柘简直差点冲上去将那喊话的人给剁了!他不是长得秀气了点、好看了点吗,怎么就兔儿爷了!   一边狂奔一边心里骂了千万遍,可把苏柘委屈死了!   “嘭!”   苏柘被这响彻耳边的震声惊得一个大踉跄,却依旧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   操|他妈的!竟然大庭广众下,就这么放枪了!还特么放在了他脚边,真的是要他的命了!   这么想着,苏柘又听见身后追他们的人群中有人骂咧道:“找死吧你个傻逼!老大说了不准对兔儿爷放枪,兔儿爷要活的,其他的要死的!”   苏柘听完这话,更气了,他从来没觉得现在活着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他特么的宁愿是你那个要死的!   “靠!”苏柘终是忍不住了,掀起了半边衣服,将手按在了裤腰带上的那把枪。   可还没拔.出来呢,就被一只比自己大了好一圈的手给摁住了。   苏柘疑惑地抬头看凌恒,不太懂他什么意思。   “我来。”凌恒说道。   苏柘顿时就心漏了一拍,立马就懂了凌恒的意思。   凌恒让他不要动手,因为动手就意味着可能会有人死,也就是说,苏柘会觉得自己有罪,所以他阻止了苏柘,要自己来替苏柘动手。   当然,这是凌恒所认为的。   苏柘自然是感动得不行,恨不得立马就冲上去抱他。   但是凌恒显然不是全懂他的,不过足够了,他之前可是以为没有人懂他一分的。   而苏破云总是跑在最前面,但是也一直和苏柘他们保持着一个不远的距离。   可就在这时,隔了大概两条街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让他们三个人脸色均一阵惊讶!   “是那个调酒师!”苏破云喊了一句后,便加快了脚步,直奔那个调酒师的地方。   然而就等苏破云离那调酒师只剩不到十米的距离时,调酒师突然动了起来。   灵活矫健的身影暴露出了他不一般的身手,然而估计是他,也没料到苏破云竟没一会儿便追上了他,稳在了他身前便直接问道:“你到底是谁?”   调酒师赞赏地看了苏破云一眼,回道:“跟着我。”话落,他便加又加快了速度!   苏破云微微惊讶,毕竟刚刚追上他的时候,已是花费不少力气。   不过等他回头看时,更惊讶苏柘和凌恒竟被他甩下了近百米!怕只是苏柘难跟上。   无奈,他只好缓了缓速度,让自己能看见调酒师,也能让凌恒他们看见他。   后边的那伙人真是穷追不舍,苏柘即使是特别想追上那个调酒师,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而且……马不停蹄了那么久,体力快不行了!   “喂啊啊啊!”苏柘朝前大喊,“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们甩了啊!我跑不动了!”   可是苏破云离得太远了,根本没怎么听清他说得什么。   凌恒听见他的话,回头看了眼追着他们的人,大概离不到十米。   “呼!”   凌恒突然将棒一挥,发出一声打风的响,银棒伸向了后方的苏柘,厉声道,“抓住。”   “啊?”苏柘疑惑,“你要拉着我跑吗?”虽然不理解,但他还是伸手抓住了银棒。   “抓紧了!”凌恒狠声说完这句话,骤然停下了脚步!   苏柘紧紧抓着铁棍不知所措:“欸?”   凌恒没有回应他的满脸疑问,双手把着银棒的另一头,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显露出来,苏柘甚至看见了凌恒手臂上浮现出了一阵豹纹的虚影。   就在苏柘以为凌恒是准备变身的时候,自己的双脚突然就离地了!   “欸——”苏柘才发现,凌恒竟直接用铁棒将他提了起来!   凌恒将苏柘举了起来后,一脚抵着地,一脚划了半个圈,骤然一个猛力爆发!居然把苏柘直接甩出去了!   “老大你倒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啊啊啊啊啊!”苏柘被大力甩出去前的怨喊并没有让凌恒产生任何的面色波动。   苏柘因为借助凌恒的力量,如一只离弦之箭向苏破云的方向追击而去:“破云!爸爸来了!”   正在追赶调酒师的苏破云突然听见了苏柘不远处的声音,惊讶地回头,便发现苏柘竟然在向他飞来!   “你是什么鬼啊!”苏破云迅速移到另一边的位置,和苏柘错开来。   “欸?”苏柘见苏破云根本没有要接住他的意思,甚至还往一旁躲开了!简直不能太伤心了好吗!   “接住我啊——”看着前方离自己快不到三米的地面,苏柘真是要痛哭流涕。这一下要摔下去,还得了?不得残了!   苏破云也发现了,刚刚只是下意识地躲开了,但是现在,他离苏破云近十米的距离跑过去也根本来不及啊!   还有两米……   一米……   苏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唿!”   一阵疾风猛地吹过苏柘。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被人接住了!是苏破云?!   待他睁开眼睛才发现,竟然是凌恒!   “你是怎么过来的?!”苏柘此时震惊到不行,抱着他的脖子问道,“你不是和我跑得一样吗?”   凌恒抱着他向着前方奔着,边回了他:“只有你跑成那样。”   苏柘知道了,凌恒是为了保护他才和他跑成一个速度的……顿时丢脸到死好不好!   见苏柘被安全接住,苏破云在前方松了一口气,待再看那调酒师时,那调酒师竟不见了!   “他不见了!”苏破云皱眉说道。   三人已经甩了身后的追他们的人很远的一段的距离,转进一个巷子后便停了下来。   凌恒把苏柘放了下来,跑到前方看了眼,发现连那个调酒师的影儿都看不见了。   “人呢……”苏柘气得跺脚,四处张望,心里想到,那调酒师敢说那么些话,还又出现了在他们面前勾着他们跑,绝对是其他帮会的人,要么就是混进文士阁的奸细。   而且对这里的地盘那么熟悉,绝对在这里呆着的时间不短,并且有固定的暂住点。   思想着,苏柘听见后面的人渐渐追了上来的声音。   凌恒提着铁棒走到了苏柘的前方,苏破云也向喧闹的那方沉下了脸色……   可是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的武器,绝对比解放镇上难打啊!   苏柘烦躁地甩了甩头,闭着眼想着,那个调酒师不可能莫名其妙地领着他们跑,他一定进了什么地方,而且就是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   苏柘睁开眼全神贯注地环视着周围,突然!他看见一个地方,两眼顿时一亮!立马转头对凌恒和苏破云道:“这儿!跟我来!”   话落不久,那伙人便追进了巷子里。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见一个人,那三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有人走上前问打头的一个人还追不追。那人盯着前方不知名处眯了眯眼睛,道:“回去吧,不用追了。”   井盖之下,亮着昏黄电灯的地下室。   苏柘透着细缝见那群人走后,轻轻地移回井盖,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他就炸毛了!   “喂!”苏柘手指着对面一脸微笑的调酒师,怒道,“你居然骗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破云也一脸不爽的颜色看他,只有凌恒面无表情地靠着墙面不说话。   “哎,真伤心啊,”调酒师无奈地摊了一下两只手臂,“救了你们一命竟然还被这么对我。”   “你这叫救?!要不是我机智,现在还在外面血拼呢!”苏柘顿时发狂了,撸起了袖子就往调酒师走过去。   奈何凌恒一把提住了他的后领子不让他过去,苏柘只好鼻孔里对着他出气。   调酒师对他笑了笑,道,“你确实机智啊,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的?”   苏柘脸色一僵,想起当时自己四处张望,周围房屋都挂着文士阁的旗帜,根本毫无头绪,但是恰巧,他往地上瞥了一眼,这一瞥,便发现一张特殊的井盖。那张井盖上雕着一只凶悍无比的鹰,他知道,这是岳东会的标志。   岳东会既然被分解了,各个分舵分了地盘,自然不会留下任何有关岳东会的事物,就好像一个篡了位的叛臣,绝对是想抹去任何前主的标志,不让自己有内疚或者后悔的机会。   “嘁,”但是苏柘当然不会说,他抬了抬下巴,道,“我神机妙算。”   调酒师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只是转头看向了苏破云,眼神竟变得有些温和,道:“你是速度者吧。”   苏破云顿时脸色大变,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调酒师。   苏柘也惊讶了一下,但没有太过讶异,只是扭头和凌恒对视了一眼。   速度者,顾名思义,就是表示与速度有关的人。   苏破云的神速,当然不可能是天生的,而能生产出这种奇特的技能,也非那所研究院莫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揭示小破云的身世了~   ☆、锦城的变幻之由——07的故事   昏黄之室,各种令人惊叹的机械之物伫立在这间小屋之中,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叫什么,是什么,有什么用。   但是苏柘知道,这是岳东会的部分军火库,满目的宝贝,让他不禁走上前去细看。   而这间屋子的主人——调酒师,正微笑着和他面前的一个孩子对视着,而他面前的那个孩子——苏破云,却是一脸狠厉之色。   “还有活着出来的(速度者)吗?”苏柘双眼紧紧盯着他,“有个头发全白的和我一样大的男孩子,你见过吗?”   调酒师笑了笑,道:“我不知道,我是被遗弃的实验品。”   苏破云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哈哈,你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调酒师笑着说道,“我其实感谢他们把我丢了的,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一旦有实验品要被丢弃,会先抹杀再扔了。但是很幸运的是,那天负责将我绞死的研究员因为急着去和他的情人见面,没把我彻底弄死,我逃出去了,而且他们以为我死了。但是我伤得太重,昏迷了过去,也是很幸运,刚好……出城的少将救了我,带我回了锦城,我便在锦城寄居了。”   正摸着一架微型轻炮的苏柘突然一脸惊讶地回头,盯着调酒师走过去,快直逼上了人鼻子了才停了下来,说道:“你是少将身边的……那个副官?”   少将身边的那个一直形影不离的副官,书中描写的极少,苏柘也只知道他是被少将救下的一个不一般的人物,少将也极其信任此人。   但是没想到,这个副官竟然也是变异人,既然他是少将这么亲密的人,苏柘心想,那此人必是知道锦城的变化之由了。   调酒师也很惊讶苏柘居然就这么认出了他的身份,难得正经了脸色问道:“你怎么会……你是曾经岳东会的人?不可能,我没见过你。”   “他是预言家。”一直靠着墙面的凌恒突然开了口,“他知道很多事。”   嗯——?苏柘不可置信地望向凌恒,心里不解道,怎么现在你就相信了,之前求你求得哭天喊地地也不见你相信我啊!   苏柘哪知道其实凌恒只是想耍他的,严肃非常的老大居然会因为无聊想逗一逗好玩的傻小子。   “是吗……”调酒师对着眼前的苏柘眯了眯眼睛,想起之前这人轻而易举地就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突然有些怀疑,道,“你知道那么多?怎么你不晓得岳东会被分解了的事?”   “你相信了?”苏柘瞪他,“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啊,傻子。”   调酒师脸色一僵,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副官,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种事情……”苏柘有些心虚道,“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哦?”调酒师才不会相信这话,要说自己身份的保密工作,他可是很自信的,“你和谁打听的啊?”   苏柘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突然灵光一闪,道:“和丰爷打听的!”   调酒师立马脸色剧变,大惊失色。   他冲上前去握住苏柘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见到丰爷了?他在哪?他安全吗?”   苏柘被他突然的情绪吓到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感觉怎么说都对他不是一个好的回答。   “说啊!”调酒师焦急得不行,“他在哪?你们怎么遇见他的?他是不是知道少将出事了?”   “喂,”凌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他握着调酒师的手,用力地将他从苏柘被捏疼的胳膊上拿下来,边说道,“我们只是见过他,他什么也没和我们说,我们也根本不了解他。”   调酒师不屑地笑了一声,盯着苏柘道:“丰爷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根本没见过他本人。”   苏柘:“???不可能!”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书中其实说过少将的父母失踪了,调酒师没见过也正常,如今丰爷出现了,其实按理说,两人确实是没见过面的。   “可不可能你心里应该清楚,”调酒师不再脸上挂着笑了,“不说弯话了,我知道你们肯定和丰爷有过什么交易,不然他也不会和你们有什么交集,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么多,还帮你们,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吧?”   苏柘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他道:“为了,找少将?”   调酒师点了点头,说:“我们失联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安不安全,我很担心他。”   说这话的时候,苏柘能听见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都怪我!”调酒师突然狠狠地用拳头锤向桌面,“怪我发现的太晚,全然被人蒙在鼓里!”   苏柘站在身边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悲伤,他往前移了一小步,轻轻拍了拍调酒师的肩膀,道:“能和我说一下怎么回事吗?我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全部和现在不一样。”   调酒师看了眼苏柘,将自己的身子靠在桌边上,说:“你还记得那个在酒吧里搭讪你的男人吧?”   “啊,”苏柘顿时有些尴尬,“怎么了?我知道他是文士阁的人。”   “嗯,”调酒师说,“他之前就是跟着那个人的身边的狗。”   “那个人……”苏柘念道,“是和你有仇的人?”   调酒师听到这话笑了一声,道:“不,是对我有恩的人,但是,是和少将有仇的人……”   屋里的灯时不时闪烁一番,映在听着故事的苏柘脸上,泛起晕眩的光璇。   是还在末日前,调酒师,哦不,是代号07,在一个洌风卷着大雪的下午,被少将张邱救下,带回了锦城。   “为什么救我。”07当时是这么问的。   穿着一身军装、一头不合性子的柔软黑发被风吹得花乱,那时温柔地如同一面湖水的张邱是笑着回答他的:“明明是你向我求救的。”   07其实已经忘了他是否向张邱求过救,他不太相信自己会这么……惜命,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怕死。   但是一身健壮的肌肉也是一部分被救的原因,少将那时刚好在招兵,07这么好的苗子,带回去治治,还不是一条好汉。   07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矫健的身手和快狠的作风令他在军营中脱颖而出,张邱高兴之际,升他做了分队长。   一次与边防侵入者的暗战,他跟着少将去了。   那些侵略者拥有那么多武器就算了,他们也有,但是令人可恨的是,他们竟然押了附近的居民做人质。   “报告,我愿自请去偷袭!”07下了很大决心。   他知道少将的性子虽然果决,但是是建立在不伤害别人的基础上,他愿意让自己去背负这般危险,能为他减少一分忧愁便是一分。   张邱两眼复杂地看着他,犹豫了好半响,才道:“成功了便躲着,等我尽全力来救你。”   而也是在那一次战役,07遇见了那个人。   那时候还叫小易这么无害名字的那人,作为一个人质,和那些同样是人质的几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在他去救人的时候,小易还用一双盛着泪水的眼睛看他,多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人把他想坏?   那次也不是很顺利,07将人质救出来的时候,因为目标变多,暴露了,他打掩护,护着他们逃出了敌人的阵营,但是他自己却被围在了里面。   其实那一次差点死了,到现在肺叶处的皮肤上还有一条丑陋无比的疤痕。   但是他命太硬了,就在别人都以为他没有机会生存下来的时候,少将依旧让医生24小时不停地治疗,甚至动用了自己秘密研究所里的研究员。   也是那一次,张邱知道了他变异人的身份,令他惊讶的是,张邱因为这个原因,竟说心疼他,让他做了身边的副官,事少,还能一直呆在他身边。   而小易,参了少将麾下的军,每天练得很辛苦,比别人也努力得多,因为性子好的关系,身边喜欢他的人也特别多。   不过小易最喜欢的,就是去找07,经常抱着一盒自己做得吃食,或者是手工品,送给07,还自作主张地认了07做哥。   07也很喜欢这个弟弟,只觉得是因为小易为了感谢自己救了他而且,也没有想太多。   直到又有一次接到任务,因为又是一次押了人质的情况,他因为有经验而派去做参谋,但是最后因为没有人有实战的经验和令他放心的能力,他依旧准备自己动身。   小易当时就急了,要跟着他一起去。   看着已经长大又强壮了不少的小易,07也觉得自己能保护他,便带着他两个人一起行动了。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敌人对07的位置知道得特别清楚,每次他要往哪躲的时候,都有人能找到他。   小易脸色特别不好,07觉得他是被吓得,便用手握住了他,表示自己有信心。   也确实,07的经验不是白赚的,直奔到人质的地方将人救出,让小易直接带人先走,他掩护。   小易当时并不听话,非得要留在他身边,他急了就骂了两句,小易当时眼泪就要下来了,特别不情愿地带着人质先逃了出去。   而07刚收到小易成功逃出去的消息后,就被围了。   这一次,面对围攻的他真的觉得自己会死。   可是依旧没有,因为,小易又回来救他了。   小易就带着一把枪就这么来了,一枪打在了要砍他头的那把大刀上,疯了一般将他身边的人有一个没一个地毙了。   奈何这是敌营,一把枪怎么可能杀出重围。   穷途末路的两个人都以为自己命已绝,小易也是那时候直接对他表露了心意:“哥,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承包你一生的所有早餐、中餐和晚餐。”   他惊讶之际,少将赶来了,张邱亲自前来救他。   此次行动之后,张邱再也不让他出任务了,07心里又想为少将做点什么,便去了机械部,研究军火去了。   而小易自从捅破了窗户纸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开始各种表白,一没事便去找他。   07是真的只把他当作弟弟看,但是又不想伤小易的心,便一直躲着,不见他。   而少将那时也知道了,其后便让07搬到了他的家中住,又吩咐了哨兵不准其它无关人员入内。   于是很久,07都没有见过小易了。   直到,少将的专车被人偷袭。炸得震震响,07当时就吓得脸色刷白。   但是幸运的是,少将恰好不在那辆车上。   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07不再隐退,又开始做起少将身边的副官,形影不离。   自然也见到了小易,嗯,那时候的小易已经改名字了,叫易七,已经做到了少校的位置,07惊讶的同时也感到欣慰。   只是还没等07调查完偷袭案件的时候,末日来了,强烈的地震和爆发的第三次大战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了。   末日期间,07一直和少将待在一起。一直等末日过后,想联系到总部的时候,却发现与其失去了消息。   07当时特别迷茫绝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但是张邱却没有半分失落,他立马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用自己剩余的部队将所有的黑帮都合成由自己一手统治的岳东会——于是便有了现在独特存活的锦城。   而07也因为岳东会而繁忙了起来,但是他觉得自己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更令他高兴的是,小易也活着,还懂事了很多,不再那么缠着他了。   岳东会慢慢成长强大了起来,如锦城的政府一般,将锦城统治成了一个协调的小国家。   而07继续在机械部待着,少将有时候很忙,晚上都不回来。   07理解他,因为他的底下还有千千万万的人要养活,而少将自己也为锦城的人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但是一有时间,他们就会一起吃饭、一起待着。   有时候会有下属和他说说外面的事情,他知道了小易做了分舵文士阁的舵主,他很欣慰,也为小易感到骄傲。   甚至有一天,他还去和小易见了一次面,小易整个人都变得成熟了,但依旧还叫他哥。   直到又一次,少将失踪了。   被人设计的,07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原来末日之前偷袭少将的人没死。   他当机立断,就要去找少将,然而,他立马被软禁了,被关在了少将的家中,不得踏出一步。   他以为那个人会来了结他,而他也想等着那个人的出现,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但是等了好段时间,那个人都没来。   07终于准备逃走了,他自信自己的身手绝对能逃出去,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人竟是如此了解他,连他会选择哪条路逃走都知道。   被抓个正着,07这么挑衅的行为终于让那个人出现了。   还是熟悉的清澈的双眼,那么无辜的脸,但是07却觉得自己从没有认识过他,那个嘴巴甜甜的,叫他哥的小易。   “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搞垮了他,现在他就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着命,你居然还想去找他?”   这一点也不像小易说出的话,07看着因为愤怒都扭曲了面容的他,心里难受得紧:“如果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小易,那我宁愿没有认识过你。”   小易愣了,但还是笑着说:“哥,你想要什么样的小易?我都能当。”   07笑了,没有回答他,只是拖着受了伤的身子继续走,他现在,只想离这些人远点。   有人想去将07拖回来,但是小易拦下了。   “让他走,”他紧紧盯着缓慢却坚定地在远离他的07,突然大声对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喊道:“我会让你自己回来找我的!”   07听见了,但他不想听见,他只知道,该往前走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一章好多啊。 困死了,睡觉。   ☆、我会保护你   昏色的灯光一深一浅地呼吸着,像是怕吵到正在讲故事和听故事的人,也害怕吵醒身陷在故事里的沉睡真相。   但是事实上,真相是永远不需要别人来叫醒,它自然而然地,一直在那里。   “07,”苏柘弯了弯眼睛,道,“这样叫你没毛病吧。”   调酒师——也就是07,笑着摇了摇头。   “你觉得对你来说,少将是什么样的存在呢?”苏柘问道。   07低着头,垂着眼想着苏柘的话。说实在的,他还真的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突然被如此问道,他有些恍惚。   “比起小易,”苏柘说,“你更在乎谁?”   07抬头看他,突然说道:“你为何问这些?似乎对你也没有什么用处。”   苏柘笑了笑,说:“你既然想让我们帮你找少将,我们总得知道他在你心里的地位,不然到时候怎么下手呢?重伤或者下手轻了怎么办?”   其实07讲的故事,苏柘心里已经大概有分寸了,但是07表露自己感情的话语太少了,他确实不清楚,这两个人在07心里的地位到底是什么样的。   “少将是很重要的人,但是,”07眼神突然变得格外忧伤,“小易是弟弟啊。”   “我一直把他当作家人一般看待,保护他,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过……”   苏柘见他闭了口,也不去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等他说出下一句话。   “不过,也许他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小易了。”07呼着气将这句话说出来,感觉把力气都泄尽了一般。   “嗯,”苏柘脸色沉重地点点头,道,“你懂这个就好。”   07发了会儿呆,突然对他们说道:“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怎么去找少将吧……”   “等等,”一直坐在一边的苏破云站起了身,皱着眉看着07,道,“我们为什么帮你去找这个少将?你别弄错了,我们到锦城只是路过而已,如果没有我们想知道的消息,当然随时就会走啊。”   话说完,07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你们也别忘了,是我救的你们,而且,出锦城,没那么容易。”   苏柘看着这两人一触即发的气氛,吓得他赶紧钻到了两人中间,笑着打哈哈:“做什么呀这是,07帮了我们,算是我们的朋友,破云你别那么呛,你先听听他说的事好不好办,好办咱们就当帮一帮朋友嘛,不好办咱们再商量嘛。”   苏破云见这家伙的圣母情结加贪生怕死病又出来了,气得不想说话,哼了一声扭头坐回原来的地方了。   “嘿嘿,”苏柘见把小祖宗给劝回去了,立马讪笑着对07轻声道,“小孩子说话别太放心上啊……”   “谁小孩子啊!别以为我听不到!苏柘你是不是找揍!”   背后的怒吼吓得苏柘一蹦,跳到07身后看着苏破云,委屈巴巴道:“你那么凶作甚么,吓死你爹了!”   “07先生,”苏柘一直以为靠在墙面的凌恒睡着了,没想到这时突然出了声,“他说得也有一些道理,我们为什么要冒险去救你的少将呢?似乎,我们没有这个义务。”   “欸,”苏柘从07身后探头,对凌恒道:“老大,我们不能帮帮他吗?”   凌恒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说之间利益的事,只是继续和07说道:“所以07先生,你怎么说?”   07注视着凌恒,良久才道:“凌先生好算计,我给你们报酬便是。这间小型军火库里的东西,随你们挑,但可不许给我搬空了,不然我没法和即将归来的少将交代。”   如此慷慨解囊,又对凌恒他们的能力如此信任,苏柘真是对07刮目相待。这07先生真是重情义的人,为了救回自己的少将,不惜送他们这么多宝物。   正思想间,07又说话了:“而且大陆上最厉害的武器——凌恒,就算叫我赌上所有的军火库,我都不怕输。”   !!!   苏柘惊讶地看向07,才恍然大悟。既然都是在研究院待过的人,必然知道凌恒的存在,只是这07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凌恒的脸色并没有因为07的话而变动,他双手抱着长棍靠着墙面道:“你的军火库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要的东西在事后会和你提出。”   07皱起了眉头,道:“可是凌先生,要是我没有能力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呢?”   “你能。”凌恒道。   07两眼特别深意地盯着他看了半响,随即笑道:“好吧,既然凌先生这么相信我,我就不再问了,现在我们能来商量一下找少将的事吗?”   有报酬、还是好报酬的活,三个人还是很愿意干的。于是一个晚上,四个人都在讨论着对策,一直到天亮得大光,四人才因为饿着了停下了讨论。   “难怪你一直待在文士阁的地盘不去别的分舵,”苏柘吸溜着面,吞吐道,“敢情你早知道少将是在文士阁里头是吗?”   “我也只是猜测,”07用筷子撩了撩面条,道,“不过按正确的逻辑推理来说,应该是。”   “所以说后天开始行动是吗?”苏破云将吃完了面的碗放在桌子上,道,“那今天就是挑装备的日子了?”说着眼睛都亮了。   07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也得挑些适合你的,你要扛个大炮也没地方使啊。”   “我知道。”苏破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往放军火的地方走去。   饭后,07去洗碗了,苏破云拿着自己挑好的一把机械短刀去一旁研究去了。   苏柘立在那些军火前,叹了口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驾驭那个武器。   最无奈的事,莫过于一片宝物呈现在你面前,而你根本没有使用它的能力。   “怎么了。”身边突然出现的声音,苏柘转头,发现凌恒正看着他。   “啊,”苏柘将头转回那堆宝物前,苦笑道,“就是在想,也许我后天根本不用跟你们去,毕竟……我也没什么用。”   凌恒注视着他黯然的侧脸,额前翘起了一根头发,撩得他心里有些痒痒:“对于我来说,你比谁都有用。”   苏柘惊喜地看向他,如一个孩子迫不及待想得到赞扬般问道:“真的吗?你这样认为?”   看着眼前满脸充溢着欢乐的脸庞,凌恒难得勾了勾嘴角,道:“嗯。”   “啊哈!”苏柘瞬间充满了元气,一把就想揽住凌恒的肩膀,但是因为他矮了凌恒近一个头……揽肩实在尴尬,便退而次之,将手搭在了离他近的一边肩膀上,讨好地笑道,“还是老大最好,老大!你现在就帮我挑一个适合我的器物,不用太好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凌恒斜眼看他,心想,就知道这玩意儿根本不需要安慰,怎么自己还心软了。   虽然心里这般想着,但他还是走向了军火处,仔细地挑着。   “接着。”凌恒直接将挑好的东西扔了给他。   “哎呦。”苏柘两手抱着给接好了,定眼一看,是把改造过了的银色火|枪。   “看着挺帅的样子……”苏柘握了握手柄处,觉得上手一般吧,不过也许是因为他本身也不是专业的,不太懂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怎么,”凌恒道,“不是说相信我的眼光吗?”   “相信啊!”苏柘立马表情变得特别严肃,“怎么能不相信,老大挑的,能不好吗!谁敢说不好,我第一个崩了他!”   凌恒懒得理会他的马屁,随即又扔了一个东西过去:“还有一个。”   “啊,还有……”苏柘皱着脸看着又被递过来的一把枪,是一把伯莱塔,因为是很有名的一把手|枪,所以苏柘还是知道的,“这个不错,我喜欢!”   “喜欢一方面,”凌恒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最主要的还是得练。”   “你上次还夸我枪法不错呢……”苏柘转着眼珠子得瑟道。   “那也得练,所以,以后都早点起吧,我会教你。”背对着他的凌恒挥了挥手。   一脸讶异的苏柘:“?!”   暂且不说今后的早起训练,今晚的分房,就是个大问题。   “只有两间房怎么了,两两凑合着谁呗。”苏柘笑着对07说,“我们能安稳地睡一觉就很不错了。”   07笑着点点头,道:“那就好,那你们商量一下分组谁吧,苏柘你和我睡吗?”   听到自己有可能和凌恒睡一间房的苏破云猛地抬起来研究武器的头,对着07命令般道:“不行,我要和你睡!”   “你……”07看了他一眼,抬了抬眉毛,道,“行啊,不过我更乐意和苏柘睡一间,苏柘,你想和谁睡?”   “他和我睡一间。”没有吧字,没有语气助词,如此决断,恩恩,是凌恒的语气。   苏柘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和凌恒睡一间房的节奏,脸蹭地就红了,结结巴巴地回答07道:“我……我,和谁啊,谁啊,谁……老大吧。”最后还是抵不过诱惑啊,哎。   僵硬地躺在床上,苏柘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时不时瞄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凌恒,心里扑通扑通的。   苏柘啊,这是多好的机会,他心道,难道就这么睡?可是不睡觉能干嘛啊,他们之前除了队友也没有其他的关系了……   “老大啊……”苏柘轻轻念了念,“你睡着了吗。”   身旁的人呼了口气:“没。”   苏柘忍不住笑了笑,笑得酒窝深得都能倒满了甜水。傻笑了会儿后,他又想到后天就要去做一件对他来说,很要命的一件事情,突然有些怕道:“老大啊,我有点怕欸,我这个身手,简直就是去拖你们后腿的啊,感觉自己活不过三十秒啊。”   他在凌恒面前,似乎不需要掩饰什么。   身旁的人久久都没有说话,苏柘以为他睡了,撅了撅嘴,便转了个身,闭上眼准备入睡。   可刚要入眠的时候,身旁突然出了声,将他的心脏狠狠地抚了一把:“我会保护你。”   苏柘并没有转过身,他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偷偷地翘了翘嘴角,特别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带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柘柘不要怕,你是最胖的! 苏柘:滚!QAQ   ☆、小分队开始行动!   初晨的青阳洒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中,像个搜查官一样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伸出自己的触手。   而被照得发光的一面井盖之下,那未被“搜查官”所发现的地方,四个小伙子早早起了身,为了明天的战斗正准备着呢。   “噗!”   装了消|音|器的伯莱塔枪|口射出一枚子|弹,打在了离苏柘五米处的一块圆板中心。   “呦,”正擦着一把军刀的07看着苏柘这成果,抬了抬眉毛,笑着说,“不错呀你。”   “嘁,”苏柘吹了一口并不冒烟的枪|口,嘚瑟道,“低调。”   一旁甩着手腕刚把无影收回来的苏破云瞄了一眼正得意的苏柘,淡淡道:“别太骄傲了,距离这么近,成绩当然不会差,要是远些呢?不过,倒是能保护好你自己。”   “嘿!这话说的,”苏柘将枪插|回别在腰间的枪|套里,向他走去,“爸爸真高兴!都能保护好我自己了,也算有本事了!”   “……”苏破云翻了个白眼,腹诽道,果然还是太低估这东西的不要脸了。   凌恒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明天的计划,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苏柘真是荒诞不经,而嘴角却无意识地提了半度,刚好在他身旁的07突然觉得周围温度升了些许,也许是阳光照进来了,他想。   冷月当头,无风的夜。   空荡的城市街道,手提一根近六尺长的镔铁棒的凌恒,垂着眼,沿道边缓慢行走着,而向着的方向,是文士阁的大本营。   “欸,”大铁门前的看守中,终于有一人发现了他们对面这不对劲的人,语气凶恶地对着凌恒喊道:“你哪儿来的!赶紧滚听见没,离这远点!”   而凌恒似是没听见他们说话般,自顾地走着,往大门的中心。   “嘿聋子啊!”也有人觉得这人不对劲了,那人往前走了两步,举起了枪,喊道,“你再走一步看看!毙了你!”   凌恒愣了一下,那些人以为他终于是怕了,面色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但是只是一会儿,凌恒又动了起来,依旧是那实踏的步法,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   其实他只是突然想起了早上,苏柘将自己当作了假想敌,半睁着眼对他举着枪,说了一句:“毙了你!”结果却对他眨了眨左眼……   这个人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可理喻,不过还好凌恒的走神只是一瞬,他立马回了神继续着计划中作为自己的任务。   “喂!你不要命了吧!”看守的人都变了脸色,纷纷抬起了枪,对着凌恒。   “警告你,下一步我就开枪了!”   丝毫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说话的人觉得自己像是被侮辱了,自己的威胁如同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令人更气恼。愤怒之下,按下了扳机!   “嘭!”   “叮!”   子弹打在了银棒上,凌恒将举起的铁棍放下,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几个人。   “啊……”看守的人都惊讶了,但是心里都安慰着自己肯定是那人运气好。   “我们一起吧,他绝对死翘!”有人提议。   于是,几人共同按下了扳机。   “嘭!嘭!嘭!嘭!”   文士阁大本营内,观光竹林里。   苏柘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枪声,转头对一旁与他一起苏破云说道:“老大开始引人了,我们也走吧。”   苏破云看了看身后刚刚被埋起来的地道,脸色有些嫌弃道:“07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直接闯进来不好吗,鬼鬼祟祟的……”   “好了,瞎计较。”苏柘瞪他一眼,他可不想太早暴露,那意味着危险更多。   俩个人背着枪响的地方跑去,按着07透露的地图消息,文士阁的地牢应该是在中心地带的底下。   “小心有人!”经过一栋楼的拐弯处时,敏锐地听见声音的苏柘拉住苏破云贴靠墙上,准备等着那些人过去。   “正门有人入侵!叫我们快去支援。”那些人着急地跑着。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朝的地方是苏柘躲起来的地方……   “抄近路走,这边,你们……”说话的人突然停了嘴,一脸疑惑地看着正在“罚站”的苏柘和苏破云,不解道,“你们谁啊!”   呆呆地张大了眼睛的苏柘举起了一只手晃了晃:“嗨~”   苏破云忿忿地扭过了头,骂道:“白痴。”   “是……你们是入侵者?!”   “噗!”   苏柘直接双手举起了枪给了他致命一击:“对不起了兄弟……”我比较想活。   “你……你们……”其他人纷纷要拿起武器。   然而,已经行动起来的苏破云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   他飞速地窜到了那些人中间,手腕灵活至极地一甩,透明的小叶刀如同有生命的暗器般,将长链勾住了那几个人的脖子,手腕再用力地按着相反方向一扯……   苏柘看到那些人都被滑稽地撞在了一块……果然还是没完全学会是吗……   “靠……”苏破云不爽地骂了一句,趁那些人还没挣脱开无影的束缚时,迅速地从裤脚里抽出了一把弯月形的刀。   苏破云将那刀一把握在手里,利落地对着那几人的脖颈准确地一划!   看着呜咽着说不出话了的几个人缓缓倒地,苏柘不自在地撇开了眼。   “走吧。”苏破云随意拿那些人的衣服擦了擦刀。   “等等,”苏柘蹲下身,看了眼地上死人们相同的衣服道,“换了衣服再走。”   “这衣服大了点……”苏柘卷了卷半截衣袖,两眼机灵地瞅着周围,道,“已经没人了,赶紧找地牢去,看这地方构造,应该在附近了。”   “嗯……”苏破云卷了好几截衣袖才露出了自己的手,心里有些烦躁,他好像也没比苏柘矮多少吧?!   气势恢宏的复古大楼,是文士阁的文化精英待的地方。   苏柘蹲在大楼门外的一座石狮子旁边,对身后的苏破云道:“应该就是这了……怎么进去啊……”   苏破云抓着自己的手腕扭了扭,不耐烦道:“冲进去!”   “欸欸欸!”苏柘立马拉住这头不要命的牛犊子,骂道,“你想找死我不想啊!给我回来!”   “切,”苏破云白了他一眼,道,“窝囊。”   苏柘瞪他一眼,道:“我这是为大局考虑!按你这性子,你说为什么要我跟你配一组啊!”   “因为要保护你。”苏柘回瞪他。   “才不是!”苏柘气道,“因为你太意气用事了!听我的,等我想个法子先。”   苏柘有些不满地转过身,道:“看你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三分钟后……   苏柘满身鲜血,一脸惶恐地冲向复古大楼的门,连看守的人都没瞥一眼,就要进去。   但是看守的人怎么那么容易放他过行,连忙拉住他,喊道:“干什么!不知道进去要出示证件啊!还有你这是怎么了?”   苏柘突然就苦了脸,大哭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正门外……正门外被一个变异人攻进来了!好家伙!一层楼那么高!兄弟都扛不住了!你们快去救援啊!我们队长叫我来禀报老大啊,证件!这儿,我有我有!”说着拿出了一个糊满了鲜血的卡片,样子能看出来是文士阁的独特证件,但是内容看不清。   不过那两个看守的人也没心情看了,被苏柘说得一愣一愣地,大惊失色道:“真的?哪儿来的怪物啊!怎么不去叫曹队长要专门的武器!”   苏柘只是愣了一瞬,眼珠子立马就转起来了:“哎呀!曹队长正好和老大在楼上不是,我得去要个审批,难道军火随便拿吗?!咳!咳咳咳!”说着就大力咳起来了:“咳!兄弟我快不行了,我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为文士阁做点……贡献!”   那话说得,真是一个慷慨激昂!   看守的人都被苏柘这种舍我的精神震惊到了,全然一脸尊敬道:“兄弟,你挺住!快去找老大,我们这就去救援正门的人!”   “嗯……咳!咳咳!”苏柘捂着心口,严肃道,“前线需要你们!”   ……   待那些人走后,苏柘又立马冲进了大厅,大喊道:“有入侵者!快冲进来了!你们……你们……快逃啊……”说完便倒地了,还不甘地在地上爬了两下,在地上滑出了两道可怕的血痕:“快……逃。”   大厅里,不是秘书就是正下楼、上楼的文员,看着这场面,都愣了。   “啊——”   终于,有人受不发出了尖叫声。   顿时大厅都乱成了一团,跑得跑,逃得逃,乱糟。   此时,苏破云面无表情地从门口进来,提起苏柘的后领子,将这“死人”拖着,往远离人群的一个地方走去。   “是不是很机智?!”苏柘用衣服擦了擦脸上那些死人的血,忍住要吐的感觉,向苏破云讨夸。   “傻逼……”苏破云看着他满脸鲜血的样子,心里有些别扭,拿起自己袖子给他擦了下脸,转身道,“赶紧走了,地牢就在下面。”   “哦。”苏柘用内衣擦了擦脸,跟了上去。   复古大楼负一楼,电梯处。   “叮。”   苏柘和苏破云从内头走了出来,看着眼前与普通楼层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一个没人的大厅,几间房间的负一楼,满脸疑惑。   “这……是地牢?”苏柘又走了两步,发现就是这里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楼层。   苏破云脸色也有些变了。   两人正尴尬着呢,突然听见了有人正往这边走来!   “赶紧躲起来!”苏柘拉着苏破云,想也不想,随便开了一个房间就钻了进去。   进了房间,苏柘立马举起了枪,但是他惊讶的发现,这个房间居然连装修都没有装修,什么东西都没有!   “欸!苏柘,”正开着一条细缝看外面情况的苏破云喊了他一声,“你猜我看到谁了?”   “啊?”苏柘好奇地走了过去,也对着细缝看过去,接着满脸惊异!   他看见好几个穿着和他们一样衣服的人正押着一个带着桎梏的老头走着。   没错,那个老头,是丰爷!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要变得勤奋一点! 苏柘:我要变得勇敢一点! 苏破云:我要成为最厉害的人! 凌恒:睡觉。 07:……哎   ☆、戴着铁盒子的人   “老头儿怎么回事?”苏破云看着那队押着丰爷的人,忿道,“居然被这些家伙给抓了。”   “嗯……”苏柘也觉得丰爷不至于被抓住,就算被抓,按丰爷的能力,也肯定得是很轰动的事件吧?难道是因为他们在地下窝着,与世隔绝了?   苏柘看了看这个他们待的空房间,也不再想它是用来做什么了,反正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我们跟上去。”苏柘轻声道。   苏破云早就按捺不住了,苏柘说了他才动身,是因为怕又被说意气用事。   两人跟着那队人,想趁机听点什么有用的消息,可是那队人一直不说话,只有丰爷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子敲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都跟死了一样,”苏破云不爽地念了句。   苏柘没有应他,只是全神贯注地跟着前面的人。   “欸,苏柘,”苏破云突然问他,“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从我们进大厅以后,就没有人看守了,咱们一路走过来,你不觉得太顺畅了吗?”苏破云看着他,说道。   “嗯……”苏柘其实早就发现了,但是他们这么一路走过来,也确实没有遇见阻挡或者看守的人啊,他们也不可能主动去找他们吧。   “所以?”苏破云用手肘顶了一下他,“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苏柘转头看他,“难道我们还要主动去找他们吗?找死啊。”   “咱们现在不就是主动跟着……”苏破云刚想抬手指向丰爷被押的方向,但是那个方向,已经,没人了。   “人呢?”苏破云推他。   苏柘也惊讶了,只是放松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跟丢了,心里也忿,瞪了眼苏破云道:“我怎么知道,还不是光顾着和你说话了!”   “怪我?”苏破云回瞪他,“你之前说话也从来不看我啊,谁知道你突然就回头了。”   “嘿我去——”苏柘真是没话说了,心里念着别人生气我不气,跟孩子计较什么,转身就往最后看的地方追去。   “人呢……”苏柘看着空荡的前方,满脸疑惑。   苏破云站在他背后,同样一脸不解。   突然,前方有一阵链子敲击的声音响起,像来自阴间的呼喊。   苏柘猛然回头一看,只见丰爷一脸震惊地出现在了他们前方,独自一人。   “小……娃娃?!”丰爷惊得瞪大了眼睛,突然张口大喊,“小心头顶!”   !!!   苏柘虽然处于惊骇之中,但是这么一路走来,他已经有些改变了,比如现在。   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吓愣在原地,而是在丰爷喊完后,立刻扑倒在地面,翻滚好几圈才停下。   事实上他也做得很对,在他刚滚开原地时,有把大刀狠狠地劈向了他待的地方。   “哐当!”   巨大的响声响彻耳边,苏柘利索地爬起身,从枪|套里抽出了□□,和同样惊险地躲开了攻击的苏破云背靠在了一起。   果然,是之前押着丰爷的那四个人,面色青白,眼里无神。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这都没什么,但令苏柘感到惊悚的是,之所以听不到他们说话,并不是因为他们不说话,而是他们的嘴上,都带着一个铁盒子一样的东西,肃黑的,压抑的颜色和感觉。   “这是……什么鬼。”苏破云看着这些令他很不舒服的人,将手臂举到胸前,做出时刻准备攻击的状态。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鬼……”苏柘咽了咽口水,道,“反正我是倒霉鬼。”   “还有,”苏破云紧紧盯着一个向他走来的人,补充道,“你还是胆小鬼!”   “滚!”   “嘭!”   苏破云一枪打在正要冲向他的那人心脏处,那人被冲击地倒在了地上。   “嘭!嘭!嘭!”   苏柘打了三枪出去,弹弹中心。   “卧槽!”苏柘不满地回头对苏破云骂道,“你他娘的拿了多少东西!我以为你就拿了把弯刀!”   “切,”苏破云将枪插回腰带出,不屑回道,“别以为就只有你拿两样。”   苏柘刚想反驳这不是他拿的,余光便瞥见苏破云身旁倒在地上的人动了!   “破云小心!”苏柘心顿时漏了一拍!   苏破云心思灵敏,立马就知道有异样,不待他定眼看,用力甩开手腕,小叶刀立马接收了任务般飞了出去,直将那已经站起来的“死人”脖颈圈住!   “死人”毫无被禁锢的模样,举起了刀就向着苏破云冲来!   苏破云手腕向着反方向转动,却怎么也拉不回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死人”,他心里憋着一股气,骤然将链子狠狠一扯,手腕用巧劲大力一拉!   那正奔着的“死人”脖颈处,小叶刀闪着骇人的青光,如一条活虫般咬进了血肉里,随着苏破云的拉动,“活虫”在脖颈中“游走”,直至带着肉筋与血渣从内里蹦出,像一条吸饱了食物的宠物,奔回向它的主人,乖巧地贴回苏破云的手腕上。   这一过程绝对不超过十秒,苏柘呆呆地看着那“死人”的脖子断了半截地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血如泉涌般冒出,浸湿了衣衫和地板。   “扑通。”   “死人”这下是终于死了。   “呕——”苏柘忍受不住地往一旁吐去,不怪他,还不能完全接受不是他的错。   而苏破云却只是愣了一瞬,便是一脸惊喜,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无影,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欣喜:“看来你确实是最适合我的。”   还不等他欣喜之味过去,余光便看见被苏柘杀死的那三个人同样重新动了起来,打穿他们的心脏并没有用。   苏破云没有提醒一旁还在吐的苏柘,而是又举起了自己的手腕,嘴角一抹得意的冷笑,将无影释放了出去……   苏柘吐了好一会儿,终于站起来身,可是一转头,便发现刚刚自己杀死的那三个人竟然和那“死人”是一样的死相了!   心里猜到是他们又动起来然后被苏破云给用无影解决了……   但是苏柘还是没能一次性就适应,他再次吐了。   “没事吧你,”苏破云伸手给他拍了拍背,“你得适应。”   “我知道,”苏柘用袖子擦了擦嘴,抬手拒绝了他的安慰,抬头往丰爷的方向看去,“我们去丰爷那吧。”   两人走过去,发现丰爷被绑在了一根插|进了地板里的铁柱子上。   “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会出现在这。”丰爷咳了咳,同他们一起将手脚上的桎梏都取了下来。   “我还想问丰爷你呢,”苏柘不悦道,“你那么一大把年纪了,瞎跑什么。”   “小娃娃这么没礼貌!我是来找我儿子的,”丰爷甩了甩自己手臂,道,“哪晓得我儿子这个没用的小子,居然给人算计了。”   三人说了会,苏柘才知道,原来丰爷一直都外面游荡着,末日的时候也还没外头,等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命要回锦城,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是军队的头领了,而是黑帮的舵主,而且,还被人算计了,下落不明。   “可是丰爷,”苏柘看着他,道,“你听谁说的啊?”   “一个叫小易的娃娃,”丰爷呼了口气,道,“是邱儿之前的部下呢,可惜当时我们被邱儿的仇家发现,我在外头的时候小易被抓走了,我准备睡一觉再去救他,但是醒来也莫名被人给抓了,还带脚链子手链子的。”   苏柘和苏破云:“……”   这老头,自己被算计了还以为清醒着呢。   于是,苏柘将自己听到的和来这的目的都告诉了他。   “可是,”丰爷有些疑惑道,“那个07也只是嘴上说说啊,你们不也就信了。”   !!!   苏破云顿时脸色变了,突然转头对苏柘道:“没错,他只是讲了一个故事,我们就相信了。”   苏柘皱了皱眉,道:“我觉得07不太可能骗我们,我们说计划的时候,他是把自己也算进去了的,而且……”而且,他知道07确实是少将的副官,而且对少将很忠心。虽然故事与书中变了些,但是到现在看来,人设还是没有变的。   “他应该能信。”苏柘说着,转头看了这空荡的楼道,眯着眼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地牢。”   “地牢?”丰爷用他沧桑的嗓子说道,“这不就是地牢吗。”   苏柘抬了抬眉毛,道:“丰爷这怎么说?”   “我被押下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说的,”丰爷微微转头回想了下,道,“说将我关入负一楼的8号地牢里。”   “8号……”苏柘嘴里念了下,突然,他抬头往最接近的一个房间看去。   果然,门上有标号,他看到的那间房间是7号。   这么说,8号就是旁边的房间了?   苏破云和丰爷也发现了,三人互视了一番,皆往8号那处房间走去。   苏柘此时握着八号房的门把,心跳得咚咚响。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拧开了门,同时蹲下了身子,由苏破云攻!   然而,等苏柘抬头看这个房间时,惊讶地发现居然和之前他与苏破云躲藏的房间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地板与墙面什么的,都是一样的!   白色的毫无瑕疵的墙面,黑白格子的地板,很有秩序地间隔排列在一起。   “这……什么地牢啊。”丰爷背手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房间,表情疑惑。   苏破云也走了进去,想仔细再看看,顺便保护丰爷的安全。   苏柘站在门外,想守着门,他看了看楼道,转头对他们说:“我们走吧,找少将要紧。”   “嗯……”丰爷刚要转身,便大惊失色,急切对苏柘喊道,“小娃娃身后有人!”   苏柘第一个反应是立马关上门保护好丰爷和苏破云的安全,接着抬手就是一枪。   可是他定眼看的时候,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苏柘愣了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拉开门!   他的脸色在见到门内的景象后更加刷白了,因为门内,没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攻和受见面。   ☆、看不见的人   苏柘看着眼前自己刚刚又关上了的8号门,很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个世纪般的时间。他终于伸出了手握住了门把。   “捉迷藏呢吧真是,”苏柘自话自语道,“多大的人,还玩这个……”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不断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从心。   “我开门了啊!”苏柘大喊了一句,一把拧开了门,同时警惕地靠在了门旁的墙上。   “破云?”苏柘轻轻地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他。   苏柘喉结滚了滚,举着伯莱塔小心翼翼地往门内探去。   下一秒,苏柘突然鼓起了勇气看向了屋内!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门内依旧没有一人!   “丰爷?”试探地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人回他。   苏柘想了想,将门锁打开。这样他进去的时候就不怕门被关上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苏柘走了进去,一小步一小步地,离标着8号的门越来越远。   “哒。”   “谁!”苏柘吓得举枪转身,猛地对着门的反向就射了一枪!   “嘭!”   子弹打在了门上!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卧槽……”苏柘突然全身冒出了冷汗,他之前有怀疑丰爷说自己背后有人是骗他的,但是刚刚,他发现自己错了。   其实一直,他背后都有一个人!   也许是丰爷发现的时候出现的,也许是他们跟丢了丰爷的时候出现的,也许……是他们进复古大楼的时候就出现了。   苏柘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能毫无痕迹地跟在他们身后,绝对能毫无痕迹地杀了他们,但是那个人并没有这样做。   “要不我就待在这吧……”苏柘继续自话道,“等他们来救我,可是他们要是找不到呢……会怎么样?”   “会饿死。”苏柘自己得出了结论,绝望地翻了个白眼,决定先到门那边看看再说。   他靠在门框边上,心跳的比发工资的时候还快,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发现什么都听不见。安静如鸡……   “还是别开门了吧……”苏柘心里纠结,“可是不开门,饿死怎么办,对了,还有丰爷和破云呢……”   归了个根结了个底,苏柘决定还是开门,他要把那个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家伙爆头!   重拾了勇气,苏柘便将手移到了门把上。   “一……二……”苏柘打算来个快速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三!”   “咔。”“嘭!”   开门和枪击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苏柘觉得自己这个速度,哪怕是速度者,也一定会受伤的!   可是等他看清门外的景象时,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门外,与门内,竟是相同的。   像照镜子一样,苏柘站着的地方像一个分界线,左边,是黑白格子地板的房间;右边,还是黑白格子地板的房间。   一模一样的景象,充满了类似的恐惧。   “这……这是什么啊,”苏柘皱着脸,无知的惧怕让他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什么鬼啊……我现在后悔答应07来不来得及啊。”   虽然害怕,背后出了冷汗,但苏柘还是迈开了步子,因为他发现他的对面,有一扇门,标着8号。   这是唯一一样让他觉得有不同的地方。   他依旧将门锁打开后再走进那间一模一样的房间。   “哒。”   苏柘惊恐地转头,发现身后那扇门被关上了!   那个人还在看着他?那那个人在哪?是谁,行无影去无踪?   “操……”苏柘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觉得好像把自己最后能回去的希望给关上了,他急得冲回去拧开门。   然而,门开了之后的景象,令他绝望。   还是一模一样的房间,唯一与他进来第一个房间不同的是,对面多了一扇标着8号的门。   可是再去打开那扇门,还是一样的结果吧?   虽然这般绝望地想着,但苏柘还是跑着去打开了对面的门。   一样的,全是一样的。   他不相信,不相信他出不去!   苏柘打开一扇门就冲向对面打开另一扇门,接连不断地,不停歇地,无间断地……   “呼,呼,呼……”   苏柘累得不行,靠坐在一扇门上喘气,两眼无神地看着这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就在此时,苏柘靠坐的门发出了一阵声响!   苏柘如同听见了希望,他猛地打开了门,带着期待的笑容。   可门外的景象还是这边房间的镜像……一样的,全都是一样的!   “操!”   苏柘往又被关上的门上狠狠踹了一脚!   “靠……”踹得他脚疼,苏柘泄气地靠坐回门上。   可等他刚靠上时,门后又发出了一阵声音。   苏柘皱着眉转头看了一眼门,满脸疑惑地站起了身,就静静地看着它,不打算主动去开门了。   “嚓。”它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苏柘不知觉地憋住了呼吸,缓缓地举起了火|枪,同时慢慢地往后退着步。   “嘭!”门像是被人踹了一脚……很大力,但是没被踹开。   苏柘不禁握紧了拿|枪的手,枪|口直直对着门,不敢松懈一分。   “嘭!”又是一声大力的撞击声。   “嘭!!”   苏柘惊讶地看着门被直接踹倒了,如同一个巨大的木板朝内砸下来!   “蹦!”实心的门板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你……”苏柘呆滞地看着门外的那个人,连同那人待得与房间不一样的楼道里,都让他觉得是在做一场梦,“是你吗老大?”   “嗯。”凌恒看着屋内那个虽然举着枪对着自己,脸上却是苍凉极致的苏柘,抬脚就想往里走。   “别进来!”苏柘大惊失色地喊住了他。   凌恒停住了迈步的脚,疑惑地抬头看他,瞳孔却突然紧缩了一下。   他看见苏柘哭了。   “老……老大!”苏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凌恒冲去,连个预备也没给他,就直接跳了起来抱住了凌恒,“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凌恒觉得这东西说话真是胡扯,但是低头看了眼埋在自己怀里哭的黑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拖住了苏柘的臀|部,防止他从自己身上掉下去。   苏柘哭够了,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红肿着眼问凌恒:“老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凌恒将他放下,抓起了苏柘的左手,举到了他的眼前,道:“靠这个。”   是戒指!苏柘急得,忘了自己还有戒指。   只要彼此戴着,不论对方在任何地方,有多远,都能知道彼此的所在地。   “所以,”凌恒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道,“我总能找到你。”   苏柘心里又感动又动心,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悸动,又跳起来抱住了凌恒:“老大……”   “喂,你……”凌恒反射性地又托住了他的臀|部,说实话,他托着那两坨肉,很不自在。但是苏柘埋在他脖子里发出类似撒娇的声音,让他没有把他丢出去,而是更稳地抱紧了他。   “老大我真的怕死了。”苏柘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哭诉道。   凌恒本想回他,你什么时候不怕死。但是苏柘却又突然呜咽了一声,那委屈劲儿,竟让他有些不忍心,话出口就变成:“怕什么,我不来了吗。”   苏柘是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尤其平时对他那么冷淡的凌恒突然这么安慰他,顿时又忍不住要哭了,两眼泛滥得跟荷包蛋一样,将凌恒抱得更紧了:“老大啊!呜呜。”   听着苏柘又哭了会儿,凌恒才问他:“你不是跟着苏破云吗,怎么成你一个人了?”   苏柘发泄了这么一会儿,也缓过劲了,把事情经过都和凌恒说了一遍。   “对了,你呢,”苏柘讲完经过后,问道,“没受伤吧,那些引的人呢?”   “死了。”凌恒迈开了步子,往前走着。   “死了?”苏柘瞪大了眼睛,“都死了?”   “嗯。”凌恒看着楼道旁的那些房间,分别标着数字。   “我去,牛|逼……”苏柘轻声念了一句。   “苏柘,”凌恒叫他,“苏破云和丰爷也是在8号门失踪的?”   苏柘先是愣了下,因为他好像是第一次听见凌恒叫他的名字,顿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但他还是很快地回道:“对,他们也是在8号门失踪的,我打开门的时候没看见他们。”   “可是,”凌恒皱起了眉头,“我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了你。”   苏柘脸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叹道:“这就很奇怪了,他们会在哪?”   凌恒斜着眼睛想了会儿,突然道:“走,我们回那个8号门看看。”   苏柘点了点头,应道:“嗯!”   两人又转身往回走,等到8号门的地方时,皆是一脸震惊!   本来被踹坏的门,恢复了原状!   苏柘走近看了看,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正想回头,他骤然想起什么,停住了回头的动作,对凌恒说道:“老大,我忘了和你说,我一直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着,他不在我的前面,也不在我的后面,不在左边,也不在右边,”苏柘慢慢地回过头,和满眼充满了危险的凌恒对视着,“也不在下面……”   所以,如果他存在,一定是在……头顶! 作者有话要说:  丰爷和苏破云:不用放我们出去了,关爱单身狗,作者你有责任。 渣作者连更了三天自己都惊讶了!   ☆、大战“蜘蛛人”   “不在左边,也不在右边,下面也没有……”苏柘张大着眼睛缓缓对着凌恒摇了摇头。   所以,如果他存在,一定是在……   “嘭!”   苏柘看也没看,枪|口对天就来了一|炮!   “在头顶!”   凌恒在苏柘刚放完一枪,就立马将他往怀里一带,就地一滚,便离原地数米远了。   两人一停下,就发现刚刚原来待得地方,竟真有一个人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果然……”苏柘心里一阵后怕,可待他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心更是吓得一惊!   那人嘴上同样带着一个铁盒子,但是他的腿和手都奇长,像一只四脚蜘蛛盘旋在地板上,那双眼睛也跟蜘蛛的眼睛一样,阴森森地看着苏柘,充满了一触即发感。   “这……还是人吗。”苏柘忍不住念了一句,想起之前那东西在他头上吊着,就心有余悸,不自在地往凌恒的地方再凑了凑。   凌恒眯着眼看了看那人,道:“应该是被改造了的人,大概……和我一样。”   苏柘一愣,脸色不太好地说道:“你别这样说,你和他不一样。”   凌恒难得笑了一声,道:“都一样。”   “不一样!”苏柘有些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就是不一样……”   说着,他便向那“四脚蜘蛛”抬起了枪,眼神都带着一股怒气。   不管什么时候,想起凌恒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他都会生气和心疼。   那“四脚蜘蛛”抬了抬自己的脚和手,离苏柘和凌恒近了一些,他看着苏柘,从铁盒子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咕噜噜噜噜……”   苏柘听着,顿时很不舒服起来,觉得这声音有些像孩子哭闹的声音,再仔细瞅了瞅那“四脚蜘蛛”的表情,觉得他有些像一个不开心的孩子看着自己逃走的玩具一般看着自己。   冷汗从鬓角滑落下来,苏柘咽了一口口水,突然对一直不动的“四脚蜘蛛”喊道:“看什么看!老子是你想看就、就能看的吗!”   凌恒转头看了他一眼,扭头发现那“四脚蜘蛛”突然有动作了。   他依旧一直盯着苏柘,似乎看不见凌恒的存在。他开始走了,抬起了一边的手和脚,落下又抬起另一边的手和脚……   “这……特么,”苏柘拉了拉凌恒的衣袖,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老大,要不,我们跑吧。”   凌恒斜眼瞥他,道:“你忘记你来这干什么了?”   苏柘被这话一堵,有些欲言又止,但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回了句:“我记得,我这不完不成任务嘛,毕竟……还是命要紧啊。”   凌恒盯着前方的“来者”,突然将手里的银棒潇洒一挥,道:“他应该不会想让你这么走了的。”   “啊?”苏柘心里不详地望向“四脚蜘蛛”,发现他正快速地向他冲来!   “我最讨厌蜘蛛了!”苏柘绝望地怒吼,躲在了凌恒的背后,但也不忘提醒道,“对了,要打他头,不然死不了。”   “嗯。”凌恒应了一声,他倒是像习惯了他这般胆小,主动站在了前方,准备抵挡攻击。   “四脚蜘蛛”突然看不见苏柘了,莫名地急了,凶狠地直冲着凌恒扑去!   苏柘在凌恒身后吓得屏住了呼吸,看着凌恒掣起银棒,棒头直撞在“四脚蜘蛛”的腹部,直将他顶出数米!   但是“四脚蜘蛛”的柔软性特别好,被撞出去也如一块橡胶砸在地上一般,毫发无伤!   凌恒翻转了一番银棒,铁棒立马露出了剑刃锋芒,直指飞速爬窜向他的“四脚蜘蛛”。   等那物扑跳起来时,凌恒身向后仰,膝盖微屈,竟是一剑从“四脚蜘蛛”的脸划到了肚子上,更是把那铁盒子都给劈了开来!狠狠砸落在了地板上!   苏柘在后方看得心惊肉跳,更是在铁盒子裂开时讶异了好一番。   那被封住的嘴,竟是被人给一针针缝了起来!   是谁?管着这些人?却又这般对他们?!   那“四脚蜘蛛”的整个身子几乎都被劈成了两半,血肉模糊,虽然还在蠕动着,不过自然也是活不了了。   苏柘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对凌恒道:“我们快走罢。”   “嗯。”凌恒看了眼自己那把从不沾血的剑,一挥,剑又变回了银甲附身的镔铁棒。   正当两人转身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喊声。   苏柘猛地回头,满脸惊悚地看着那“四脚蜘蛛”竟硬生生地张开了嘴!   青白的嘴唇因为强力扯开黑线而徒增数条伤口,满嘴猩红……   但从他嘴里喊出的声音,却令苏柘感到更加的不安。   像是一种动物的悲鸣,更像是……一种最后的挣扎。   “他应该是在召唤他的同类,”凌恒沉了脸色,拽起了苏柘的手腕,道,“我们快走。”   “等等。”   苏柘将手从他掌心挣脱,举起伯莱塔,准准地对着还在嚎叫的“四脚蜘蛛”来了一枪!“嘭!”   “走吧。”苏柘收起枪掉头便往前。   凌恒看了眼他,什么也没说,紧跟了上去。   可是没走几步,他们便知道,还是晚了。   苏柘已经能听见十几只腿啊手啊在地板上快步行走的声音,他转头和凌恒对视了一眼,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但却同时默契地跑了起来。   “咱们往哪儿跑啊!”苏柘哀嚎,心道,四面八方的,简直就是被围攻啊!   “往前跑,”凌恒冷着脸,道,“总比待在一个地方被全面围攻好。”   苏柘一听便知道他的意思了,就是说他们先往前跑,前面的就先解决,等后面的赶上来了,他们再解决剩余的。   “特么不还是要打嘛!”苏柘哭泣呐喊!却不忘撒开了腿可劲儿地奔。   狂跑着,苏柘望见了他与苏破云来时乘的电梯!充满了希望对着凌恒道:“咱们先进电梯!”   却在此时,苏柘和凌恒骤然停下了脚步,喘着微气,一脸凝重地看着前方黑漆漆一片的“四角蜘蛛”们纷至沓来……   “来得……可真是时候。”苏柘皱着脸,从腰侧掏|出枪来。   “嘭!”   随着火|枪的一声钝响,“四脚蜘蛛”们同时发出了一阵令苏柘恶心的“咕噜噜噜噜”的声音。   凌恒持剑前奔,也不混入那群东西之间,只是在苏柘身边绕着安全的范围移动着。   即使如此,苏柘也不敢闲着,将可能会威胁到凌恒的近身之人全部给枪|击了。   “太多了!”苏柘喊道,“有什么办法能来个痛快吗?!”   凌恒一剑刺进一只想越过他冲向苏身后人的“四脚蜘蛛”脖颈中,又不带犹豫地将剑拔了出来,血溅迸进!随后一个灵巧的转身,一剑划开身后扑向他的一人前膛,开膛破肚!   分秒之间,他夺得一些间隙,便扭头对着苏柘回道:“你还有多少子弹!”   苏柘一枪打在正从身后奔向凌恒的“四脚蜘蛛”眉心间,回喊道:“不知道,最多6枪!”   “嘭!”   苏柘又解决一个,往兜里搜的时候,震惊地看着手里唯一的一个金色子弹,绝望地对着凌恒喊道:“老大,收回刚才的话!只剩一颗弹了!”   凌恒听完苏柘的话,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突然竦剑扎进一个离他最近的“四角蜘蛛”喉管间,一把将把他提了起来,接着屈膝定下盘,两手握着剑柄将那个“四脚蜘蛛”当作肉锤甩向周围一堆的“四脚蜘蛛”!   “咕噜噜噜噜!”   “四脚蜘蛛”们被撞到扑在了一块,身子朝天翻了过去,令苏柘无语的是,他们如此一时还不能翻身!他心内忍不住吐槽道,你们特么是王八吗?!   “走。”凌恒已经跑到了他面前,拉过他的手腕便朝电梯处奔去。   此时,之前远离后面的那堆“四角蜘蛛”已经有一些从天花板和地上追了过来,看见苏柘和凌恒,更是激动了起来,踩着自己地上那些已经死去的同类的身体就迫不及待地往猎物冲去!   “快快,”苏柘拉着凌恒进了电梯,抖着手随便按一层,焦急地看着正在缓慢合上的电梯门,“快关上啊大哥,快呀快呀快呀!”   从大开的电梯门看去,一堆带着铁盒子、面容狰狞的“四脚蜘蛛”凶猛地朝他们前仆后继地逸奔而来!   苏柘屏着呼吸、张大着眼睛看着他们,心念着这该死的电梯门怎么还不关上!   “咕噜噜噜噜……”   已经能听见有人冲过来的声音了,最近的离他不到三米!   苏柘抬起把着枪的手,正对着那个“四脚蜘蛛”眉心,做好他会冲进来就一枪崩了的准备。   刚要按下扳机,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便搭在了枪身上,阻止了苏柘的动作。   苏柘惊讶地转头看向凌恒,见他冷着眼看着前方,却说道:“留着,最后一颗。”   话落,那个“四脚蜘蛛”便已经奔到了眼前,而此时电梯门还剩不到一分米!   电梯关上的时候绝对不能被人阻拦,不然它还会再重新打开。苏柘真的想直接一枪给了那人,但是凌恒一直按着他的枪不然他出手。   就在此时,在那个“四脚蜘蛛”的手即将就要伸到电梯门之间时,凌恒突然特别快地——苏柘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一剑砍下了“四脚蜘蛛”伸过来的手!   苏柘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只看见了一只血肉模糊的、还不甘动着的手掉落在地板上……   “呼……”苏柘忍着胃里的恶心,长舒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凌恒,道:“吓得我够呛……”   “叮。”   “欸?”苏柘愣了一下,看着缓缓正要开启的电梯门,疑惑道,“这么快?我按的几层啊……”   说着他便抬头望向显示屏,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显示屏上竟然写着——“-2”!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一个人在房子里,好怕怕……我得赶紧睡,醒来又是一个明媚的白天!   ☆、近身BOSS   神特么负二层啊!!苏柘内心十分暴躁。   等电梯门全部打开后,苏柘心里一悸,暗道,这才像个地牢的样子……   眼前的楼层全然没有普通楼层的样子了,首先正对着的那大约是金子还是镀金的大蜘蛛就让苏柘心里升起一阵后怕感。   以那只大蜘蛛为分界线,两边均是用横竖的黑钢铁交错筑成的——按苏柘的认识,他觉得应该是——一排排牢房。   千百条黑钢筋相交着,围成了一个封闭的——苏柘觉得应该称它艺术品——的牢房。   表面的墙体跟鸟巢一样的结构,只有偏上方的一个小铁窗口,还是锁着的,只有一个圆孔,似乎是透气的。   “呵,这才是,地牢吗?”苏柘默默地念了一声,走出了电梯。   凌恒在苏柘出电梯的时候飞快环视了一圈两边,没有埋伏的东西。   他便也踏出了那窄小的电梯,跟在向着那些牢房走去的苏柘身后。   “你说,”苏柘慢慢走近一间牢房,淡淡道,“牢房都不用人看着?不过这密封成这样,好像也不需要哈,那这里面……会有哪间关着少将吗?”   还没等凌恒说话,苏柘又道:“应该会关在更隐秘的地方吧……”   凌恒眨了下眼,没说话。   “不过,”苏柘往面前的那个牢房里,“这儿,已经够隐蔽了吧,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到这的啊。”   正想透过圆孔看看时,肩膀被人一拍。也刚好让他错过了圆孔内出现的一只血红的眼……   苏柘一转头,见凌恒示意他往另一个地方看去:“那。”   他听话地伸长了脖子,便看见了一间白色的牢房,在道的尽头。   这么一看,苏柘才发现,这地方居然是个长廊一样的地牢,没有拐弯的地方,一条道撑死了所有牢房。   难怪每间牢房都那么窄,最多就一扇门的宽度。但是那间白色牢房却是和普通房间一样大的正视面。   苏柘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往相反的方向看去。   果然,有一间一模一样的白色牢房。   “一样的。”凌恒说完,便看向了他,这意思就是要他决定去不去,去哪间。   “走,”苏柘深呼吸一口气,拉起凌恒的衣袖,往一开始看见的那个牢房走去,道,“往你那边内间看看。”   虽然一眼就能看见那间白色牢房,但是走过去却又令人感觉没想象中那么近。   而且靠近了才发现,这白牢房竟然不是封闭的,门是掩着的。   “故意的吗……”苏柘一脸不甘心地看向凌恒,“这是已经在等的意思了吗?真是不爽……”   凌恒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道:“进去吗?”   “当然……得进去,”苏柘叹了口气,道,“破云还没找到呢。”   “那就进去吧。”凌恒将手覆上门边。   苏柘紧紧盯着凌恒打开那门,屋内似乎是暗的,并没有关透出来。   但是在门全部被打开的时候,门内突然大亮!   苏柘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用手挡住这攻击般的光束。   凌恒也不自觉地闭了会儿眼,但是很快就张开了,待看到屋子里正中间的07时,脸色一沉。   苏柘缓缓地睁开眼,在看到07时也同样沉下了脸:“07?你怎么在这?你……”   计划中,07的任务是去找小易,通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能获得信息再告知他们,可是现在……他却坐在这间白色牢房正中间的一铁凳上。   “苏柘……对不起我,”本来看着他们的07低下了头,半长的头发垂直下来,挡住了他半边的脸,“我高估了我自己,呵,我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他。”   苏柘轻叹了口气,还好07没变,吓得他以为这书的人设都给改了……他不自然地看了眼身边的凌恒,转头对07道:“你快从那下来,我们先走再说。”   说着就要往前走去,这时07突然抬头,脸色大变疾呼道:“苏柘别过来!可能有陷阱!”   苏柘吓得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坐在凳子上的07。   “你们,走吧,”07眼睛全暗了,没有了希望般地叹道,“离开锦城,向着西南走,去陆城,那里是大陆的交接点,你们应该能在那知道想要的消息。”   “说什么呀07,”苏柘无奈地笑了一声,他知道那个人应该躲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看着他们,但他突然就什么都不想管了,对着07说道,“你埋伏在文士阁的地盘多少年?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说放弃就放弃了?那我们这么辛辛苦苦陪着你到了这里又算什么呢?因为碰到你一个人无法解决的困难就要放弃了?只是因为什么?你身边曾经美好的人让你失望了?还是,你不敢面对你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同时也像是在审问自己,苏柘,你心里一直记恨着的那个人,到底是憎恨他犯了罪不可恕的法律,还是你自己从不敢面对内心真正的恐惧!   07呆呆地看着苏柘半响,突然笑了,半长的发梢一翘一翘地,像是跟着他一块儿乐。   “苏柘,”07注视着他,道,“你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苏柘一愣,以为07知道了什么,但是07下一句便打消了他的疑问。   “不过也说明,这个世界,还有救,因为还有你这样,相信希望的人。”   “啪啪啪!”   暗处突然传来拍掌的声音,07的脸色迅速变得警惕起来,急忙对苏柘他们道:“快离开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好一个留得青山在,”说话的人已经走出了黑暗,现身在了光亮之中,“好一个相信希望的人,好啊,好!”声音清朗,语气却锋利。   苏柘心里一悸,向那人看去,只见一身高不算高但身材看着很结实、眉眼清秀还透着些许稚嫩的大男孩,穿着一身黑色军装停步在了07的身后。   模样如此无害的男孩,脸上的表情此时却显着浓浓的戾气。   “你就是小易?”苏柘沉着声问道。   “小易?哈哈哈哈哈哈,”男孩突然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收敛了笑容,眼神尖锐地望着苏柘道,“请叫我易七!呵,小易?”   他突然靠近07背后,将双手搭在07的肩膀上,俯下身,嘴唇贴着07的耳廓,眼神柔软,语气特别温柔地说道:“小易只能是哥叫,是吧,哥。”说着,嘴唇直接贴上了07的耳朵。   07连忙扭过了头,躲开了他的亲近,脸色尴尬地说道:“小易,别这样。”   苏柘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珠子,却又对着易七喊道:“易七!你快苏破云和丰爷关哪儿去了!”   易七抬起头,眼神重新充满狠厉地望向他,冷笑道:“死了。”   “你说什么?!”苏柘震惊地张大了双眼,眉毛因为愤怒都立了起来,两眼瞪着易七,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易七嗤笑了一声,不屑道:“说什么?要我再讲的详细一些吗?他们被我养的小蜘蛛们一点一点地享用了!”   苏柘双目睚眦,拳头握得咯吱响,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揍这个不讨人喜的臭小子一顿!   “冷静点,”一直在一旁观察的凌恒按住了他的肩,淡道,“苏破云和丰爷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凌恒的话让苏柘心莫名地安了下来,他用力地点了下头,转头对易七道:“我不相信你!”   易七皱着眉看了眼凌恒,突然又笑道:“你真是个好容器啊,你的威风我都看到了,很漂亮,你跟着我吧,我会让你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厉害的武器。”   曾经在充满药物气息的研究员里,凌恒几乎每天都能听见那个主研究员双眼充满了野心地对他说:“凌恒,你会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厉害的武器。”   如今,居然还能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听见这句话,凌恒垂着眼心道,何等荒唐。   “器你个鬼啊!”身旁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凌恒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像炸了毛的猫的苏柘,那被气鼓了的脸让他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一直视为珍宝的人被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视为利用之物,再没动作,他这个头号粉丝也是不用再做了,苏柘举起伯莱塔,将枪口对着易七,咬牙切齿道:“你会后悔说出这番话的!”   “嘭!”   子弹冲破静止的空气旋向易七的眉心!   直接出击,一句废话也不用说,要你死,你就给你苏爷爷去死吧!   易七瞳孔一缩,苏柘十分利落的行为让他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下一刹那他却依旧悠然地站立着,轻蔑地看着他们。   苏柘惊讶地看着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个“四脚蜘蛛”挡在了易七的身前,用脑袋为他接下了那颗充满愤怒的弹头。   凌恒脸色一沉,他也没想到苏柘会这么利落地就出手,有些不悦对他道:“到我身后来,别再出手。”   苏柘看了他一眼,抿着嘴扭过了头,并没有到他身后去,只是说道:“没事,我不会再拖你后腿的。”   话落,就听见易七大笑了起来。   “你们出手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说着易七靠回07的背后,双手伸到他的胸前抱住07,轻声道,“哥,我带你看场好戏好吗。”   “小易,”07脸色突变,急道,“你快停手!他们是我拉进来的无辜的人!你要杀要剐冲我来!算我求你好吗?!”   易七双眼静静地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柘和凌恒对视一眼,已经做好了要奋战的准备,接着,他突然看见易七和07站着的地方突然降了下去。   下一秒,他们便出现在了房间角落的一个被透明玻璃圈着的封闭空间里,易七坐在07旁边的一个凳子上,靠着他的肩膀看着他们。   “开始吧。”空荡的房间里,易七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咕噜噜噜噜……”   这熟悉的声音,苏柘心里突泛起一阵恶心。   果然,从房间的暗处慢慢爬出了数不清的“四脚蜘蛛”,全部都是向着苏柘和凌恒的方向围去……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两章,锦城篇就完了。 从明天起,日更~!   ☆、开战   “还好我多带了一把近身的武器……”苏柘看着逐渐靠近的“四脚蜘蛛”,掀起裤脚,从马丁靴里抽出了一把手臂长的刀。   凌恒看着他的那把刀从刀鞘里拔出后,突然又长出了一截,变成了一把长刀。心里不禁好笑道,平时没见什么长处,倒是最擅长出乎意料。   “老大!”苏柘一脸严肃地对着凌恒道,“我会和你并肩作战的!”   凌恒皱眉,道:“你要做什么?你最好……”待着别动,保护好自己就行。   可惜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小子就提着刀往那堆迎面而来的“四脚蜘蛛”冲去!   “喂!”凌恒惊得心一快跳,也不再废话,掣刀便跟了上去。   苏柘握着刀柄冲向离得最近的那个“四脚蜘蛛”,“啊——”地大喊了一声,举刀就要往那东西头顶砍去。   可那“四脚蜘蛛”也不是傻的,一偏头就能完美躲过苏柘的攻击。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苏柘做的是假动作!他的刀提到一半的时候灵巧地一个翻转,横着就往“四脚蜘蛛”的脖颈处切去!   下一秒,一颗瞪着大眼珠子的脑袋,同扭曲的身子掉落在了地板上。   “呦,他还不算废啊。”易七下巴顶在07肩膀上,眯着眼对他说道。   07看着苏柘利用自己的小聪明砍下好几个“四脚蜘蛛”的脑袋,弯了弯眼睛,道:“他很厉害。”   “哦?”易七眼睛里射|出一道不善的光,突然半举起了手,指着正在战斗的苏柘道,“那我倒要看看,被你说厉害的人能有多厉害。”   话落,房间里的暗处突然又爬出了数十个“四脚蜘蛛”,对着作战的苏柘和凌恒发出“咕噜噜噜”的声音。   “你!”07脸色直接沉了下来,想拎起他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可是他坐在这张讨厌的铁凳子上,根本动不了。   他只能祈祷苏柘和凌恒能不被这些东西给打败,他也不认为他们会失败。   “怎么又多了!”苏柘从一只血红的眼珠子里拔出自己刀,血滴顺着压力迸溅到了他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鲜艳。   “不行……”苏柘跑着躲避攻击,心道,他和凌恒这般与他们肉搏实在是下下策,这样下去,凌恒就不说了,他肯定是体力会跟不上的。   思考间,突然想起了什么。苏柘双眼一亮,对凌恒喊道:“老大!你尽量把他们集中到一个地方,到时候我有办法!”   凌恒切下一个头颅后,转头看他,不解道:“你要做什么……”你待着就好。   可惜话又只说到一半,就被苏柘打断了:“你快拉仇恨!我体力不行了,你先把他们引到一个地方!相信我!”说完便跑到房间的边上,远离了凌恒。   凌恒皱着眉,虽然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做了。   那些想跟着苏柘追过去的“四脚蜘蛛”全被凌恒的攻击吸引过来了,到最后,几乎所有的“四脚蜘蛛”都往凌恒的方向追去!   但是凌恒跑得很快,摆脱了一个又一个,最后,那些“四脚蜘蛛”都跟在他的身后,追着他跑。   突然,凌恒看见苏柘出现在了他的前方,一脸狡黠。   “你有什么办法?”凌恒喊道。   “你尽管跑!”苏柘回喊。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手.雷!   凌恒再一次出乎意料!这次是非常出乎意料!   经过苏柘身边时,凌恒忍不住问了句:“你还藏了多少东西?”   苏柘只是提着嘴角笑了一下,双眼一凝,扯了拉环,一个标准的抛球姿势,将手.雷抛进了“四脚蜘蛛”推里的中间。   “快跑!”苏柘扔完转身就奔,速度比他任何时候都快。而此时凌恒急忙停下了脚步,转身直接抱起苏柘就跑!   “老大……”苏柘感动得不行。   在封闭区里被保护着的易七才发现苏柘的心思,惊讶地站起了身,想对“四脚蜘蛛”下达分散的命令。可惜,太迟了。   “轰!”   巨大的响声让苏柘捂着耳朵都产生了耳鸣,他埋在凌恒的怀里,想尽量让脑袋里的震荡消除一些,却又忍不住抬头想去看看结果如何。   凌恒抱着苏柘靠在了房间的角落里,不过这座牢房倒是令人惊讶的稳固,如此大的震响都未曾让它掉落筑块,只是落了不少砂石和尘物。   看着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实验品几乎都死了,没死的也不再具有攻击性了。易七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不满,十分不满!   “真是厉害啊!”易七的声音依旧响彻了整间牢房,充满了不快与威胁,“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你们忘了你们的那个小同伴和那个死老头了?你们就敢这样对待我呕心沥血的实验品!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苏柘还没因为看见自己成功的结果而高兴,便因为易七的话而冷下了脸。   凌恒将苏柘放了下来,对易七冷道:“把他们都放了。”   “呵,”易七冷笑一声,仰着下巴道,“你说的他们是谁啊?是小孩和老头?还是……张邱!”   07一听见这个名字,神色全然变了,满脸失望地对易七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把少将藏到哪儿去了!小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易七“呵呵”笑了两声,转身将手抚上07的脸,眼神复杂道:“我不对?我怎么不对了?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的小易是多么厉害,我想让你为我骄傲,我想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而不是每天都跟在那个家伙身后为他出生入死!”   07从他开始说话就一直冷着脸看他,面无表情地,不因他的激动而动神色。   苏柘与凌恒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找人。易七这么自信的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一定是放在身边的。   易七此时表情正常地靠近了07的脸,轻缓着声道:“哥,说话啊,我想听你说话。”   07余光瞥见了苏柘和凌恒的动作,神色立马柔了下来,看着易七道:“小易,哥真的一直都把你当弟弟,当哥的家人,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哥不用过什么太好的日子,有吃有穿,身边有家人,我就满足了。”   苏柘听着这话默默地叹了口气,07这话也算掏心窝子了,本来,谁想要过的生活不是那样的呢?简单,却十足幸福。   正乱想着,凌恒用银棒碰了碰了他,指向了顶上,一抬头,苏柘双眼便一亮。   牢房的正上头,吊着三个白色的笼子,灯打在笼面上,能看出里面有人。   而这时易七显然也被07的话触动了,他有些红了眼,伸手抱住了07,有些颤抖地说道:“好,哥,那你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吗?就我们两个?”   07眼神溢满悲伤和不忍,缓声道:“我可以。”   易七双眼顿时一亮!松开了07,充满了期待地看他。   “但是,”07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你得把关着的所有人都放了。”   易七的脸因为这句话瞬间沉了下来,看了07半响,突然冷笑道:“哥啊,你怎么总是这么天真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我只是想和你多说说话而已,但是……”   07不安地往正在天花板攀爬的苏柘他们看了一眼,又看回了易七的眼睛。   易七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笑道:“但是等我把他们都杀了后,再和哥说话,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吗?”   07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看着易七骤然转过身,对着苏柘和凌恒怒道:“找到了是吗?既然找到了,那你们都去死吧!”   说着,也不知他按下了那里的机关,房顶上的三个白色笼子突然降了下来!   苏柘吓得屏住了呼吸。   凌恒眼神一凝,松开正攀爬着的手,同时双脚用力一蹬,在三个白色笼子快砸在地上的时候,突然一脚踹向第一个笼子,强大的推力让三个笼子碰撞在了一起,虽然冲击力也挺大,但总比自由落体好。   三个笼子不算安稳,却算安全地落在了地上……   易七看着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道:“救下了等会儿要开打的对手,还真是够大度。”   刚落地的苏柘听见这句话,顿时心里升起一阵不安:“你什么意思?”   待那三个笼子中,两边的笼子被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后,苏柘更是惊慌了。   出来的人正是丰爷和苏破云,但是两人的眼睛,却和那些“四脚蜘蛛”一样,都是血红色的!   “破云?”苏柘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丰爷?”丰爷神色呆滞地看着他,不说话。   “放弃吧,”易七冷笑道,“他们已经成为了我的实验品,如果不是因为觉得你好玩,不然你进了那间屋子以为能出的去吗?”   苏柘忍不住暗骂一句,狠狠地盯了一眼易七,转头对着苏破云大喊:“苏破云!你快给老子清醒点!你个垃圾,就这么被别人控制了?!”   这话还真让苏破云动了神色,苏破云先是被骂得呆了一下,然后猛地呲牙咧嘴,直向着苏柘冲了过去!   “卧槽!你都这样了还记仇!”苏柘皱着脸,吓得跑了起来。   凌恒脸色也很不好,眼前的俩个人,不能杀,又得躲着他们的攻击,实在太为难了!   “哈哈,”易七指着绕圈跑的苏柘对07道,“看看你所谓的同伴,就是这般厉害?”   “小易你……”07担忧地看着苏柘,转头对他道,“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小易了。”   “他早就不是你认的小易了!”苏柘大喊,“他让多少无辜的人变成那些实验品,整个锦城都是他的实验基地啊!你还以为他是心里的弟弟吗!”   “闭嘴!”易七回头吼他,因为被戳穿心思而怒气十足,“看来你是活的太不耐烦了!”然后又对着苏破云喊道:“还在追什么?!你不是速度很快吗?身手非凡吗?杀了他啊!”   苏破云听着易七的声音,突然抱住了脑袋,好像在忍受什么天大的痛苦。   苏柘心疼地看着他这般样子,心里想着,破云和丰爷绝对是被控制了,可是除了易七还能怎么把他们脱离控制?   “小心!”凌恒突然冲了过来,一棒打在了苏破云甩过来的小叶刀上,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小叶刀改变了方向刺向了旁边已经死去的一个“四脚蜘蛛”嘴上的铁盒子上,又发出“叮”的一声。   猛地,苏柘明白了什么,转头对着凌恒喊道:“嘴!易七绝对把什么东西放进了他们的嘴里!不然那些人为什么带着铁盒子,还缝起来了!”   这边易七听着苏柘的话,脸色大变,对着苏破云和丰爷一起下了命令:“杀了他们!速战速决!”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没什么要说的样子……那就晚安吧~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轰!”   “哪个混蛋丢手|雷了?!”巨大的响声让苏柘以为谁学他扔手|雷,但是等他定眼一看,好家伙,原来只是丰爷往地上锤了一拳,那地面都裂开了!   “要不要那么牛逼……”苏柘目瞪口呆,“丰爷你这身手怎么能被抓了呢?!”   可惜丰爷只用着那双砂红的眼睛盯着他,并没回答。   “哈哈!”易七为苏柘问这种问题感到可笑,“怎么不能?你们现在不都是已经被我抓了吗。”   “放屁!”苏柘朝他啐了一口,道,“你抓到老子了吗?你连老子的屁股都没碰到!”   易七皱起眉头看着他,冷笑道:“这么着急送死?那我满足你好了,就抓你。”   话落,苏破云和丰爷全都冲向了苏柘!   与此同时,凌恒脸色瞬变,冲向苏破云和丰爷!   苏柘一刻不敢停留,撒腿就跑了起来,在凌恒压制住他们的时候,争取离得更远些。   然而,就在他甩了苏破云和丰爷、甚至凌恒老远一段时,一回头,整个人都懵了。   “凌恒!”苏柘突然疯了一样往回跑,边跑边挥手示意,“头上!快离开他们!”   凌恒反应很快,立马知道自己头上绝对有东西,正当要迈开腿离开这块地方时,丰爷突然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根拐杖,一把钩住了凌恒的脖子!同时苏破云跑上前一胳膊捞住他的腰,将他禁锢住!   凌恒当然能挣脱开,但是挣脱也是要费时间的。也正是这段被拖留的时间,头顶上的大家伙——一个大铁的鸟笼子——直坠下来,将他们三人扣在了一处。   “老大……”苏柘见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心里顿时凉了。   他是应该知道那个笼子的作用。如果他猜得没错,书中写过锦城用这类似鸟笼子一样的铁笼囚禁那些从研究院逃出的变异人……为那些人专/制的,武器。   凌恒恨自己大意了,抓着还箍住自己的苏破云的手臂,毫不留情地一把将他甩开,苏破云被甩得撞在铁笼上发出疼痛的闷响,接着凌恒又用剑将丰爷的拐杖一刀两断,随即立马举刀向那铁笼子砍去!   “锵!”   “嗯呃……”剑与铁笼的巨大冲击使得凌恒胸口一震,喉头竟泛起了一阵腥甜之气。   苏柘自知这种笼子对变异人的反作用力特别大,十分担忧地在笼外看着凌恒,忧心道:“老大,你别硬来,这东西不能硬来,我……”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做,因为书中凌恒是在笼外将那些被禁锢的变异人救出来的,笼外攻击不会有反作用,但是笼内怎么破解……他真的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易七好笑地看着他们,转头对07有些想讨表扬的语气道,“哥,现在你还觉得他厉害吗?那他厉害还是我厉害啊?哈哈哈哈!”   苏柘狠狠地瞪着他,想着凌恒被他这般算计地困住,破云和丰爷也被如此对待,连07也要被他这样控制着,心里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他扇一百个巴掌才好!   “啊——”苏柘一刀劈向那铁鸟笼,可是却是白费力气,那笼子丝毫不动。   里头的苏破云和丰爷突然也动了起来,包围住凌恒,有种要将其置于死地的架势。   “老大!”苏柘担忧得心都快碎了,一时脑子混乱无比,想不出任何能营救他们的办法。   “我没事,”凌恒反倒安慰他道,“你保护好你自己。”   苏柘嘴唇煽动了几下,终是没说出什么话。   他突然转了身,向着易七走去。   易七见他这般行为,挑了一边眉毛道:“怎么,想先杀我啊?你能吗?”   苏柘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每一步都走得怒气满满,待与易七相隔三米之远时,突然一把将手里的刀丢在地上,对着他道:“放了他们!”   “呵,”易七笑了一声,道,“你就这个态度?”   苏柘实在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干站着,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怒气:“你想如何?”   易七还真一副思考的样子,眼里露出一线趣味,道:“至少给我跪下显显诚意吧。”   “小易!”07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这样做太过分了,他们与你没有任何冤仇,这是我们的帐,你对着我算好吗?”   07此时也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他真的低估的小易的能力,也低估了锦城的发展力度,更为将苏柘他们牵扯进来而感到内疚。   “苏柘!”凌恒抵挡着丰爷的大力,又躲过了苏破云飞过来的小叶刀,听到易七的话后转头对着苏柘怒道,“你不用这样!不可以你听见没!”   “哥你这是说什么?”易七却没理会任何人,只是故作惊讶地看向07,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帐?我为何要对你算?就算是有帐……”   易七停顿了一下,骤然转头面向那一直没开的白色笼子,暗道:“那也是和别人算!”   “苏柘!”易七抬着下巴,鄙夷地看着他,道,“怎么了?你们不是同生共死的好伙伴吗?难道我理解错了?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不然……你怎么不跪啊!”   苏柘狠狠地抿了下嘴,呼出一口压抑的怒气,突然笑道:“你没理解错,你理解的很对!”   说着双膝同时屈起,响起一声不大却震慑了凌恒心底的“咚”!   “苏柘!”“苏柘!”   07和凌恒的声音同时惊讶地响起。   “喝……”凌恒面对着丰爷的巨力低吼了一声,手臂又加大了力气,身上一阵阵的豹纹虚影时隐时现,突然他大吼一声,一脚踢向丰爷,将其踹在坚硬的铁笼上,后者一阵虚力没能站起身来。   “呦,”易七看着凌恒的举动,微笑着对苏柘道,“你的好伙伴这是感动得爆发力量啊。”接着没等苏柘回答,他又转身对着同样对着苏柘满脸感动的07道:“哥你也被感动了?只是跪了一下啊,有什么大不了,我也可以啊。”   07惊讶地转头看他,完全不理解他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却见他面对着自己,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跪了下来,很温和地笑着说:“哥你看,我也跪了,你感动吗?”   07心灰地转过了头,道:“小易你别这样,你和苏柘,你和他不一样……”   易七的脸在07说完这句话后瞬间大变,蹭地站起了身,冷笑道:“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他是为了他的兄弟跪,我也是为了我的兄弟跪!哪里不一样了!”   07拧着眉不看他,也不说话。   易七彻底被他不理自己的态度弄火了,转身看着苏柘,双眼里透着恶狠的坏意,悠然道:“不一样吗……那你做点让我觉得一样的好了。”   苏柘跪了,为了凌恒和苏破云、丰爷,他可以选择不在乎,只是跪一下而已,不会少块肉。可是易七的话让他顿时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我为了哥什么都能做……”易七看了一眼07,发现07并没有看他,顿时脸色凶狠地转回了头,对苏柘吼道,“我能在他渴的时候给他我的血喝,能在他饿的时候给他我的肉吃……所以,你能吗?!!”   这番话一说出,07和凌恒的脸色忽地剧变!都不可思议地望向了苏柘。   “小易……你别这样,”07试着挽回,“我答应你所有的,你别这样,好吗?”   易七冷笑一声,道:“哥啊,晚了!我现在就想看看,你这么看重他,他能为你们做到这般地步吗!”   “易七……”凌恒提着刀,用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瞪着他,易七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还好用笼子将他困住了,他真感觉这个变异人仿佛下一秒就能变成修罗。   “怎么?”易七不屑地看着苏柘,“你说的出生入死也不过如此啊。”   苏柘没想到易七会如此极端,可是他刚刚突然冷静思考了一番,觉得,也许他们的机会来了。   苏柘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对凌恒说道:“凌恒,你渴吗?”   凌恒突然被这样问,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看着那人的眼睛,他突然明白的他的用意,眼神顿时清明起来,道:“我渴。”   “你这是做什么?”易七皱着眉问道。   苏柘很自然地转过身,道:“他说他渴了,我愿意现在就给他我的血喝。”   没等易七开口拒绝,苏柘又开口道:“如果07说他渴了,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你的血喝吧。”   易七被他一堵,心道他当然会,便冷笑一声,道:“那你给吧,我可以让你伸一只手进去。”   好狡猾。苏柘暗道,却没有把不满表现出来,只是捡起了地上的刀,向凌恒走了过去。   此时的笼子里,苏破云早就被凌恒给虐趴下了,丰爷还有战斗力,但是却因为本能的畏惧不敢冲上前。   苏柘走到笼子前和凌恒对立着,两人对视无言,却又似乎从眼神中说尽了千言万语。   半响,苏柘提起利刀,毫不犹豫地横着对手腕来了一刀!   白嫩的肌肤上立刻溢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线。   应该是被易七调了笼子的设置,苏柘将手腕刚伸进去,再多的手臂便卡住不能再往前了。   “喝吧。”苏柘轻声说了一句,不让易七能听见,“应该能给你补些能量。”   这声纵容就像蛊惑,让凌恒的脑子都停滞了片刻。   他注视着那截他一用力就能扭断的细腕,缓缓抬起一只手轻抓住了苏柘的手指,接着俯下头用鼻尖蹭了蹭苏柘的手心,已经能闻到令他沉醉的那抹腥甜,似乎有段时间没品尝过了。   苏柘看着凌恒伸出了舌头舔去了要滴落的血滴,再顺着血滴的红线直舔没了那道痕迹,下身顿时升起一股燥热,最后直接扭过了头不看那令他有点臊的景象。   可是看不见,身体还是能感触到的。手腕上那酥酥麻麻的类似亲吻的行为,真是够他一阵难熬。   凌恒似乎只要一接触到这人的血液,就跟犯了病的瘾君子一样,想要索取个没完。   溢出的血液完全跟不上他饮用的速度,他想忍住自己的欲望,可是还是会去对着苏柘的手腕吮吸,他的味道不论是血液还是其他,都是罂粟一样,教他上瘾。   这边,易七看着他们兄弟情深的一幕,冷笑了一声,双眼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精光,悄悄按下了手里的控制按钮。他怎么可能让这些既知道了他的秘密,又毁了他这么多实验品和武器的人活着离开!   “好了……再喝我就晕了,”而苏柘此时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只是有些为难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凌恒轻声道:“你快先把破云和丰爷嘴里的东西弄了……”   凌恒两眼布满了欲望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冷着脸转身先走向晕死过去的苏破云,粗暴地掰开了他的嘴,果然,有一枚钉子一样的物件插在了上颚处,凌恒直接一把拔了出来,没有一丝怜惜同伴之心……接着三两下就禁锢住了丰爷,用同样的方式取出了那枚“钉子”。   可等他再次回头时,却惊怒地瞳孔一震!   苏柘竟被一血红眼睛的陌生人捂着嘴巴,用刀抵着脖颈!   那人穿着一身军装,一头黑发映得此人本就白的脸更加苍白。   与此同时,沉默良久的07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嘶吼:“少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锦城篇还有一章完~ 晚安,看文的小天使们~   ☆、很重要的人   苏柘此刻真是被压在剁板上的小鸡崽,动都不敢动,生怕脖子上的刀会因为自己一动而下手了。   身后的那个人,虽然没见着脸,但从07的反应看来也知道他是谁了。而且刚刚07喊他的时候,苏柘感受到了他不经意地出了一下音,很小声,却又似乎费劲了力气。   同时也从凌恒的反应中看出张邱应该是被控制住了,并且此时的他是个很难对付的傀儡。要不然他从背后袭击苏柘,苏柘没点反应。   也只能想着,可是脖颈上的刀子可不想让他那么随性地思考,硬压着皮肤下去,苏柘可庆幸这刀的质量并不怎么好,没割出深度来,或许也得庆幸自己皮厚些。反正虽然疼却还没危害到性命。   但对面眼睁睁瞧着的凌恒可没他想得那么开放,眼眶里伸出的红血丝似乎因为愤怒又增长了不少,转过了头狠狠盯着易七的脸,用很慢,却没有一丝乞求的语气说道:“放了他。”   “放了他!!”同时一直坐在凳上的07也喊了一句,是急切、乞求,也充满了压抑着的怒气,他坚持了那么久的矜持,此刻终于因为看到那个人的脸而崩溃,“我叫你放了他!放了他!我求你放了他……”   和凌恒同样的话,话语里的他却是两个人。07再怎么觉得苏柘与他交好,都比不上见到了面的张邱。   易七看着他,满眼的失望和痛惜,他难过的摇着头说:“现在的你这副样子,让我现在就想杀了他!”然后缓了声又说道:“然后再杀了你……”   他心里痛恨着,手上捏着的机关因为不自觉地用力而又触发了。张邱接收到命令,一刀就要划过苏柘的动脉!   苏柘立马感受到了脖子上刀片的用力,灵机一动,使了全身的力气用脑袋狠狠向后顶去!   张邱因为这一下撞击,没能一刀解决了,但是还是在苏柘的锁骨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此时看着一切的凌恒也不再在乎这笼子能给他多大的反作用力了,一棒挥打过去,巨大的锵声震得所有人的脑子都嗡响一声。   连昏过去的苏破云和丰爷都给震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惊疑万分。   “唔额……”凌恒胸口一阵震击,刚因为苏柘的血液而提升了的能量消耗了大半去了。   苏柘见此,急得大喊:“你干什么!说了这笼子反作用力特别大,你乖乖待着行吗!”   “嘁,”易七没让张邱继续下去,看着苏柘和凌恒道,“真感人的戏码,但是,我不喜欢看。”接着又对一脸绝望神情的07说:“哥,你不是一直觉得姓张的什么都好吗?那他折磨你的同伴时,你还会觉得他很好吗?”   此时凌恒胸口因为怒火起伏得厉害,他张开了右手重新用力握紧了铁棒,同时右脚向后一滑,如一只一触即发的利剑,仿佛即将要穿透屏障。   苏破云在他身后站起了身,在看到苏柘被挟持的时候,脸色立马从震惊/变成愤怒,双手紧握着,愤怒上头。   易七笑得很不自然,道:“把他的手指一只只给砍下来。”   与此同时,凌恒动了,他的全身显着金色的豹纹,右手提棒举过了头顶,接着一声震荡山河的野兽般的怒吼,一棒轰击在了铁笼上!   苏破云和刚站起身的丰爷被他双重的声击中受不住地捂住了耳朵,甚至闭上了眼睛以为能减轻一些痛楚。   易七也被暴怒的凌恒吓着了,张大了眼睛愣了好一阵,心跳得都快了些,生怕凌恒下一秒就冲出了铁笼。   但是在看到凌恒依旧待在铁笼里时,他又松了口气,冷笑一声,像壮胆般说道:“怎么?你倒是出来啊?呵,姓张的,愣着干嘛,砍啊!”   07紧紧盯着张邱,心里觉得他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易七给控制的,谁都可能会,但是他怎么会呢?至高无上的少将,意志力也应该是至高无上的。   凌恒手抓着棒半蹲在地上,嘴里全是腥甜之气,他直接咽了回去,抬起头冷冷地看见张邱一脚踩在苏柘背上不让他起身,又将刀压在了他带着戒指的那只手指。   “啊呀啊呀!”苏柘突然大喊了起来,“别砍那只手指!没看着带着定情戒指呢!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凌恒眼里冷气因为这话凝住了,定情?可是现下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再次站起身,准备再来一击。   易七也看出了他的企图,有些急得开了口:“你要是再来一击,我就立马把他十根指头全砍了!”   凌恒果然停下动作,两眼阴厉地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全身散发的怒气已经全然将他的千分不满表达得淋漓尽致。   “嘭!”   一声枪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是苏柘,在他们全部没有关心他这边的时候,找到了时机,一枪打在了张邱的腿上。   他是不能一枪毙了他的,但是看之前被控制的苏破云和丰爷的行为,再结合07喊他是的反应,他知道张邱还没有完全被控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为张邱的意志力敬礼。   一脱离了控制,苏柘就活了,拔腿就跑。而张邱受了伤根本追不上他。   凌恒和苏破云表情终于缓了一大半,丰爷却有些脸色凝重了,那伤的,是他儿子啊……07也同样担忧地看着张邱。   而易七的脸却黑了,苏柘的行为将他的虐人计划全盘打乱了,心中升起怒火,竟直接将玻璃屏障给打开了,从腰间拔出枪,只身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凌恒意识到他是想亲手抓着苏柘,心立马又吊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挥起了铁棒,再次给了铁笼一次轰击!   又一次的震慑令易七吓得停住了正在前进的脚步,凌恒这般举动让他真的以为他能出来,但是看着凌恒半跪在地上,甚至吐出了一口血时,又将吊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不屑地笑了一声后,两眼狠盯着苏柘直往他走去。   苏柘心里想着,铁笼子不能从里面破,那从外面破总行吧,他真的是剩最后一颗子弹了——枪里还有一颗没打出去,口袋里真的只有一颗,刚刚给了张邱一|枪,现在还有一颗子弹。   他要把这颗最后的子弹打在铁笼子上,最小的受力面积压力最大,不论他用什么东西敲击,都不会有子弹来得有穿透力。   他站在铁笼前不远处,举起枪对着刚刚凌恒敲击过的地方,还不忘叮嘱道:“你们躲开些。”   而此时,易七也举起了枪对着他的心脏。   “苏柘你给我躲开!”凌恒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这也许是他活着以来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了一个他刚刚不久之前才知道对他很重要的人。   意识到他重要,绝对不是因为他善良、有趣,好脾气之类的有别人也拥有的东西,是因为什么……凌恒说不出来,但是在每次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着的时候,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不害臊的话的时候,还有说出爱他一万年的时候……他总是想去多看他一眼。   他原来也是会被人真正在乎的。   可是苏柘没有听他的,他是这样想的,他如果成功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凌恒和苏破云、丰爷被救出来了,他会受伤或者死。   但是如果他躲着易七一直没机会下手,最后没战斗力的他一定是被抓了,而且凌恒他们没能出来。或者他能把易七干掉……看了眼全身武装的易七,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综上所述,最好结果的选择就是这样,最后都要死的话,为什么不试试救他们出来。   凌恒双眼被血丝充的通红,他不会让这个人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的,他不允许!   凌恒沉默地用左手将铁棒提起,他之前被铁笼的反作用力震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内伤就不用说了,右手臂自然是肿起来了,但可亏他左手右手用力都是一样的。   苏破云在一旁也举起了刀,只要是有一些作用,他就是要试的。   所有的攻击和枪|击都在一瞬间发生,整个牢房因为巨大的响声而震落了不少砂石甚至天花板上的一些悬挂装饰物。   也许是从外面的攻击确实有用,或者是因为内外的攻击太过强大,铁笼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攻击力,终于,它出现了蛛丝般的裂痕,由中心沿着八边扩散,但是也没有破出洞来。   凌恒是看着苏柘倒下的,在受了易七的一枪击心后,他在他面前倒下了。   倒下的时候,苏柘还在看他,甚至还很不应景地对他眨了下左眼。平时的那般可爱全部变成了可恨。   “啊啊——”凌恒完全不顾所有人还陷在巨大声响的耳鸣痛苦中,也不顾着自己内伤已经很严重的情况下,直提起了铁棒,将所有的愤怒和悲伤全部发泄在那已经危危可及的铁笼上!   “哗啦——”   破碎的解放声,铁笼破了。   易七惊讶地望着凌恒,不,是修罗,跨过那些残碎的铁片,向他走来。   他举着枪的手在抖,这是本能啊,没有办法制止,谁看见这样的修罗不会颤抖?   “嘭!”易七打了一枪过去。   凌恒一挥棒,便将直击他的子弹打出去了,易七震惊得不行,他从来没看过哪个变异人能像凌恒那么可怕,是他控制不了的,不,是谁都控制不了的……   “砰砰砰!”   接连着好几枪都放了出去,可全被凌恒用铁棒快如闪电地化解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易七便退后着边自持尊严道,“你敢杀我?你最好现在就停下,如果你归顺我,我能给你所有想要的。”   “你不能,”凌恒冷冷道,“我想要的已经被你毁了。”   就算现在将整个世界给他,他也不要。如果将整个世界毁了换他在乎的那人,他也愿意。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声雷,很大,但是听不见雨声,因为是在地下室。   此时凌恒突然快速地移动了起来,分秒间就到了易七的面前,在他还完全没反应过来时,凌恒便一刀狠狠割过他的胸口!   那些所谓的特质武装和防弹衣就和破布一样被轻易地隔开了。   易七被这一刀带着转了半身,刚想站稳,然而凌恒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人,在他身边快速地移动着,每一刀都割在他的胸口上,每一刀都离心脏越来越近。   直到凌恒的刀将心脏割分一半时,他才停了下来,冷着眼看着易七用不甘又惧怕的眼神瞪着他,缓缓倒下。   凌恒又将他手里的控制系统全部毁了,看了眼向张邱跑过去的丰爷和07 ,这才转身面对着苏柘躺下的方向。   苏破云正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不,他就是个孩子。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推开了苏破云,自己抱起了他。苏柘的样子像是睡了过去,安稳得教他恨得不行,说好一万年的,一年都不到,就想走吗?   凌恒将他抱着,恨不得融进自己身体里,这样也好,总比什么都带不走好,于是更用力地抱着,压得他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心跳?凌恒整个人都愣住了。   与此同时,一声熟悉的“老大……”在耳边响起。   凌恒惊讶地松开了苏柘,只见后者一脸痛的不行的欠揍样子说道:“老大你要把我压死吗?”   “你……”一旁的苏破云也突然停止了哭泣,一脸震惊道,“你怎么没死?”   “你这什么话!”苏柘揉了揉被压疼的胸口,皱着小脸道,“我是被震晕过去了!我这么聪明的人,上战场能不穿防弹衣吗!哎呀,你们也不要太感动了,救你们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说实话,是不是特别帅气。”   苏破云愤怒地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差点没打出个喷嚏来,生气地鼻子里朝苏柘哼了一声,转头扬长而去。   “欸……”苏柘不解地看向凌恒,问道,“他怎么这样?”   凌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转身走了。   “欸?!”苏柘立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他们道,“你们怎么这样啊!哎呦,脚怎么扭了……”   苏柘捂着最疼的锁骨处,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走着,嘟着嘴碎碎念着什么。   走在前头的凌恒突然又拐了回来,一把将他的手臂扣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  后一篇就是养精蓄锐加告白篇啦~哈哈哈哈哈 emmmmm……晚安~   ☆、甜……   “啊呀嘶——轻点轻点!没好透呢还,这下又给你挤出血了!”苏柘坐在岳东会贵宾房间的大床上,正忍着痛让苏破云给他锁骨上药。   “这么多事,”苏破云瞪他,按下他乱扭的肩膀,道,“别动!”   这时07开了门进来,笑着走向苏柘道:“怎么样,还缺什么没,需要我叫人给你送来。”   这天已经和结束战斗的那天隔了有一个礼拜了。   张邱是在第三天才醒来的,期间腿上的子弹和身上的内外伤都由丰爷亲自动手术治疗。   07和他说了整件事情的缘由,他立马在能下床的时候去向苏柘和凌恒他们道谢,接着便去找了原先忠于他的各方下属,带着他们自己的兵和从反动派哪里挖来的兵一起,将那些反动派的老巢掀了个底朝天。反动派的人早以为张邱死了,如今又出现,不知道是看见了鬼还是神,投降的投降,自缢的自缢。   锦城的人民见着他们之前至高无上的少将死而复生回来了,几乎都奉他为神,信乎所以。   这些事件苏柘他们都没有参与,也只是从07的嘴里听到一些消息,之后他们被请到了原先文士阁——当然现在所有的帮派都是岳东会下的——的贵宾房里住下了。   而凌恒,因为之前07答应给他一样东西,恰好这样东西07说少将的秘密实验室里有做这东西的这项项目,他便暂时待在了那里。顺便好好斟酌一下自己的感情。   苏柘看着是07进来了,便笑着回道:“也不缺啥了,就是能多补充些蛋白就好了,毕竟我现在这个伤啊,得补补,也不用太昂贵的那种燕窝、鹅肝、羊肉、鱼……”   苏破云特别嫌弃地推了他脑袋一把,转身对07道:“我们不缺东西,他现在伤着,医生说了他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我都好了……”苏柘撇着嘴,不满地嘟囔。   苏破云翻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刚刚谁说得还没好呢。   07笑了笑,道:“没事,我让厨房做的淡些,怎么能让我们贵宾没肉吃呢,是吧?”   “说得是是是是。”苏柘顿时心花怒放。   07问完事就出去了,说少将今天晚上可能会过来一趟。   他前脚刚出门,凌恒后脚就进来了。   “怎么样?”凌恒一进门,就走到苏柘前看他的伤口。   “没事了……”凌恒突然对他这么热情,他突然有些不自在。   “刚上完药。”苏破云在桌前收拾药品,顺便回了一句。   凌恒嗯了一声,又轻握住了苏柘的脚腕,动作很轻柔地转了转,道:“脚呢,好些了吗?”   苏柘睁大了眼睛看着蹲在他身前的凌恒,一脸不相信地说了句:“老大?你该不会是个假的吧?”   凌恒抬眼瞄了他一下,突然微用力扭了下他的脚,疼得苏柘大叫:“呀呀呀!疼——”   “轻微用力就疼成这样。”凌恒皱起眉,“看来还没好。”   苏柘从凌恒手里抽出自己的脚,心疼地抱起,委屈道:“你以为你轻轻用力和别人轻轻用力是一样的吗?本来快好了的,又给你扭错位了……”   凌恒被他说得有些尴尬,站起了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柘抱着自己脚心疼着呢,突然进来一个人,看着像之前少将来看他们时身边带的一个下属。   “三位,”那人很严肃的一副表情,仿佛要说一段很重要的事,“少将公事过于繁忙,让我来问话,今天晚上是锦城一年一度的欢庆日,少将说想邀请你们同他一起参与,不过如果几位不便的话也不会勉强。”   苏柘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么喜庆的事,两眼立马就亮了,连忙答应道:“好呀好呀,我们一定去!”   凌恒见他这么开心,也没反对。苏破云心里想去也不会说出来,苏柘说答应他也没说话。   “好的,”那人严肃地点头,突然又敬了一个军礼,一副庄重的语气道,“那在下就告退了!”说完挺胸抬头沿直线走出了房间。   “啧啧,”苏柘感叹了句,“真是个正——直的人。”   月上梢头,不夜都如锦城,今晚张灯结彩,花天锦地,热闹非凡。   苏柘从欢庆日表演会的贵宾席——在一片露天的二层观景台上,专门给权高位重的人选的最好观景的位置——看着下面色彩鲜艳、各种各样的表演者。   “可真不错,”他转头对一旁的凌恒道,“这种生活里还能有这么一个节日,简直不易。”   “苏先生言之凿凿,”对面同他们一起观景的张邱一身休闲衣,黑发被清风吹得有些凌乱,笑着对苏柘道,“这节日是我在岳东会成立不久设的,就想让锦城的人民能有个像过节的日子,代表着团聚、热闹和高兴。”   苏柘点头迎合,觉得张邱真算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自他将岳东会重新合体后,整个锦城的进步和秩序稳定显而易见,还这么善解人意,又重情重义,难得啊。   “少将,”07突然站起了身,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两眼亮光道,“看那,是丰爷!”   苏柘也转头看去,果然是丰爷,正和一穿成了鸡毛掸子的辣妹跳舞呢。真是老不像样的……苏柘扁了扁嘴,这画面真是尬了他一脸。   “真是的,这老头,”张邱从不叫他父亲,就叫老头,两人不像父子,却更像兄弟,“阿七,我们下去。”说着又转头对凌恒和苏柘说了句:“我们失陪一下,你们随意就行。”   “啊?”07看着张邱站起了身,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在后面道,“你又要去抓他?别呀,让着点他呗,年纪大了……”   苏柘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张邱和07,笑得很是不怀好意地对凌恒和苏破云道:“我们也下去吧,待在上面看着太不爽了。”   苏破云心想,他才不会当电灯泡,冷着脸道:“不去。”   苏柘瞪他一眼,又期待地看向凌恒。   凌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随便。”   “哈哈!那就是答应了!”苏柘立马拖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催促道,“快快,我等不及啦!”   一挤进狂欢的人群里,苏柘就跟解放了天性一样,一会儿跟着这个可爱俏皮跳舞,一会儿又和那个妩媚妖艳的扭腰,好不乐呼。   而苏破云在天台上喝着东西看他们,正无事着,一抹白色的影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苏破云整个人都怔住了,嘴里无意识地念了一句:“十一……”   下一刻,桌上便没了人,只剩一杯倒了的酒杯还在流着剩余的红酒,渗透了白色的桌布。   凌恒站在这些乱窜的人群里,窘迫地躲避着不断的接触,好不容易掐了空抬头找苏柘,就看见他正被别人搂着腰跳舞呢。   凌恒脸一黑,带着怒气走了过去。   苏柘正嗨着呢,舞伴突然被人一把拉开了,正不爽是哪个臭小子,结果一侧头,凌恒那张黑得不行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立马就认怂了。心上人在这呢,他怎么就忘乎所以地和别人跳起舞了,想清楚后,苏柘立马讨好地笑了起来:“老大啊,一起跳啊。”说着将手伸向他。   苏柘看着凌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心里还震惊着凌恒居然这么开放地要和他一起跳舞了?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拉出了人群。   一连被拉出好一段路,直走到周围没什么人的巷道后,凌恒才松开了他。   苏柘一脸疑惑:“老大,咋了这是?不喜欢热闹吗?”   凌恒没回他,就一直盯着他看。   苏柘以为他是不喜欢,便说道:“没事,不喜欢咱们就不去了,咱们自己走走,好吧?”   说着就要去拉凌恒。   凌恒突然就逼近了他,毫无预兆地将他压在了墙上。   苏柘惊得两眼睁得大大,一双桃花眼都快变成圆眼了,嘴半张着,心想着这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跟她跳舞。”凌恒张嘴就是一句质问。   “啊?”苏柘没想到凌恒是这套路,乖乖地回道,“是她要跟我跳啊,总不好驳了一个女孩子的好意……”   结果话还没说完,柔软的唇|肉便将他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从那张口里呼出的气,都带着不爽的气息。   好半响,凌恒才移开了自己的唇,启口道:“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还和别人跳舞。”   苏柘差点就脱口而出什么时候说的,他怎么不知道?还好脑子转的快,没张口。但是现在的他有些懵,凌恒刚刚吻了他,在没有强求的情况下,吻了他。   “我……嗯。”苏柘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突然抬头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凌恒。   凌恒没等到回答,却等来一个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苏柘小心翼翼地看着凌恒,发现他只是看着自己,没有生气的样子。突然就大起了胆子,双手抱住了凌恒的脖子,两眼亮如星般,说道:“老大,我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和别人跳舞,我这辈子都不和别人跳舞了。”   本来想拷问来着,结果突然被告白了,凌恒双手撑着墙,看着正抱着自己的苏柘,想说很多话,但是最后出口的只有一个字:“好。”   也许从一开始答应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追逐他的脚步;或者获得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只是为了离他更近一步;大概追逐和靠近的目的,或许就是因为他想要牵挂。   苏柘无数次想过,倘若他没有牵挂该多好,他便可以毫无心结地离开所有的世界。但是回忆和凌恒的故事总是在他想要放弃一切的时候让他活下去,因为他必须让自己知道,就算他只是一个是戏子的杀人犯和一个婊|子的孩子,他也能活的比很多人都好。   他喜欢凌恒,他相信他比任何人都喜欢他,不论是他的强大、外貌、性格,还是给人充满希望的安全感,都是构成凌恒的一部分。他视他为信仰,而现在,是牵挂。   凌恒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刺在苏柘向自己伸手的时候都缩回去了,因为这样他才能拥抱他,像这样,拥住他细瘦的腰肢,把他嵌进怀里。   苏柘早就等不及了,把脸直凑上去用嘴盖住了凌恒的唇,不安的舌头直伸了进去,像是恨不得将自己钻进去最好。   凌恒没想到他这么急躁,微微惊讶后揽过主动权,将手按在苏柘的后脑上,而口中用舌头卷过苏柘的乱窜的小舌头,吮吸着对方每一帧呼吸。   苏柘情到深处,将手直接伸进了凌恒的衣服里,在你宽厚的背上乱摸一通,还嫌不够似的,干脆跳到了凌恒的身上,两条修长的腿钩住凌恒的腰侧,还不忘一直和凌恒深吻着。   凌恒怕他掉了,一把抱住他的臀|部,这下好了,手中那丰腴的肉|团让他更欲.火焚身了。   “当啷!”   安静地除了亲吻的啧啧声,巷道里突然响起一声类似铁箱倒地的声音。   凌恒顿时恢复了清醒,身上又充满了警惕感,连同他抱着的苏柘都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望着声响发出的地方。   是不认识的人。惊讶地看着他们,突然后退两步,跑了。   “真是……”苏柘呼了口气,“吓老子一跳。”   而凌恒没有放松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刚刚居然全然没有了戒备,以至于周围有人出现他都没意识到……在这世界里,这样太危险。   “我们回去吧。”凌恒小心地把他放了下来。   “啊……”苏柘心里惋惜了一阵,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好吧。”   “但是,”苏柘突然笑了,“你背我啊。”   凌恒垂着眼看他,点头道:“好。”   回到喧闹忙乱的表演会人群里,苏柘眉眼里都是笑,时不时埋在凌恒的颈里亲他一口,两条腿不安分地晃着,好像这辈子都满足了。   而凌恒恢复了所有清醒,他必须更加警惕起来,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他所最珍贵的,背上似乎就是整个世界。   他不会允许有人能伤害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苏破云:我选择不去是正确的。 作者:摸摸。 emmmmm,下一章就要离开锦城去陆城了,啦啦啦。   ☆、我会一直记得你   “你说什么?你不和我们走了!”苏柘此时一脸震惊加有些生气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苏破云。   之所以那么大的反应,是因为苏破云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跟着苏柘他们一起的,苏柘真的不只是嘴上说着当苏破云为儿子,他一个同,就算是认的儿子,那都是能让他做一个爹的!放现实,有哪几个同能当个爹的?   而且当初带上苏破云,就是因为苏柘自己起了怜心、同情心,把曾经自己没能得到的——没人愿意领他走的这个愿望——实现在了苏破云身上。就相当于,虽然现在这是没有法律的世界,但是苏柘一直觉得自己算是苏破云的监护人。他也享受这份责任。   现在苏破云说呆在这,按理说,这是他的自由,苏柘是没有什么资格反对的。   但是这么久了,苏柘一直以为他们能是个团队,说得更自私点,是个小家。   当然这只是苏柘自己认为的。他也以为苏破云已经对他有那么些感情了,但是如今面对那么繁华的锦城,苏破云选择了留下来。   没错,锦城繁华,又有07和张邱做靠山,不怕在锦城过得不好。自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大人,苏柘心知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但是他还是不高兴地说道:“你没有想给我什么理由吗?”   凌恒站在他身旁,明显得感受到了他的不开心,他其实一直对苏破云都没有感情,如今他要留下,他也不会说反对的话,但是他真的觉得苏柘将苏破云看得挺重,这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什么滋味都有。   “我,”苏破云自知自己惹他难受了,但他一向说不出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心里的话,在这一点上,他确实于对自己很好的苏柘有愧,“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必须留下。”   苏柘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好啊。”   苏破云惊讶地抬头,不明白苏柘怎么突然变脸这么快,就这么答应了他,所以他在苏柘的心里其实也没占太大分量吧?他突然心里升起一丝失落。   “嗯。”苏破云应了一声,便走出了房间。   苏柘没看他,自顾地收拾着自己和凌恒的东西,一边嘴里念着什么,像是说着要带的东西。   凌恒见他这副根本心不在焉的样子,走过去拉住了他,没让他再晃来晃去:“你其实不想的吧?”   苏柘本来是笑着的,被凌恒这么一问,笑容顿时没了,愣着脸道:“有什么不想的,多好啊,锦城要什么有什么,07和少将肯定对他很好,这么好的事是吧,有什么理由不留下来?”   凌恒看着他睁眼说瞎话,问道:“那你怎么不留下来,何必同我受累。”   苏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巴掌拍在凌恒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夫妻有难同当,怎能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且,刚到手的鸭|子,还没吃怎么就能放跑了呢~”   凌恒被他这么不害臊的话一堵,觉得这没心没肺的根本不用他犯着心安慰,转头装自己东西去了。   夜半,凌恒在少将提供的练斗场活动完了回来,正好瞧见苏柘也刚好从枪击室回了房间。突然整个人犯了愣,直走到苏柘房门前,敲了门。   敲门响起的声音让凌恒回了神,心想他这是在做什么,转身便想走。   可苏柘在敲门声响起没一秒钟,就开了门,喊住了他:“老大?咋了?啥事啊。”   凌恒第一次感受到了尴尬这个词,面对着矮了他近一头的苏柘,竟有些怵,像是被他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思想。   苏柘在凌恒露出那种犹豫的表情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不该发现的思想,但是凌恒还是低估了苏柘的厚脸皮。   苏柘只是呆了一小会儿,便立马露出了狐狸见着鸡的眼神,直接上手扯过凌恒的手臂,将他拖进房间,又关上了门。   凌恒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第一次被人压在门上,还是自愿的。   “老大,”苏柘手指在他胸膛上乱划着圈,那双桃花眼竟是勾人的气味,“是不是想我了?想我了直说,反正你不亏,我可是每时每刻每分都会想你!”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埋在凌恒怀里不抬起头。   凌恒下巴被那一头柔润的头发蹭得痒痒,大手直接盖住了苏柘的头顶,声音有些哑道:“又在疯。”那一口的语气,真是连他都没想到的宠溺。   凌恒以为苏柘会反驳,但是苏柘一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也不抬起头。   要不是胸膛突然感觉到湿热了一片,他都以为苏柘睡了。   按在苏柘头上的大手突然轻轻抚了两下,很温柔,但是其实动作挺用力的,毕竟不能用普通人的力气来估量凌恒。   苏柘知道凌恒是在安慰他,突然矫情了,闷着声抱怨了句:“我怎么老是被人抛弃。”   月从昏晕中露出了脸,反射着太阳的光钻进了窗户,照在了床头上,苏柘满是泪痕的脸和凌恒满眼心疼的脸上。   苏柘已经睡了,哭着哭着就睡了,讲了一大推话,逻辑都有些不通,但凌恒还是听懂了。   是他童年的回忆联系上了苏破云要留下的事。   苏柘说道自己基本每年都会和一堆孩子坐在长椅上,等着人们来领养他们时,凌恒就有些心疼了。   说道所有孩子都被领走,只是他被留下是,凌恒的心突然就被苏柘的眼泪浸湿了一样,酸软得不行,主动往前吻了一下苏柘的额头。   苏柘却难得没得寸,只是不满地嘟囔着:“我明明是最好看的一个孩子,凭什么因为我爸杀了人就把我当什么一样,弄得没一个人要我……”   凌恒听完,伸手一揽,就把他抱在了怀里,一手抱着他的头,一手护着他的腰,轻声道:“我要你。”   苏柘自然是感动的,也伸手抱住了凌恒。   明天只有他们要出发,从一开始的两个人,到现在还是恢复了两个人,彼此突然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心里也没有了情|欲的想法了,只想安稳地抱着彼此睡一觉。   而另一间房里的苏破云,自然也是难受的,但他从研究所逃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是在寻找着十一的下落,那个他唯一的弟弟,和他一起进到研究所的,唯一的亲人,他不可能会丢下他,他必须找到他。   但是离开苏柘,他何曾不难过,他早把苏柘当作很重要的人了,但是很重要,终究还是会败在一个最重要上,面对这样的选择,他实在太过痛苦。   翌日,张邱和07亲自为苏柘和凌恒送行,最令苏柘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送了一辆以太阳能为能量的跑车作为送行礼物!   “你也太牛逼了07!”苏柘看着这辆跑车,心里欢喜不已,“这都能被你改造出来!”   “这有什么,”07习惯和苏柘一块说笑,“凌先生的武器我都给他改造得更厉害了,他现在的武器倒时候在下雨天还能给你们车充个电,因为这个我才还改造了电动机。”   苏柘惊讶地要去摸凌恒的铁棒,但是想到和电有关,又蹭地收回了手,默默问道:“改造成啥了,能放电啊?”   凌恒看着他回道:“引雷。”   从锦城带走的福利太多太大,苏柘整个人顿时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从身无分文变成了暴发户。   两人刚上了车,苏柘便看见一直没出现的苏破云来了,整个人欢乐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但是想了会儿,他没必要这样,于是又下了车,笑着对正走过来的苏破云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怎么?也要给我送个离别礼物?”   因为他看见了苏破云手里拿着东西。   苏破云也确实走过来将手里的物件给了他。是封信。   “路上再看吧。”苏破云说。   苏柘了然地点了点头,跟他挥了挥手,坐回了车里,钥匙一转,便启动了。   “少将!07!”苏柘驾着车,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地回头喊道,“你们对我儿子好点啊!把他照顾好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可得看好了嘞!”   07笑着和张邱对视一眼,回喊道:“放心吧!一定的!”   苏破云怎么成熟,到底还是个孩子,看着苏柘的车离开的影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舍不得啊,毕竟那么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战友般的家人。   苏柘将车开到看不见他们人了后,便停了下来,立马抽出了苏破云的信来看。   信里就一张纸,还只写了半张,但对于话不多的、还毒舌的苏破云来说,这封全是心意的信已经很绝版了。   信中苏破云将十一的事都说了,说他们是怎么一起被骗到研究所的,又是怎么在痛苦的药物作用下活过来的,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两三句的轻描淡写,但是苏柘看着却心头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最后一行一句话是:“我会一直记得你”。   “算饶了他了真是,”苏柘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愤然道,“说什么一直记得……吹牛皮。”   凌恒默默地待在他身边,也不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他。   苏柘看着他这冷漠的样子,突然破涕为笑,道:“我都哭成这副狗样了,你都不抱我。”   凌恒难得淡淡笑了一下,伸手将他拥入怀里,道:“为他哭什么,不准了。”   苏柘哪怕在哭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羞耻,整个人在凌恒伸出手的时候,就主动跨过座椅坐在了凌恒身上。   凌恒就跟抱孩子似的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道:“我们下一站去哪?”他习惯了每次出发都问他,就好像相信他真的是个预言家。   苏柘将脸贴在他脸上,背台词一样,说道:“位于西南方向,靠海的陆城,我们的第三站……”   那里,是你的家乡。 作者有话要说:  锦城篇完了~破云之后还会出现的,放心,他会过得很好的。   ☆、看不见的陆城   “大海啊,还没见过呢。”苏柘满脸期待,恨不得一天就到陆城最好。可是根据07给的消息,不走个三天是到不了的。   期间要是遇不见民宿,就只能睡在车里了,幸得带了不少干粮,撑到陆城绰绰有余。   苏柘开着车,突然发现凌恒手中的银棒在不安分地抖动,他以为是凌恒在动,但是他仔细瞧了瞧,发现是银棒自己在动。   “果然吗?”凌恒皱眉,“越是靠近它源头的地方,它便有越大的反应,看来陆城快到了。”   苏柘心里疑惑,银棒只是个武器,虽然在书中它确实是帮助凌恒越过各种难关的得力助手,但是并没有说过它的源头,它仿佛生来就已经在凌恒身边了。   “你是从哪知道它的消息的?”苏柘问道,“谁和你说过吗?”   “是我之前的主研究员,他说这东西在我带进研究所的时候便一同送来的,说算是我唯一和至亲有关的东西了,”凌恒右手抚上了棒身,道,“他还对它研究了一段时间,只说是镔铁的材料,这种铁只有陆城有,看来这话还是能信的。”   苏柘没想到这银棒还有这样的作用,不禁感叹:“那这算是很重要的信物了。”   “那,”苏柘其实不忍心告诉他陆城是找不到他的至亲的,不想他失望太大,便委婉地问了句,“如果陆城没有找到你的……”   他还是没忍心把话都说出,只说了一段,但是他知道凌恒听懂了。   凌恒也确实明白他的意思,他淡淡地笑了一笑,道:“那再说吧,反正我也没抱太大希望,我只是想看看,那个或许是我家乡的地方。”   苏柘心道自己真是多操心了,凌恒是谁,怎么会因为找不到至亲就会失落,那是放在他身上不可能的事情。他摇着头笑了笑自己。   “不过,”凌恒突然话锋一转,道,“我是不会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的,你……”   苏柘立马懂了他的意思,连忙回道:“我当然跟着你啊,你去哪我就去哪,天涯海角,我必奉陪到底!”   凌恒眼睛不经意地弯了弯,伸手摸了摸苏柘的后脑勺,没说话。   除了有一天经过一家牧羊人的宿屋,借其睡了一晚后,其他几天两人均是睡在了车里,不过车座放下来还是空间蛮大的,倒是能将就。   只是到达07给的地图的目的地时,苏柘和凌恒都有些惊讶。   因为他们除了面前的大海,就没看见有人家住在附近。   是很多岩石沿在海边,大如房屋的也有,小如板凳的也有,参差不齐,嶙峋蜿蜒,海水拍在各种奇形怪状的岩石上,将他们打磨得透亮,浪花翻得欢腾不已,倒是好一番奇景。   苏柘从一块岩石上下到另一块大岩石上,仰头对着上头的凌恒道,“这地方好看是好看,就是没地方睡觉。”   凌恒听完这话,脸色有些尴尬,素不知苏柘根本没有什么暗隐的意思,倒是他有些想多了。   “车也没法开下来……”苏柘一脸沮丧,“也没个人什么的,真是。”说着又跳下了一个岩石。   凌恒皱起眉叮嘱他:“你小心点,别摔了。”   “不会。”苏柘心想,我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走路是咋地。   结果刚自信完,就因为就一滑一屁|股|蛋摔在平滑的岩石上,好在岩石上有被海水的水滴打在上面的小坑,被苏柘稳稳抠住了倒是没摔下去。   “苏柘!”凌恒可是被吓坏了,唰唰地两下就跳了下来,着急得不行,“怎么样,摔着哪儿了?疼吗?还野不野!”   苏柘其实就是尾椎那一块摔得疼些,其他没什么地方伤着,但是被凌恒这么一着急地关心着,矫情症又犯上了,揉着屁股|蛋,两眼泛着可怜兮兮的泪花撒娇:“人家屁股疼死了,给人家揉揉。”   凌恒看他这副可怜模样,还真以为是摔伤了呢,脑子没想啥就上手了,自以为轻地揉起了苏柘的屁股,还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苏柘被他用劲揉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按住他的手道:“好点了……”   这气氛,凌恒再感觉不出不对劲他也别算是个成年人了。   眼前的苏柘微微低着头,那双桃花眼眼睛垂着,显的眼脸上的睫毛特别长,一颤一颤地,撩人的很。   苏柘虽然有些害羞,但是欢喜的感觉更多,嘴上憋不住笑意地看了眼凌恒,见他一副痴痴看着自己的模样,更是受不住了,直接将自己送了上去,拿嘴贴上。   凌恒顺其自然地伸手抱住了他,十分愿意地接受了苏柘的投怀送抱,在他迎上唇的时候也低下头附上深吻。   “哗啦!”   唇舌交融之际,一个大浪突然打来,两人毫无防备地被浇了个透顶,身上的衣物全湿了。   还好到了五月天,穿的不多,苏柘看着自己身上湿透了的两件衣服,不开心地念了句:“嗯,换衣服了要……”又抬头看凌恒,见他全身也湿透了,黑发贴在额上,眉间不悦地蹙着,没有丝毫狼狈的样子,在苏柘眼里反而更有味道些。   他撩了撩凌恒额前的湿发,道:“回车里换衣服吧,可不能冻着了。”   凌恒自觉无碍,只是怕他冻着,便点头应允。   凌恒换得快,三两下就完事了,苏柘磨磨唧唧,还在车里擦着身凌恒就出去了。   苏柘边穿着衣服边对着窗外凌恒背影絮叨:“之前觉得挺机灵的啊,怎么现在倒成木头了,这么美好的肉|体放在眼前都不会珍惜吗!哎……破身之时遥遥无期啊。”   凌恒其实这么快出来,有一些原因也是不好意思看苏柘换衣服,怕自己忍不住,哪想到人家巴不得他忍不住,瞎担心着。   正心猿意马着,手中的银棒突然狠劲地动了起来!   凌恒紧紧握着它,感觉它像是要托着他往什么地方走,迫不及待的样子。   苏柘这时也刚好换好了衣服出来,也瞧见了银棒在不停地晃着,心里不安道:“怎么了?它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应该是,”凌恒严肃道,“像是想带我去海边。”   苏柘懵了:“这不就是海边吗?只是看不见陆城罢了。”   凌恒也疑惑不已,叫苏柘锁好车,两人被银棒领着往前走,一直慢走到岩石下面,再下一步就能下海了,那银棒还在不停地晃着,感觉它急不可待地想跳入海里。   “不是吧……”苏柘突然冒出了一个震惊的念头,“那陆城,该不会是在海里吧?!”   那陆城怎么可能是在海里呢,苏柘说完自己又不相信了,书里明明说的就是靠海的城市,07说的也是邻海而居之城,按理说……   不对,苏柘心道,这世界发生的一切已经不能按理来说了,从解放镇道锦城,一路变幻那么多,他早该不应再按书中的逻辑来推理事情了。   凌恒听他这般一说,倒没觉得不可能,只是如果陆城在海里,他们要怎么下去?他还好说,苏柘呢?   “你要下去吗?”苏柘看出了他的想法,“你下去吧,我在这等你。”   “不行,”凌恒立马否决了,“我不可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太危险。”   可是他自己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哗啦!”   又一个大浪打来,凌恒立马将苏柘扣入怀里,用背承受着浪的打击。   苏柘正想着自己又得换件衣服了时,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   苏柘惊讶的望向脚下,竟看见一个黑长的头发、发丝基本都遮住了半边脸的人,正两手抓住了他的脚腕,苏柘吓得不行,在浪头还没翻过去时张开了嘴,结果呛了一口海水,把鼻眼嘴都给堵上了!   浪头刚一过去,凌恒便松了抱着苏柘的劲,苏柘便急得不行了,一把拽住了凌恒的衣服,但是他一张嘴就咳,根本憋不出半句话。   那沉在海里的长发人似是能看懂苏柘要求救的意思,见凌恒松开了他,立马握住苏柘脚腕的手用力一扯!   凌恒还没问话,眼前的人突然就栽进了海里!   苏柘根本挣脱不开那人的大力,只在被拖入海里之前对凌恒喊了句:“救……”话还没说完就被拖进海水里,那人不知道什么怪力,反向游着根本妨碍不了一点他那弦箭一般速度!   “苏柘!”凌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以为那浪跟之前他们接受的浪一样。   根本一秒都容不得他再想其他,脚一蹬就跳进了海里。   钻进海里的一瞬间,凌恒的脸颊突然多出了鱼鳃,耳朵也变成了青色的鱼鳍,两条腿竟化成了鱼身!   他一入海,就看见了昏迷的苏柘和拽着他脚腕的长发人,双眼瞬间变得冰冷,直朝那人游去!那速度,恨不得将那人穿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种形态哈哈哈,要不怎么是c天r地~的大总攻!   ☆、海底城   苏柘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拿腰间的枪,可是动了才发现,他现在全身都被粗绳绑着。   抬了眼眸才看清身处的地方,居然是间空屋子,铁墙铁地板,像是间仓库。而且除了他之外,没有人。   “嘿,小瞧你爷爷。”苏柘不屑地说了句。接着弯起了膝盖,将脚抬到绑在身后的手能勾到的地方,这个动作有些高难度,但是他还是有信心的。   “诶呀……”苏柘好不容易脱了鞋,将鞋垫下藏着的一片小刀艰难地取了出来,开始磨绳大业。   半个小时后,苏柘摘下了身上的粗绳,准备去拿腰间的枪,果然发现已经没了。   “居然是个有脑子的……”苏柘嘟囔了句,“还以为是个鬼。”   “你说谁是鬼。”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走了苏柘三条魂,瞪大了眼睛往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的门口看去,果然是那长发人,手中拿着几条鱼,和,苏柘的枪。   这还得了?苏柘吓得立马将双手举了起来,讨好笑道:“别介!我说自个儿呢,没说你没说你。”   那人长发乱糟地披着,眼睛也只露了一只,嘴巴一直都冷成一条线,赤|露着上身,是个汉子,穿着个大裤衩,个子瞧着和苏柘差不多,但是身上却散发着和年龄不相称的一股戾气。   他看见苏柘自己解开了绳子,也没急着要再给他绑上,苏柘心道,这人应该有点本事,挺自信的,他自然是不愿承认自己太弱,别人连绑都不想绑他。   “别乱叫。”那人说完这一句,看了他一眼后,转身扣上了门,苏柘瞧着,应该是走到别的屋子去了。   见外头没了动静,苏柘便开始隐隐动作了起来,屋子里只有一扇拉上了窗帘的窗户,他便走到了那处,撩起了窗帘看向外头。   “这是……水?”   苏柘整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感觉自己在一个封闭的屏障之下,这个屏障之上是泛光的海水,屏障下是他所在的地方。   还没仔细观察一番,那长发人便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苏柘立马回到墙边站好,等着长发人走进来。   “吃了。”长发人端了一碗鱼汤在苏柘面前。   苏柘惊讶道,人质还有东西吃呢,看来这人应该没有杀他的意思,便大起了胆子问道:“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抓我?我们在哪里?”   长发人斜着看了他一眼,一直沉默地走到了门口,才说道:“我们不会杀你,你同伴太凶残了,我们有人被他重伤了,而且我们还不能放你出去。”说完关了门出去了。   苏柘心里暗想了一阵,通过那人说的“他们”,知道了他肯定是有团伙的,也知道凌恒现在肯定因为找不到他急得不行了,他看不见凌恒,同样心里也着急,但是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必须出去,不一定要逃,也可以谈判啊,不管怎样,他总得试试。   “喂!长头发的小子!”苏柘拍着窗户,喊着,“我要和你老大谈谈!”   连喊了几分钟,长发人终于现了身,一脸不高兴地通过窗户和他说话:“做什么?安静点!不然我杀了你!”   苏柘刚想反驳,便看见有一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过来,也是透着窗户和他说话:“你有什么事?”声如洪钟,看着就不好惹,当然苏柘也没想要惹人。   他立马换上了笑嘻嘻的样,套近乎的语气道:“大哥一看就是明理人,这气势如虹的,肯定是能说上话的,我也没敢有啥要求,就是觉得嘛,既然大哥们不杀小的,而小的一不能干活,二占着还得吃你们的粮,多亏啊!而且我记性特差,一出去了刚待在哪儿我都能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嘿嘿。”苏柘讨好地笑道:“大哥们就当我是个屁,给他放了是吧!多顺肠子!”   “不行!”络腮胡子听着苏柘说了那么多废话没听懂,到头来才听出是要将他放了,一个大吼,“不能放你!放你走了,别人知道我们的地方了怎么办!不行!”   得了,苏柘一阵无语,说了那么半天,是对牛弹琴呢,一个音都没听懂的。   但是长发人倒是听懂了,对苏柘说道:“我们不会杀你,是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但是我们也不会放了你,不止是因为你同伴伤了我们的人,还有就是,我们这个地方,不能让其以外的人知道,所以只能委屈你,在这待到死了。”   “什么?!”苏柘一脸震惊,也顾不上换张虚伪的皮了,怒道,“我连你们要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要我在这待到死?你们也太不讲理了!让你们老大出来和我说清楚!我就不信了,有理三分还是娘,我理这么多还连个屁都当不了!什么玩意儿!”   苏柘总是这样,理要是能说清了,他张嘴闭嘴就能做孙子,但是一旦不和他说理了,惹他生气了,他也不和你说理了,就要跟你吵起来,骂得嘴痛快再说。   “你喊什么!就是不能放你走!”络腮胡子见他炸了毛,也生气了,那沉声更是响得震耳朵,“给老子闭嘴!”   “闭你个奶奶腿!”苏柘彻底怒了,在这个破地方待到死?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处还没破就要孤独终老?不能忍!“你们自己也有亲人吧!我没有吗?我在这孤独终老的,我媳妇儿和谁过啊!我还没和我媳妇儿过新婚之夜呢,就被你们抓来囚禁了,我多委屈啊,凭什么啊,你们要是个人,就给我个理!不然我就天天喊,喊道有人发现这个破地方,把他翘了最好!”   “你!”长发男听着这话也有些生气了,转身就走。   “欸,你去哪儿啊!”苏柘看着他走了,以为不管自己了,转头便对络腮胡子碎道,“看见没?嘴炮的力量!受不住了吧,你们要是不放我走,我就天天吼,活着我就喊救命,死了我就做鬼喊偿命!”   络腮胡子像是不太能听懂话,但是能看出来苏柘生气了,他依旧只是皱着眉说道:“不准喊!你再喊,信不信我打你!”   “拿你的大拳拳打我啊!”苏柘一点也不怕,巴不得他揍他一顿然后装死最好,“看你这人高马大的,怎么说话跟个屁孩子一样,怕不是傻子吧……”   说着,那长发男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开了门就禁锢住了苏柘的手腕给他绑上了,苏柘任他绑上,但是嘴就是不停,叽歪着:“绑我?要带我去哪啊,欸!我自己会走路,你不用推我!瘦鸡儿似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长发男黑着脸牵着绑他的绳头走着,络腮胡子跟在他们身后。   苏柘出了门,更是开阔了眼界,好家伙,真是海水底下。   他在的这个地方基本全是铁做的,他看了眼关上的门,也是黑铁,总之,就像个巨大的不规则的铁石头。   长发男引着他不知道拐了两个弯——但是拐的角度真是令苏柘匪夷所思,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乱窜的,根本没有规律的那种行走——终于到了一扇门前。   长发男先是很有规律性地敲了敲门,里面便有人回了一句:“进。”   苏柘吸了吸鼻子,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面真是,热闹?   这挺大的屋子装了近百人,都显得小了不少,众人穿得很简陋,基本就一件简易的外衣和大裤衩,大部分都和长发男一样是光着膀子,也有女人和小孩,也穿得很简陋。都张大着眼睛看他呢。   屋里还点着两三架火炉,架着铁锅子煮东西,周围都有人围着。   虽然人多,但是看着不像是热闹……更像是一种,单纯的取暖。   苏柘看向那个最像领头的人——围着那架火炉的人最多,那人带着一个方头巾,坐在其中,面容不说英俊,却明朗得很有气质,那种气质是从内到外拥有的自信与责任散发出来的,所以苏柘判断他为领头——觉得这应该是个能讲理的人,便正了正自己的神色,说道:“大伙好,我是个没有恶意并且被无缘无故抓进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人,我叫苏柘,多多指教。”   长发男实在忍不住地踹了他一脚,道:“闭嘴,没让你说话!”   “阿绪,别这样,”果然是那个头巾男,苏柘心里进一步确定他是领头的,“确实是我们误捉了这位先生。”   果然没看错人!苏柘心里大动,立马缓了神色,一副见着知己的模样说道:“对啊,哥们你一看就是会讲理的人,他们一个个都不懂,还好有兄弟你明事理……”   接着将之前和络腮胡子说得话又和头巾男说了一遍,然后静静地期待着。   头巾男笑了笑,道:“苏先生,我们还不能放你走,这真的是事出有因的,我们没有办法。”   苏柘一下就不开心了,正想再说两句,突然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吓得他以为海底地震了,整个人脸都绿了。   “是那些该死的天狗?他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长发男,阿绪第一个就要冲出去。   但是头巾男厉声喊住了他,道:“这动静不像天狗的武器,而且他们应该还不能找到这里,不应该……”   说话间,又一个巨大的震动将众人吓得纷纷坐立不安。   “出去看看。”头巾男终于下了决定,众人纷纷挤出了屋子。   苏柘也跟着跑了出去,想着能不能找着机会逃跑。   可是阿绪连出去都拽着他的绳子,没办法,他也朝顶头看了眼。   这一眼,愣是把他瞧出了幻觉!   那不是传说中的鲛人吗!半人半鱼的灵物!   苏柘完全震惊了,呆呆地看着那个攻击屏障的人,长得真是和神话中好看,就是长得像他媳妇儿……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我媳妇儿是条鱼……[皱眉] 烂作者连更只是为了完结……恩恩,不管怎么样,总得把一个故事写完。   ☆、陆城   凌恒当时追着苏柘下了海,一开始还能看见那长发的小子拖着已经昏迷了的苏柘,然而一条不知从哪出来的巨大的鲸挡在了他与长发人之间!   他急剧地往鲸肚皮下游去,等绕过了那头鲸,却发现有好几个人举着鱼枪对着他,而那长发人却也早就没影了。   等他解决完了那几个人后,更别提再去追苏柘了。   而现在凌恒如此猛烈的攻击,却都是朝着他看不见的地方锤去。   换句话说,就是他根本看不见苏柘和阿绪那些人,只知道往这个地方打就对了。这样的行为是手中的银棒教他如此做的。   那银棒一感受到那屏障,就跟一根钉子见着磁铁似的,扯着凌恒就往那一开始他根本没有在意的地方奔去,那地方隐秘地藏在一座被水草覆盖的石山之后,根本让人想不到那地方还能藏人。   来自凌恒的冲击是巨大的,但是苏柘看着头巾男的神色,又是一种对屏障胸有成竹的意思。他皱着眉望向凌恒,实在不想承认,他根本不知道凌恒的第二种形态会是鲛人。   书中说明过凌恒的猎豹形态,第二种形态却表明的是实验的残缺。就是第二种形态,在凌恒身上没有实验成功。   所以他现在看着如此形态的凌恒,除了震惊还有一些慌张。对这个世界变化太多的慌张。   一旁的阿绪看着族人用鲜血汗水筑成的防护罩被凌恒如此攻打,不敢出去却又心升怒火,愤然扭过身提起了苏柘的领子,怒道:“你快让他停下!不然我杀了你!”   苏柘心想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他,脸上奉迎地笑着,手轻拍着阿绪拽着他领口的拳头,道:“好好好,你快让我出去和他说说!他这倔脾气,也就我能给他治治了!”   阿绪不是个傻子,听得出来苏柘是想趁机会逃出去,他对苏柘喊话也是急得没办法了,才拽了领子。现在被苏柘这番不要脸的话说得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了。只是干瞪着眼不说话。   “那就真是要麻烦苏先生了。”方巾男突然转了身,理应是听见了苏柘的话了。   苏柘没想着他的想法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成功了,还有些不相信。阿绪也没想到自己领头就这么答应了这家伙,也不相信。两人都有些愣地看着他。   “辉哥……”阿绪疑惑地念了一声。   头巾男,也就是辉哥,拍了拍矮他一头的阿绪肩膀,眼里尽是自信和宽抚的情绪。   阿绪显然被他的眼神感悟到了,严肃了脸,了然地点点头,松开了苏柘的领子。   时而的巨大震动中。   苏破云被阿绪带着走,他自然是不知道出口所在,只能跟着阿绪走。   阿绪将他带到一处地方,这处地方在苏柘眼里也看不出什么有什么不同。   却见阿绪肃了神色,突然向前伸出了手。   这时苏柘明显感觉到面前似乎有面巨大的镜面产生了一层层波澜,但在惊讶一瞬之际便恢复于平静。   “你喊吧,他能听见。”阿绪用显露出的那只眼睛淡漠地看着苏柘,能看出来是很不情愿地和他说话。   苏柘有些疑惑,但还是笑着道:“这……不是说送我出去吗?”   “哈?”阿绪挤着眼睛看他,嗤笑道,“你做梦吗?我怎么可能放你出去。”   苏柘霎时明白过来了,压根那辉哥就没有打算放走他的意思,只是当他是个人质要他给凌恒喊停呢!   那他还帮什么忙!要是出不去,他恨不得凌恒现在就能将这个破地方砸了呢!   “你们想得可真好啊!”苏柘气得都笑了,“将我压在这,还要我帮忙,打得什么破算盘!”   阿绪见他不情愿,也不急躁了,只是将手放下后说道:“你不答应就算了,那只能把你杀了,我就不信你这同伙能没日没夜地在这打,而且我们的防护罩是天盾,还没有东西能破坏它,等他哪天不打了,我就挑个日子将你的尸体扔出去,教他绝了找你的后想。”   苏柘心里气极了,心道这群人怎么这般不讲理,一开始说得好好的不杀他,现在又突然说要杀了他,当他是只待宰的家禽吗?说下手就下手,是不是扔不出去这伙人还能将他吃了!   他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破口大道:“你们将我莫名其妙地抓来我都没问罪,你们现在还莫名其妙地要杀了我?我奇冤……”   话说一半,黑洞洞的枪|口突然出现对上了下巴处,苏柘立马噤了声,看着这熟悉的伯莱塔,扯着皮笑肉不笑道:“别介,这枪特容易走火,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放下放下……”   “少来!”阿绪把着枪又顶了下苏柘的下巴,吓得他刚盖上枪身的手立马又举了起来,“错抓了人是我的错,是因为将你认错成了我们的敌人,毕竟你身上带着枪,不过我们也有重伤的兄弟抵了,现在你的同伴攻击我们的防护罩,你又不愿意帮我们劝他,那我们便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这话苏柘听着错漏百出,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归根结底,不就是说,要是不帮他们就要他命吗!   可是喊了的话,谁知道他们又会有什么坏心思,苏柘心烦意乱,与他瞪视着,想着横竖不能顺了他的意!   正和阿绪僵持着,突然听见铁石头那发出阵阵惊呼声。   苏柘和阿绪心知地一同往头顶看去,这同时一瞥,将一人看得脸上震惊大惑不已,另一人脸上激悦振奋至极!   屏障之上的凌恒没有再攻击下去,他只是用手触碰了屏障,那屏障竟和苏柘看见阿绪伸手那瞬间的变幻情形一致!   凌恒自然也发现了眼前一阵明显的波动,便只身上了前,竟全身毫无障碍地穿透了屏障!一进来才发现,里面竟是有空气的,凌恒瞬间化回成人类形态,落在了地面上,抬头便看见了那奇形怪状的铁石头,和铁石头上的一堆人。   “准备武器!”辉哥那张本就有些古板的脸此时更显厉气,“听我口令!”   只见他身边的那伙人突然从看热闹的群众一下变成了手拿刀枪弓箭的士兵,全副武装地面对着钻进了屏障的凌恒。   “他……他怎么能进来?他又不是……”阿绪依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凌恒,眼里没有愤怒,只有惊讶和疑惑。   苏柘现在也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见凌恒居然进来了,立马大喊:“老大!老大我在这!!”   “闭嘴!”阿绪像受到了惊吓,转身对苏柘囔道,把枪|口使劲摁在他太阳穴上。   凌恒自然是听见了苏柘的声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些对着他摆刀枪的人,循声看过去,在看见那被枪指着还朝他欢快挥手的人影后,想都没想便飞速地冲了过去!除了那傻子也没人会在生死之时还瞎蹦跶的!   “辉哥?”一直没等到口令的人群中,有人讪讪地问了句,“还上吗?”   辉哥眼神复杂地看着向阿绪奔过去的凌恒,狠了狠声,道:“上!保住阿绪,再问他是什么人!”   于是一伙人抬起枪对着凌恒射击。   但是这对凌恒来说显然毫无攻击力,枪林弹雨在他看来,实在不值得一提。   阿绪看着凌恒的气势汹汹,竟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将手里枪的枪|口从苏柘头上转移到了凌恒身上!   凌恒等的就是这一刻!什么都朝他来便好,特别是苏柘所要承受的任何可能的伤害,都朝他来便好!   凌恒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他举起手里棒用力将空气划了一道,在近阿绪三米外突然跳起了身,那气势恨不得一棒就将阿绪打死不可!   “凌恒等等!”苏柘突然大喊一声,声响大的连铁石头上的人都听见了,“我还有话要问他!”   阿绪死死地睁大着眼睛,一脸骇色地看着停在头顶离他不到一寸的银棒,刚刚这什物压下来的一道风愣是把他额前的发丝吹了开来,露出了另一只没有眼球的眼睛,整张脸立马显得面目可憎,将身旁的苏柘吓了一大跳。   而此时那群人也纷纷赶了过来,只是都不敢出声,生怕一个动作一个声响,凌恒那棒就把阿绪的脑袋砸了。他们的人不多了,他们得留下任何一个可能的族人。   苏柘吸了吸鼻涕,慎慎地看着阿绪,问道:“你刚刚和我说,凌恒,他,是你们陆城人,什么意思?”   话落,众人皆惊!凌恒也有些惊讶地朝他看去。   而苏柘只是想知道这地方是不是真的如他所猜,是陆城。   书中的陆城可以号称大陆上最富庶的城市,没有锦城那么繁华,确实有着靠海吃海的本事,人数自然众多。可是眼前这不到百人的一个族——这都不能叫族,只能叫个团伙——居然会是人口大城陆城?他不得不再次怀疑。   而其他人却完全和苏柘想得相反,这刚刚还攻击他们保护罩的人居然会是他们的族人?他们族人一直靠海为生的老实农民们会有这么可怕的怪物吗?而且之前的人鱼身也明显是个疑问。   “对,”只有阿绪深信不已,他紧紧盯着凌恒,咬牙道,“这道屏障是包含了陆城人的血筑成的,只有陆城人能进,你若不是,绝对不可能进得来!”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晚安宝宝们。   ☆、南方的男人   蔚蓝大海下,刚存够了空气的巨鲸钻下了水,庞大的身躯罩住了下方的景象。又将迎面来的鱼群惊吓得四处逃散,它却也受到了惊吓般和鱼群都默契地绕开了身下同一处地方。   苏柘垂着手仰头站着,看着那只巨鲸从这海底城上游过,被黑暗笼罩的地方立马重新恢复了光明,呆呆地望了好一怔,苏柘感觉到有些窒息,像是站在陆地之上看见了会飞的鲸。   他心想,等下次一定要叫凌恒也来看看。   “苏先生?”辉哥站在房门前喊他,“进来吧,我们说完了。”   “啊,好!”苏柘顺着应了一声,闷着头往铁石头那走。   自阿绪说出那番话后,苏柘想要他们讲出为何会在海底生活的缘由,可是他们却把这当不能说的秘密,硬说只能陆城人才能知道。   于是苏柘让凌恒单独听他们讲,他在外头不进去。   而辉哥早想好好盘问一下凌恒的身世了,立马就答应了。不过他自然会打听清楚凌恒和苏柘的来历和关系,再做下一步解释。   于是苏柘现在才进了屋。   一进屋,便瞧见凌恒被一堆人围着,看的看,问的问,苏柘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快隐忍不住了。他立马走了过去,挤开那些东捱西问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凌恒旁边,谄笑着说:“说什么啊,我也听听。”   那些人看见苏柘排了过来,刚说到嘴边的话立马收了回去,都斜眼瞧着这个没眼色的外人,竟做驱鸟散了。   苏柘满意地看着人散去,只剩他们俩后,他侧头看凌恒,轻声道:“他们和你说了吗?”   “只说是末日海啸将城淹了,他们的前辈建了这个防护罩将他们保护于此。”凌恒如实回道。   苏柘张大了眼睛歪了下头,不信般问道:“没了?”   凌恒觉得他这动作莫名地可爱,又说了句:“只有陆城的人或者陆城人引着才能进来。”   苏柘努了努嘴,道:“还有呢。”   凌恒垂着眼看他撅起的嘴,道:“贺辉应该是他们的领袖……”   “欸,好了好了……”苏柘扁了扁嘴转过身,心道,压根知道的还没我多,忍不住嘟囔了句,“怕是自己肚子里的都和别人说了。”   “没有。”凌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好笑道,“没得到消息,心里编排我呢。”   “哪有的事!”苏柘凑上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早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把嘴撬开,要不然你和我说话他们能不管呢?哎,看来我低估了他们的智商……”   凌恒也不说话,就瞧着他看。   算上今天,三天了吧,凌恒找他找了三天,失去他的那天他都快疯了,回去找那几个拿鱼枪的人也无踪影了,到第二天基本在海里看见什么活物,只要在他眼前晃的,都献身于银棍下了。   只能说还好第三天找到了苏柘,不然他真要学精卫,将这海给填了。   苏柘似乎没一点儿担心劲,也没有说什么想他之类的话,当然他也不会说。只是一见面就遇上这么意料之外的事,苏柘心里想的竟都是陆城藏了什么秘密的事?不过没关系,能看见他这个人就行。就够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苏柘,之前凌恒为了他残忍手段杀了易七和到处找他的疯狂样子,他是一点儿也没看见,不是昏了过去,就是压根不知道。   而且凌恒在苏柘心里,那般希望与信仰的存在,什么都不可能压倒他,他以为凌恒肯定是至少睡了一觉才来找的他,哪想知人家根本两天两夜都没闭过眼。   “苏先生,”阿海——那个络腮胡子——向他走了过来,“因为辉哥说了,你算是陆城人的配偶,所以可以让你住下,那苏先生,你老婆也是陆城人吗,怎么没见你的老婆呢?”   苏柘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凌恒,压着声道:“你连这事都和贺辉说了?”   凌恒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很心安理得。   苏柘有些羞脸,故意扭了头不看他,却对上了一直认真等他回答的阿海的眼,顿时支吾回道:“我老婆……游走了!”   “啊?”阿海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急了,“为什么啊!陆城人的家在这里,外面多么危险!你怎么都不拦着你老婆啊!”   苏柘和他没话可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道:“我媳妇儿厉害得很,操|天日|地的,用不着操心。”说着把脸埋进了凌恒怀里,贴着他肚子闭上了眼。不想再理会阿海的追问。   凌恒面对着穷问不舍的阿海,两眼一愣,眼刀子直接飞过去,漠道:“他睡了,别吵。”   阿海本还想说话,但凌恒眼神实在可怖,看得他心里慎得紧,背后凉凉的,想去火炉那取个暖,却又想和苏柘说话,一步三回头地走回了贺辉在的炉边。   “谢了,媳妇儿。”苏柘偷偷闷在凌恒肚子上,嘻嘻得笑了下。   凌恒也被他染得提了提嘴角,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脑袋,最后直接将手搭在了苏柘脖子上,靠着那滑嫩的肌肤手心被热得暖烘烘的。   深夜降临,海底城是没有电的,只能用鱼油点的灯,不过不到一百人住的地方,这几十个装着鱼油的铁烛台也够将这照得透亮了。   苏柘和凌恒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就着一张床睡觉。   像这种小房间,铁石头里多的是,但是都是有人住的。留下的有大些的房间,都是给的有前辈身份的人住。   凌恒坚持要和苏柘住一间,拒绝了有心拉拢他的贺辉安排的房间,贺辉虽没把不开心显现在了脸上,却也没反对他们住一间小的。   “过来。”凌恒躺在靠墙的一边,抬起手等着苏柘钻他怀里去。   苏柘看着他傻笑了会儿,突然正经了脸摇头道:“不。”   凌恒有些惊讶:“怎么?”   “你睡觉打呼忒响,我睡不着。”   凌恒:“……”   “哈哈哈哈!”苏柘看着凌恒懵了的样子,笑得不行,一头扎紧凌恒得怀里,撞在他胸膛上,还在笑,“我逗你玩呢哈哈哈,你怎么就懵|逼了哈哈哈哈!”   凌恒万般无奈,气得笑了,一手拍在了苏柘屁股上,道:“你耍我呢。”   苏柘一下就不笑了,从他怀里露出俩贼溜的眼睛,还带着笑呢:“哪敢啊,我们南方的男人最怕媳妇儿了。”   “南方的男人,”凌恒手在他背后抚了两下,柔声道,“你是哪个城的?我还没问过你呢。”   苏柘眼里的笑意突然一下就没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恒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南方的男人吧,那样凌恒肯定会生气……气他欺骗他。   但是他该怎么说才能又不让凌恒生气,又能圆了这个问题呢?   也正就是这时,突然两人所在的房间发生了明显的震动,不是攻击防护罩的动作,像是从地底下震上来的!苏柘第一个反应就是,海地地震了!   “我们快出去看看!”苏柘急得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不知道是想去看发生什么急事了,还是在躲避什么问题。   凌恒一直静静地看着他出去,心道他是逼急了,或许只要那人待在他身边就行了,何必知道他的来历,不管他什么来历,他都要拥有他不是吗?   此刻苏柘已经跑出了门外,睡在房里的人也都出来了,满脸疲倦也盖不住神色惶恐。   “大家快去准备一下,”贺辉突然从楼道一头走了过来,脸色严峻道,“应该是天狗放炮了,挖铁呢,畜生……”   所有人除了苏柘,惶恐的脸色都盖上了鲜明的恨意,苏柘更是确定了那些“天狗”是他们的敌人,而且是深仇大恨。   “苏先生,”贺辉走到他跟前道,“你和凌先生在这躲着吧,我会让人照顾你们的,不用担心,我们去去就回。”   苏柘刚点了下头,贺辉对着留下的人说了句:“加强防护”就着急地走了。   苏柘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能趁乱逃了,这家伙还派人监视他们,说什么去去就回,不就是说他们很快回来,让他们最好别逃吗。   苏柘悻悻地走回房间,一关上门,就立刻恢复了精神面貌,对着床上坐着的凌恒挤眼睛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他可是抱主角大腿的人,怕啥!既然他们不说,那他们就亲眼去看!   必须出去知道他们做什么,才能知晓陆城的巨大变化缘由,才能让凌恒离真相更进一步。   他要帮助凌恒找到他自己,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求看文的各位大佬,走过路过,贡献个收藏、来送个评论!苏柘在这祝您一本万利,两全其美,三阳开泰,四通八达,五谷丰登,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面威风,九九归一,十全十美!(打板) 渣作者:谢谢了大佬们嘞!(摘帽)   ☆、身世的线索   苏柘从窗户口里看着贺辉领着一堆人走出了防护罩,转眼就不见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盯着他的凌恒,又走到门前开了门,门外两边站着一胖一瘦的两人,说是为了保护他们,其实他心里知道,就是监·禁嘛!   苏柘很亲近地笑着,对右边那位胖些的伙计道:“老兄,我出去解个手行不?”   胖伙计冷着脸,但语气还挺客气道:“苏先生,屋内有夜壶,请自行解决,这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苏柘收敛了笑意看着他,心里闷槽了一声,转头正想对那瘦个儿说两句,但是人家那副笔直军姿和沿直线看齐的刚正不阿模样,教苏柘瞄了一眼就放弃了,闷闷地关了门转回了屋。   “你想出去?”凌恒看着他不停踱步的样子,问了句。   苏柘转头看他,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只点了个头。   凌恒不知道苏柘为什么那么想出去,不过他想做什么事,他都愿意尽全力满足他。   “我带你出去。”凌恒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这话。   苏柘之前确实想和凌恒硬闯出去,但是硬闯了出去,也就代表他们和陆城这群人彻底形成了敌对的关系。那更别想从陆城人嘴里敲出些什么信息来了。   现在他所拥有的信息和这个世界只有部分吻合。所以他不能因为一时的成功而损失了重要的大局。   苏柘看着眼前满脸自信的凌恒,突然想起他在书中是独自走完到终点的路的,翻山越岭、如同九九八十一难,都是一个人走过的,那该是怎样的孤独。   苏柘最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一样,可恨又可惜。   他慢慢地朝凌恒走了过去,伸手抚上他的脸,满眼已没有平时的不正经,全然是心疼和爱意,像是下了一种承诺般说道:“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凌恒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转了话题,但也没追问,只是抓住了他的手,垂着眼,外头的月光穿透他的睫毛,化成霜落在了地上,他像在压抑着什么巨大的情感地说了一声:“好。”   话落,苏柘眼神突然又变回了溢满了笑意的模样,乐道:“不行不行哈哈哈。”转了个身继续乐:“感觉自己太有魅力了哈哈哈哈。”   凌恒眼神里还藏着宠溺,此刻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他提了提笑弯了腰的苏柘手臂,有些无奈道:“走吧?带你出去。”   苏柘弯着眼睛看他,摆了摆手,道:“再等等。”   凌恒见他也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而且他现在也没有非走不可,自然全看苏柘的意思,所以他又坐回了床上,抬着眼眸盯着已经是思考模样的苏柘,道:“那你想好了再叫我。”翻了个身,躺下睡了。   苏柘知道在这么浪漫的时候突然犯|贱的实在太煞风景了,但是他忍不住啊,忍不住去掩饰想霸占了凌恒放弃一切的该死的想法。   他呼了口气,看了看窗外缺了一大半的月亮,心想,该是五更了。   月都走了一段了,苏柘还是没想出怎么悄无声息地出去。不过,贺辉他们却回来了。   负者伤回来的,几乎所有人——能回来的人——都负了伤。   门口那一胖一瘦的伙计早就奔着去给自己同伴帮忙了,苏柘自然没人看管了,但他没想趁现在走,只是看了眼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凌恒,才关了门去了那些人所在的地方。   贺辉带着负伤的族人正让没去的同伴帮忙疗伤,众人垂头丧气地坐着或站在屋子里,脸上都是不甘和恨意。   苏柘进门时被这充满压抑的负能量差点吓到,心想应该是被那“天狗”给打惨了。   “苏先生?你怎么在这?”贺辉见到他,有些惊讶,转头便看见了那一胖一瘦的伙计竟在屋子里了,立马沉了脸,对那两个伙计斥道:“怎么不好好照顾苏先生,要是苏先生受伤了怎么办!”   那两个胖瘦伙计听着话都低下了头,不知现在该站着还是该把苏柘带回房间去。   “欸——”苏柘毫无芥蒂的样子,笑着走进来,道,“两兄弟把我照顾得很好,我连这屋子都没出去过,就是刚刚起夜而已,听见声响了,所以好奇来看看。”   贺辉听着苏柘没出去,和胖瘦伙计对了对眼,确实如此,也就缓了脸色,笑道:“既然这样,那苏先生快回去歇息吧,很晚了。”   “啊,好,”苏柘先应着,又问道,“那你们这样……没事吧?”   “关你什么事!”阿绪从贺辉身后站了出来,一脸不高兴道,“回去睡你的觉!”   “阿绪。”贺辉皱着眉斥责道,“不准没礼貌。”   阿绪脸上带着已经干了的血滴,一脸煞气地瞪了眼苏柘,背过了身闷声坐下。   苏柘现在对这种突然就带了血的脸已经免疫了,依旧不在意地笑着:“没事,他说得对,和我没关系,但是……和我家那位总有关系吧?”   贺辉一愣,先是看了一圈周围的众人,才慢慢走近了苏柘,不露声色道:“凌先生现在我们其实还不确定他是否承认自己的身份,我觉得苏先生您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处境,也懂得我们的顾虑。”   “别,我不懂,”苏柘见贺辉拐的弯太多,干脆直接了当道,“你们当初莫名抓我又莫名不放我,我都不追究,可我都已经有在这度过晚年的念头了,但是你却还是什么都不和我说,这事放你身上,你不委屈不好奇?”   总归谎话里掺点真话是很有用的,贺辉果然有一丝动容,不过也只是因为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族人而动容,他也在思考,如果能拉凌恒帮忙,他们的团队绝对战斗力会大大提升,但是……   “苏先生您是懂人情的人,我们确是有事出有因,”贺辉最终却还是下了决定,“实不相瞒,我们一直都遭受敌人的掠夺,而这个大本营他们还并没找到,所以我们不能放你们出去,虽说是为了我们族人考虑,却真的也是为了您和凌先生的安全考虑。”   苏柘心道,这还用你告诉,他早知道了。他非得挖出一些不知道的料来不可:“哦,那你们的敌人是谁啊?我一路漂游而来,说不定我会听说过。辉哥不妨说说,我要知道绝对毫无保留地和你们透露。”   贺辉想了想,其实告诉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别说出重要的事情就好。   “是天空之都的人,”贺辉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强大。”   天空之都!苏柘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终于听到那个最终点的消息了,凌恒已经如此接近真正的自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问道:“他们为什么和你们有仇?是因为什么?”   “你到底有完没完?!”阿绪实在忍不住了,他觉得苏柘就像一个间谍一样来他们这里打听消息,“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没杀你,能给你吃,还给你睡就不错了,你老实待着会死吗?!”   贺辉打了那么久的太极,被阿绪的两句话给全破功了。虽然这种事大家心里都知道,但是阿绪这么一说,苏柘怎么也不会和他们是一边队的了,更别说凌恒了。   “阿绪!你回自己房间去!”贺辉气得大骂道,“没我的准许不准出来!”   阿绪不服气地看着他,好像不相信也不明白为什么辉哥这么生气地说他。   “还不快去!”见他愣着,贺辉再次怒道。   阿绪不敢违抗他,只好对着苏柘狠狠瞪了一眼,才怒气冲冲地走了。   贺辉不好意思地对苏柘笑了笑,刚想说话,苏柘就打断了他:“没关系没关系,他就那样我知道,你也别放心上了,我也走了,回去睡觉去哈哈。”   看着苏柘打哈哈,贺辉也只好苦笑道:“那苏先生去睡吧,需要什么叫人一声就好。”   苏柘笑着点头,走的时候身后还是跟了那两个胖瘦伙计。   关上门,苏柘看凌恒还躺着呢,也没想什么,脱了外套也躺下了。   躺下后脑子里一直在想,要怎么让凌恒和天空之都的人见面,而且必须和规定的人见面。要是见到面了不是规定的人怎么办。变数实在太多,他想都想不过来。   其实凌恒根本没睡,他也在想事情,不过想的自然和苏柘不一样。   他翻了个身,发现苏柘对他的动静毫无感觉,依旧睁着眼睛朝天躺着,心里有些不悦地一把拽住苏柘腰,猛地把他扣到了自己怀里,垂着眼闷道:“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苏柘脑子里正天马行空,突然被人一拽,整个思绪都飘了,正不开心呢。但是两眼看着的是心上人,没出息地塌下了肩膀,笑道:“想你呢。”   凌恒笑了笑,虽然觉得他像是在敷衍,但心里听着这话还是挺舒服的:“那看我啊,就在你旁边。”   苏柘伸手勾住他脖子,鼻尖抵着凌恒的鼻尖,边蹭便道:“现在看。”   凌恒暗了眼色,侧了下头,盖上了苏柘的唇。   对于凌恒的索求,苏柘从来不是配合就是更主动,自然将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现在是浸温柔乡的时候。   苏柘两手搭在他肩上,享受着凌恒在口中对他的侵袭,他有心躲着凌恒,将舌头窜地四方不停,凌恒便一直追索,一勾住那乱冲的小舌头,就吮着不让再动,苏柘最后都任由着他舔|搅着,他却还嫌不够,将苏柘的舌头勾到自己口中,发了疯一样咬了一口。   “嗯……啊嘶——”苏柘猛地推开他,苦着脸道,“你怎么咬人啊!疼死老子了……”   凌恒眼里的疼爱都快溢出来了,看着苏柘伸着舌头舔来舔去的,低吼了一声,将头埋进苏柘脖颈里,又在那细白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苏柘真是委屈死了,心想怎么别人谈恋爱都是亲亲,到他就是老咬什么鬼,但是对着自己的偶像,对着自己的宝,有什么办法,只能随他啊,主子就得宠着。   “好啦好啦,”苏柘拍了拍还在他脖子上啃来啃去的凌恒脑袋,劝道,“睡觉吧好吧,困得不行了,下次再来吧,来真的,好吧。”   凌恒听完果然松了对他的桎梏,眼里还带着没散下去的欲望,但确实放开了苏柘:“那下次吧。”   “恩恩恩恩。”苏柘其实就是随便说了一句,也没在意有什么不对,埋在凌恒怀里,闭上眼没两分钟就睡了。   凌恒却放心上了,因为是苏柘说的,等下次,来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下次是什么时候?好像很遥远 凌恒:就现在。 作者:拉灯睡觉。   ☆、出逃   下次什么时候能等到不知道,但是却等来了“天狗”们——天空之都的军队——的第二次袭击。   贺辉照样带着一些人出去了,把苏柘和凌恒留在屋子里叫人看着。   但是苏柘这次决定要出去了,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得到信息机会。   “记得我跟你说的啊,”苏柘轻声对凌恒道,“也别真伤了人。”说着走到门口,将门打了开来。   “呀,兄弟们够辛苦啊!”苏柘笑得亲近,那胖瘦兄弟因为被贺辉训了一顿,更是不敢和苏柘多说话了。   苏柘也不恼,依旧笑道:“站岗这么累,不进屋坐会儿?来杯水呗。”说着向胖兄弟那边伸手递上了水杯。   胖伙计斜眼看了下杯里的水,咽了咽口水,严肃道:“谢谢苏先生,不用了。”   苏柘抬着眉毛点了点头,也没不高兴,只是抬脚走出了屋子。   “苏先生,”瘦个儿立马一只右臂挡在他面前,道,“为了您的安全,请进屋。”   苏柘一脸无所谓地按下了他的手臂,有些责备地说道:“这看护我生命安全怎么成了监|禁的感觉啊?我就是吃撑了,想到走廊上走走,又不出去,怎么,作为陆城人的家属,我都没有人身自由了吗!”   瘦个儿和胖墩儿看着他张了张嘴,愣是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苏柘生气得往前走了两步,变成了面向他们的站位,一手端着水杯,一手叉着腰道:“我就走走消个食,外面这么危险,你们以为就你们担心我的安全吗?我最担心好不好!”说着还嫌两人很不懂事般“哎”了一声,把瘦个儿和胖墩儿的视线全给吸引住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从昏暗的屋中悄然伸出,在胖瘦伙计没有一丝防备的情况下飞快地在两人的后脖颈上来了一手刀,瘦个儿和胖墩儿连回头的动作都来不及做,便慢慢滑着墙壁晕倒在了地上。   苏柘将过程全收如眼中,蹲下身探了下两人的鼻息,确定只是晕过去后,嘴角邪气一提,抬头对着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的凌恒眨了眨眼睛,道:“走你嘞!”   因为是不声不响地逃出来,所以带着大屋子里其他陆城人并没有被惊动,苏柘路过一间应该是仓库的屋子时,还带走了一个氧气瓶。   两人偷摸着出了铁石头,苏柘也不知道屏障的边缘在哪,只能凭着上次阿绪带他去的地方的那段记忆,按着感觉走。   “好像是在这吧,我应该没记错……”苏柘背着氧气瓶,瞎猜着走。   凌恒跟在他身后,皱着眉环视了一圈周围,立马就看出了屏障边缘所在的地方——因为有水,所以颜色都有些不一样——便想朝那走去。   但苏柘好像突然也发现了,直直朝那处走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接着只听见“咚”地一声,便看见苏柘抱着被撞得可疼的头蹲下了身子。   全过程很短,凌恒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待明白是苏柘因为没看见边缘而撞脸了后,他嘴角忽然起了笑意,微弯着眼睛朝他走去。   “你还笑?!”苏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他,“我这样了你就笑?平时怎么不见你笑。”   凌恒依旧笑着,甚至笑意更深了。在苏柘没进一步委屈前,伸手用温热的掌心按在他肿红了的额头,轻轻揉着:“不笑了。”   苏柘扒拉了两下头发,撅着嘴道:“我都这样了……”   慰绩良久。   凌恒抬手伸向屏障,果然,苏柘又一次看见了周围一阵水波式晃动,接着凌恒半个身子都已经在了外头。   “把手给我。”凌恒道。   苏柘吸了吸鼻子,下了大决心一般将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上。   凌恒一把握住那有些凉意的手,牵着他走向屏障外。   “唔……压强好大!”苏柘还没完全出去,就感受到了来自海水的强压。   凌恒将氧气瓶的吸嘴插|进苏柘嘴里,再将他全部带了出来。   苏柘全身一出屏障,就被压地倒了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仰,嘴里呜呜着四肢乱舞。   凌恒此时脸上已经显出了鳃,但是下半身却没有化成鱼身。他伸手搂住了苏柘的腰,把他拽到身前,低头在苏柘耳边说了什么,但是苏柘没听清,不过他理解了他的意思,凌恒想让他抱住他。   苏柘立马听话地将双手穿过凌恒腰间,抱住了他宽厚魁梧的背脊,本来还想抬脚夹凌恒腰上,但是压强大得他抬起来太费劲了,就放弃了。   凌恒一手将他拥护地紧紧的,脚下一蹬底,整个人如鱼般升了上去,苏柘的重量在他看来,实在太微小了,他完全游刃有余。   此时越靠近海面,越能听见枪击甚至炮轰的响声。   苏柘已经能适应海水的压力了,但是凌恒并没有放开他,而是一鼓作气地带着他出了海面。   “哈啊——”苏柘一出水,就摘了吸嘴,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真是要命……”   凌恒将他额前的发丝撩了开来,拉着他游到一块礁石旁,道:“躺上去歇会儿。”   “没事,”苏柘和他一起爬上了礁石,抹了一把脸,听着不远处的战斗声,脸上专注,“你听见了吗?他们好像就在附近。”   凌恒“嗯”了一声,拧干了自己衣服给擦了一把脸,道:“把衣服脱了。”   苏柘正想着那边的战斗呢,突然听见一句这样的话,瞪着眼睛羞道:“想什么呢,现在不是做那事的时候。”   凌恒定定地看了他会儿,悠悠道:“怕你感冒。”   “……”苏柘有些无语,“现在还管什么感冒啊,听着点那边的动静,我们等下就得过去。”说着拧了拧自己的衣服,又钻进了水下,还朝凌恒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   凌恒其实也觉得自己那话说得有些突然,之前他是怎么也不会说这种话,但是自从确认了这个人后,总觉得将他捧手心怕飞了,含嘴里怕化了,总之,就是有些好的就想全给他,有点不好的就怕伤了他,从来没有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一点不愿意。   他也下了水,一下就追上了苏柘,看着身旁这人白净的俊秀侧脸,他不得不承认,苏柘真的变了很多,从一开始连一个拿着刀小喽啰都吓得缩成一团,到现在能迎面朝战斗的地方而去,变化得太多,他既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心疼。   正游思间,苏柘突然将脸转向他,一口郑重的语气道:“待会儿要是有什么危险,咱们直接撤啊,我们没有什么武器的,额……只有我,但是这也很影响团队作战的,所以一定要在关键时候保护性命,额……特别是我。”   凌恒啼笑皆非,只想把刚刚心里的话全部删除掉,当他没那样想过。   “轰!”   苏柘和和凌恒一靠近战斗的边界,就听见了大|炮的声音,炸在水面上,同样威力巨大,溅起的水花都能打到两人身上了。   “我去,这么激烈。”苏柘缓缓靠近,藏在了一块礁石后面,探着头往战斗处看去。   是船战。   苏柘很明显地就分出了天空之都和陆城的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太穷和太富。   天空之都的船舰亮白的很好看,又带着威严的巨大体型,船舱分落有致,连两边的炮筒都设计得很美观,整个船身都在散发着“我是贵族”的气息。   而对比陆城人的那艘船舰,铁甲艇头,颜色暗沉,炮筒并不多,还排得不整齐,就像个褴褛的沧桑老人一样,遭受着对面的攻击,然后时不时没有作用的偷袭一下。   但是苏柘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陆城的那艘船舰不论遭受多少来自天空之都船舰的攻击,都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   “看起来弱,其实防守很强。”凌恒也发现了,“而且,这艘船的原材料应该和我的武器一样。”   苏柘惊讶地转头:“镔铁?”   凌恒点头,将手里正在不停晃动的银棒给苏柘看:“它想朝那船的方向过去。”   苏柘看着凌恒手中躁动不安的银棒,幽然道:“那我们就过去。”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炮弹砸在陆城船舰四周,溅起巨大的水花落在数人的身上,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大家都奋力得驾着□□与霰弹枪,目不转睛地向着对面的敌人射击,子弹壳散落在地板上,被运弹药的人踢来踢去,弹个不停。   “哎呦,”刚靠近了船边的苏柘被踢出来的子弹壳砸到了头,“这倒霉催的……”   凌恒安慰地捋了一把他的头发,拉着他绕过船头,游向船后方。   “他们一直停在这个地方,被攻击也不动,只能是一种原因,”凌恒看着船后方那壮观的资源,淡淡道,“他们在保护什么。”   苏柘看着他手里的银棒晃动得比之前每一次都厉害,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凌恒望着的地方——陆城船舰一直保护着的东西——就是眼前,这座银山一般的镔铁资源? 作者有话要说:  大晚上的,好kuin~晚安看文的宝宝们~   ☆、真假难辨   从正常人的思维角度来想,很容易就得出两城敌对的原因——抢夺资源。   苏柘偷摸地和凌恒上了岸,心想着,天空之都的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两船的相残地很激烈,但是却没有对这座镔铁山有任何的攻击,苏柘朝四处看了看,心道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去看看,验证验证。”苏柘朝凌恒抬了抬下巴,转身便朝那走去。   凌恒凝眉盯了一阵手中震动不已的银棒良久,刚抬头想迈腿走,脸色突然一变,伸手就想去抓离他数米远的苏柘一把:“苏柘!回来!”   但还是晚了一步。   苏柘一愣,停住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了。”话刚落,一把利刃便从背后架上了他的颈上动脉!   此时凌恒的手还刚伸到一半,连苏柘的衣角都没抓住,便停住了所有动作,瞳孔怒张着,整个人都不敢动一分,只是充满了威胁地看着那个挟持了苏柘的人。   苏柘真的吓着了,他刚刚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资源上,没有来得及对周围环境形成警惕,没想到就这么被人钻了孔子。   他其实还是有些生气,对自己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还不懂规则的自我责备。   他稍微一转头,那人便将刀刃往他脖颈上用力压下,突感一阵刺痛。   “别动!”   “阿绪?”苏柘听出了他的声音。   凌恒看着苏柘脖子上突然划出了一道口子,立马形成了一条红线,忍不住地往前走了一步。   “你也别动!”阿绪喝止他的动作,看着凌恒的眼神里带着讽刺和失望,“果然啊,你们果然是打着镔铁的主意来得吧,你,手上拿的银棒,不就是我们的东西吗?!你使着陆城的资源但是你却不为你的族人考虑,反而成了一条为天空之都那群人卖命的狗!你何等勇气,还来做间谍打探我们的大本营?!无耻,卑鄙!”   凌恒看着他,听着他的话,没有一丝的表情,他从离开研究所到现在,除了苏柘谁都没有相信过,他也不愿意随便就相信了谁。   至于阿绪说的话,他也不会按照他的主观去思考,因为这是片面的,不代表真相,也不代表一切。   现在的他只想救出苏柘,别无他想。   “喂喂喂,”但是苏柘听着这话很不高兴,他知道凌恒是无辜的,他一心一意地区寻找自己,寻找身世和真相,这一切是他的本能,在苏柘眼里,这不能构成错,“你这话说得,你有证据吗?你拿出证据来说我们是天空之都的人,不然你就是污蔑!”   阿绪一愣,不爽地将刀刃又压了压,恨道:“证据?你们偷偷乘着我们不在逃出防护罩,到这里来偷取镔铁,还需要证据吗!多亏辉哥让我在这看着,不让岂不是让你们得了逞!”   苏柘忍着疼,继续和他道:“你看见我们要偷了?我们拿什么偷啊?四双手?我们原来这么厉害?那怎么不一掌拍了你们的船,多省事!”   “少狡辩!”阿绪压着刀刃,怒道,“你们就是想理应外合,好来个乘火打劫!”   苏柘气得干脆不说话了,眼珠子撇一边不想看他。   凌恒握紧了银棒,准备随时出击。   阿绪却也没再和他们说话,直对着陆城船舰方向喊了句:“抓到两条‘天狗’ ,来运货!”   话落不久,便笺船上下来提着枪的两个人,走了过来,一把枪押着一个人。   凌恒完全不在乎身边那个对他举着枪的人,一直看着苏柘被人押着走到自己面前,选着时机就等着下手。   “先别急,再看看。”苏柘经过他身边时轻声说了句话。   押着他走的那人立马用枪口顶了他一下,怒道:“说什么呢,快走!”   “再动他一下,杀了你。”凌恒等着那人,全身散发着怒张的气息,连呼吸都是野兽的低吼。   那人被他看得打怵,心想我拿着枪呢怕他什么,想回顶一句,但对上眼后又莫名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动苏柘,只能沉默地带着苏柘上了船。   两人被押着到了贺辉面前,贺辉看着他们也不惊讶,还笑了笑,道:“两位来了?看看这场面吧,觉得有什么……意见?”   苏柘见他举着望远镜瞧着对面,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心道着船舰绝对防守功力爆表他才如此自信。   “辉哥,”苏柘也笑道,“我们哪,还真不是天空之都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根本没打镔铁的主意。”   贺辉笑着放下望远镜,转头看了眼苏柘,根本没应他的话,直接对着凌恒说道:“你是陆城人,我可以确定,如果你现在说你能放弃你的……同伴,那我可以将你当作陆城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苏柘愣住了,他是知道凌恒这一路的目的就是寻找真相和身世,他也明白这些对凌恒的重要性,他愿意帮助他,但是放弃和离开他身边什么的,他从来没想过。   贺辉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心里说不在乎和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转头看向凌恒,和贺辉一样,安静地等着他回答。   但苏柘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凌恒心里的位置,以及重要性。   凌恒看了眼他,接着冷着眼与贺辉说道:“没可比性,选他。”   贺辉依旧笑着,但是眼里已经没有了笑意:“好。”接着对他们俩身边的两个枪|手抬了抬下巴,道:“毙了吧。”   “是……是!”俩枪|手莫名都有些怵。   “欸?”苏柘愣是没反应过来,对着继续举起了望远镜看战况的贺辉怒道,“为什么啊!没有证据啊就杀了我们!你暴力专权啊!”   凌恒早已不想忍了,要不是苏柘说再看看,他早动手了。现在这情况,不动手也不行了。   “珰!”   凌恒将银棒一提,直接把押着苏柘的那人手里的枪给弹飞了,接着一脚飞快揣向自己身后正要举起枪的那人腹部上,一棒打在他胸膛上,那人胸膛竟深深陷了下去,随即便没了呼吸。   苏柘配合默契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冲锋|枪,枪口举起直对着贺辉,怒喊道:“别逼我!我一枪一个准!但是我不想杀人!”他感觉自己的怒吼声连对面都听见了。   对面也确实听见了些。   同样有一位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军官,瞧见了这番情景,他挥手示意下属减轻攻击力度,反正他们不断攻击只是为了骚扰他们,根本破坏不了他们的船舰。   “他们起内乱了。”他对身边一位同样是军官的人说道,“好像有两个人在反抗。”   他身旁的军官看着只有25岁左右,没有带军帽,露出一头茂密的栗发,褐色的眼珠了无感情,高挺的鼻梁下,好看的嘴角微微一提:“穆上尉,你以为看戏吗?抓机会偷袭吧。”   被他喊的那个穆上尉,年龄看着已经有四十了,但似乎对那身旁那位年轻的军官很是尊敬,他放下望远镜,严肃着脸回道:“是。”接着转身对部下下了命令:“准备偷袭行动,尽快执行!”   “是!”   穆上尉吩咐完,转身对年轻军官道:“报告少校,我们应该在此接应还是直接行动?”   年轻的军官举着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去看看吧,有个人长得,有些熟悉。”   正当这边准备偷袭时,陆城军舰上已经乱了套了。   “你是陆城人!如今却帮着外人对付族人,你心里没有一丝的内疚和惭愧吗?”阿绪挡在贺辉身前,难以置信地对着凌恒愤然道,“你知道到现在,你杀了多少个族人?看看地上的那些尸体,都是出自你的手!”   苏柘站在凌恒身旁,看了他一眼,心里既心疼又为此委屈,转头急道:“那是你们先出的手,你问问你的好辉哥,是他要枪|毙了我们!”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阿绪吼了他一句,狠声对凌恒道,“我们族人最后剩下那么点儿人,都在努力地为这属于陆城的资源奋力抗争着,看我的眼睛!都是那些来偷资源的人干的!他们为了这稀有的镔铁不择手段,要毁了你的族人!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陆城人的希望被外人毁掉吗!”   “我不知道,”凌恒看着他,道,“我现在只想带着我的人离开这。”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陆城人,那他更应该离开这了。   他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一阵,也需要时间去证实事实。但是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的生命里,都必须有有一个人存在,那个人现在比所有都重要。   而此时那个人——苏柘,举着枪向着对面,一脸比他还操心自己声誉地吼道:“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他的过去吗?他千辛万苦地找到这,结果不是接受你们的询问,就是必须要帮助你们奋战,你们问过他愿不愿意吗?就算他是陆城人,但他也是有选择权的一个独立的人!他都经历那么多苦了,凭什么还要背负你们的痛苦,再说了。”苏柘顿了顿,还是说了:“你们也根本不能算是他的亲人!”   这句话没有被和谐!   苏柘心道,这句话没有剧透,说明剧情已经发展到了应该让主角知道这一段的时候了!   果然那个人已经在对面了吗!他惊讶地望了眼对面天空之都的船舰,心里隐隐地开始不安起来。   凌恒是陆城人,但不全是,苏柘确定,如果凌恒知道了他所知道的真相的话,一定不会承认自己是陆城人。   但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剧情和自己所知道的已经很不一样了,所以,他不能直接做决定,他也不能代表凌恒做决定。   他现在很不安。对未来一无所知的不安。   ☆、荆文   凌恒看着刚刚说完话一脸澎湃的苏柘,心里不知怎么,凭着直觉就认为应该相信他说的,直觉告诉他,苏柘知道很多,他所想不到的、之后会经历的那些事情,他都可能知道。   但是苏柘没有和他说。好像一开始也是这样,冥冥之中所有去过的地方,都似乎有他的暗示,仔细想想苏柘这个人,会发现,他独特得就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他害怕很多事情,很多东西,但是从来没有因为害怕而停止探索或者说前进。苏柘也很弱,基本撇了枪和他,根本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所以他一开始就选择了自己……   凌恒看着正和阿绪辩驳的苏柘,一直在为他说话,基本只要有一句他不好的话,苏柘就会十句还嘴。   如果说两人没有袒露心声之前,苏柘这样的举动还比较克制,那现在,已经是完全放飞自我了。   这个人,说他不正经,但有时,他比谁都认真;说他软弱,但有时,总是出其不意地在绝望中给人惊喜。他总是和你想得不一样,但他做的又让你觉得能理解,甚至惊叹。   凌恒将手里的银棒狠狠一划,眼脸盖了半圈眼睛,没有对谁看一眼,漠然道:“我是谁,我该做什么,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   苏柘一脸欣慰地看向凌恒:“老大……”   “苏柘,”凌恒道,“过来。”   苏柘一听就知道凌恒是想带他走,他也确实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捋一下思路了。   “等等,”贺辉突然从阿绪身后走了出来,看着苏柘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来路,或者背后有什么组织,但是请你不要挑拨我们陆城人之间的关系,你的目的我基本猜出来是什么,但没关系,我能理解,毕竟现在如今的战火连天,最欠缺的,就是有用的资源。不过我希望你至少对你同伴保持坦诚,没有信任支撑的感情随时都可能被摧毁。”   苏柘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等最后一句话吐完,他才明白,贺辉将他当成利用凌恒夺取资源的心机间谍了!   一生光明磊落,怎经得起这般污蔑!苏柘当时就炸了,拉了保险栓就对着贺辉:“你最好拿出证据来,不然我一枪崩了你也能说我手滑不是故意的!”   “你来一个试试?!”阿绪同样将枪口对着他。   凌恒一个皱眉,闪身便到了苏柘身边,冷着眼看着阿绪,却对苏柘道:“走。”   苏柘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凌恒,慢慢地退后。   船舰上的人警惕地看着他们,抓着时机就等着下死手。   就在两人即将就要抬脚准备脱逃时,来自镔铁山的一声巨响,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辉哥!山被天狗炸了!”   一向沉稳的贺辉脸上也出现了慌乱,随即转头狠狠瞪着苏柘,用从未有过地恨意道:“抓住他们!不用活的!”   苏柘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的敌意都朝他而来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苏柘!抓住我!”凌恒即及时朝他伸出手。   苏柘想也没想,一把抓紧,随即凌恒一个大跳,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而此时船舰上的人接收到贺辉的指令,已经对着苏柘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射击!   子弹打在了苏柘刚离脚的船板上,将木屑溅得到处都是,有的直接擦着苏柘脚底而过,一阵惊险!   凌恒趁机将他抱起,用整个身体圈着他,还没等着船舰上的人开始再一次攻击,银棒立马在他手里甩了起来,快得只剩虚影,能看到的,只有一张将两人遮挡住的“铁盾”。   所有攻击过来的子弹,全部被“铁盾”阻挡,凌恒顺利地带着苏柘跳进了海里。   “唔……”苏柘立马憋住气,任由着凌恒托着他游去。   凌恒知道他撑不住多久,所以飞速地远离陆城船舰,可相想知,他们已经游出好大一段路时,竟遇上了一支来截胡的船舰。   “哈啊——”苏柘从水里冒出头,抹了一把脸,看着对面白得亮瞎眼的贵族舰,以及,站在艇头居高临下看着他和凌恒的那个年轻男人,心里一阵忐忑。   凌恒也在看着那人,眼里危险之气暴涨。   这气氛太紧张,苏柘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碰上了天空之都的人,还挡了他们的路……这明显冲他们来的意思,苏柘心里不安道,这人,难道是来接凌恒的?   年轻军官垂着眼看他们,准确地说,是在看凌恒。身边的穆上尉猜不清他的意思,也不敢随意打断他,只能站在一旁同样看着水里的那两个,应该是陆城的人。   “你是谁……”苏柘打破了沉默,直接问道。   年轻军官微微转动了眼珠,将视线定在苏柘身上,微微笑了下,回道:“天都少校,荆文。”   苏柘瞳孔一缩,心道,果然是他。凌恒父亲身边的那个人。   “你……”苏柘本来想直接问他是来接凌恒的吗,但是不知想起什么,他话锋一转,“你为何拦下我们?”   身后陆城的人见没拦住他们,估计都忙着去支援镔铁山去了,不过不代表不会有人追上来,所以苏柘知道他们现在还并不安全。而荆文突然拦下去路,可能是认出了凌恒的身份,但也可能不是。   荆文淡淡笑道:“我并没拦你们的意思。”   苏柘一下就知道了他还没认出凌恒来。所以他现在该怎么办?推动剧情发展,告诉他凌恒的身份?不行,必须让荆文自己发现才行。   “你们从何而来?”荆文又问,“到何处去。”   苏柘差点出口说,他们从东土大唐来,到西天取经去。   但现在的气氛显然不适合这样的回答,他看了一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的凌恒,回道:“我们从来的地方来,到去的地方去。”   还没等荆文从这句话里回过神,苏柘又道:“既然你们并没拦我们的意思,那就不奉陪了。”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下凌恒。   两人默契地再一次钻入水下,苏柘向他比了几个手势,凌恒立马知道他是想说回到他们车停着的地方去。   荆文看着两人离去,刚张的嘴又闭上了。   穆上尉在一旁瞧见,便问道:“少校,可要派人去追?”   “不用了,”荆文道,接着又对他说道,“你不觉得他手里的那根银棍很眼熟吗?”   穆上尉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突然脸上泛出惊讶之色,讶异道:“那人是大将的……”但又似乎怕说得不对,吐出一半的话又收了回去。   “很像。”荆文眯了眯眼。   穆上尉看了他一眼,想问很像什么,不过思考了下还是没开口。   但荆文自己说了出来:“面容和夫人很像,但是眼睛和大将一样。”   穆上尉心里大惊,想着这次来陆城竟还有这般收获。   荆文突然笑了一声:“偷袭弄完后,我们回一趟天都。”   “是。”   波光粼粼的海面,整体望上去很安静,如果忽略正在游向岸边的两人的话。   苏柘坚持着游到了海岸,一下就把自己趴在岩石上,一点儿也不想动了。虽然大部分路程都是凌恒拖着他一块游的,但这一点也不短的路程,他还是累得要昏阙了。   凌恒按了按他潮湿的头发,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先去把衣服换了。”   苏柘知道他是怕自己生病,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因为这么一些小磨小难就病了的话,那他真是辜负了在这个世界待了那么久的时间。   “没关系……”苏柘埋他怀里,轻声道,“我就是困。”   凌恒没回他,只是抱着他,按着记忆一路找他们车停的地方。   他们停车的地方实在隐蔽,而且如今陆城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没什么人来。   苏柘见他们的车毫发无损地待在原地,笑了一声:“这东西现在真是不值钱。”   两人都进了宽些的后座后,苏柘想了想,又道:“不过是在07改造之前。”   凌恒笑了笑,从头后放东西的台上拿了毛巾给他擦头。   苏柘边脱着衣服便由着他给自己擦头发。   脱到裤子的时候,苏柘抬头看了眼凌恒,小心问道:“老大,你不去换吗?”   凌恒看他脱到一半来问自己,就知道这家伙是难得不好意思了,突然有些恶作剧的想法,道:“我等你换完再去。”   苏柘愣了一下,不知道凌恒说这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突然抿着嘴坏笑了一下,抬眼瞄了下凌恒,故作随意道:“那我帮你换吧。”   说着伸手去解凌恒衣服的扣子。   凌恒真是低估了苏柘的应对力,整个人愣住了,连手上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住了。他隔着毛巾用两只大手包裹着苏柘的头,那头发被他呼得凌乱不已,但是却没有影响苏柘容颜对他的吸引力。   苏柘透过额前纷乱的刘海看他,眼里尽是无尽的笑意,上身刚披上一件白衬衣还没扣上,大敞着,凌恒将他正面的胸膛看得一清二楚。   苏柘笑着解他扣子,将外套给他一脱,顿时显出和自己相比,明显健壮魁梧的身材。   ——————没有驾照,我也很无奈————   凌恒还在苏柘身体|里回味时,苏柘已经睡过去了。凌恒怕他生病,事后立马帮他仔细清理,又给他换上了干燥的衣服,让他单独在后座上睡着,自己坐到了前面。   瞧着后视镜里那张沉睡的脸,凌恒沉默地抬起了手里的银棒,他觉得这里或许是陪伴他二十多年的武器的故乡,但是不一定是他的归宿,他也确实不存在什么,或者说,不需要归宿。   他突然响起苏柘对那个叫荆文的军官说,他们从来的地方来,到去的地方去。   他突然笑了笑,心想,其实只要有他在,哪都是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车……在微博@这是真的夏晨 ,我会直接发图片,么么。   ☆、我是真的爱你   镔铁山被人用炸 | 药崩了个大角,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肉。   贺辉那天被天都人偷袭,又没抓着苏柘和凌恒,身上的稳健之气一下子就被剥夺了,整个人愤怒至极,一个劲地对着阿绪念叨,陆城要完了。   比他更血气方刚的阿绪怎么可能忍受自己族人和族城就要完了的结果,虽说天空之都确是挖走了他们一大块资源,甚至不久之后又会来抢略,但是,他们陆城人还没灭绝呢,他们还在呢!   他自己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人在城在……”阿绪独自站在防护罩边缘,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一想起那个叫凌恒的人,他的怒火就更甚一筹!   那人明明如此有本领,却没有一颗愿意为自己族城效力的衷心!阿绪觉得必定是那人听尽了他身边的那个苏小人的谗言!才会被利益蒙蔽,才会分不清正义与盗取!   阿绪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里的怒火也越来越盛!他必须去杀了那个小人,对凌恒进行一番劝言,只要凌恒是陆城人就一定会回头是岸的,到时候,陆城还怕没有希望吗!   “对……没错,”阿绪转头就想去和贺辉说,但是还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辉哥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能去麻烦他……”   站立良久,却见空气中一阵涟漪波动,随即便化为一面平静。而屏障边缘已没有谁的身影了。   碧海蓝天,礁岩白浪。   苏柘第二天才从车上走下来晒个太阳,撑着他的老腰,走得缓慢。   “哎呦,真是老了,”苏柘趴在一块干净温热的岩石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道,“这把老腰经不起瞎折腾。”   凌恒从车里取了些水,走过去递给他喝,见苏柘没动,他提着他的下巴,直接喂。   “喝点。”   苏柘皱着眉喝下一大口:“好了好了,我不渴……你给我弄点吃的来。”他是真饿。   凌恒听话地要转头去车里取,苏柘一把拉住他:“不要那些熟食,给我整点热的,肉。”   这话说得没平时那么迁就,整体凌恒理解来说,像是在撒娇。   他笑了笑,摸了把苏柘的头,道:“好,我给你去弄。”   苏柘其实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但是耐不住太想使唤凌恒的感觉了,而且使唤老大的感觉,确实很爽啊。   “啊……”苏柘整个人被暖阳晒得软乎乎的,放松了身子粘在岩石上,想象着自己是条被子,柔软又舒服。   凌恒裸着半身,扎起裤脚在海边用自己的武器扎鱼……对,扎鱼,给苏柘整热食。   苏柘看着远处的那个扎鱼的汉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提,时不时感叹两声来表示此时的好心情。   当感叹到第五声的时候,苏柘突然就出不了声了!   不知从哪冒出的一只手将他的嘴给严实地堵上了!   “唔……唔!”苏柘瞪大了眼睛,反射性地想喊凌恒,但是根本出不了声的他实在无可奈何。   “别叫!”那人厉声。   苏柘听这声更是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同一个人挟持了第二次!   “呵,”阿绪实在看不起苏柘,觉得他就是个依赖凌恒的恶心牛皮糖,怎么甩还甩不掉,“你们是傻子吗?居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以为没人知道吗?别忘了一开始是我把你抓了的。”说着边将苏柘往别处拖。   “唔!唔……”苏柘蹬着腿想挣脱他的桎梏,但是阿绪力气比他大了实在不止一点,他看着远处专心致志为他扎鱼的凌恒,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个激灵,急中生智一口咬在阿绪手上!感觉要把全身所剩的力气全部用上!   “啊!”阿绪疼得松了手。   抓紧时间!苏柘一被松开,立马转头对着凌恒的方向大喊:“老大!!!”   正在扎鱼的凌恒猛然一怔,抬头往苏柘的方向看去——他专门挑了一个苏柘能看见他,他也能看见苏柘的地方抓鱼——但是那地方现在根本没有人!   他急切地跳上岩石,张望周围,却完全没发现苏柘的身影!   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压了下来,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只是一会儿!那个人就不见了……为什么总是要和他抢东西?他都失去那么多了,只有那么一个重要的东西,都要被人抢走吗!   “嘭!”   凌恒愤怒地一棒砸碎了身旁的礁石,石块纷乱地落尽海水里,逐渐沉底。   飞速去车里拿上衣服后,拇指按下手上戒指的按钮,果然,苏柘已经先一步定位了。   密林丛草,灌木落叶。   苏柘竟不知离海远处竟还有这么一片树林,他此时被五花大绑着,喊自然是没人听见了,只能被阿绪拉着捆他的绳头跟在他后头。   苏柘心里希望着阿绪继续走,最好不停,这样凌恒肯定会很快就找到他的。   他低头看了眼左手上的戒指,心里感叹到这东西真是个好物。   “喂!”阿绪突然转过了身,一脸怨恨地瞪着他,不爽道,“你到底是哪个城派来的细作?”   苏柘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无奈地看着他,道:“我说了我不是细作,我只是和我同伴路过这!”   阿绪冷笑一声,接着狠声道:“这谎撒的我已经听腻了,换过一个!”   苏柘翻了个白眼,笑了下,道:“好吧,我和我同伴是天空之都的人,我们是来偷你们的资源的!”   “你!”阿绪想不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将身份交代出来了,但又不甘心道,“你是!但凌恒不是!他是被你欺骗的!”   “对!”苏柘瞪着眼睛看着他,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你不就想听这话吗!”   “你!”阿绪听他这么一说,又开始觉得也许不是这样,但苏柘的态度实在让他恼火,他伸手用三指嵌住苏柘的喉咙,只要微微一拧就能让苏柘窒息,“你这人留不得……”   “我留得,留、留不得,”苏柘不甘示弱地看着他,咬牙切齿,“不是你说了算!”   “你们刚遇见凌恒就要他帮你们去和天都战斗,”苏柘又道,“你们是拿他做陆城人吗?你们是拿他做武器!”   阿绪一愣,随即又恢复憎恨的面容看着他,道:“你错了!我们是让他尽一个陆城人的责任!只要是陆城人,就必须为守护陆城做贡献!”   “呵,”苏柘苦笑了一声,“说到底还是要他做你们的武器不是吗?可是你们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陆城人?也许,他不只是陆城人呢?也许,他不愿意做一个陆城人呢!”   阿绪惊疑地看着他,张了下嘴,又没说出什么话来。   苏柘说的话完全不在他的认知里,他所知道的,就是身为一个陆城人就必须为陆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有道理一个陆城人不愿为陆城奉献生命。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苏柘道,“你们不能强求他去做一些死规定的事,等他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愿意为你们贡献的话,我苏柘必跟着他,说一不二!”   阿绪眼神飘忽了一阵,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说话。   “但是,”苏柘眯着眼睛看他,愤然道,“现在不行!”   这句铿锵的拒绝让阿绪回了神,他又显出了恨意看着苏柘:“不行……现在不行的话陆城就要完了!你能等,我们不能等!镔铁是陆城的重要资源,他们一言不合就偷就抢,我们保护我们的东西有错吗!”   “没有错!”苏柘吼他,“但是凌恒也没有义务!他……唔!”   “够了……”阿绪拧着他脖颈的手开始用力,红着眼恨道。   苏柘用手扒拉着他的桎梏,但是完全抵不上力。   只见苏柘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动作越来越小,就在此时,一把凌厉仿佛含着秋霜的剑刃向着阿绪刺去!   “啊……”阿绪反射性地松了手,步步退后,直到远离了那持剑之人数米才停下,“凌恒?”他不明白凌恒怎么找过来的,明明这地方外人根本不知道……   “哈啊!哈啊……”苏柘摸着脖子大口呼吸,感觉自己挣回了一条命来。   “苏柘……”凌恒担忧地扶着他,看着他因为窒息苍白的脸,心里一阵苦意。他转头看向离他数米远的阿绪,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提着剑就要去取他的命。   “老大……咳,”苏柘伸手拉住他,“让他走。”   凌恒停住脚步低头看他,不懂意思。   “他们陆城人就这么些人了,”苏柘道,“你好歹是半个陆城人,放了他,算在你半个陆城人的责任里,让他记着,以后不会轻易来犯你。”   凌恒愣住了,想说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好。”随即侧头对阿绪道:“你走吧。”   阿绪惊讶地看了一眼苏柘,又望凌恒看了一眼,最后转身奔走,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哈啊……”苏柘慢悠地喘着气,随凌恒直接扶起将他背上,他靠在他肩膀上,淡淡道,“你不问我什么吗?”   凌恒背着他走着,淡然道:“你想说自然会说,我何必非要问你。”   苏柘皱着脸埋了起来,闷声道:“我其实不确定我所知道的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但是我现在不能说……是说不出来,不过凌恒你相信我,我是为你好,我是真的爱你。”   凌恒突然停了下来,苏柘抬起头看他,一阵不安:“你不相信吗……”   “我信,”凌恒又走了起来,缓缓地,慢悠地,安稳,“你说什么我没信过。”   苏柘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也没心思去开一个玩笑什么的,只是将脑袋放在凌恒肩膀上,轻应了一声:“嗯。”   他总不能说,我知道这些是因为这个世界是一本我看过的小说吧。   不过他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和凌恒之间不会有隔阂的,他们彼此是真的超级相互信任! 他们不信任彼此还会信任别人吗?不会的! 苏柘:各位,我已经脱粉了,我不再是凌恒大大的死忠粉了,我要回归我的真实生活了,但是你们放心,我会做好一个身为凌恒爱人的身份,我会照顾好他,为他的[哔-]生活做出伟大的贡献。 凌恒:只要做好最后那句就好。 阿绪:妈的死给!   ☆、几近真相   月升海空,星罗漫天。   苏柘坐在车顶,向后撑着手,仰望夜空,突然觉得这大陆不论变成什么样,天上都不会受到影响。   “真好啊。”苏柘突然叹道。   坐在他身旁的凌恒转头看他:“好?”   苏柘嗯了一声,笑着对他说:“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特别好。”   凌恒一愣,眼角流露笑意,伸手捋了一把他的头发。   苏柘看着他,眼里印着的都是凌恒的脸,他心道,这种浪漫的气氛下,怎么不能来个吻呢。   “今晚月光真美啊。”苏柘亮着眼睛看他。   凌恒笑着应了一声,抬手抚上了苏柘的后颈,轻轻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苏柘心里喜悦地以为凌恒懂他的暗示了,立马就闭上了眼,等待凌恒的吻落下来。   可是等了半天,嘴都撅起来了,也没感觉到对方的靠近。   苏柘蹭地一下就把眼睛张开了,便见凌恒眼里尽是笑意地看着他,满脸戏弄。   苏柘没见他这副衔着坏意的样子过,一时竟看久了些,但很快立起眉毛,作生气状推开凌恒:“耍我,把你能的,真给你惯坏了。”   凌恒知道他没真生气,笑着去抓他的手,被苏柘一巴掌拍开,凌恒轻叹一声,一手箍住他肩膀,一手拧过苏柘的下巴,脸对脸,说道:“现在亲你。”   苏柘一手盖在他靠过来的嘴上,故作嫌弃道:“我现在不要了。”   凌恒被他捂着嘴,只露出一对眼睛,满含宠溺和笑意。   苏柘哪抵得住这般勾引,下一秒就松开了手,同样笑得狡黠:“啊呀,看你这么爱我,就给你亲一下好了。”   凌恒觉得他这样子好笑又可爱极了,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下去最好,但还是抚着他的脸压制着贴近那温热的呼吸。   月下海岸,话语未说百句,只将万千心意都递给唇舌,配合着利落时光的蹉跎,魂中交缠着彼此历经的流离颠沛,从此无刃戟可剥离破碎。   天黑到天亮,一阵风吹醒万物的时间。   苏柘从车里醒来的时候,便看见凌恒在外头锻练呢,便也起了身去练会儿身子。   “你学我做什么?”凌恒看着他身旁的苏柘道。   “啊,”苏柘停下动作看他,“不行吗?”   凌恒皱眉无奈:“不是不行,就是……有点怪。”   苏柘眨了眨眼睛,道:“哪里怪了?”   凌恒吸了口气,说不出来。   “我知道了,”苏柘单手撑腰,一手扶额,“没你帅……”   凌恒:“……”   正说话间,凌恒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都爆发出野兽般警惕的气息。   苏柘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不安问道:“怎么了……”   凌恒迅速地将苏柘挡在身后,紧紧地盯着那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   苏柘自觉应该是有什么令他讨厌的人来了,以为又是阿绪。他往凌恒盯得地方瞧去,只见盘错的岩石间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一个令他神色大变的人。   “荆文……”苏柘第一个反应就是,荆文知道凌恒的身份了,他是来接走凌恒的。   凌恒看着微笑朝他们走来的荆文,不知道怎么,他就是对这人充满了敌意,天生的。   荆文只身一人来的,不过只是来见他们是单独来的,让其余的手下在海岸边的船舰上等着呢。   “凌恒?”荆文毫不迟疑地说出了凌恒的名字,虽然是疑问句,却带着肯定且趣味的语气。   这一点证实了苏柘的想法,他咽了咽口水,盯着他道:“你……想做什么。”他明明知道了原因,但他还是想问,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嗯?”荆文才发现凌恒身后的苏柘一样,“这位……先生,谢谢您这段时间照顾凌恒,有心了,现在我们来接他了,今后就不麻烦您了。”   苏柘一下就急了,捏着拳头,道:“这说得什么话,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话落,苏柘便见荆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很快,但苏柘还是捕捉到了。   他其实也知道他们没有理由需要带上他,但是要他和凌恒分开?那他受不了。   但是他们说话间都忘了一个人——凌恒——并不如他们所想,愿意跟着他们回去。   他是完全不知道荆文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如今一个生人直接就说要带他走,实在可笑。   “我为何要信你。”凌恒半垂着眼看着荆文。   荆文轻笑一声,指着苏柘道:“那你为何信他?”   苏柘脸色一变,死死盯着他不说话。   凌恒没恼,只是淡淡道:“我信他,自然有原因,我自己知道就好,你不必知道。”   荆文一愣,其实他前几天回天都搜查凌恒的身份时,已经知道他是趁乱从研究院逃出来的,但苏柘,他什么都没查出来,连他的出生地都没搜出来。   这个苏柘,在他看来,可疑得可怕。   但荆文表面还是并未表现出来任何不满或疑惑,依旧有礼地说道:“那是自然,您知道便好。”   凌恒淡着眼看他,侧头和苏柘对视一眼,苏柘用颜色示意他们先离开这。   凌恒皱了下眉,觉得苏柘过于敏感,他们的车在这,要走也应该是荆文走,他觉得他们没必要躲着这些人。   苏柘也看出了他的犹豫,正想简单解释一下,却听荆文又说话了:“凌恒,如果你不想和苏先生暂时分开,你可以带着他一起回天都。”   苏柘惊讶地看他,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我说了,”凌恒不悦立眉,“我不信你。”看了眼明显有些受惊的苏柘,又补了一句:“请你快些离开,我现在暂时不想见你。”   荆文语塞一顿,突然又笑了:“现在看,你和你大将真是像啊。”   苏柘心里一咯噔,默道,主剧情没有变……   果然,在凌恒疑惑的眼神下,荆文很顺从地说出了答案:“大将凌志风之子凌恒,您父亲属下的少校荆文,来接您回您的家,天都。”   “劾……”苏柘颤抖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凌恒。后者皱眉凝视着荆文,眼里含着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警惕。   下一瞬,凌恒说话了:“为何非要和你去天都,我若不想呢。”   荆文面上的笑容突然没了,他以为将那鼎鼎有名的姓名和高高在上的身份说出来,凌恒必定会高兴,就算没有喜悦之情,也不会有不想回天都的想法。   毕竟在这乱世之中,谁不想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和权力。   而现在,凌恒却对他说不!   荆文一时不解地看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回,他转动眼珠看见一脸担忧的苏柘,暗了暗神色,道:“凌恒,你是为了他……不愿回吗?”   这么明显的威胁之气,凌恒自然不会承认:“不,是我自己不想回。”   “哈哈哈哈,”荆文仰头大笑,眼向着凌恒,但却是意对苏柘说道,“带着他一路拖累你不少吧,但是如果你如果将他一同回天都,天都拥有大陆最好的防护系统和最舒服的生活待遇,只要你和他一天在天都,就一天是绝对安全的。”   这话果然让凌恒动了神色,苏柘在一旁看着,心里难受得不行,他不想让凌恒因为他留下,或是因为他去天都,不论是哪一种选择,苏柘都希望是凌恒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迁就他。   “老大,”苏柘喊他,“你要为自己考虑啊,我没有关系的,只要你在哪我就跟你到哪,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凌恒侧头看他,沉默良久,荆文也不打断他们的交流,自顾微笑着观看。   “苏柘,”凌恒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苏柘差点就点了头,但是一想到之前那些与他知道的不一样的剧情,他又犹豫了。   “我不知道……”苏柘道,“但是,我所知道的,和他是一样的。”   凌恒定定看着他,半响才开口:“之前不说是因为说不出口吗?”   苏柘这次很快就点了头,应道:“对,我试着说过,但我一说出口,就会变成别的话。”   “好。”凌恒轻轻点了点头,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很久,就到苏柘以为他睡了,他才开了口,对着荆文道:“我和你去天都。”既然真相来找他,他为何不直接接受。   荆文脸色一喜,但凌恒又道:“必须带着他。”   荆文一僵,随即笑道:“您愿意,那是当然。”   苏柘盯着凌恒坚毅俊朗的侧脸,心里突然泛起一阵不舍,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像是在提醒他什么,教他好难受。   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和凌恒一起走到完结后,他何去何从?   这突然的拷问让苏柘整个人都懵了,他其实之前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但是现在他不敢想了,他怎么敢去想,他要离开他唯一的牵挂?   “苏柘?”   苏柘听到凌恒叫了他,他缓了神色看他,笑道:“怎么了。”   凌恒皱眉担忧:“你怎么了?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啊,”苏柘低了头,伸手抓住了凌恒手里银棒的另一头,淡道,“我在想,要去见我的老丈人了,该说些什么呀。”   凌恒听完轻笑了一声,移手握住苏柘拿着棍的手,贴近了些合耳道:“你平时巧舌如簧的,还怕说不出话来?”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上,苏柘苏得打了个颤,轻推了下凌恒的胸膛,轻声道:“我又不是说相声的,哪儿来那么多心思话。”   “咳咳。”荆文见者两人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忙咳了两声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两人果然都转向了他,荆文满意笑道:“凌少,船舰就在海岸处,和我们走吧?”   “等一下,”凌恒突然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荆文抬手示意他说。   “陆城是我的出生地吗?”   荆文愣住了,他眼神茫然了一阵才聚神,回道:“这,我不清楚,等回到天都,自有大将于你说明。”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凌恒不悦道。   荆文一怔,有些跌脸,却又不想现在违和凌恒,只好回道:“陆城占着天然优势的镔铁山,众城均想分一杯羹,但也不是强制夺取,而是想用交易来换取资源,天都用丰厚的利益去与陆城交谈,可那陆城却是狡诈狠心,竟勾结众城要来灭我们大天都,以我们天都势大欺城的理由说来讨伐天都,这等狼子野心我们本不放在眼里,但他一再而三地来战扰天都,迫不得已之下,我们才决定从防守变至反击。”   凌恒听他讲了那么多,最后应了一声:“哦。”   荆文知道他不会全信他,也不恼,只是笑着抬手:“凌少,苏先生,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文的小天使,渣作者唠叨一下。 尽量不要去占哪边城的队,不要觉得哪边是弱势同情或者觉得活该。 这个世界里,除了主角彼此是明了的,没有任何一方是完全的正义或者邪恶。这个世界也不存在正义和邪恶,有疑问轻参考文案第一句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身和环境促使,尽量不要占队!好伐~谢谢小天使们。 这个故事虽然没有多少人看,但我依旧会坚持把它完结。 笔芯~   ☆、破釜沉舟之战   亮白船舰如昨夜坠落的月牙,航行在碧海之上。   穆上尉看了一眼立在艇头的荆文,走了过去,颔首道:“少校,为何将凌少置于舱内便不顾了?现在难道不是难得与他交好情谊的时候吗?”   荆文背着手望着海面,轻笑回道:“如果仅仅谈天说地就能和他交好情谊,我反而不觉得他是璞玉之材了,如今看来,除了他身边的那个苏柘,恐怕谁他都是不信的。”   穆上尉轻应了一声,心里觉得凌恒有些固执,也对莫名带上来的苏柘多了一丝在意。   天将至晚,絮色的月亮没等到骄阳落下便迫不及待升了上来,日月同辉,西下东上。   苏柘没想到他随意的一句舍不得07送的车的话,那荆文便叫人连车一同抬进了船舰,由此可见,这个荆文是相当会做情义的人。   难得很舒服地洗了个澡,荆文也不忘给他们上好饭菜,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目的,苏柘真心觉得这日子能这样过下去,简直太美。   “欸——”苏柘大字扑在床上,扭头对坐在另一张床上的凌恒道,“老大,要去见你亲人了,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凌恒用绢巾擦着手中银棒,回了句:“没什么心情。”   “啊,”苏柘抬了抬眉毛,道,“如果是我的话,会挺高兴的吧。”   凌恒停下了擦拭的动作,转头看他。   “毕竟,”苏柘笑道,“都快忘了他们长什么样了,看看也好。”   凌恒软了视线,嘴角微微提起,轻声道:“嗯,挺好,我现在也觉得,挺高兴。”   “啊,”苏柘靠着枕头,闭上了眼,“真好啊。”   真好啊,他心想,凌恒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终于要见到他的亲人了,终于会拥有配得上他的位置,爽文的结局,还是很痛快的。   当然,是建立在和他所知道一样的基础上。   “嘭!”   冷不丁地一声巨响吓得苏柘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震惊地和已经站起身的凌恒对视着:“什么鬼?”   “嘭!”   “嘭嘭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声像是响彻在耳边一般震耳欲聋,苏柘蹭地一下也站了起来,咽了口口水,说道:“和谁打起来了。”   两人相视数秒,默契转身一同出了舱门。   放眼一望,竟是陆城的那艘铁甲船舰。   “改造了……”苏柘讶异道,“他们居然离开了镔铁山,他们这是要……”   “破釜沉舟。”凌恒接了他的话。   “凌少!”不远处荆文一身军装向他们走来,“请两位回到舱内,外面太过危险,要是在荆文手里凌少被伤到,回天都无法和大将交代。”   “少校,”穆上尉同样一袭军装走了过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你令下。”   荆文沉着脸应了一声,转身之瞬又叮嘱了一遍凌恒和苏柘回船舱,便脚步不停地奔向作战前方。   苏柘看着荆文走远,与凌恒对视一眼:“回?”   凌恒垂眼看他:“你说呢?”   苏柘噗嗤一声笑,乐道:“你能在屋里憋住?”   凌恒无奈轻笑,毫不在意四周炮|弹横飞的环境。   “咱们呆不住地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苏柘从兜里突然掏出了一把伯莱塔,笑着对他说,“刚刚路过他们放军火的地方,嘿嘿。”   “吃饭的时候偷的?”凌恒有些惊讶,想起吃饭时这人突然不见了一阵子,等要去找他是又自己回来了,哪想是去顺东西了。   “什么呀,”苏柘瞪他一眼,“读书人不叫偷,叫拿——”   凌恒知道他丢了武器,是想用这东西保命,他没意见。   “好吧……偷的,”苏柘腆着脸,他作为一个人民教师,其实这种事情很迫不得已好不好,不过……“不过到时候我会还的……”苏柘扁了下嘴。   凌恒正经着脸看他,苏柘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又觉得凌恒不会关心这种事,一时也摸不清他怎么想的。   “希望你用不上。”凌恒按着他的头捋了一把。   “啊,”苏柘心虚抬眼看他,“我还以为你不高兴我这样做。”   凌恒往陆城船舰的方向看去,淡淡回道:“你做什么事我不高兴过?”   声音不大,在周围炮火连天的噪弄里一下就被淹没了。   但苏柘还是听到了,他知道这是凌恒随意的一句话,但仰头看他时,嘴角还是忍不住提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在轰吵的声音里大喊着对凌恒道:“老大!你要去帮他们吗?”   凌恒摇头,突然转头对他道:“苏柘,要不你回舱里吧,我过去看看,可能会出手,毕竟要保证有人能把我们送到天都才行。”   苏柘一下就沉了脸,道:“我好歹算个枪手,现在带上我不算拖后腿了吧……”   凌恒见他误会了自己意思,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苏柘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便也不执着了,勉强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去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也回来吧,不然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其实也是担心他的安全。   凌恒对他这话哭笑不得,但还是答应着:“好……”说着快步走向艇头,却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苏柘一眼。   苏柘果然还在那看着呢,见他回头了,用食指和带着那枚戒指的中指并拢放在唇上,向他来了一个飞吻。   “嗬。”凌恒转头轻笑一声,握紧了银棒往前走去。   回了舱房的苏柘听着外面的炮火声,坐也坐不下,躺床上也睡不着,干脆想着早上凌恒打得那套拳来练练。   正快练到底时。   “嘭嘭。”有人在敲门。   “嗯?”苏柘停下动作,看向关着的门,不确定地等了会儿。   “嘭嘭。”又敲了。   声音挺大,像是手在用力拍。   “谁啊!”苏柘还是喊了一声。   “苏先生,”果然有人在外面,声音有些怪异,“荆文先生请你出去一趟!”   苏柘慢慢走到门前,疑惑道:“怎么了?”   那人很快就回了,怪异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对面攻击太猛,凌先生抵挡不住受了重伤!需要你去一趟!”   苏柘一下就急了,一下就要开门,但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把伯莱塔插腰间,这才急忙去开了门。   “怎么回……”苏柘一出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着他的额头,拿枪的人一步一步贴近他,将他推回了舱房里。   苏柘发誓,这次让他活下来,一定要将阿绪宰了。   他居然连续三次被同一个人抓着!   “阿绪……”苏柘瞪着他,“真特么有缘啊。”说着,双手背到了身后,悄悄摸上了左手中指。   “把手伸出来!”阿绪用枪|口顶他腰上,“做什么小动作呢!”   苏柘立马举起手,两掌空空地显示:“没有,不敢动。”   “呵,”阿绪不屑笑地笑了一声,觉得苏柘也没有那个胆子,“你还真是废啊,一再二三地被我抓着,我怎么之前就把你放了呢?頷?你说!”   “哎呦,”苏柘无奈笑道,“还不是阿绪你心好,善良,解人意……”   “闭嘴!”阿绪一枪|口用力顶在他腹上,骂道,“小人之语!你以为我是被你蒙蔽的凌恒吗?”   苏柘捂着被撞疼得不行的肚子,滑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阿绪软硬不吃,漠然瞧了他一眼,一脚将他踢向门口:“走,我要将你押给辉哥,让他好好出个气!”   战火纷飞的海面,灼热的炮|弹将清水烧得滚烫。   凌恒站于荆文的身旁,听他说着战略和况,觉得通过陆城这片区域应该没什么问题。   正当要和荆文说一声回舱房时,整个人突然一怔,神色严峻地抬起手,看着正给他发着讯息,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苏柘……”凌恒不安地念了一声。   荆文看出了他神色不对劲,正想开口问,就见凌恒掉头奔向船舱。   “欸……”荆文不解地看他跑去,也来不及拉住他,心里猜想着,或许是那苏柘出了问题。   “但愿晚了……”他叹道。   凌恒跑得飞快,几乎几秒时间就到了他与苏柘住的船舱舱门前,一把推开门:“苏柘!”   空空如也的房间,告示着他,他果然把苏柘又弄丢了。   “嘭!”   凌恒用力一棒捶在舱门上,那铁质的舱门竟生生给他砸弯了,直垂落在了船板上,发出一阵响。   手上的戒指又一次给了他讯息——定位前方百米处——陆城船舰   “劾……”凌恒强忍心中怒火呼出一口气,转身往艇头走去。   荆文见他又回来了,关心问道:“怎么了?是苏先生吗?”   “他不见了。”凌恒直接道出,一脚踏上船舰的栏杆上,下一秒就要纵身跳下。   “凌少!”荆文一把拖住他,略带怒气道,“你怎么能如此鲁莽!我猜想应该是陆城人挟走了苏先生,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必是有什么要求要和我们谈,我们得先商量一下对策,再计划缜密地去营救!”   凌恒两双兽眼对着他,狠声道:“那你们去商量吧,我一刻也等不了!”   正要跳下去的前一秒,陆城船舰突然发出了一颗信号弹。   凌恒抬头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艇头被绑着的苏柘,那张清秀的脸上此刻不是鞋印就是血迹,那一条条伤痕就跟割在凌恒心上一样,疼得窒息。   “对面天狗!”贺辉站在艇头最前,气势恢宏地吼道,“你们视人命如草芥,那现在是连你们天都的人,命也如草芥吗!”   荆文暗着眼看那方,心里只在乎着挑时机趁贺辉出来的时候将他干掉,那样必定会伤到苏柘……   但他就是要那种效果,先斩后奏,到时候再说个理由就行。   想了好几种策略,就要准备实行时,身旁凌恒突然将手中银棒对上了他的太阳穴。   他两眼依旧直视着前方,嘴里却对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你要那么做了,不仅我不回天都了,你和这整条船上的人,也别想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直追文的小天使们,渣晨无以为报! 渣作者会好好写文,对所有创造出来的孩子们负责到底! 爱你们,最好的小天使们!笔芯?   ☆、陆城灭亡之战   荆文感受着铁质传入神经的冰凉感,侧目看向蹲立在栏杆上的凌恒,一阵沉默。   接着他却故作不在意地大笑,边抬手将那顶着命门的银棒按下,一边道:“凌少好义气!但荆文也不是背义的人,既然凌少如此决然,必定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凌恒不想和他商量什么,但荆文这番话,意在他要么拿出办法来解决现在的问题,要么遵循他的想法去实行。   “呵,”凌恒觉得有些好笑,荆文只不过是他要去天都的一个渡船人,来干预他的想法和人,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资格,“我在想,我怎样下手,你们会伤得轻一些。”   荆文一愣,还没来得及想清他的意思。   凌恒又道:“我不想再找人来送我们,太麻烦。”   话落,不等荆文回驳一句,便纵身跳入了海中!   “凌恒!”荆文脸色大变,着急的同时心里更恨着苏柘,误他的大事!   对面陆城船舰上,贺辉也没想到凌恒竟跳下了海,想起那时怒瞋砸罩的鲛人,顿时慌了神,皱着眉快速想着办法。   突然,他忽地转了身走向身旁被人押着的苏柘,一句话还未说,就先扇过去了一掌!   “啪!”   “劾……”苏柘被打得扭过了脸,嘴角淤青显著,讽笑也显著,“快多打几下啊,我还受、受得住,就是你……”他顿了下,转头环视了一圈船上的人,又道:“你们,都……快是死的人了。”   “啪!”   阿绪早看不了他这副事不关已、装着高高在上的样子了,愤地抬手剐了一掌,恨道:“你是没有良心吗?陆城一开始待你们的好都是喂了狗了?一个叛敌,一个同伙,还很骄傲?!”   苏柘伸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边的血,心道自己的血可是很珍贵的,不能随便掉了。根本不拿一眼看阿绪,在他眼里,阿绪就是个血气方刚的二楞子。   阿绪见他无视自己的怡然模样,更是愤怒,贴近一步就要再剐一掌!贺辉伸手就拦下了他,漠道:“够了。”   不敢不听贺辉的话,阿绪恨恨地站到了一旁,也不忘瞪着已经伤痕累累的苏柘。   贺辉看了垂头闭眼的苏柘,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一路拖死尸一般脱到船舰艇头,对着前方就是一顿怒吼:“凌恒!天狗不把他放在眼里,你呢!如果你现在还不出现,我就立马将他毙了!我倒要看看,是你救得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对面船头上的荆文听完这话,蠢蠢欲动,恨不得下一秒就下令将贺辉给炸了!   而海面波澜不惊,平静如昨夜。   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等待着凌恒的出现,但是,他一直未出现。   只有苏柘,半闭着眼静静望着船底的海面,轻蔑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轻笑,将贺辉的神拉了回来,他完全没想到凌恒会不出现,当初击保护罩时那般奋不顾身,他以为凌恒自当会将苏柘看得比自己性命重要。所以凌恒未出现,他意想不到。   贺辉抑制地呼出一口闷气,如果凌恒不出现,就代表着未知,打战最怕摸不清对方的策略,如今对面又有凌恒这样的强人,只有先将未知破了,把重将困住,才能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而且这次不趁荆文兵少,破釜沉舟来一场轰烈的决斗,再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凌恒!”贺辉睨了一眼似是昏了过去的苏柘,抬头对无人的海面怒喊,“我数三下,你再不出现,就等着收尸吧!”   他将枪|头直顶在苏柘后脑上,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一!”   无人响应。   “二!”   海面似乎鼓动了起来,像是被大风推的,又像是海底有人要钻露。   贺辉递了一个眼神给阿绪,要他示意众人都做好见人便击的准备,才慢慢地张开口,准备说出最后一个数字。   “三……”   “哗!”   所有人都在关注前方的战况时,万万忽略了来自船后的偷袭!   一阵大浪卷起无数水拳头,如在船后方举起了一道巨大的水帘,在众人目瞪口呆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扑面而塌!   镔铁做的船舰,被击得摇晃将翻!只要不是在船头的人,不是被卷入浪头里坠入海中窒息,就是被巨浪击打在铁杆上昏阙。   “啊——”   “救命啊!”   族人的惊叫声让慌了神的贺辉恢复了些镇定,他惊慌地转头看向苏柘。   苏柘正一脸笑着看着他:“都说了,叫你多打两下,这不,没机会了。”   贺辉恨得咬牙,大拇指按下保险栓,怒道:“那就拉你和我一起进地府也不错啊!”   “嘭!”   “当!”   贺辉按下扳机的同时,一棍银棒从天而降,翻转着向他袭来,一把将他手里的枪给打飞!   打出的子弹擦着苏柘的发丝而过,但苏柘却没有什么反应,也许是惊吓过头了,也许是见多识广习惯了。   他偏头看向立在另一船头,正向他走来的凌恒。   凌恒伸手接过旋转回来的银棒,狠狠将空气一划,提棒于背后。他全身湿透,发丝还滴着水,但却不见丝毫狼狈,甚至更悍戾。   贺辉竟被他这股狠厉之气震得退后了一步,动作做完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受辱,强行撑着脸面怒斥凌恒:“叛贼!今后千万不要和他人说你是陆城人!”   “噗。”苏柘听他说这话忍不住笑出声。   他现在被绑着,身子发虚地疼,要靠在栏杆上才能站立,但他觉得自己不算很惨,反正比将死还嘴硬贺辉要好多了。   他被阿绪拽到陆城船舰送到贺辉面前时,已经被阿绪踹了一顿了,估计是知道将自己交给贺辉后不能尽情揍他,所以才这么争分夺秒。而现在贺辉没听他的话不打够他,现在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贺辉扭头瞪着哂笑的苏柘,感觉自己更加被辱!凌恒他是对付不了,难道一个苏柘他还对付不了吗!   “呵!”贺辉一把拎起羸弱的苏柘,一言未发,背负着誓死的决心就要将苏柘丢入海中!   凌恒早已猜到他会有不安分的动作,在贺辉望向苏柘的时候就开始起跑,飞速地朝他奔去!心里祈望着苏柘能撑到自己到他身边。   苏柘在贺辉将他拎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用手臂扣住栏杆,死命地拖着,不让贺辉得逞!   贺辉看了眼离他越来越近的凌恒,急得一卷狠狠捶在苏柘头上,直接把苏柘给打晕了过去!   贺辉急忙要将他扔下海中,手刚一松,一根冒着寒气的银棒直接伸了过来,架在要差点坠落的苏柘腰上,接着迅速地向上一提!   昏阙的苏柘直接被抛起,直直准确地落在赶过来的凌恒怀里。   抱着手里的人,凌恒都不敢低头看一眼,只庆幸这天够黑,让他就算看也看不清那张伤痕累累的脸。   对面荆文看着这破竹之势的胜利,仰天大笑,更是确定凌恒是他要找的人,连忙下令各队伍:“持续作战准备,向前进击!”   凌恒就此罢休吗?   不可能的。   伤他的人,他视如死者;伤他怀里人的,他视如该千刀万剐者。   被他野兽般的眼神瞪着,贺辉浑身不自在,但他是首领,他的族人还没有死绝,他还必须战斗下去,到最后一刻!   “全族,听令!”贺辉挺着胸膛用丹田发着号令。   “在!”阿绪拿着枪|戟大声回喊。   “在!”所有活着的陆城人都回应着。   此时荆文已经快将船舰开到附近了,贺辉却未露丝毫惧色,却更像视死如归:“你们都是陆城的战士!陆城就算灭了,魂也不会灭!城在人在,城亡魂存!”   “城在人在,城亡魂存!”   届时,天作一阵大雷,劈开黑夜,照亮了所有人的脸。   荆文被这雷怔住了声,而后又听见他们发自肺腑的呐喊之声,不屑言声道:“呵,苟延残喘。”   一靠近了陆城船舰,他便让人递铁板过去,命一队精兵们将贺辉余留数人统统围困了起来。   做完这些,他又看向一声不响立于残船上的凌恒,喊道:“凌少,快些回船,他们这些杂碎,还不值得您动手,我们来就好。”   “狗文!”贺辉狠瞪着他,骂道,“你就嚣张吧!今天我被天狗城如此对待,来日你一样会有这样的下场!风水轮流转,你可等着瞧吧!”   “呵,那也是以后的事,你就好好在地府看着吧,”荆文不想与死者多言,转头又想劝凌恒回来,想了想,他才道,“凌少,苏先生看起来伤得蛮重,您还是将他送回来吧,免得误了及时治疗的时间。”   这话果然有用,凌恒真的就抱着苏柘一言不发往铁板上踏去,将苏柘递给荆文,抬眼注视他:“给我好好看着。”   说完不等荆文回一句,又转身回了陆城船舰。   荆文抱着昏死过去的苏柘,一脸难堪。穆上校走过来想替他接过苏柘:“少校,怪累的,我来吧。”   “不用!”荆文喝止他,转头看向凌恒,不知道那货要做些什么,闷声叹道,“他要我好好看着,我哪敢不好好看着!”   那头贺辉也一脸闷气地看着凌恒走回来,心里知道凌恒怕是想来亲手解决他。   此时又一道天雷闪现,巨大的炸裂声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贺辉握紧了手中的枪,瞄了眼身边被凌恒气势震到的众人,突然大喊一声,怒道:“叛贼!你要杀就直来,犹犹豫豫的算什么好汉!陆城随便拿出一人都比你率直!”   这话果然让陆城人重新有了些士气,纷纷对凌恒瞋目,做势必拼命的样子。   “轰!”   接二连三的惊雷响起,震得有人热血沸腾,有人泰然自若,还有人心未平复。   “噔!”   凌恒猛地一棒头敲在铁船板上,那怪力生生将板压进去一大块。   荆文正不解地看着,突然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果然是苏柘醒了。   估计是被雷震醒的。   苏柘尴尬地看着眼前的荆文,但一转头,发现了对面船舰上站着的凌恒,手中的银棒立于身侧,发着奇异的淡淡白光。   还未等他开口问况,便看见凌恒突然抬手,将银棒举了起来。   与此同时,天上一道大雷闪现,像是要将那天劈成两半,直直地竟朝着凌恒扑来!   “凌少!”荆文完全被吓着了,以为是这天公不爱看斗,要给凌恒击死!   苏柘也吓得不行,直接从荆文身上下来,扒着栏杆将身子直接伸出了一半。   可就在众人惊讶之时,那道大雷竟钻入了凌恒手中的银棒之中!直至天雷最后一丝尾巴,都给收进了银棒之中。   “这……”荆文难以置信到声音颤抖,突然想了起什么,立马去叫手下,“快将铁踏板收回来!”说完才发现,踏板早被凌恒给击碎了。   而此时正面对望的陆城余党,其震惊程度更不用说了。   “这是你们该承受的下场。”凌恒淡淡说了一句。接着骤然将银棒狠狠向前一挥一指,棒头立刻钻出一根细长的白色电流,直朝贺辉窜去!   “啊啊啊啊!”巨大的电流将贺辉全身包裹起来,头发丝、胡须一瞬之间就被烧焦掉落。   “辉哥!”阿绪情急去拉他,可毫无用处地被电缠了身。   他身边只要有人碰他,必然全部被传电!一时之间,陆城余党不剩十人。   凌恒垂下手臂,看了一眼那一双双恐惧的眼睛,和过去被他杀过的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一样。   待他漠然转身,便瞧见将半个身子探出了船舰的苏柘,正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是惊讶,但更多的,是另一种。   凌恒今夜的这招,苏柘别说见了,在书中也是没看到过的,虽然听他说过一次,但没见到之前,是完全想不到,能这么帅气。   太帅了,苏柘想,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能是我的呢,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能不是我的呢!   凌恒在苏柘眼里看过很多次那眼神,但没有一次比现在浓重。   那是满溢的、呼之欲出的、强烈的爱慕。 作者有话要说:  贺辉:陆城随便拿出一人都比你直! 凌恒:哦。 苏柘:哦。 渣作者每次打哦字的时候,就想回一句不口。 呀,太污啦(捂脸逃跑)   ☆、到岸了   开始下雨了,水滴从天而降落入海里,打在发丝上,再顺着脸滑落。   苏柘看着对面一身硬骨的凌恒,颤了颤睫毛,开口道:“可以回来了。”   当一个人做完了一件带有目的的事情时,心里的感觉一定是怅然若失的,何况他是为别人做的,所以其实他并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当然,也许并没有对或是错。   凌恒拿着棒头还闪着些许电光的银棍,微微移动了脚步,看着苏柘的眼神恍惚了一阵,便抬脚往他走去。   不过,他不管做了什么事,做了什么决定,那个人都会在他身边的不是吗。   那,这对他来说,就是对的。   宿夜暴雨,甲板被雨水鞭打地叫出声,海中的生物被雨水呼喊得蹦出海面。   但却一夜无梦,仿佛越是在喧闹的地方,人越能做到寂静。   翌日苏柘早早醒来,窗外的阳光依旧照在他脸上,他睁不开眼,眯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地掀开了眼皮。   便看见对面床上还睡着的凌恒,半张脸都陷在了柔软的枕头中,黑色的碎发顺着伏下,难得的安静乖巧样子,实在教他心软。   起身洗净,走出舱房,恰好瞧见两三只海豚自水下腾空而起,在他眼前优美地划过一道道弧线,溅起的水滴分散了金日投过来的光线,却让苏柘看见了万丈的金光。   “美。”苏柘靠在栏杆上,翘着嘴角念了一句。   话落,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贴了过来,健壮的双手从他两侧伸过,将他扣在了怀里,嘴唇附在他细瘦的脖颈上,轻道了一声:“早。”   一靠近,这熟悉的气息让苏柘从警惕到放松不过三秒。   他自然地搭上身前的那双手臂,将头靠向被亲吻的那边颈侧,笑得格外安宁:“早,老大。”   “叫我名字,”凌恒往苏柘身上狠狠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叫我名字。”   苏柘哄小孩一样笑了两声:“好,凌恒。”   “嗯。”凌恒嘴唇滑倒苏柘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嗯……”苏柘酥得紧紧抓了一下身前禁锢住他的手臂,腿有些软了。   他真的是愿意把自己都交给凌恒,全部的,不剩下的,给他。   这一切可以是因为凌恒是牵挂,是他的信仰,也可以是因为他崇拜的、想成为的人是他,反正都是他。   他们都是从栉风沐雨里走来的人,拥有的能力不同,但拥有的心境确是一样的。   凌恒两手捏着苏柘的腰,用拇指撩起衣摆将大手探进衣内,抚过他带着热意的肌肤,胸膛紧贴着苏柘的背脊,嘴唇抿住他上抬的下颚线,顺上用牙齿咬住小巧的下巴,细细舔过。   “凌……恒,嗯……我……”苏柘转头想和他说回屋,但凌恒根本没等他说完话,直接用唇堵住了他张着的口,舌头顺势直入,直教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说话。”凌恒松开他,直起身,吻上他的头发,双手插在苏柘腋下将他提起,压靠在栏杠上,衣服全部被撩起。   凌恒从他的后脖颈吻下,嘴唇划过突出的脊骨,贴在腰窝上伸出舌头一舔,刺激得苏柘一颤,忍者情绪说了一句:“别……”   凌恒轻笑一声,道:“抖什么。”   苏柘气得翻白眼,明明是被撩的人,装什么不懂?   正要开口调侃几句,突然不远处有人向这边喊了一声:“凌少!苏先生!”   “我去!”苏柘立马把自己衣服撩下来,但还被凌恒卡在栏杆上脚不离地,没法下来,他踢着空中的腿,向后喝道:“快放我下来!”   凌恒看着右方满脸微笑地向他们走来的穆上尉,脸直接沉了下来,双手掐着苏柘的腰将他抱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扭头走回了舱房,关上了门。   苏柘扯了扯有些皱巴的衣服,笑着回应刚吃了凌恒一个闭门羹的穆上尉:“穆上尉啊,有什么事吗?”   穆上尉一脸窘迫,用手指了指那紧闭的房门:“这……凌少他……”   “没事,”苏柘一步走上前,扣住他脖子,笑道,“和我说就行,他回去解决问题。”   其实穆上尉来打断他们的旖旎也是很不得已的,本来是荆文来找他们,但荆文一看这情形,立马让穆上尉来了。   军令不敢不从,穆上尉只好让自己笑得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找他们。   “那个是这样的,”穆上尉满脸喜悦道,“前方不到千米就要到靠岸了,我来和你们说一下,好心里有个准备。”   “哦……好!”苏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麻烦穆上尉了,快去忙吧。”   穆上尉立马接着这个台阶往下走:“好,好。”   苏柘看着穆上尉消失在视线后,笑着走回舱门内,将门关上的瞬间笑容就收敛了,恢复一脸虚脱。   可还没转过身,就被一人给抱了个满怀,呼着热气就往他衣领里钻。   “欸欸欸……凌恒!”苏柘连忙摁开他的脑袋,急道,“不到几分钟就要到地方了,你能在几分钟内完事我就让你干!”   话落,凌恒果然抬起了头,看着他,眼里竟是不满:“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苏柘打断他,“男人嘛,不能太快!”   凌恒虽然想说这个意思,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语气和话意说出来。   苏柘故作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又抱着他的头往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响口:“乖。”说完走向床边,收拾东西去了。   凌恒用舌头顶了顶被亲的地方,侧头斜着看了眼正在往床底拖箱子拿东西的苏柘。   苏柘弯着腰,屁|股瞧得老高,裤子紧得将他臀|部的轮廓全部显现出来。   “啪!”一声亮响。   “啊!”苏柘惊得扔下箱子摸着自己臀|部,对躺回对面床上的凌恒一脸委屈:“你打我屁|股干嘛!”   没有回应。   “我问你呢!打我屁|股干嘛!”   依旧没有回应。   “卧槽……”苏柘气得也不收拾了,绕过自己床尾走到凌恒床边,一巴掌向着凌恒的屁|股就要拍下,势必要讨回公道!   哪想凌恒直接翻了个身躲过他的巴掌,一手拉着苏柘手臂将他扯向自己。   苏柘身形不稳倒在床上,立马凌恒就压了上去,垂着眼看他:“你想做什么。”   苏柘嘿嘿笑着:“我能干嘛啊,真是,收拾东西呢!”说着就要挣扎起身。   凌恒当然不让,反而将他翻了一个身,一巴掌拍在苏柘挺翘的臀|部,压抑着自己嘴角的笑意道:“你想做什么。”   “啊啊啊!”苏柘恼得在床上翻腾,奈何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奇力,“我不想做什么!”   “啪!”   凌恒又扇过一巴掌,又道:“你想做什么。”   “我说我说!”苏柘直接把脸埋在枕头上,声音闷响,“我想……ji@#”   “啪!”   凌恒知道他想蒙混,就不让,那时他还不太懂情趣这个词的意思,只知道喜欢这样的感觉。   “你想要做什么,说清楚。”   “啊啊啊啊!”苏柘简直要崩溃了,“我想打你屁|股!我想打你屁|股!老子要打你屁|股!”   凌恒忍不住无声地笑着,压着苏柘的手都笑得抖了起来。   苏柘恨恨地扭头看他,闷声道:“收拾东西呢还!放开我!”   凌恒笑着松开他。   苏柘撅着嘴回到自己床边时,他才敢对凌恒咬牙说道:“你,以后不准打我屁股!这个行为还有这种想法,从今天、从现在,都给我叉叉,删除了!”   凌恒笑了两声,没回答。   苏柘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自己,但他就是想逞逞嘴上的好处。   “天王老子都不敢过我屁|股……”作为下面的那一个,苏柘相当爱护自己的臀|部,就算是凌恒,那也不能做危害到屁|股的行为,这是他觉得作为一个受的尊严!   “凌少!苏先生!到岸了,快出来吧。”穆上尉又在喊。   “好!”苏柘应了一声,黑着脸提东西往外走,也不叫凌恒。   但凌恒也没生气,还是带着淡淡笑意跟在苏柘身后,走上前拉过苏柘的手,轻声道:“我帮你提。”   “不用。”苏柘提包顺拉着他走向已经架在了岸边的踏板。   凌恒也没说话,只是轻掰开他的手,取过了物件:“用。”   苏柘被他拿走东西,一身轻松,抬起下巴背着手,一脸桀骜不驯地往踏板走上岸去。   已在岸上的荆文看着这番景象,皱起了眉头,心想,一个要成为大陆最强武器的人,怎么能有软肋,看来还是不能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不准拍我屁|股!   ☆、他是我爱人   海岸边,人流耸动。   苏柘走下踏板,才发现荆文的士兵将出口周围都围住了,他透过他们望过去,见不少男女老少也围在外处,穿的衣服都很简朴,基本都用一种羡艳的眼光看着他。   苏柘愣了下,停住了脚步,看着被拦在外围的人群,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   “怎么了?”凌恒停在他背后,凑在他耳朵处问道。   “啊,”苏柘偏了下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往前走着,“没什么。”   凌恒看着前方清瘦的背影,转头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看过去,同样望见那些人群,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盯了一阵,也走了。   苏柘走到荆文身边,笑着问他:“荆少校,这些人都是天都的民众吗?”   “嗯?”荆文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哼笑了两声,“他们?怎么可能。”   “那……”   “他们只是寄居在天都土壤下的一些寄生虫罢了。”   “啊。”苏柘很快地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了,像是低头思考什么,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和荆文隔了好一大段路。   他是故意和荆文错开的,因为荆文说那句话的时候,是看着他说的,有一种在说他的感觉。   虽然他知道他和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不一样,但不管怎么样,被人带着隐喻这么说话,实在不能让他不去想太多。   “喂,”凌恒从后头走了上来,斜眼看他,“你又在多想什么。”   苏柘抬眼瞄了眼他,嘟囔道:“没有啊。”   凌恒当然不信,但也不去拆穿他,抬手按在他头上揉了一下。   苏柘缩了下肩膀,往荆文那看了眼,转头突然问道:“你回天都后还会去别的地方吗?”   书里,凌恒到天都,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凌志风,凌志风得回失去之子,自然高兴,大力栽培凌恒,将他培养成属于天都的大陆最强战斗者,由此,天都靠着最先进的技术和他这个重磅□□一起收复各个城镇和心头大患,统一了大陆。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末日成就的乱世,乱世成就英雄。   英雄……   苏柘注视着凌恒,等待着他的回答。   “什么?”凌恒却带了些不解看他,“回天都?我们只是去那走一趟而已,又不是呆在那,当然会去别的地方。”   苏柘惊讶地微张着嘴,好半天才说话:“你家人在那啊……你还要离开?离开了你要去哪啊?”   “去哪?”凌恒抬了抬眉毛,道,“随便,你喜欢就好。”   苏柘吸了吸鼻子,低头道:“我……我去什么地方,你都跟着啊。”   凌恒微沉了脸,皱眉道:“嗯,怎么,你想自己走?”   “不是不是……”听出凌恒话里的不开心,苏柘立马回他,耳根子却突然红得尤其显眼,“随便说说。”   凌恒看着,伸手扯了扯他的耳朵,淡道:“随便说说?”   苏柘摸着自己耳朵,心里因为书中结局和凌恒不一样的决定而疯狂打鼓,但他还是尽量掩饰了自己的不对劲,道:“对啊,唠嗑闲聊的,谁不会来两句。”   凌恒其实很不喜欢他将事情瞒着自己,但又不喜欢刨根问底,只能自己闷着气。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突然提起,“匡”地一声放在了苏柘头上!   “卧槽好痛!”苏柘抱着砸疼的头,眼泪都要给逼出来了,“你突然做什么!”   凌恒睨着看他,闷声道:“什么。”   苏柘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老大,明明被欺负的是自己,为什么是他一脸不高兴?!   “没,没什么。”苏柘憋着一口气,扭头说道。   凌恒看着他这副受委屈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再一次揉乱了他的头发。   “凌少,苏先生,”荆文在前方停下脚步,回头笑道,“天都就在前方,快到了。”   话落,苏柘立马抬头望去。   果然,半空中有一座城。   虽说是半空之中,但其实城中心和边缘处有不少巨高的柱子承载着这座城的重量。   苏柘记得一些书中对它的描述:   “代表着最先进的技术和科学——天空之都,是傲立于大陆所有城市上的最强之城。它不接受任何来自外城的技术和人员,它自认为有最高贵的血统和文化,它也确实有这个资本认为,但大陆所有城市的众矢之的也是这座城。”   传说中的天都,苏柘内心感叹,真的是要上天了。   “凌少,”荆文眼里是明显的骄傲,“那就是天都。”   凌恒看了眼,点了下头:“嗯。”   荆文一怔,随即笑道:“走吧,估计已经有人在下层接应了。”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众人便走到了天都范围的边界。   从天都边缘往下,周围全部被透明的屏障包围了,但能看出屏障内算是个小型的城镇,有建筑和商店,但更多的,是军营。   他们所到的地方,内部士兵在站岗,在看见荆文后,那士兵从衣服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片的东西,抬手就要往屏障贴了上去。   荆文突然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转头对凌恒笑了笑,道:“凌少,您先请。”   苏柘一愣,看了眼他,心里不确定地猜想着。   凌恒倒没什么反应和表情,直接走了过去,抬手碰在屏障上,屏障立马产生了一阵波动,直到凌恒全身都进入后,屏障的波动才恢于平静。   凌恒在屏障内转身,朝着荆文身后的苏柘伸手:“过来。”   “啊?”苏柘往荆文的地方迅速看了眼,立马伸了手过去,顺着凌恒拉自己的劲儿,也毫无障碍地进去了。   除了荆文和穆上校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其他在场看着的所有人都惊讶了,那些在不远处围观的群众更是惊讶地不行。   “是陆城的人……是真的大将的儿子!不是谣言!”人群中有人突然激动地喊道。   “凌大将的儿子……真的是凌大将的儿子!”   “居然真的被找到了!天都真的会变得更强大了!”   “是啊!我们的选择果然没错!”   “嘭!”   骤然一声枪响,顿时所有人都息了音,看向拿着枪口还冒烟的枪、一脸不耐烦的荆文,不敢再说话。   “安静!”穆上尉有颜色地喊道,对自己的手下命令道,“把这些闲杂的寄生虫赶走!”   “是!”   荆文暗暗呼出一口气,他这样做是对凌恒的最后一道考验,不过凌恒很顺利地通过了。他往屏障内的士兵做了个手势,那士兵便将手中的卡片贴在屏障上。   荆文这才进了屏障,众人皆陆续地进来了。   “不愧是凌少,”荆文很愉悦,“轻而易举穿过血盾,除了您和大将,天都再无第三人。”   凌恒站着,没有说话。   苏柘心道,果然他的猜想是对的,荆文居然用这个方式来证实凌恒的身份,明明在书里那么确信,怎么现在却对凌恒各种怀疑……难道是因为他?   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苏柘惊讶地看了眼荆文,竟发现荆文也在看他,脸是笑着的,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荆文!”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苏柘转身,见一平头、膀大腰圆的军装汉子向他们走来,黝黑但干净的脸上发着爽朗的笑:“大家可盼着啊,终于回来了!”   “是的,成超上校,”荆文先是敬了个礼,后道,“我完成任务回来了。”   “嗯,不容易!”成超笑着拍他肩膀,“这次将陆城收复,我天都收获颇丰啊!你可是建了大功的。”说着用手指了指他。   荆文很谦逊地说了两句,接着笑着向他介绍了凌恒,没有说苏柘。   “哦?你就是大将的儿子?”成超饶有兴趣地打量凌恒,随即摇了摇头,道,“除了长了张和你母亲一样好看的脸,倒是没什么和大将相同的地方啊。”   凌恒和他差不多高,漠然地和他对视着,同样不说话。   成超见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哈哈哈,这副讨人嫌的冷样子,倒是和你爹一模一样!”   荆文见这情形,生怕凌恒一不高兴,突然走人,那他就完蛋了。连忙走上前,对成超笑道:“成上校,咱们还是先上去,再和您详细说明。”   成超挑了挑眉,随意点头道:“行,走吧。”说着自己先走在了前头。   荆文笑着对凌恒朝前伸出手:“凌少,请。”   凌恒没看他,转头对身后的苏柘道:“走吧。”   “啊,”苏柘瞄了眼荆文明显有些黑了的脸,点头应道,“好。”   荆文看着前方两人并肩走的背影,勾了勾嘴角,笑得不屑。   众人走到中心的位置,是一道电梯前,成超用自己的脸识别后,只将荆文、凌恒和穆上校带了进去,让其他士兵回自己部队。   但是也没让苏柘进去,凌恒自然也不会进去,和他一同站在门外。   “他是谁?”成超皱眉问凌恒,见凌恒不说话,又转向荆文。   荆文立马回道:“是凌少的朋友。”   “朋友?”成超斜眼看着苏柘,将他全身上下瞄了几眼,转头对凌恒道,“你朋友?”   凌恒抬起眼皮,终于对他开了口:“我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其实还有错别字……但是因为被待高审了,不敢再去改了QAQ渣作者那晚上被吓死了。 已经到最后一站了,大家可以猜猜还有久完结呢 ~呀呀~结局已经大纲好啦~不过还没码-(:3><)-   ☆、凌志风   凌恒这理所当然的回答让荆文大惊,连忙抬头向成超看去,只见后者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凌恒和苏柘,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年轻人,”成超哼笑一声,“就是爱玩,行了,那就都进来吧。”   其实他这不是很在意的态度也不然,毕竟凌恒不是他儿子,或者说,他并不觉得天都多了凌恒或者少了凌恒会变得有什么不同。   在这里,他除了凌志风和他自己,谁都不能让成超高看他一眼,如果是比他年轻的,那就更难进他的眼了。   虽然成超说的话他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听在凌恒耳朵里,“爱玩”这个词,显然让他不舒服了。   “老大。”苏柘看出了他的不满,轻拉了下他的衣袖,小声叫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凌恒侧头看他,确定苏柘没有任何不高兴后,才走进了电梯。   荆文看着凌恒踏入,心里暗暗舒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人是他带来的,就算要走,那也必须将人送到大将面前之后走,那时候他就不是主要责任人了,就算出事也不能怪在他头上。   一路无言。   电梯门打开,一条素色、干净至极的过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成超带着他们走出电梯,苏柘快速地环视了一圈周围,他所在的地方不像是住的地方,更像个落脚的进出口。   他也确实没猜错,成超带他们到一扇自动门前,门打开,正是另一番场景。   这绝对是苏柘一路走来看过最奢华的城市,比起锦城,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一处都被打扫得干净透彻,高楼大厦的顶端都跟镶了金一样亮眼,所有的一切——房子、车、商店的门甚至楼面上的标志和文字——都很大。   这个大,不止是在外形上,还有给苏柘的感觉,他仿佛感受到它们要吞下整个天空,要装下世间一切的那种抱负。   这是一座充满了野心的城市。   最后得出这个结论,让苏柘心里一悸,感觉并不好。   成超并没有和他们介绍一下天都,参观更不用说了,不过他也不是导游,只是来执行接人任务的军人。   倒是荆文笑着对凌恒说了句,以后有机会带他走走。   一直走,苏柘从开门望去,见到前方那座最高最气派的楼,心里便隐隐觉得应该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他的第六感真的是越来越准了,成超刷脸带着他们进了楼里,又进了一个电梯,狭小的空间里,众人都没说话。   除了凌恒和苏柘,其他人似乎都渐渐开始肃然起来。   连带着苏柘都有些紧张,心想着,书里都没花什么笔墨写凌志风的,只知道是权势很大的人,大概冷静和严肃就是苏柘能想起的他的全部特点了。   叮!   门一开,成超率先走了出去,在路过人的致意问好下,停在了一扇门前。   苏柘明显看到他的背挺得更直了后,这才敲下了门。   “进。”屋里人声音沉稳地回了一声。   苏柘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凌恒,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反应,依旧很淡定。   凌恒接收到他的视线,也侧了头看他,微微蹙眉,眼神问苏柘怎么了。   苏柘一愣,很快摇了摇头,手悄悄对他向前指了指,示意他进去。   等凌恒进去后,苏柘也想走进去,结果荆文一把抓住了他领子:“苏先生,我们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凌恒应该是听见了荆文的话,又掉了头回来转,对荆文道:“让他进去,我不放心他在外面。”   “没关系的凌少,”荆文笑道,“这里很安全。”   凌恒盯着他,依旧坚定道:“我不放心。”   荆文笑意凝在脸上,收回不是,再笑也不是,一时难堪不已。   “荆文,”屋内人突然说道,“让他带进来吧,你也进来。”   “啊,”荆文突然受宠若惊的样子,“是……是!”   苏柘扯了扯衣服,偷瞄了眼荆文,默默跟在凌恒身后进去了。   屋里的人背对着他们,面向着一面书柜,像是在找书,随意说了句:“先坐会,我找个东西。”   苏柘看着他的背影,一身绿色军装显得他相当魁梧和高大,但莫名地,又给苏柘一种温和的气息。   也许只是因为一个武将的办公室里放了太多书给的错觉,苏柘心道。   他让他们坐,但没有一个人坐下。   成超、荆文和苏柘三个人是不敢坐,凌恒是不想坐,想陪着苏柘站着。   “啊。”凌志风终于转过了身,手里拿着找到的一本红皮的书,寸头,眼睛深邃,眉毛很浓,五官很立体,是很有气质的一位军人。   但是,和凌恒很不像。   可是苏柘在他看向凌恒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怀念感,对,就是怀念。   “回来了啊,”凌志风笑了笑,看着很温和的样子,“回来了就好。”   苏柘抬头想看凌恒的反应,但后者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一直盯着凌志风,话也不说。   接着荆文上前和凌志风说了收复陆城的事,又强调了是凌恒出了大力帮助天都击败陆城船舰,各种对凌恒的赞美,最后说道:“如今凌少回归天都,今后将门子孙一定无穷无尽,天都发展也定会越来越好。”   听着荆文的美言,凌志风似乎没有表现得很高兴,但苏柘能看出他心情变得很好了。   但苏柘的心情不好了,心想荆文这话,不就是对着他说的嘛,子孙什么,他才生不出来。   “嗯,”凌志风随意应了一声,抬头看着凌恒,突然眼珠子一转,定在了苏柘身上,脸上笑意明显加深,“这位……”   荆文立马了解,张口就要好好说一番,结果成超率先他回答了:“凌恒男朋友,年轻小伙子,都喜欢玩些新鲜的。”说着还笑了两声。   荆文暗里狠狠地瞪了眼他,心道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缺,真特么会搅事。   苏柘更是吓了一大跳,直接愣住。   “哦?”没想到凌志风笑了,绕过办公桌走到了苏柘面前,“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叫苏柘,大将。”荆文笑着回答。   “欸,”凌志风抬手示意他闭口,“让他自己说话嘛。”   说着又对苏柘笑道:“苏柘是吧,叫你小柘吧,小柘是凌恒的男朋友?”   “啊,”苏柘抓了抓裤子,有些紧张,“嗯,应该是吧。”   “应该?”凌志风笑着转头看凌恒,道,“你说。”   凌恒淡淡看他,道:“已经是爱人了。”   苏柘不知道为什么凌恒每次面对这种问题,就尤其地主动和直接,完全不顾及他好不好意思,做没做好准备!   “挺好,”凌志风拿着那本红皮书敲了敲手掌,道,“有个伴挺好。”   “我也觉得。”凌恒道。   苏柘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不想再说一句话。   一旁荆文却是冷了脸,皱眉看了眼苏柘,带着抑制不住的不爽和厌恶。   “行了,成超带他们去休息吧,荆文你留下,我还有事情和你说。”凌志风走回办公桌前坐下,向众人挥了挥手。   “是。”   苏柘走出屋里前,回头瞧了一眼,看见凌志风打开一直拿着的红皮书,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折着的纸递给了荆文。   但门很快就关上了,苏柘来不及仔细看。   “你们俩,”成超突然问道,“住一间还是住两间?”   “两间!”   “一间。”   苏柘张大了眼睛看凌恒:“为什么一间!”   “那就一间了。”成超说着直接走在了前头,“待会儿拿钥匙给你们。”   “欸???”   一个小时后。   苏柘和凌恒拿着钥匙到了属于两人的一间大床房里。   两人看着成超离开房间后,再默契地对视,一个压抑着欲望,一个压抑着绝望。   “苏柘……”凌恒贴近一步,低头就像去吻他。   “等等等等等!”苏柘想起上次的自己送上门的受罪,连忙抬手制止,往后退了一大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讨论一下你第一次遇见你父亲的感受!”   凌恒果然开始思考起来了,没一会儿,抬头回他:“没什么感觉,挺好。”   “没别的了吗?高兴吗?”苏柘接着问。   “从没见过面的人,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凌恒想了想,道,“而且我觉得我和他不像,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格。”   “是吧!”苏柘激动道,“我也发现了!那说明,你应该是和你母亲很像。”   “是吧……”凌恒若有所思,但很快回了神,又贴近了他,道,“苏柘,我想……”   “等等等!我先说一下,”苏柘再次抬手制止,用手指向大厅的沙发,道,“这里,我睡。”接着三两步走过大厅,进了卧室,指着那张大床严肃道,“这里,你睡。”   苏柘安排完睡觉的地方,满意地点头道:“好了,我们就这样……啊!你做什么!”   凌恒实在不想听他说些有的没的,一把将他抱起,抗在肩上。   都在一起了,还分什么房睡,没这个道理!   “放我下来,快放老子下来!”苏柘踢着腿,撒泼一般在凌恒肩上蹦跶。   凌恒将他一把仍在床上,直接欺身压上去:“放下来了。”   苏柘被这床弹了一下,等稳住身子的时候已经被凌恒床咚了。   “你!”苏柘突然紧了紧自己的屁|股,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我们要不先洗个澡?”   凌恒垂眼看他:“也可以。”   “好好好!”苏柘乐得就要从穿上爬起。   结果还没坐起身,就又被凌恒给扛了起来:“一起。”   “啊——”苏柘颓然地吊在凌恒肩上,绝望道,“菊|花君,我没有保住你啊!”   凌恒轻笑,扛着他走进浴室,抬手关上了门。   热气翻腾,云雨翻覆。   灵魂在唇舌中交融,有力的颈臀和柔软的腰肢,都陷于这忍耐不住的旖旎之中。   春光无限,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最后一站,但还不是最后一战,不过也快了,等苏柘完成了流程,到结局,基本就要最后一战了~~~   ☆、慌   如果说苏柘在锦城住的那几天是舒服的,那如今在天都的日子,简直就是享受的。   除了要行“同房之乐”外,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不过没几天,凌恒就被成超带着去了部队——并不是下层的普通军营,而是上层的专属军队处——和那些特种兵一起练习,说是凌志风给的命令。   凌恒虽然不接受谁的命令,却也没拒绝,因为他明白,他够强,才能更好保护身边的人。   而苏柘作为他的亲属,其实可以直接待着,但闲下来后,苏柘总坐不住——他发现自己越到最后越开始慌了——他需要找点事做,于是去了荆文编制的队伍下,做了一名待定狙击手。   说是待定狙击手,其实就是单纯找荆文给他点练习,让他能不闲着。   这日,训练场上。   一排的狙击手匍匐着,面前都架着枪,正对着瞄准镜向五十米外的枪靶做射击练习。   苏柘是最边上的那个,穿着不太合身的军装——因为他身高不达标,但他又不想穿自己衣服显得太出众,所以找荆文要了一套最小的——专心致志着定着射击位置。   远处一抹红灯闪现,标志着给他们十秒的射击时间。   “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十多个枪靶上立马显出不同距离的孔来。   “十五号!抓紧射击!”   “嘭!”   苏柘最后一个按下扳机。   “十五号!7.6环!”   一直等到自己的成绩,苏柘才整个人都趴了下来,这个成绩在一排狙击手中是最低的,对他来说也并不理想。   “不错啊新人,”身边剃了光头的小伙赞赏地拍了一下苏柘的背,“都接近8环了,我当时刚进部队靶子都没打到!”   “真的假的?”苏柘看着这个“大型灯泡”,眼里有些恢复了自信的光亮。   “没错,”隔对面一个笑容得很阳光的哥们也凑了过来,“因为这个死光头打我靶上了!”   苏柘笑,一时也没有了失落的感觉,甚至有种和战友在交流感情的错觉,毕竟他只是闲得来练习的,并不是部队里的士兵,所以他知道自己和他们不算是战友。   阳光哥们被光头小伙摁着威胁了好一会儿,被放开后又对苏柘说道:“这家伙知道你来的时候可高兴了你知道吗,因为你没来之前,这家伙就是倒数第一!”   “柳峰!”光头怒喊阳光哥们的名字,“我是给你面子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行了吧……”   苏柘正看着他们乐呵着,忽然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转头,见荆文站子啊训练场门口看着他,朝他招了招手。   “我出去一下。”苏柘和光头柳峰打了个招呼,便站起身朝门口小跑过去。   “怎么了?”苏柘笑着问荆文。   荆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却笑了笑,道:“带你去看看凌恒。”   苏柘先是高兴,但反应过来后又不解道:“怎么……为什么突然?”   “凌恒说白天都见不着你,跟我抱怨呢,”荆文勾了勾嘴角,道,“这不,满足一下他的需求。”   “哦……”苏柘跟在荆文身后离开训练场,心想着荆文说的话,觉得老大会说这样的话?可能真的是太想他了?毕竟好几天拒绝了做床上运动。   想到这个,苏柘确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看着到手的大餐还不能吃,确实相当地憋屈。   这样一想,苏柘就很能理解了,心道,真是把老大给憋坏了,今天晚上就勉为其难,大义献身答应他吧!   “你先等等,”荆文在一座比他所在还大很多的训练场门口停了下来,走到门口和一个士兵说了些什么,才转头对苏柘招手示意他过来。   苏柘走到门口,踮起脚尖想绕过灰墙往里看,但身高不允许他成功。   “进去吧。”荆文指了指大门。   苏柘垂下肩,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门里的训练场和他练习的训练场不一样,是有好几个单独用铁丝网绕成的小型训练场族城,似乎是根据训练类型划分的。   “他在力场那边,跟我来吧。”荆文道。   “啊,好。”苏柘忍不住笑了笑,不知道凌恒见到他会不会特别高兴。   特别高兴的凌恒?苏柘想了想,感觉他也只会笑笑吧,好像不会有过多的行为。   “他在那呢,”荆文往训练场大概偏中间的位置指了指,道,“好好聊聊吧。”   苏柘顺着指示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和一人搏击的凌恒,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军绿色的裤子和一双黑色军靴,英姿焕发。   他吸了吸鼻子,走进了铁丝网,双手搭在上面,就这么隔着一层网看着他,全神贯注,连荆文走了都不知道。   他看见凌恒一手将对方击过来的双手扣住,脚下一带,那人直接倒地,凌恒顺势用膝盖压着他,他便毫无反抗之力了。   见这压倒性的胜利,苏柘乐了,但嘴角刚提起一半,突然看见凌恒身后又冲上一人,他吓得屏住了呼吸,但凌恒像是感应到了身后有人,在那人扑上来的时候,直接一个反手拉住那人手臂,接着一个弯腰,将那人背摔过去,砸在了原先躺在地面的人身上。   看见没,完全不用担心,苏柘心里对自己道,这就是你的男人,牛逼般的强悍!   凌恒解决完这两人,站直了身,正想往放水的地方去洗把脸,抬头便看见了苏柘,正隔着铁丝网,两眼炯炯地看着他。   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面前,苏柘被他这么快的速度吓了一跳:“你也,太着急了。”说完还害羞了一样瞄了眼凌恒。   凌恒没说话,但双眼里透出的温柔是不会骗人的。   他抬手隔着铁丝网附上苏柘的手掌,冰凉的铁丝立马就被捂热了,彼此立马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心跳。   “你出来吗?”苏柘笑着说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站在这,瞎看?”   凌恒弯了弯眼睛,道:“我只是觉得那样可能会少看你好几眼。”   苏柘一愣,嘴角的笑意完全忍不住,带着压抑了的高兴溢出来。   “那就这样吧,”苏柘晃了晃脑袋,“反正在这里,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凌恒一听,眼亮了一下:“你……想吗,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这。”   “不是……”苏柘无奈地笑了声,道,“我就是来看你一眼,那种事……晚上再说吧。”   “你答应了?”憋了好几天的凌恒,此时期待地嘴角都忍不住带了笑。   苏柘无语地看着他:“你要不要这么精准地抓到重点?”   凌恒轻笑,又贴近了他一些,苏柘都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热度。   “老大啊,”苏柘用手指挠了挠他的手心,坏笑着挑眉说道,“你是不是……等不及了啊?”说着望凌恒下面看了看。   凌恒垂眼看他,回道:“你说呢?”   “啊,”苏柘点了点头,道,“那怎么办啊,哎,我真的很想帮你,但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用。”   “什么?”苏柘没听懂。   “我说,”凌恒微微低了低头,看着他眼睛,道,“你不用出力,躺着就好。”   苏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苏柘觉得自己今晚上肯定躲不过要受罪了。   正说话间,一位士兵突然走了过来,对苏柘道:“苏先生,训练场要开始训练了,请您尽快回去。”   苏柘第一个反应是去找荆文,但他发现,荆文早就不见了。   大概是不想做电灯泡吧,他理解。   “啊,”苏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凌恒,道,“我走了啊。”   “嗯。”凌恒的训练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但他还是想看着苏柘离开再说。   苏柘对他挥了挥手,笑着说了声:“晚上见。”   凌恒提了提嘴角,眼神温润,一直注视着苏柘的身影出了大门,才转过身继续他的训练。   苏柘出了大门,看见荆文在门口,像是在等他。   荆文也确实是在等他。   “怎么样,”荆文笑着问道,“看你们聊得挺开心。”   “还好吧。”苏柘挑了挑眉。   “嗯,”荆文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在你眼里,你觉得凌恒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啊?”苏柘转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你……为什么问这个。”   荆文笑着偏了下头:“随便问问。”   “哦。”苏柘应了声,没打算回答。   “嗯?”可是荆文又问了一遍,“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下苏柘怎么也要回答了,他呼了口气,想了好一会儿,道:“是个能给人希望和信仰的人。”   “是吧,我也觉得,”荆文弯着眼睛,“那你觉得这样的人,适合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   苏柘这下终于知道荆文是故意来和他说事的,他哼笑了一声,回道:“适合?他喜欢就行了,你管呢?”   说完快步往前,不想再给荆文说别的机会。   可是身后还是传来一句话:“一个能带来希望和信仰的人,是没有人能轻易配得上他的,他终究是要为众生付出,而不是为一个人执着!”   苏柘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荆文,眼里是带着悲伤的不悦:“他就不能为他自己而活吗?”   他待的时间不久了,越来越慌的心情在催促着他,在这紧迫的时间里,他希望能多和凌恒呆一会儿,多让他高兴会儿。   半辈子断根浮萍,好不容易找到有亲人所在的天都,却终究不能让战斗的命运停下来吗?   他突然不喜欢书里原来的结局了,因为他开始发现,太强大,就意味着要承担比常人更多的、莫名来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礼拜日更~~ 亲亲小可爱们!mua!   ☆、陷阱   回到自己训练场的苏柘,发现大家已经开始进行下一轮的练习了。   他默默走回最边上,架起枪继续。   远处又一抹红灯亮起,这一次,他和大家同时打出了枪。   “……15号,”报数的人顿了下,才高声道,“没环!”   “呼——”苏柘直接将头靠在了手臂上,闭上了眼。这么烦躁,能打出成绩来才怪。   “哥们……”一旁光头有些忧心地看他,“你不是被我说得骄傲了吧。”   “去你的,”他身旁的柳峰推他,“人家是心情不好,哪是因为你。”说着对苏柘问道:“欸,是荆少校骂你了?没事,他能和你说话就是对你看重了,像我们这些小兵小卒,人家压根不会鸟你。”   苏柘抬起头,对他们感谢地笑了笑:“没事,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因为……家里有些事。”   “啊,”光头立马理解了,“家里啊……我家人都在下层住着,一年才能回去一次,一般出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哎。”   柳峰看他一眼,也点头道:“我也是,看你家里人能找上荆少校和你说,看来你家境应该很不错吧。”   “这个,也没有,”苏柘有些为难,“应该算有点亲吧。”   “哇!你家和荆少校有亲!”光头一脸羡慕,“太厉害了,你是天都的贵族吗?”   “什么?”苏柘以为自己听错了,“贵族?”   “哈哈,”光头理解地笑道,“看来是了,一般像我们这些天都平民们,都把住在上面的人叫贵族,因为他们拥有最好的生活环境和条件,不过这都是我们私下说,所以你们才不怎么知道,哈哈。”   苏柘皱了下眉,疑惑道:“这是等级分化的意思吗?”   “好像……也可以这么说吧。”   苏柘沉默了,大概是因为书里并没有从普通民众的视角去写,所以他才对生活在天都下面的人没有过多了解。   虽然等级分化也并不是不能存在,像这种乱世之中,这样的现象其实很正常。   不过,他知道,在一个拥有等级分化制度的城市,一定会有一个君主,或者说像君主一样存在的人,作为制定和修改制度的内阁的对外形象人,给民众散播希望和福利,如此来让人民依附和拥护他们。   所以这个人……   “你们知道凌志风吗?”苏柘问道。   话刚说完,光头和柳峰的脸色突变。   “我的祖宗啊,”光头一手按在了苏柘嘴上,神色小心翼翼道,“这个……谁,不能说的,以后千万别在别人面前直呼……名字了!”   苏柘连连点头,被放开后,想了想又问道:“那我能……问为什么吗?”   光头和柳峰错愕地看他,同时摇头。   “那……”苏柘还是不甘心,道,“是他,很厉害很强大是吗?”   光头低头思索,柳峰斜着眼想了想,点了头。   “他是不是权利最高的人?”   “哎呀!”光头用手指点他头,有些忧虑道,“你就别再打听了,你是天都的贵族,你能比我们不知道他吗?那是不能谈论的人,他是天都的大将,是最厉害的人。”   “我知道了,我不说了。”苏柘立马乖巧地笑着点头。   光头和柳峰同时呼了口气,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下一个练习开始了,但苏柘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继续下去了。   大概是因为他亲自经历了这一切,所以才发现更细致的真相;也或许是因为他和另一个角色的视角去看别人,所以会得到不一样的评价;但也不排除,也许是这个剧情确实是和他知道的,不一样了。   抱着一肚子的疑惑结束了训练,苏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一个人走出训练场。   虽然满满疑虑,但一想到晚上能见到凌恒,苏柘就忍不住提起了嘴角。   似乎没有什么能比可以见到他更让苏柘高兴的,所以当初才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来见他吧。   在之前的现世中,已经25的苏柘只在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   那时候他已经考出去了,按理说是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过去。   也确实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是他自己想对恋人坦白,他想知道对方如果知道他的过去还会不会继续和他在一起。   如果要接受他,就应该能接受他的一切。   可惜的是,他失败了。   恋人其实之前对他很好,总会给他买些礼物,但在坦白后,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安慰他,而是:“你这样的……我家里不会同意的。”对方早就和家里出柜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是个正经的男孩。   苏柘没有勉强对方,自然而然地和平分手了。   可是没几天,几乎全校都知道了他,是个杀人犯的儿子。   他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过去的生活,顶着所有的有色眼镜,一个人过。   即使这样,他依旧没有丧失愿意对别人信任的情感。   再工作后,看小说的时候发现了凌恒,那个自身就充满了令人信任的气质、对任何事情都一视同仁、英雄般的人,他憧憬和喜爱。   凌恒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虽然对很多《物极必反》的读者来说,凌恒只是一个普通的主角,但对苏柘来说,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时候他会想,或许有一天他和自己擦肩而过,但他并不知道。   不过现在,他永远不会再和他擦肩而过,而是并肩而行。   苏柘期待着和凌恒的夜晚相会,细细想着要做些什么准备,也许他到的时候凌恒可能还没回来,或许他能先去洗个澡,再给他一个惊喜……   “苏先生。”   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苏柘回头,看见在华丽装饰的路灯下,荆文的脸。   “啊,荆少校,”苏柘笑了笑,道,“好巧啊,你也准备回去休息吗?”   荆文回了他一个很假的笑,道:“并不是,是来告诉你,大将找你。”   “哈?”苏柘蹙眉,“凌……大将?为什么。”   荆文耸耸肩,道:“不知道,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看大将的样子,好像挺急。”   苏柘凝眉想了想:“是凌恒出什么事吗?”   荆文盯着他看一会儿,才道:“好像……确实训练场结束后没看见凌少了。”   苏柘立马有些慌了,猜想着可能是有什么剧情变了,只要剧情有变化,觉得和凌恒有关系。   “我,我现在去看看。”苏柘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抬脚往回走去。   经过荆文身旁时,他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只好停下脚步一脸不解地看向荆文:“怎么……”   “啊,”荆文立马又松开了他,垂眼淡道,“没什么,嗯,我是说,凌少可能也去了大将那,因为我没看见他回去。”   苏柘点了点头,正经了脸色道:“我知道了,谢了。”   “嗯。”   荆文面无表情地听着那急促的脚步越行越远,直至听不见后,他才动了脚,离开了灯光之下。   最高的那座大厦。   苏柘毫无阻碍地冲进了大厅,进了电梯。   电梯一停,他就往凌志风的办公室去了。   苏柘停在那扇玄黑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了手。   “叩叩。”   仔细听着回复,可苏柘没听见有人应。   又敲了两声。   还是没有人应。   他往周围看了看,可是现在刚好是下班的时间,除了开着的灯,也没有人在办公区了,更别说凌志风所待的高层,一般不会让人在这工作。   他不甘心地用力再敲了两下。   还是没人应,但是,门却开了。   苏柘这才发现门是掩着的,像是里面的人刚出去,很快就会回来一样。   他想了想,觉得凌志风可能是去厕所或者别的地方去了。   他走了进去,想在里面等着。   房间里除了那面大书柜和办公桌,还有几盆盆景和四把转椅。   苏柘走了那么一大段路,有些累,便挑了一个椅子坐下。   刚坐下,就看见有东西从办公桌上掉了下来,噔地一声,很明显。   他愣了下,还是走过去捡起了起来。   拿起看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见凌志风时,他手里拿的那本红皮书。   他依稀记得凌志风好像把书里什么纸给了荆文……   静了会儿,苏柘将书放回桌上,坐回了椅子上等着。   但视线依旧在红皮书的封面上,他看见了家谱两个字。   这是谁的家谱,不言而喻了。   想起那张相思的脸,他忍不住伸手撩开了第一页,一张照片显露在他眼前。   是一对夫妻抱着孩子的合照。   苏柘站起身,偏头看了下,照片上的女人很像凌恒,但气质比凌恒柔和,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啊,他这样想道。   接着他视线下移,看见了照片下的一行字。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用力推了开来,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对苏柘举着枪,苏柘茫然无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人坑了。   他看见凌志风从士兵身后走了出来,已然不复当时初见的那般温和,是一个真正的军人的凌厉样子。   苏柘听见他说道:“你窃取机密,传播妄言,现抓捕归案,等候判审。” 作者有话要说:  乌拉! 说一下安,快结局了,也是快到最高潮了。 真的很感谢一直能追下来的小伙伴,爱你们[笔芯] 即使有一点点小虐,但相信我,必须he!he!he!   ☆、一夜的决定   “进去!”   苏柘被人粗鲁地推进了一间灰暗的牢房中,等他站稳后,沉重的铁门已经将他禁闭在了屋内。   苏柘转头看了眼只有一方小小透气窗的铁门,走了过去,朝窗外看了眼,押他的士兵们已经走了。   “哈,够衰。”苏柘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那张满是灰尘的床铺上坐下。   其实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相对待在这容易被人遗忘的地方的自己,他更担心凌恒。   也不是担心凌恒的安危,而是担心他的未来和结局。   他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他在红皮书中,夹着的那张照片下的那行字——与儿离别照。   当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凌志风知道凌恒被送去研究所。   一想到这,苏柘又开始慌了,他呆呆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本来答应了和凌恒共度春宵的,可是现在他食言了。   “怎么就那么蠢啊啊啊!”他用拳头敲打自己的头,打完又觉得有些疼,摸了两下后才放下手,平复着内心的躁动。   他静下心,开始顺理自己的猜想。   那张照片如果意味着凌志风知道凌恒的去处,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凌恒被人抓去研究所是凌志风指示的;二是凌恒被人抓去,凌志风只是参与者。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是知情者,他绝对不可能是无辜的。   那么这样的话……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柘念念出声。站起身边绕着圈边思考起来。   书中,天都是收复了大陆的最后胜利者,凌恒至此也成为了那乱世中的英雄,放在现实中,就如三国中的关羽、南宋时的岳飞一般的人物。   等等,苏柘突然停下了绕圈的脚步,他突然想到,那些为国打天下的将军,都是自愿的吧。而凌恒,怎么会愿意接受别人的命令去做他人手里的刀?   书里给的理由是,凌恒找到了适合他的栖息之地,也就是天都,自然会为了自己的未来生活去战斗。   而他之前问过凌恒,会不会在天都待下,凌恒说的是不会。   既然那个理由不存在了,那……   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凌志风为什么那样做,苏柘不确定,但他能肯定的是,绝对是为了他自己或是天都做打算。   苏柘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看着唯一有亮光透进的那扇小窗,心里越来越慌,他在费力地思考,他该怎么出去。   与此同时,牢房外的大厦,高层的套房里。   凌恒坐在床上,已经等不下去了,蹭地一下站起身,甩开门就往荆文住的地方去了。   那扇精致的门离他越来越近,直至眼前,凌恒连门都未敲,一棒将那门砸了开来。   荆文像是刚洗完澡,正穿着日常的衣服站在厅里,惊讶地看向凌恒:“凌少?”   “他在哪?”凌恒开门见山,直接质问。   荆文眼神一闪,随即立马笑道:“凌少,你说什么呢,谁在哪?”   凌恒眯了眯眼,将银棒在手里转了一圈,直指向他,漠道:“下一句,你不说,就当你默认想死了。”   荆文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沉默了好一会儿,见凌恒脚即将要抬起向他走来时,才开口   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凌恒注视着他,良久放下了武器。   荆文的心跟着放了下来。   骤然,一声巨响震得他的心直接飙上了喉头,吓得直退了好几步,震惊地看着对面,一棒将他放置名酒的玻璃柜全然给击碎了的凌恒……   鲜红的液体缓缓流出,混着亮净的玻璃片,异常的美,也带着惊人的恐惧。   凌恒觉得苏柘出了事,也是靠直觉。   因为他们两人带的戒指,必须有一个人按下机关,才会向对方接受消息。   他一直没接受到来自苏柘的消息,不,其实有接到过,很短的一瞬,更像是被磕到什么地方误按下的,很快也就没有了定位。   他猜想着实苏柘不小心按的,直到刚刚,荆文说不知道的时候,他才真的确定,苏柘出事了。   戒指那一瞬间的定位,其实是苏柘故意的,在凌志风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按的。   但很快,他就关了,因为他想到,现在他们在天都内部,如果没有计划地单枪匹马冲出去,绝对是很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   但凌恒是不会想那么全的,他只知道,他又再一次把苏柘——他如今最重要的人——弄丢了。   而现在,荆文紧紧贴靠着桌子边缘,想起那日与陆城的破釜沉舟之战,便惊恐地看着凌恒,在他眼里,凌恒就是一个强大的十足的怪物。   “说。”凌恒踩着那些碎裂的玻璃渣,一步一步靠近他。   面对着犹如野兽般的凝视,荆文依旧故作镇静道:“我真的不知道。”   凌恒不再问,直接提起了银棒,即将重重锤下!   “等等!”荆文脸色刷白,忙抬着手阻止凌恒的行为,“大将肯定知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而且没有我你进不去的!”   凌恒看着他,缓缓放下武器:“走。”   “好……”荆文很快地瞥了他一眼,向衣架走去。   “直接走。”凌恒不耐烦地皱了下眉。   “啊,好。”荆文默默走向门口,暗暗用手指碰了碰腰侧,动作自然。   凌恒盯着他的背影,跟着走,并按下了戒指的机关,但另一方并没有回应。   苏柘之所以没有回应,是因为他发现了一间更令他关注的事情。   漆黑的牢房里,竟亮起了灯。   有人来值班了。   既然有人,就意味着有机会。   他知道凌恒发现他不见了,戒指他没回应,他知道一旦按下,凌恒会直接找来,他不想打草惊蛇。   他踱着步想了好一会儿。   突然,他像是遭受了什么痛苦,猛地蜷缩在了地上,费力地呐喊着:“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了要死了!”   一连叫了好几分钟,终于听见有人走来的声音。   苏柘立马变本加厉地呻|吟:“哎呦嘞,疼死了!要死了!荆文少校吗?我发誓下次再不敢旷训练了!”   果然,外头有人喊道:“怎么了!鬼哭狼嚎的。”   苏柘赶紧挪近了些,一脸虚弱、大喘气地回道:“大哥啊,我、我是因为今天没去训练,辜负了荆文少校的重视,他一生气把、把我关在了这,说让我好好反省,明天放我出去,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肚子巨疼啊,疼死了,感觉要死了啊,大哥,求您救救我啊!等我好了一定、一定来孝敬您!”   其实苏柘也只是赌,赌这个值班的兵不知道情况。   也许凌志风觉得苏柘实在是没什么本事,竟真的没有和值班的人提醒他的存在。   “啥啊,”值班兵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确实是训练场士兵的衣服,便有些嫉妒地嘟囔道,“有那么好的训练你竟然还不珍惜,真应该关关你才好。”   “是是是,”苏柘捂着肚子道,“下次我请求在这待个十天半个月,都没关系!但现在啊,我快死了啊,疼死了,这样我可能会死的啊大哥……”   值班兵不耐烦地瞥了他好几眼,终于开了门,从地上捞起了脸色苍白的苏柘,不屑道:“就你这体格,还没我壮呢,怎么选上的,真是……”   “哎,是。”苏柘笑着奉迎。一只手默默从脚后跟取了刀片,缓慢无声地靠近着值班兵。   “你是狙击手吧,狙击手才会对体格要求这么低,”值班兵说道,转头看了苏柘一眼,突然皱眉不解道,“咦,你有一米七五吗,狙击手不是最低要求就是……”   话未完,他眼前晃过一道亮影,只是一瞬,前一秒他还干净的脖子上便显出了一道深红的血痕。   苏柘将还因为震惊,睁着眼的值班兵缓缓放在地上,蹲着身看了他良久,才默默地将他的眼睛合上。   “对不起,我没有一米七五。”   深夜,沉睡的最佳时期。   苏柘踏着焦急的步子,向着凌恒发着的定位走去。   半个小时后,他停在了那栋最高大厦的底下,抬头仰望那个不知哪个窗户的办公室。   但他知道,凌恒,在凌志风的办公室内。   还是来晚了吗?苏柘心道,他现在不能上去,但是他越晚,凌恒可能会越危险。   苏柘想直接往大厅走,但走了一半才发现,门口居然有人守着……明明他之前去的时候是没有的……   果然是被荆文坑的吧,哈。   苏柘无奈笑了一声,环视了一圈周围,高楼耸立的建筑将街道挤得都快要看不见了,但他还是看见了那个之前坐的电梯楼,在整个天都的衷中心,像一根血管一般连接着下层的土地。   不可能下的去的,苏柘想。他望楼上看去,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戒指上的机关。   定位开启,位置连接。   高楼之上的凌恒立刻就接受到了,左手狠狠一颤,直接当着凌志风的面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正和他说着话的凌志风被迫停了下来,笑容瞬间收敛,看着凌恒离去的背影,拿出连接器,对着话筒淡淡说道:“人呢?逃了?哈,我知道了。”   大厦下。   凌恒没有坐电梯,直接从楼梯下来的,却比电梯速度还快地到了楼下。   感觉按下定位没多久,苏柘就看见了从楼里出来的凌恒。   “老大……”苏柘看着他,睫毛一颤,嘴角自然提起,“我没事。”   凌恒飞快地走到他面前,看到无恙的苏柘后,眼神瞬间软了下来,轻声道:“荆文把你关去哪了?”   凌恒这话一出,苏柘就知道,凌志风甩掉了他自己的责任,把一切都推到了荆文身上。   可是,凌志风可能没有想到他能逃出来,太低估他的战斗力,确实是那些自负的人才会这么认为的。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和凌恒说,他一旦说了,凌恒一定二话不说就去大义灭亲……   在凌恒下楼那一段时间,他好好想了想,他要帮凌恒夺了天都。   既然凌志风想利用凌恒收复大陆,他就先欲擒故纵好了。   只是凌恒和那些历史的大英雄不一样的是,苏柘不会让他成为被人操控的希望。   他要让凌恒活着,活得随心所欲,活得至高无上……   这才是最配得上他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意不意外?! 我们小苏想的可前可全面了,hin。 夫夫共同抵抗内斗的日子开始!   ☆、夜   成超带着兵焦急赶到大楼的时候,凌志风安然无恙地待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看见成超来了,凌志风也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道:“那孩子不是个笨的。”   “您是说……”成超抬眼看他,想问的同时突然明白了,“属下现在就把他抓来!以偷取机密和不怀好意靠近凌少的罪名!”   “不,”凌志风抬手制止他,“他以为他做的决定是对的,可是,他有什么啊?他不就只是个凌恒吗,到头来,凌恒还不是天都的人,这孩子知道现在不能鲁莽,所以他是在计划你知道吗?”   “那更要将他这不该有念头扼杀在摇篮里!”成超眉毛立起,低吼道。   “你懂什么。”凌志风冷冷瞥了他一眼,成超立马闭了口,正经了脸色站在那。   “他在布局,”凌志风笑了一声,“这个苏柘,到现在都没查出他的来历,荆文这个没用的东西,当初竟然不将他一并除了,还带回了天都,哼,既然这样……”   成超做好了接受命令的准备。   “那就欲擒故纵吧,”凌志风抚上办公桌上的那本红皮书封面,眼神冷冽,“我倒蛮想看看,这个小毛孩子,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   大床房内。   凌恒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等着正在浴室洗澡的苏柘。   “咔。”   门开的同时凌恒抬起了头。   看见穿着白色浴衣、脸色因为热气而熏得有些闷红的苏柘,光脚走了出来。   “你怎么没去睡啊。”苏柘擦着头发,走到他身边坐下。   扑面而来的干净皂香,让凌恒半眯了眼,他伸手抚上苏柘的后颈,温声道:“等你。”   苏柘有些傻地笑了一声,没说话。   凌恒用手轻捏着他柔嫩的脖子,另一只手抓过苏柘搭在腿上的手,放在唇上贴着,边说着话:“你去哪儿了?”   虽然问得很随意,但说出这话时,凌恒心里都在冒着酸水,一渗一渗地熬着他的心。   苏柘顺着他的动作摸上了他的脸,好几天的强化训练已经让凌恒顾不上仔细修理容貌,下巴和嘴边一圈都显出了青涩的胡渣,扎着他细嫩的手指。   “你不是知道吗,我被荆文关小黑屋了,”没等凌恒再说话,苏柘很快又接下去:“因为我骂了他,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他骂不过我就气急将我抓了,不过靠着我的聪明机智逃出来了。”   凌恒侧头亲吻他抚摸在脸上的手掌,声音很轻但语气很不悦地说道:“我等会儿就去杀了他,好不好。”   苏柘将他的头扳正,对着自己的脸,注视着凌恒,严肃道:“不好。你得往后想想,我们现在在天都内部,你杀了他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我只是在不熟悉的地方待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在意。但是你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知道吗?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二话不说想杀谁就去杀谁,所有人都怕你,你成了众矢之的!到那时候,你就危险了!”   凌恒认真地看着他,仔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最后问道:“你为什么会不在我身边?你想去哪吗?你如果要去哪,都可以带上我。”   这话让苏柘听着心里苦涩不已,他双手穿过凌恒腰侧,贴过去抱紧了他,将下巴靠在那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手上往凌恒背上拍了拍,像是安慰他一般说道:“我不去哪,能待在你身边的话,我一定待在你身边,你别乱猜好吧。”   凌恒抱着苏柘,感觉他太瘦了,怎么紧都有空隙的感觉,他实在觉得不安全。   “那你也让我放心好吧,”凌恒将手掌摁在苏柘的后腰上,让他紧紧贴着自己,到没有一丝空隙,“之后,不管我去哪,你都跟着。”   苏柘皱了皱眉,道:“可是……”   “跟着,”凌恒又用力摁了摁他的腰,不容他拒绝,“我不想再弄丢你了。”   苏柘心里感动,但也知道这对他有些束缚,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好好,听你的。”   每天待在凌恒身边的话,要做其他的什么事,像打听消息和机密什么的,肯定不方便,不过他可以找理由嘛,借口这种东西,仔细想想还是有的。   正想着之后的各种打算时,苏柘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一阵凉意袭来。   低头一看,浴衣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了带,虚搭在身上,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你等等!”苏柘飞速地将衣服裹紧,惊讶地看着对一本正经对他动手动脚的凌恒,道,“都这么晚了,你不困吗?我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不困,”凌恒道貌岸然,“而且你白天答应过,晚上和我……”   “可是……”苏柘转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又回头对他道,“现在都凌晨2点了!已经是第二天了!”   凌恒皱起眉头,蹭地站起身,弯腰就把苏柘抱了起来,语气不满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如果你困了,那就睡觉!我自己干就好。”   苏柘真是被他气笑了,伸手扯他领子,故作生气道:“那你怎么不想想你每次那股疯牛劲?我哪次不是累得下不了床?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哼哼,史上第一亩耕坏的田即将在我这里诞生了!”   这话说完,凌恒唰地将他扔在床上,欺身压下,眼神不满、带点委屈地瞪着苏柘。   苏柘作为一个真爱粉,看着偶像这么“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立马就要缴械投降了。   哪知他刚要说话,凌恒突然翻了个身躺在了他身边,将被子往他身上一盖,背对他闷声说道:“那就睡觉。”   实在是乖巧得太犯规了!   苏柘心里暗叹一声,任命地倒贴了上去,手脚都扒在凌恒身上,嘴唇在他耳边呼气:“老大呀,逗你玩呢,你想做什么我不陪你啊,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   凌恒闭着眼,装作睡着了,不说话。   苏柘看了他一眼,视线顺着身上望下去,裤|裆那的反应已经完全出卖了故作淡定的凌恒。   ……驾照在weibo……晋江是没有带驾照的……   再次躺回床上,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凌恒面对着苏柘的睡颜,摸了那柔软的发丝好几遍,才紧紧拥着他入睡了。   翌日。   凌恒去训练场,带着苏柘一块。   他练的时候,苏柘就坐在一旁的垫子上看着他练,他不练的时候,就走到苏柘身边和他待着。   一开始的几天还好,可越到后面,苏柘心里越没底,因为这样很不利于他去办一些事,而且,他知道他自己时间不多了。   就跟看孩子一样,苏柘心里想,实在有些过于束缚了……   “凌恒,”苏柘对休息时间走过来的凌恒道,“能和你商量个事吗?”   “不可以。”   话还没出,就被拒绝了……   “啊,那我还是要说,”苏柘皱眉道,“我想回训练场。”   还没等凌恒拒绝,苏柘又道:“我可以一直开着定位,你放心,而且我训练好了,也是保护我自己,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在我身边,我多一项技能保护自己不好吗?”   凌恒其实很不愿意,但苏柘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明天再说吧。”   “凌少!”   对面,竟是荆文过来了。   荆文只是被罚禁闭几天,并没有被凌志风惩罚什么。早几天就被放出来了,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照样带他的兵。   两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荆文,后者也不在乎,就一脸笑意地走过来说道:“凌少,过几天我们和海上的几个联合城市有一战,到时候,我希望您能来帮助我。”   “不……”凌恒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苏柘给制止了。   他站起身笑着回道:“好呀,凌恒很乐意,到时候一定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荆文知道凌恒只听苏柘的话,便皮笑肉不笑地向苏柘点了个头,转身就走出了训练场。   “我不想帮他。”凌恒皱眉道。   “不,”苏柘看着他,笑道,“你是帮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乌拉! 提前更新,因为渣作者要去洗澡澡…… 那个,驾照我放在微博里了,来晋江没有带,带了也会被扣下,所以你们懂得。 微博在文案中哦~ 亲亲小可爱们!爱你们!   ☆、爱你一万年啊   深夜,卧室内。   “抱歉,我其实应该问问你自己想法的。”苏柘苦笑了一声,将凌恒脱下的衣服挂在衣架上,“但是我……我其实不太想说那种,我是为你好的敷衍话……”   他停下声,转身看着凌恒,对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相信我吗?”   凌恒垂眼看他:“我什么时候不曾相信过你。”   “是,没有过,”苏柘弯眼笑着,伸手抓上凌恒的手臂,轻捏着道,“只是你觉得荆文会主动来找你帮他忙吗?”   凌恒皱眉,抬手附上苏柘抓他的手背上,道:“你是说,是别人叫他来的?”   “不是别人,”苏柘握住他的手,道,“是你爸命令他来的。”   “你听别人和你说的?”   “没人和我说,”苏柘无奈笑了一声,“你自己想想,荆文那么怕你,而且经历了我的那件事后,他还能一脸无所谓地来找你给他帮忙?一定是有一个比你还令他害怕的人,让他去找的你。”   凌恒眯眼看他,良久才道:“苏柘,你真的知道很多事,我有时候觉得,你其实离我特别远,就……跟不存在一样。”   这话让苏柘的心狠狠一跳,顶得脑上嗡出一声,差点从口中蹦出,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全身发着麻,还好半响都没回凌恒的话。   “啊,”苏柘尽力自然地笑着,道,“你瞎说什么呢,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说着故意向前贴近凌恒,笑道:“都这——么近了!”   凌恒在他靠过来的时候,伸手按在他的腰上,将他摁向自己怀里。   这个拥抱像是苏柘投怀送抱,又像是凌恒伸手索取的,带着两个人都说不清的复杂。   苏柘配合地靠在凌恒肩膀上,听见他说:“我不想知道什么,你不用说。”明明想知道,却忍着不想听答案。   房间在的楼层很高,所以也很安静。除了墙上挂着的钟表在走动的声,苏柘只能听见自己很压抑地应了一声:“嗯。”   一夜无梦,旭日东升。   苏柘醒来的时候发现凌恒不在,应该已经走了。   这就给了他回应了——允许他去自己的训练场。   苏柘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才出了门,走到训练场地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第一场练习,正在休息。   他依旧走到那个最边上的位置,对着身边的人笑着打招呼:“早啊。”   光头正和身边的柳峰说话,听见声音,他转过头,顿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苏柘,接着突然跳起了身,一把搂住苏柘的脖子,哈哈乐道:“你居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腻了,然后就走了呢!”   苏柘也乐,拍着他肩膀道:“没有,请假了几天。”说着视线移到他身边的同样震惊看着他的柳峰,后者和他眼神一对上,便飞快地移了开来,苏柘看见从他鬓角处,流下了一滴汗。   果然是他吧,苏柘心道,为了自己的前程,把传播妄言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加在他头上,可惜的是,他还活着,这结果可能就会让人失望吧。   和苏柘热乎完了的光头,突然一把将蹲在地上的柳峰给拖了起来,语气不爽道:“蹲那干嘛呢,小苏子回来了你怎么都没点反应啊,兄弟告诉你,这不够义气昂。”   “没事,”苏柘笑道,“刚结束训练,累得嘛。”   “什么啊,”光头瞥柳峰一眼,道,“他刚还跟我聊特别嗨呢。”   柳峰脸色黑沉地站起了身,瞪了一眼光头,有些勉强地对苏柘笑道:“回来了……挺好的。”   苏柘看着他这拘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对他点头道:“恩恩,是挺好的。”   柳峰见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时根本拿不定他的意思,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苏柘还活着,从来没有谁,在被人举报说了不该说的话后,还活着的……   他想了又想,最后也只得出,苏柘家中可能是很有威望的贵族,绝对是那个人也不能轻易撼动的地位。这种关系到上层建筑的政治来说,他既好奇又虚怕。   “欸,对了,”光头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转头对苏柘道,“我们明天,就是周六,能回家了!一年一次的探望机会,大家应该都会走的,小苏子,你会回家吗?”   苏柘惊奇道:“你们明天就回家?呆几天?”   “也就,最多五天吧……”   “哦,”苏柘点了点头。   “你呢!”光头期待地问。   “你还真是个傻子,”柳峰在一旁对他不屑道,“人家肯定住上层的,怎么可能和我们一样住在下层……”他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熄了音,半抬着眼看苏柘,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苏柘看了他一眼,随即笑道:“对啊,我每天都能回……和家人待的地方。”   “啧,”光头羡慕道,“苏子你好欠揍……”   苏柘摊了摊手,表示这么方便他也很无奈。   “不过我不羡慕你,”光头咧嘴笑道,“你们家一定没我们家人多!我们家一个院子的人都是特别亲,我每次回去,除了我妈,好几个隔壁的姨妈都给我多做一份饭,那热闹的,就跟以前过年似的!”   以前过年似的……热闹、人多,苏柘沉默了会儿,问道:“你们在下面,是不是传播消息的速度特别快啊。”   这话一出,光头就显出一脸不屑:“呵,那速度,不是我吹,今天发生的事,今天保准所有人都能知道!”   苏柘眼睛一闪,忍不住勾起嘴角:“那是真的很——厉害了。”   光头挑眉,一脸骄傲。而一旁的柳峰瞄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欸,”苏柘见他要走,立马开了口,“你们,知不知道最近的一件事啊。”   柳峰果然转了回来,带着压制的好奇地看向他。   苏柘压低了身子,用很轻的声音说道:“那个人的儿子被找回来了!”   “哪个人……”光头刚想问,柳峰突然推了他一下,竖着眉毛对他斥道:“哪个人?你说哪个人啊?最近还有谁的儿子被找回来了啊!”   光头想了会儿,突然明白了过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惊讶地看着苏柘,细声道:“你怎么还敢说这些话啊!我劝你以后都不要说了!”   柳峰也对苏柘这胆子感到惊讶,觉得苏柘不仅不怕那高高在上的人,绝对还对那个人的势力完全不在意!   苏当然一脸无所谓,淡淡说道:“这怎么了,没什么,我前几天还见过他那儿子,在训练场,刚好在训练,十几个特种兵扑过去,都压制不了他一个人!那气力,野兽都比不了。”   光头和柳峰立马又瞪大了眼睛,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岂止只是见过……苏柘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心里忍不住想。   “我恰好听凌……大将的一个属下,成超,成上校,听说过吧,”苏柘见他们都点了头,屏着呼吸听他说话,他便更加一脸深邃地道,“他说凌大将是将他儿子送去外面一座特质训练场训练去了,能从那活着出来的人都强大到可怕!大将也挺狠心的啊,不过啊,这都是为了以后能让他儿子接替他的位置!”   父业子承,这个道理不难理解。   但是如今的凌志风,在光头和柳峰这些“平民”脑子里已经形成了如神一般的意识,想要打破这个坚固的意识,很难。   不过苏柘并不觉得不可能,要说他哪来如此自信,便是凌恒头上顶着的主角两字了。   “你你你,”光头听着这些,吓得话都有些说不清了,“你怎么又说这种话!还好你遇见的是我们,你要是让别的人听去了,小心你的脑袋啊!”   柳峰却不觉得,他知道苏柘敢说出这些话,就一定是不怕那些对他来说虚无的势力的。   而且这话如果是别人说,他肯定不以为然,甚至会去举报。但这话是苏柘说的,一个被人举报了依旧活得好好的人,他觉得从他口中说出的消息,假的一定比真的多。   苏柘观察着他们的表情,知道柳峰绝对听进去了,于是接着说道:“我还听说,最近大将专门要派他去打一场战,海上几个城市的联合啊,多危险!但还是要他去了。”   “说明他有这个能力呗!”光头听入神了,都顾不上再教育苏柘了,接上话茬子就道,“哪个父亲能让自己孩子去送死啊,绝对是……那人能力够!”   苏柘满意地听他说着,突然话锋又一转,道:“不过也不一定,到时候看吧,战后的结果一出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光头点着头,一脸深沉的样子。   柳峰一直没说话,就看着苏柘,但他心里早就把这些话都记在心理了,他觉得苏柘这么高看那人,绝对和他背后的家族支持有关,不过他该不该再一次去告密……   确实像苏柘所说,等战后的结果出来,到时候站哪边的队,便能清清楚楚了。   训练场第二轮开始了,众人在自己位置上做好准备,等着前方的指示红灯亮起。   *****   一天所有的训练结束后,苏柘没有先回,而是去了凌恒训练场,觉得凌恒应该会练得更多些,也许会晚,他想去等他。   凌恒果然比他出来的晚,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凌恒才刚出来。   “老大。”苏柘叫了他一声。   凌恒站的地方刚好是训练场大门上大灯照的正中间,光打的他脸特别白,泛着亮,但眼睛里却没有光,阴沉着,苏柘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苏柘心里莫名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风往他后背吹来,他想往后倒,他竟然觉得这弱风能接住他?!他想去抱凌恒,但是凌恒一直站在那,不说话地看着他,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如果对一个人太熟悉了,当他做出你没见过的举动时,你可能会觉得从没有认识过他。   苏柘像是很不确定地,又叫了一声:“老大……”   凌恒突然动了,两手臂张了开来,对着苏柘,道:“过来。”   其实他只是想要苏柘主动一些,他希望他即使都什么不说,苏柘也能毫不犹豫地走到他身边,而不是要他提醒。   但是苏柘没有。   可是他依然喊了,因为他舍不得,舍不得当他在自己面前时,错失掉任何一个和他的拥抱。   苏柘几乎是跑过去的,伸手抱住他宽厚的背,之前那些被风吹走的安全感,突然全部回来了。   如果有一个最安全的地方,苏柘觉得,一定是凌恒的拥抱里。   “老大,”苏柘靠在凌恒的左胸上,轻声笑道,“爱你一万年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笔芯! 小天使们晚安。 同样爱你们一万年~   ☆、坦白   凌恒出征启程的那一天,很糟心地下起了细雨。   他没有带多少东西,几乎是没带东西的,但他第一个记得要带上的,就是苏柘。   苏柘则是将自己和凌恒要用的东西基本都带上了,天生活得细致,他也很无奈。   上了船后,苏柘将东西搬进舱房里,洗了个澡后才开始吃下午饭。   “你吃了吗?”苏柘拿筷子在桌上跺了跺,问了坐在床上擦着银棍的凌恒。   “嗯。”凌恒应了一声,接着站起身走到桌子旁,在苏柘对面坐下。   苏柘夹起一个丸子,问他:“还吃点吗?”   凌恒盯着那个沾着汤汁的白色丸子看了好一阵,才张开了嘴,对着苏柘举起的筷子,将它咬进了口中。   苏柘笑着把筷子拿回,咬在嘴里,把餐盒往凌恒那推了推,道:“看来你还没吃饱啊,一起吧。”   凌恒把餐盒又推了回去,摇头淡道:“我饱了,因为是你喂的,所以就吃了。”   “哈,”苏柘一乐,玩笑道,“那我把这些都喂你,你全吃啊?”   “不会,”凌恒道,“你不是没吃吗。”   苏柘一怔,直到筷子上夹的菜掉回了碗里,他才说话:“……太突然了吧。”这情话来得。   “什么。”他声音有些小,凌恒没听清。   “没什么……”苏柘嚼着食物,觉得凌恒可能是无意之间说的,但好像更令人感动了……   “不突然啊,不是你问的话吗?”凌恒突然又回道。   “原来你听见了,”苏柘喂了自己一口饭,“那你还问。”   “我不确定。”   苏柘撇了撇嘴,道:“那现在确定了。”   “嗯,确定了,”凌恒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道,“是你。”   这话让苏柘呆了好一会儿,他才晃过神来,脸红一片,抬手指着凌恒语无伦次:“你你你,又说!我还没做好准备啊!”   凌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道:“做什么准备,不需要。”   苏柘把手指抽回,红着脸道:“你怎么……。”   话音未落,门被敲响了。   屋里两人向门口看去,又同时对视了一眼,最后是苏柘喊了一声:“谁啊。”   “是我,荆文,”门外人回应,“我准备和凌少来一起商量一下明天的作战规划。”   “哦,好!”苏柘最后扒了两口饭站起身,要去开门。   凌恒一手拦下了他,道:“我去。”   门外确实是荆文,手里空空的,也没带什么。   他就站在门外,对着凌恒笑道:“凌少,能否和我一起去作战室商量事情?”   凌恒皱起眉:“不能。”   “可以带苏先生一起。”   凌恒转头看了眼苏柘,后者向他点了点头,凌恒便道:“那走吧。”   越强大的人,越觉得自己是最安全的存在,所以喜欢将自己重视的东西都放在自己身边,这也许是一种自负,但也确实是一种事实。   进了作战室,发现里面还有穆上尉,站在一张长桌旁等着。   苏柘与他点了点头,算是示意,凌恒则是目无斜视,不过穆上尉像是知道凌恒的脾性,很自然地朝他笑道:“凌少。”虽然并没有得到回应。   四人落座后,便快速开始了作战商量。   “除了四个已经投靠了天都的岛城,还有三座最强势的岛城依旧顽固着抵抗天都,”荆文用手指了指桌面上的地图,拿起一旁的三个标记物,放在了三座岛城的位置上,“因为三座岛屿因为靠得挺近,所以组成了联合军,三城分别叫沧、瀚、瀛。其中最富饶的瀛主要提供军需,瀚主要出谋划策,而沧主前线。我觉得我们应该尽量找瀛的机会下手,一个军队一旦没有了供需的粮草,必是大难临头!”   “同意,”穆上校也点头道,“如是釜底抽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荆文笑了笑,转头看向凌恒,道:“凌少,你有什么意见?”   “然后呢?”凌恒道。   荆文笑容一凝,应了一声后接着道:“之后……”   讲话的内容说完,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苏柘大概明白了荆文的计划。   三座岛城形成的是一个三角的分布,作为比他们强大那么多的天都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还没攻破他们,绝对和如此坚固有利的地形的原因分不开。   而作为供给军需的瀛城市离他们最远的一个三角点上,荆文想选一支精队绕路去偷袭瀛城,同时对沧城和瀚城火力攻击,让他们分不出心思去支援瀛城。   如此,缺少军需必会令主要靠瀛城供给粮草的沧城和瀚城最后落得垂死挣扎的结果。   苏柘不是很懂军事,听着荆文讲得如此滴水不漏,他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不过他也不必去找荆文的破绽,他只要把计划都弄得明明白白的不就行了吗。   “而凌少,”荆文道,“我希望您能和我一起进攻沧和瀚。”   此话一出,苏柘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条思路,他希望凌恒拒绝荆文的要求。   但是凌恒并没有随他的愿,对于他来说,怎样的安排都是无所谓的,他本来也只是因为苏柘的请求来这一趟,不然他怎么样也不会答应来帮荆文的。   “随便。”凌恒道。   话刚落,四人之中突然出现一声高喊:“你不能随便!”   荆文、穆上校和凌恒,皆望向了之前一直默默无声的苏柘,三脸疑惑。   “是这样的!”苏柘装作看不见他们的疑虑,只道,“荆少校你的意思是让穆上尉带着精兵去偷袭瀛城对吧。”   荆文不懂他什么思路,只是点了点头。   “那问题就出在这了,”苏柘一脸深沉道,“我话比较直接,穆上尉你不要介意啊。”他看向穆上尉,后者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苏柘继续道:“全军论实力,凌恒绝对不二人选对不对,其次是荆少校,再者穆上尉。现在荆少校你说你要派穆上尉去偷袭瀛城,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军中之重乃粮草,这所有人都知道,但你觉得沧城和瀚城会不懂吗?他们绝对选了军中最精的兵去看守瀛城,精兵都是以一抵十的存在,而存在最里面的瀛城,位置也是最好的,如此,三城的最难突破口,必瀛城不二,而凌恒在海面,你知道的,他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所以,这个最适人选,我觉得应该是凌恒。”   其实说白了,苏柘的意思就是穆上尉没那个能力能攻下瀛城,要选人,凌恒才是绝对的,而荆文不可能不在前线,这会引起对面的怀疑,所以不是穆上尉,就只能是凌恒了。   “而且,”苏柘笑道,“他们还并不知道凌恒的存在不是吗?”   说实话,荆文确实想过让凌恒去独当此面,但是因为命令不动,也彼此不合,所以便放弃了这个选择。   现在苏柘竟然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他其实挺高兴的:“确实不错,凌少您觉得呢?”   凌恒的回答自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好。”   又谈了半个小时后,众人才从作战室中出来。   苏柘和凌恒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屋,凌恒就说道:“你最近特别多想法。”   正铺床的苏柘停下动作,转身看他,直接说道:“对啊,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天都最有说话权的人。”   凌恒注视着他,良久都没说话。   “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怕你冲动,但现在我们不在天都,我也不必再隐瞒了,”苏柘继续铺着床,“你知道吗?如果这一战你赢得特别漂亮,一人之力夺下一城的话,你的名声将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天都,只要时间够,你绝对会超过你父亲的名誉,成为天都最至高无上的人。”   “但是之前,”苏柘眼里满是心疼,“你可能要在战场上呆一阵子了。”   凌恒听着,每句话他都记住了,然后他说道:“所以,这是你希望的吗?”   苏柘一顿,吸了吸鼻子道:“这不是我的希望,这是你的命运……”   他掀起被子的一角,坐下,抬头看着凌恒道:“你的出生和经历注定了你不会是一个平凡的人,就算你不在乎看不惯你的人说三道四,那些看不惯你的人也会找上你,而让他们闭嘴的方法,就是比他们强,让他们惧怕你,让他们知道说出一句话就意味着死亡。我知道不论哪一种活法都很折磨人,但是……如果能听不见那些杂音的话,总是能活得久一些吧。”   其实苏柘绝对自己有些可笑,他可以去帮助凌恒的命运,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他知道凌志风是看不起那些下层的人民和民心这种事物,那,他不要的,苏柘就要来好了。   他就是要来一场“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让凌志风把控不住凌恒,从操控者变成□□控者,这样凌恒才算是为自己活着,也不会再听到不想听的话。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他总是忘了,忘了去问问凌恒,他想怎么样。   就跟很多的读者一样,认为主角是想不到自己的命运的,但未来必定是耀眼的、光芒万丈的,没毛病,原文中的凌恒就是如此。   但是现在,不说剧情了,人物的情感已经发生了变化,凌恒如今的思想当然与原文中有些分差,就比如现在,他听完苏柘的话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为我准备了那么多,是为了以后你的离开吗?”   他开始,思考未来的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们好! 渣晨今天效率实在低—— 因为刚刚从医院回来,有些head疼,希望小天使们不要嫌弃QAQ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不喜此文的小伙伴们,请左出哦,千万不要继续辣自己眼睛么么。 你若来,风里雨里我必去接你,你若走,我也会微笑送你出门。   ☆、联合军之战   已经关了灯的房间,同床共枕的两人,闭了眼却皆未入睡。   “我……我不知道。”   苏柘最后还是说了自己的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很慌,也是真的,我怕我会离开你,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确定……”   本是背对他躺着的凌恒突然翻身面向他。   “你来自的那个世界……是不是无法让我知道?”凌恒半睁着眼,淡淡说道。   他的语气那么平稳,就好像平时和苏柘打招呼一样正常,让苏柘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我也是无法说……”苏柘暗了眼色,“但是,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   凌恒看着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地向他靠近了些,他动了动手,想将手臂搭在苏柘的腰上,但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抬起。   “我希望你能知道……”苏柘又说了一遍,“如果能留下,我会用一切来换取这个机会,因为。”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是为你来到这个世界的。”   也许开始的时候,他还怀着不安和害怕的心情,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   其实对于现实里无依无靠的苏柘来说,他不论在哪个城市工作或是待着,他都不曾认为有哪一个地方能让他觉得是他的家。   归根结底,是因为没有牵挂。   只有记忆里的那些,支离破碎,一直坚持着他生活着。   如今他已经有了牵挂,而牵挂所在的地方,才会让他觉得是落脚点,是家。   他也觉得,这些应该和凌恒说出来,因为憋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苏柘张大着眼睛看着他,枕头被他通红的脸都给捂热了,呼吸缓慢,但心跳却咚咚地响,他听得很清楚。   凌恒没立刻回他的话,而是抬起手,摸上了他的脸,用大拇指将苏柘额前落下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这样的、来自凌恒的温柔,苏柘沉浸着,也不想出声打扰。   他看见凌恒朝他靠近了,然后很轻很轻地,就好像只是用呼吸,去亲吻了他的额头。   “既然你是为了我来的,”凌恒道,“那一定也能为我留下。”   苏柘眨了好几下眼,才觉得眼睛不那么泛酸了。他朝凌恒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会。”   两人默契地拥到了一起,同时闭上了眼。   屋外绵雨轻轻打在舱窗上,发着很细很细的声音,像是怕打扰这份旖旎的安静,也像是压抑着它的呼吸,在窗外偷看。   夜里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苏柘起来时,看见甲板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他起得早,连凌恒都没醒来。其实自从凌恒和他一起睡后,都没有起得很早过了。   苏柘走出屋后,才发现海面起雾了。   真是主角有时候想做什么,天都要给你创造好机会。   “是苏先生吗?”身后传来一声招呼。   苏柘转身,发现是荆文。   “苏先生挺早的,”荆文笑着向他走来,“做好了等会儿出战的准备吗?”   苏柘点了点头,同样笑着回道:“昨晚就准备好了,趁现在老天给的好天气,荆少校应该会早些行动吧。”   “是啊,”荆文往苏柘和凌恒两人的船舱里无意地看了眼,“凌少这是还没醒呢?”   “啊,”苏柘走回屋内,搭着门框对他道,“他快醒了。”   荆文笑了笑,又说了些别的,才走了。   苏柘回舱房里,凌恒恰好也醒了,两人对视了眼,都没说话。   “过来,”凌恒坐着,眼里有些笑意,“让我抱抱你。”   苏柘轻笑一声,走过去弯腰抱他。   这个拥抱不长,两人都意犹未尽。   但是时间也不等人,他们该出发了。   分路的时候,凌恒带走了三艘中等大小的船,和大概五分之一的人。   从分开的地方开始,便是两拨不同的行动了。   荆文把他这边的声势弄得大了些,但也没有太过,能刚好让沧城和瀚城觉得他是带着必胜的决心和自信来的。   只是还没看见两座岛城的影,就被攻击了。   果然对面也做了提前的预谋准备,但荆文没有丝毫慌张,立刻就布下如何作战方式的命令,临危不惧地指挥着前线的工作。   等将拖延他们的数艘船舰击沉后,荆文的部队才得以继续前行,知道快看见不再两座岛城前方的一排战舰后,他心里才开始想着,凌恒是否顺利到了瀛城。   而此时凌恒那边的分队,刚干掉瀛城的一艘巡逻舰。   巡逻舰不比战舰的攻击和危害力,船上的人也不多,所以这艘船舰还未向自己的岛城发出信号的时候,就被凌恒一个人给灭了。   此刻他站在这艘巡逻舰上,上衣的衣摆上沾了些许的血迹,周围躺着一圈的尸体,有具尸体上被盖了一面旗帜一样的布料,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瀛字。   “凌恒!”苏柘在对面开过来的船舰上向他招手,“可以回来了,有士兵说前面不远能看见有岛城的影子了!”   天都的船舰继续航行着,确实没过多久,苏柘便看见了前方有海上城市的一些建筑了。   不过,在这座岛城的周围,有近一排的战斗舰,森严威武地端立在那。   苏柘看着这副场面,并没有过于慌张。   因为在书中,凌恒确实被凌志风安排去帮助荆文收复海上城市,只是他现在才知道那人的目的罢了。   海上城市的战斗力虽然不弱,但遇上凌恒和天都的战斗力,还是差了不小的一截。   所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关还是能过去的。   “先派一组去打头战,”凌恒朝传话筒中说道,“其他两组再在后面包围,记得按之前安排好的站位。”   苏柘看着发布命令的凌恒,觉得有些特别。   因为书里描写之后到达天都的事情其实很少,几乎都是以“与xx城的一战,凌恒依旧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胜利……”之类的轻描淡写完成的。   最终的凌恒成为的那个少将军,也是很顺利、势如破竹般地就得到了。   其实由此经历过,苏柘才发现,说时很容易,做的时候,却是真难啊。   先派的那一组船舰开了过去,很快,苏柘就听见了炮火击打海面的声音,也看见了前方的火烟缭绕。   “可以了,”凌恒道,“现在过去!”   剩下的两组船舰同时开了过去,援救第一组。   一靠近敌方的船舰,立马就被发现了,于是分散了攻击第一组的注意,转而抗力驶向他们的两组船舰。   战斗舰不比巡逻舰好攻击,而且现在敌方对人被他们半包围,但数量的差异之下,要迅速攻下瀛城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从敌方炮筒里发射出的火弹砸在苏柘所在船舰的周围,海水四溅,又纷乱又滚烫,苏柘的眉头从战斗开始后就没舒展过。   站在艇头的凌恒转头往他那看了一眼,提高了声音说道:“你回舱里去!”   “没事!”苏柘举了举手里的枪,说道,“我能保护自己,你专心在前线指挥!”   凌恒皱了皱眉,转身向他走来。   “别管我!”苏柘喊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凌恒没有听他的话,伸手抓过他的手腕,将他带进了舱房里,转头吩咐位士兵道:“看好他,他要不见了,你也会在这个世界不见。”   “是!”   门几乎在苏柘被送进舱房的同时就被锁上了,他转身透过船舱的圆窗看向凌恒,心里千头万绪,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确实没什么用,但是他现在真的能保护自己了,他已经没有那么弱了。   但是他也能理解凌恒对他的担忧,他也为自己给凌恒分心感到内疚,可是,他也想和他一起并肩前行啊。   凌恒在外头看了他许久,又吩咐了一遍那位士兵,才离开了。   苏柘靠过去,贴着舱窗看着凌恒离开的背影,想喊一声,凌恒。   他也确实喊了,只是没有声音出来。   苏柘突然被自己吓到了,脑子里嗡了一声,好像什么安在他体内,使用了许久的东西,被关上了。   他张着嘴好一阵子,试着叫了好多声凌恒后,他才终于确定了,自己好像不能发不出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高冷的小天使们。   ☆、结束的战火   苏柘在舱内待了多久他不清楚,他就坐在床边上,灯也没有开,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外面的战火声纷乱四起,很吵,也持续了很久。   但是他就偏偏在这闹得不行的环境下,生出了属于自己的宁静。   就好像在现世的时候,他总喜欢开着电视看书,电视里的角色越吵吵闹闹,他反而越能安静下来。   现在他独自在房里坐着,觉得异常的平静。   他心想,规则终于来讨伐他了吗,剧情君终于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吗,是因为他得到了不该要的东西,所以作为交换要来拿走他原本的东西吗。   那么,如果这样就能换取在凌恒身边的陪伴,那他十分愿意。   门外,仿佛又是另一个世界。   从远处袭来的每一颗炮弹,卷着炽热的火舌,摩擦着空气砸在海面上,冰冷的凉水与滚烫的外物结合,白色的烟雾腾腾升起,连续不断的攻击,冒的蒸气将船舰裹上,映着天边的晚霞,就像一副暴力美艳的油画一般,但是却没有人想在这时候欣赏它个片刻。   不,还是有人的。   苏柘透着舱窗向外看着这副画面,在死亡和毁灭不断产生的时刻做了一个欣赏美景的人。   他瞥见了凌恒的身影,在一艘瀛城的船舰上,独自一人,就是一个战场上的将军,一往无前地做着一个厮杀者,衣服上有浅色的布料已经全部变得鲜红,脸上也挂着好几丝血线,炮火将他的皮肤熏得有些黑灰,但那双凌冽的兽眼,确是明亮坚定的。   如此地所向披靡,无畏无惧,怎么能不让苏柘羡慕,不让他崇拜,不让他想留下……   直到夜幕落下,炮火声已经连绵不绝,甚至有更激烈的倾向,苏柘一直在舱窗上看着,看着凌恒出现在他视线内,又消失在他的视线内,反复不断。   后来一阵子,凌恒都没再出现,苏柘眨了一次下发酸的眼后,就再没睁开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睡了过去。   这场海战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在红日从海平面完全升起的时候,才终于完结。   等苏柘醒来的时候,凌恒已经在吩咐着士兵们准备等会儿的航行了。   苏柘在船舱内等了一会儿,一直没等到凌恒来找他,他便走到了舱窗上看。   他看见凌恒站在对面的甲板上,手搭在栏杆上,背对他面着海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下一秒,凌恒就像是接收到了他的视线一样,转身面向了他。   两人对视着,眼里都是平静的情绪,恰似毫无波澜胜似风起云涌。   苏柘和凌恒隔得有些远,他看见凌恒对着一个士兵说了什么,那士兵便跑向了他,把他的门锁打开了。   但是凌恒没有过来,他依旧站在那,像之前在路灯下站着的那次一样,不说话地看着苏柘。   不过这次苏柘没有呆在原地不动。   他向凌恒走了过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凌恒忽然微张开了双臂,向着他。   苏柘又走了两步,接着便跑了起来,最后差几步的时候,直接伸手向凌恒扑了过去。   凌恒稳稳地接住了他,转头朝他的脖颈处吸了一口气,像是一个瘾君子,在吸到解药的时候,突然放松了下来,好像一切都安全了。   “刚刚好。”凌恒很浅的一笑。   苏柘从他怀里抬起头,歪着头有些不解。   凌恒眼角一弯,道:“刚刚好,把你接住。”   苏柘也笑,眼睛里映着日光,有些亮。   凌恒等着他说话,但苏柘只是一直看着他,笑着,就是不说话。   “我们等会儿去沧城那援助荆文,”凌恒想伸手去摸他的脸,但瞥到自己手上黑灰的污渍后,又放下了手,只淡淡笑了下,道,“等拿下了三城的联合军,回天都你就能看见我名声大噪了。”   苏柘听着,笑着点了点头,还对着凌恒竖了个大拇指。   凌恒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收起了笑容,有些细声地问道:“你是在生气吗?生我将你关在屋里的气?”   苏柘立马摇头,接着又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两个大拇指对着凌恒,他越看越觉得疑惑和无语。   “好了,”凌恒一手将那两个大拇指都抓住了,“乖,别闹,说话。”   话落,苏柘突然转身跑了,跑进了船舱里,关上门。   这般迅雷之势,凌恒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有些愣地看着对面关上的船舱门,慢慢地皱起了眉。   “苏柘,”凌恒走到门外停下,道,“开门。”   背对他的苏柘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   “开门……”凌恒有些无奈,“你不开门,说个话总行吧。”   那人依旧没有动作。   “数三下,你不开门,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   苏柘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二。”   苏柘挠了挠后背。   “一……”   掏了掏耳朵。   凌恒深呼了一口气,靠在了门上,斜眼看着屋里的苏柘,道:“行了,我不关你了,好吧。”   他睨着眼,看见屋内的人听完这话,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就坐在那,一动不动,就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一样。   “嘭!”   凌恒用力拍了下门,发出一声巨响,他本来有些怒气,但看见苏柘被他拍门的声音吓得颤了一颤后,他本想提高的声音又弱了下来:“别闹了,开门……”   “凌少!”   恰好这时,士兵来报告,说可以航行去支援主军了。   凌恒低头想了想,觉得既然苏柘不出来,那就让他继续待着吧,等到这场战事完全终了,再来找他也好。   “把他看好了。”凌恒走之前,向士兵嘱咐。   “是!”   他准备走的时候,又舍不得地往舱房里看了眼。   刚好,苏柘在屋内听着他又要去作战,转身也看向了他。   凌恒一和他对视,就彻底没了脾气,软着声对着屋里说了句:“等我回来。”   一直看着凌恒消失在视线内,苏柘才垂下了眼,看着硬邦邦的地面。   他其实还没准备好,怎么以现在这个样子面对凌恒。   他也怕影响到凌恒的战事,毕竟是转折点的一场战,他不想让凌恒有什么差错。   苏柘走到窗前,看着凌恒在艇头对士兵们说着话,样子威严稳重,实在迷人。   他试着对那处喊了一声,凌恒。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就好像屏蔽了他一样,成了一个局外人。   苏柘朝着窗外看着,双手贴在门上,手指因为用力都泛白了,天知道他现在多么想把这扇门捶破!   但是他一想着,也许他能因为失去此时而得到彼时,他又慢慢松开了发狠的手。   以他现在的能力,也确实帮不上凌恒什么忙,还不如乖乖待在屋里,也挺好。   他就在屋里坐着,听见凌恒派了一队兵留在了瀛城,带着其他的兵往沧城和瀚城行着。   三座城,沧和瀚坐落在一条直线上,瀛在两城后方,形成锐三角的坐位。   他们朝着直线行,没多久就听见了炮火的声音。   对面站在艇头的荆文看见行驶过来的天都船舰,两眼顿时一亮,立马气势昂扬地号令众兵:“援军已到!灭沧、瀚两座蔑城,就是此刻!”   “灭!”士兵们被激发了斗志,齐齐吼声。   此时的沧城和瀚城被天都军舰前后夹击,本能与荆文相互抗衡的局面立马变成了弱势,加上凌恒的果决和超强的能力,结果已注定沧城和瀚城必败。   天都的兵多又精,解决已注定的局面自然不用费多大的劲。   只隔了一天,再也支撑不住的沧城和瀚城便投了降。没有军需供给的他们,也早早注定失了大局。   战火渐熄,炮弹与海水创造出的白雾慢慢被海风散去,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战场,和红艳的晚霞相衬,正好。   凌恒吩咐完士兵清理战场后,拒绝了荆文的交谈,直接去了苏柘待的舱房。   “苏柘?”凌恒走到门前,看见他竟然依旧那副样子坐在床边,不知道是刚刚坐着,还是从他来开之前就一直那样坐着。   苏柘听到他的声音,转头望向他,在看到凌恒那张更加灰黑了的脸,他弯了弯眼角。   “开门。”凌恒道。   苏柘没有再耍性子了,而是站起身去给他开了门。   等凌恒进了屋,苏柘已经走到床边给他拿出了浴衣和皂角,递给了他。明显是要他去洗澡。   凌恒垂眼看着苏柘,叹了口气,道:“不和我说句话吗?”   苏柘笑着摇头,指了指浴室,意思是要他洗完再说。   凌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走进了浴室。   一段热水澡,洗得凌恒心不在焉地,总想着苏柘突然不正常的样子。   暖和的水流带着身上的污渍流进管道,露出他健壮干净的身体。   水汽升腾的浴室里,舒服的同时,凌恒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就是莫名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子一定会恢复声音的,不用担心。 下一章发个小甜饼可以么~ 渣晨和小天使们说晚安了,我知道,你们虽然没有说话,但你们都在的对不对![捂脸] 笔芯~   ☆、小甜饼   凌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柘已经躺进床铺里睡了。   他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捋了一把苏柘的头发,道:“我回来了,不想说些什么吗。”   发丝被揉得有些凌乱,轻掠在苏柘的睫毛上,有点痒。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转头向着凌恒,平静地看着他,轻轻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凌恒的手从他头顶滑到脸庞上,用大拇指摁在了苏柘的柔软的嘴唇上,摩挲了一阵,才淡淡说道:“那……不想说,就不说了吧。”   说着,他低下头,想去亲一下苏柘的额头。   但是被苏柘一手给推了开来。   凌恒挑眉,不懂他的意思。   接着,苏柘突然用手臂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将自己送上前,主动吻了凌恒。   他只是想用行动告诉他,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会做。   凌恒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在苏柘向他靠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手扣在了苏柘的后脑上,加深了这个诱惑的吻。   他们就像在沙漠里跋涉者,口渴难耐的时候碰见了一湾清澈的泉水一样,恨不得将对方口中的湿润全部吮干。   舌面互相地摩擦着、勾搅着,彼此交缠,相互在呼吸的冷空气中取着对方的温暖。   深入,再深入……   谁的白色的浴衣掉落在冰冷的地板,又把健壮的小腿缓缓抬上扯皱了白色的床单,双手顺着手臂抚上,和他镶嵌成十指相扣,他们用力的握着,紧密得能感受到对方从心脏连到指尖的心跳……   咚,咚,是他们心动的声音。   夜就像欲望的原型,他蒙上了所有人的眼睛,给予暧昧升温成交合足够的时间。   当东日升起时,所有在夜里的一切都变成了昨天的原型,一样的正常和美丽。   苏柘睁眼的时候,看见凌恒已经醒了,但是没有起身,就和他躺在同一个枕头上,很温和地看着他。   苏柘朝他笑了笑,刚想张口说个早,突然想起自己不能说话又闭上了。   凌恒看他张了嘴,以为他要说话,两眼顿时一亮,但见苏柘又合上了嘴,他又暗了眼色。   但是下一秒,他就接到了一个来自苏柘的吻。   吻在了他的脸上,很轻的一下,感觉比平时苏柘睫毛划过他的脸时还要轻。   “早。”凌恒一手揽过他,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往他头顶重重亲了一下。   苏柘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抱得凌恒紧紧的,两双脚直接夹住了他的一条腿,就算苏柘没说话,凌恒也能感受到来自苏柘的欢喜了。   这气氛太舒服,身体太暖和,完全没有要起床的心情。   如果苏柘的肚子不叫的话。   凌恒难得笑出了一声,伸手摸向了他的扁平的肚子,道:“饿了?”   苏柘其实也很不想起来,但他是真的饿,也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我去叫人给你做点吃的。”凌恒说着就要起身。   结果他还没撑起半个身子,就被苏柘拉着,摔回了床上。   苏柘确实饿,但是他现在心里更饿的很,空虚的紧,他想再和凌恒多待一会儿,再让他沉溺在这一时的缱绻里。   凌恒被他扯回来躺着,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还是选择先依着苏柘,说实话,他也很享受现在的两人时间。   “再躺一会儿,”凌恒将额头抵在他头上,道,“就去吃饭好吧,不能饿着。”   苏柘抱着他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点了点头。   凌恒在他鼻尖上亲了下,道:“嗯,乖。”   苏柘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在被带小孩,总是被凌恒说乖,真乖。   其实他实在有点尴尬,因为现世里,作为老师的他总是会对自己的学生说,嗯,真乖。   窗外能看见在船杆顶端挂着的天都旗帜,风吹的厉害,一直能让它显着全部的旗面,旗面上是一座飘扬在空中的金字塔。   那旗真丑,苏柘心道。   “怎么样,”凌恒抚着他的后背,道,“吃饭吧。”   说完,苏柘肚子又叫了一声。   苏柘:“……”   “好了,”凌恒突然坐起,拿过一旁衣架上的衣服便站起了身,转身对着苏柘道,“你先再睡会儿吧,等会儿我给你把饭端进来。”   依旧躺在床上没起身的苏柘注视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满足,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得特傻的样子对着凌恒点头。   凌恒有些无奈地淡淡一笑,又看了眼苏柘,才走出了舱房。   凌恒一出门,苏柘就开始张口试着说话。   “啊……”刚发出一个音,他就满脸惊喜!   但是,除了像哑巴一样“啊,啊”的,他说不出其他的字来。   真是一瞬间经历了从天堂回到地狱的过程,他烦闷地用被子蒙住了头,闭着眼沉思。   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但至少能发出音了。   这一现象让他更加确定了这是剧情君带给他的惩罚。虽然他还不太清楚,但他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   凌恒没多久就回来了,端着一个盛着牛排和牛奶的餐盘。   苏柘心道,这是他见过最帅的端盘子的人了。   “我已经在厨房吃了,”凌恒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了床边,“你快吃吧。”   苏柘点了点头,就要起身。   奈何下身某处的阵阵疼痛让他太过关心食物,一时没注意,整个人又摔回了床上,一脸懵和委屈地瞪着天花板,又转头用这个眼神看向凌恒。   凌恒没想到苏柘这么疼,昨晚检查着以为没太大问题,结果还是过度了是吗……   “那个……”凌恒拿了一个凳子在自己身前,把餐盘放在了上面,“我喂你吧。”   苏柘有些窘迫,但也没有办法,就看着凌恒拿着刀叉很细心地将牛排切成了很多的小块,又起身将他抱着坐起了身,这才开始准备喂他。   “啊……”苏柘急着想要自己拿着吃,凌恒这样待他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巨婴,有些尴尬,便焦地发出了声音。   凌恒举着插了一小块牛排的叉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发出了一声哑音的苏柘。   苏柘顿时紧张地不能说话,静静地看着凌恒,生怕他突然躁起问他怎么回事。   结果凌恒什么也没表示,只说了句:“吃吧。”   肉很嫩,渗着香甜的酱汁,相当美味。   但是苏柘怎么吃都能吃出一丝苦涩,嚼着美食就跟完成任务一样,等吃完,凌恒又端起牛奶给他。   苏柘看着他还替他试了试温度,觉得温了才递给他的。   浓郁的奶香溢满了口中,冲淡了牛肉的鲜味,只留下怎么也咽不下去的苦涩。   苏柘把空杯放回在餐盘上,靠在床头看着凌恒,郑重的样子像是在等着什么审判。   “别紧张,”凌恒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发,“我什么都不会问,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好的。”   苏柘一怔,心尖就跟滴了一滴熔岩浆一样,烧得慌。   “因为我会治好你的,”凌恒靠近他,将嘴唇贴在他头发上,道,“用一切办法。”   *****   一场战火结束的终局,意味着凯旋而归的荣誉。   在船舰回到天都的那天,苏柘和凌恒已经缱绻了三日,面对荆文的任何请示,都拒不接听。   等两人从屋里出来,荆文反倒没有什么话要和他们说了,只提醒了一句,回到天都了。   苏柘和凌恒并肩走下踏板,周围依旧是一圈围着的群众,乌乌泱泱的人,跟参观动物园一样参观他们。   “那是大将的儿子凌恒?”   苏柘听见有人在人群里问了一句。   “是他!他手上的铁棒是他们的标志武器!”   “天呐,真的是他!我听说他一个人干掉了一整座城!太厉害了!”   “真的?!不愧是大将的儿子啊。”   世界上传播最快的除了病毒,还有消息和八卦。   苏柘听着他们热烈地对凌恒的追捧,心里渐渐有些激动起来,因为他的计划,已经在慢慢实现了……   他有些高兴地看向凌恒,但后者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脸色严肃地盯着前方的某个地方一动不动。   苏柘转头,朝前方看去,这一望,将他脸上的血色都给望没了……   他看见了凌志风,领着成超和几个军官,一脸慈意地笑着,像是很为凌恒骄傲的样子。   但苏柘知道,他是来砸场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推荐一首歌——《一期一会》周深 听着看文真的很棒[笑] 好了,晚安。   ☆、背影   “我儿好威武!”凌志风一声赞叹,边鼓着掌走向凌恒,语气十分满意道。   身边成超大笑,毕敬地附和道:“真不愧为大将的儿子,真有当年您的风范啊!”   此话一落,被士兵挡在外围的民众突然沸腾了,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凌志风望去,眼里尽是好奇和崇拜的眼光。   “大将……居然是真的大将,大将居然亲自下来了!”   “天呐,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大将……大将!”   “大将!感谢大将保护天都!感谢大将保护家园!”   “感谢大将!”   苏柘看着因为凌志风的到来,一瞬间就转了风向、恨不得为那人下跪的群众,顿时心中升起阵阵失落。   他看着凌志风友好地朝那些民众挥手,甚至还握了握几只向他伸过去的手……苏柘腹诽道,真是会做表面功夫,好像他真的就是为这些民众保卫天都一样,只是因为知道凌恒建了如此大的功,所以忍不住亲自行动了吧。   “我们走吧。”一旁凌恒突然说了话。   苏柘有些忧心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随即跟了上去,心里默默道,没事的,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两人就像隔绝在这片热闹区域外围的沉默,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像个过路人。   成超看了眼离开的他们,转头轻声在正和民众互动的凌志风耳边说了句:“他们走了。”   凌志风笑着,没有看他,但点了点头只是表示他知道了,接着继续和那些他认为的“民众”互动着。   苏柘忍不住转头看了眼热闹的身后,才扭过身继续往前走着。   突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急急忙忙地从前方跑过来,结果路面坎坷,被石块绊了脚,狠狠摔在了地上。   “啊……”苏柘一着急,张嘴喊出了一个音。   凌恒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跌在他身前的小丫头,没犹豫多久,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地上。   “唔……谢谢哥哥!”小丫头很乖,摔了也没哭,还抬头朝他笑着道谢。   凌恒垂眼看了她一会儿,绕过了弯,准备抬脚继续走。   身后苏柘跑了过来,弯腰撑着膝盖,笑着看这这么乖巧的小丫头,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哥……”小丫头歪了歪头,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看大将啊!大家都跑着去看大将了,我也准备去看!”   苏柘一愣,暗了眼神,他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你为何要去看他。”本走了的凌恒突然又回来了,低头朝这小女孩问道。   女孩像是被问住了,咬着手指想了好一会儿,才支吾地说道:“因为妈妈说大将是大英雄,大英雄住在上面,都不怎么下来,但是我知道,大英雄在上面受着很辛苦的训练,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所以大家都想去感谢他!”   苏柘听着,大概明白了些。   这些民众都以为上面是很辛苦的训练场是吗?以为凌志风会像他们的那些士兵一样没日没夜地在训练场训练,只是为了保卫天都……   真是太可笑了,对没有见过的事物如此猜测,难怪快将凌志风奉为神了。   毕竟,天都几乎一直都在战斗,也一直传播着外城与其不合誓将不服者歼灭,而目的,说得也是为了保卫天都和天都的人民吧。   “但是我还听妈妈说了!”小女孩特别高兴地说道,“大将的儿子一回来就帮我们去消灭了海上那些恶城!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大英雄!我也是要去看他的!”   苏柘怔住了,忍不住笑了,对着小女孩伸手指向凌恒,挑眉示意他就是那个消灭了恶城的大英雄。   但是小女孩看向凌恒,并没有理解苏柘的意思。   苏柘无奈笑了笑,朝着凌恒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没想,凌恒竟自己说了出来:“我就是……那个人。”   “唔?”小女孩张大了眼睛看着他,苏柘笑着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指向凌恒,又指了指凌恒手里的那根银棒,小女孩很聪明,也认得那标志性的武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那个大英雄?!”   苏柘立马点头,表示她认对了。   小女孩两眼顿时亮了,崇拜无比地看着凌恒:“大英雄……我居然看见了大英雄!我一定会得到保佑!”   苏柘收敛了笑容,无言地看着兴奋的她,想起刚刚民众对凌志风的那般态度和反应,心里纷然杂陈。   “你看到我并不会有什么改变,”凌恒漠然道,“能保佑你的,只有你自己。”   小女孩满脸疑惑,她从没有接收过这样的思想,自己保护自己什么的,那几乎是从没想过,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还没等她想清楚,不远处便有人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苏柘抬头,见一位妇人慌忙地跑向他们,一把抱起了那小女孩,语气又急又担心:“你这丫头,吓死妈妈了,自己单独跑出去也不说一声!丢了我去哪儿找你!”   小女孩有些委屈环着她的脖子,懦懦道:“我错了……”   妇人这才发现面前还有两个大男人站着,一时有些尴尬。   苏柘只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便拉着凌恒走了。   “大英雄再见!”   苏柘听到哪小女孩在身后喊了一声,他回头朝她挥了挥手,扭头看见凌恒抬了抬手,虽然没转身,但也算是打了声招呼了。   “你叫他们什么?”妇人惊讶道。   “大英雄啊!他是消灭了海上那些恶城的那个大英雄!”   “这种话不能胡说的!”   “我没有胡说!妈妈你看他手里有银色的棍子啊,就是大将的儿子!”   妇人震惊地看着前方离去的两个背影,夕阳盖在他们身上,像披了一面鲜血染红的披风一般,红得暗淡。   她又转头看向码头那被人群围着的凌志风,隔了一排背着枪械的士兵和民众握手,笑得如此和谐亲切,她却没有一丝亲近的感觉,反倒再回看向着反面离去的那两人,忽感阵阵暖心。   苏柘跟着凌恒,没有阻碍地回到了他们的暂住处。   “累吗?”凌恒看着一回来就开始整理屋子的苏柘,问道,“先休息会儿吧。”   苏柘咳了咳,慢慢发出了声:“啊,吧……不……”   发现自己又能出一些音的苏柘一脸惊喜,笑着说了好几个不字。   凌恒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眼神柔成了一面湖水:“你居然会自己好起来。”   苏柘不解看着他。   “你特别神奇你知道吗?”凌恒慢慢走向他,伸手拉过他的手,轻捏着,“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什么也打不倒你,明明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怎么……”像是没有想好词,凌恒停下了声。   苏柘故意一脸生气地看着他,手下用力抖了一下被褥,扬了凌恒和自己一头的绒毛。   凌恒轻笑一声,继续道:“怎么……总是给人惊喜。”   收到这样的评价,苏柘不知是哭是笑,只好没表情地继续自己的动作。   凌恒走到他身后,伸手穿过腰侧圈住了他,头弯进苏柘的脖颈处,蹭了两下:“我听荆文说,过几天,解决完一些周边的小城市,就要去锦城。”   苏柘手下一顿,被褥因为重力掉回了床上,扑起一阵细尘。   锦城,有段时间没听到的名字了。   这么快就要往那去了?向锦城发起战争,苏柘想过,但没想到后面去,因为实在……内心抗拒着。   身前凌恒的双手紧紧箍着他,后背能感受到来自凌恒前胸的心跳。   苏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用脸蹭了蹭他来回应这个问题。   凌恒对他这个回应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锦城一直是苏柘心里一个不太想提起的地方,除了它充满太多故事外,便是苏破云了。   所以他也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抱着他,享受一下难得的温存。   但其实苏柘也没有太过于纠结,他总是觉得,到时候一定会有办法的,即使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让伤亡和矛盾降到最低。   不想让凌恒为自己担心,苏柘决定试着和他说话。   “啊……里,”苏柘听着自己这副鸭公嗓,都忍不住笑出来,“里……凌!”   凌恒听到苏柘如此艰难也要说出话来,有些不悦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好了,不用这样,你平时够聒噪了,现在这样挺好。”   苏柘一囧,扭着身子就要脱离凌恒的怀抱。   “好了,”凌恒则更加用力地禁锢住他,“开玩笑的,让我抱会儿。”   苏柘顿时软了下来,撇了撇嘴,转头像只鸟一样,一口一口啄着凌恒的头。   凌恒无奈笑道:“你幼不幼稚……”   苏柘瞪着他,心道,他平时那么操心为了谁啊,居然说他聒噪,那他就聒噪给他看!   凌恒眼神带着含了笑意的温柔,看着他一脸怨气的脸,忍不住低头亲上他的微撅的嘴,盛着满溢的欲望,缓着声道:“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宿舍居然停水…… 厕所简直就是一个重磅□□……熏得渣晨眼疼…… 好了,大家晚安。 笔芯。   ☆、大战一场   早上,苏柘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因为太舒服长叹了一声。   结果他便发现自己,好像能说话了。   “凌恒!”厕所门被他惊喜一推,发出匡的一声,“凌恒!我能说话了!”   苏柘开心地蹦起,一个大字扑在还睡着的凌恒身上:“凌恒!凌——恒——”   一直没得到回应,苏柘直接贴在他耳朵上大喊了一句。   “啊……”凌恒一手摁在他腰上,将他紧紧压在自己身上,微微睁了些眼,缓声道,“听到了。”   “天哪,这几天可憋死老子了,”苏柘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简直就是对一个话多的老师最大的惩罚,现在我真的很想每时每刻都说话,鬼知道它又会什么时候再给我一个惊吓!好想朗诵语文全本课文怎么办……来自一个前几天失去梦想的我产生的新梦想。”   凌恒这几天还觉得自己的话变多了许多,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天真。   “需要帮你找本语文书吗?”凌恒随意说了句。   苏柘顿时惊讶地看着他,瞪大了眼睛贴近了他说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你居然会和开玩笑?还是你吗老大……老大你该不会是个假老大吧!”   “啊,”凌恒挑了挑眉,道,“对,你的真老大,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什么?!”苏柘超配合他,一脸惊悚道,“你你你,那你是谁!我要代表老大消灭你!”   凌恒实在合作不来,演绎细胞这种东西,好吧,他根本没有。   “好了,洗漱去……”凌恒掐着他的腰,坐起了身,苏柘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但是表情很严肃:“这位同学,你再不浪子回头,就没有金换了。”   一能说话嘴就不停,凌恒躁地用力掐了掐他的屁|股,咬牙道:“那这位老师,我现在回头,能给我什么好处。”   “嗯……”苏柘忍着屁|股疼,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正经道,“虽然没有金子,但是有比金子更好的东西——就是我!还给你!”   凌恒被他惹得轻笑一声,凑近了他的嘴唇处,垂眼悠道:“成交。”   曦光乍破厚重的云层,穿过金黄色窗帘的遮蔽,滩在了正你侬我侬的两人身上,再流向干净的白色床单上,亮透角落。   一天的开始就很让人高兴,苏柘哼着歌到了训练场。   回家探亲的士兵都已经回来了,包括光头和柳峰。   光头一看见苏柘,立马就乐了:“苏子!”   “嘿。”苏柘笑着走过去,问道,“怎么样,回家的感觉。”   “当然是好呀,”光头一脸回味,“主要是我妈做饭还是那么好吃。”   “对了,先不说这个,”光头突然想起什么,贴着苏柘问道,“苏子你知道吗,我听说大将儿子居然一个人收了一座城!”   苏柘抬了抬眉毛,道:“这么大的事,我当然知道。”   “就是,”柳峰在一旁哼道,“还用你说?忘了苏柘是住在上层的……啊。”   “啊,对,你肯定比我们知道的早,”光头点头,“不过我妈跟我说她见过大将的儿子,刚好是他回天都的那天,其实很多人都看见了。”   苏柘笑着看他,心想,果然消息一说出口,一定会传出去,光头一回家,就和他妈聊起了凌恒,自己当初告诉他的那些估计已经在下层的民众那传遍了。   柳峰隔着光头瞅着苏柘,他已经差不多知道该怎么站队了,能凭一己之力就夺下一城的人,还如此年轻,天都的未来,他都能想象到了。   “苏柘啊,”柳峰笑着和他说道,“虽然我和光头没啥本事,但以后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咱俩一定尽力帮你,毕竟兄弟!”   光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但这话说的也没毛病,他便只顾着附和了:“对对,苏子是兄弟,以后什么事要帮忙,和兄弟我说一声,能帮的绝对不二话!”   苏柘抬眼看向柳峰,沉默好一阵,柳峰都以为他要说他们自不量力的时候,苏柘说话了:“好啊,那必须的!”   “欸!必须的!”光头乐得去拍苏柘的肩膀。   柳峰暗暗呼出一口气,附和地笑笑,瞥了一眼苏柘,突然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可怕。   训练场上,除了片刻的喘气休息,几乎都在不停的训练。   苏柘和这些士兵一起,觉得自己的抵抗力都变强了不少,结实了不少,一次撩起衣摆擦汗的时候都看见腹肌了。   暗夜替上了白昼的班,留下了汗水般的繁星,闪着光。   “我真的壮了很多啊……”苏柘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又抬起对着一旁的凌恒道,“你摸摸,真的好结实啊!”   凌恒走在他身边,很配合地摸了摸他的手臂,点头应了一声,嗯。   苏柘叹了一声,举着手臂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感叹道:“you’re real man.”   凌恒听着这句轻笑出声:“你之前不是个男人吗?”   “哈?”苏柘瞪他,“这是一句很有内涵的话,你怎么能理解地这么肤浅!”   凌恒斜眼看他:“嘴上说着算什么。”   “哼哼,”苏柘当然知道凌恒这话的意思,但他一点儿也不想戳穿他,只是坏笑道,“那回去大战一场见分晓啊。”   凌恒满含笑意地看他,挑衅道:“奉陪到底。”   两人心照不宣,都想着回去好好“大战一场”,想的心都热了好几度。   “凌少!苏先生!”结果一句喊声,将两人的热火熄了个灭。   苏柘回头,看着荆文依旧带着他的标志性笑容向他们走来:“恰巧要去找你们,这下好,不用上楼了,顺道就能说了。”   苏柘朝他点点头,道:“荆少校有什么事吗?”   “这样的,”荆文自从那件事(苏柘被抓)后,一直说话都不再看凌恒了,而是对着他说,“因为士兵们已经都回探亲回来了,队伍已经可以重整待发,过几天,要去锦城了,希望,凌少能和我一块去。”   “这么快啊……”苏柘无奈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凌恒,凌恒对他微点了下头,苏柘便回道,“知道了,我们会去的。”   荆文点头,收到回复后立马转头走了,不再多说一句。   “跟催命似的……”苏柘背着手,转身走着。   回来也不知道有半个月没,就又要出发了,他荆文是只用喊喊口令什么的,凌恒不得每次都亲自上场吗!苏柘鼻子里呼出一股怒气,又内疚又生气的。   正烦闷着,一只大手揉上了苏柘的头顶,像安抚抓狂的动物一样抚摸他,一下子,苏柘就松懈了下来,靠在凌恒身上走着,嘴里嘟囔:“要是有个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就好了……”   凌恒手搭在他对面的肩上,半抱着他的头,捋着那一头柔软的发丝,轻声道:“要是我能普通一些就好了。”   苏柘一怔,抬头看他,愣愣说道:“这个应该不太可能了,毕竟你这张脸,就已经让你不平凡了。”   凌恒低头瞅他,挑眉疑惑。   “因为……”苏柘一脸忧心,“太帅了。”   凌恒啼笑皆非,不知道该回他什么,只好又用力揉了一把苏柘的头发。   苏柘以为他想敲他头,吓得缩了缩肩膀,但没想只是捋了他头发,便有些骄傲地自语道:“是舍不得打我了。”   凌恒看他一副得瑟的样子,心里只想将这人摁在身下狠狠□□一番。   回到暂住处,将大灯打开,苏柘习惯性地将自己和凌恒脱下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接着就去铺床。   可还没走两步,背后凌恒便走上前,伸手抱住了他,吻着他的头发,说道:“不用铺床了,反正等会儿也得乱。”   苏柘虽然被他抱着,但是也没停下脚步,依旧向着卧室走着,语气略显无奈道:“好歹先洗个澡……”   凌恒嘴唇贴上他的耳垂,说道:“那就一起。”   “……”苏柘瞬间脸红一片,但内心却隐隐期待着什么,颤着声道,“好……好呀。”   ****河蟹路过,大家老地方见*****   洗净后,凌恒抱着苏柘回了床上,累成一滩的苏柘裹上被子就不想再起身了。   “这场大战我又输了哈哈,”苏柘笑着,接着又默默来了一句,“还好你懂节制。”   凌恒关了灯,伸手将他抱进了怀里,吻着他的头发道,“等你身体再结实一阵,就不会这么节制了。”   苏柘笑了两声,道:“难怪你不反对我去训练场,原来是这个原因。”   凌恒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淡笑道:“你说呢。”   苏柘当然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两人各自心里明白,也不用说得过于清楚。   “那为了我们的性福,我会更加努力的。”苏柘闭上眼,微微笑道。   凌恒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回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老地方指路——微博@这是真的夏晨 作者:为了性福,也是为了幸福。 苏柘:我会努力的 凌恒:好。   ☆、一场赌博   锦城,繁灯夜景,威严黑色大门内,石楼顶层。   少将张邱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副将07坐在对面的皮沙发上,翻看着最近锦城新闻社的报道。   张邱盖上最后的一页文件,抬头看向07,眼神温和地叫了一声:“阿七。”   “啊,”07立马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正经回道,“在!”   张邱笑了笑,起身走了过去,将07重新摁回了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好了,就咱们两个,不用顾忌什么礼仪。”   07听话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少将,情报员说苏柘和凌先生是去了天都是吗?”   “嗯,”张邱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明天应该就能看见他们一起过来了。”   07满脸惊讶:“他们也要过来?!那我们要怎么打啊……”   张邱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看他们要怎么做了,总觉得……他们一去救被派去出征,不太正常。”   “凌先生我是不担心的,”07皱眉道,“就是苏柘……怕不是被天都的那些老家伙给控制住了吧。”   张邱笑着摇摇头,道:“苏柘没什么值得他们控制的,要控制,也应该是控制凌恒,不过我看那凌恒……不太像是能被轻易给控制的人啊。”   07低头想了想,道:“少将?要不……我们派个人去打听打听情况?”   张邱眼含笑意看着他,轻声问道:“那你觉得派谁好呢?”   “我的副手,苏破云。”   *****   夕阳之时,苏柘刚在车上睡着。   在这长途奔波的路上,他只要一想起自己要去的目的地,转瞬睡意便无。   凌恒和他一起坐在他们那辆跑车的后座,前方是光头在开车。   车是苏柘选的,驾驶者也是他选的,因为这个车很舒服,也大,还因为凌恒不会开车……   只是这辆靓丽的跑车在一堆装甲车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惜广阔的周边没有过路人,不然看见这般阵势,一定惊吓地大囔着要打战了。   苏柘头靠着凌恒腿上的枕头上,蜷缩着腿,脑袋随着车的颠簸时不时地晃一下。   凌恒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的头偏向自己的那面,这样即使晃,头也不会掉下去。   光头往后视镜一瞥,便看见了这副景象,心里再一次骂道自己没眼色!居然只当苏柘是个普通的贵族,不久被选上作为凌少的司机,他才发现,苏柘竟然是凌少如此亲近之人!简直亲近得让人不禁臆想!   军队一直不停奔波到夜晚,直至前方太过漆黑、士兵睡意渐浓,才停了下来,开始驻扎暂时的寨营。   “哈~欠,”苏柘揉了揉挤出了泪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做着搭帐篷的最后一步,“下午睡了那么久,还是困啊……”   这时光头从帐篷里探出了头:“苏……先生,帐篷已经搭好了,我先回自己的阵营了。”   说完直奔自己的帐篷,连苏柘想回一句谢谢都没说出话来。   苏柘郁闷地看了一眼站在对面整帐篷的凌恒,道:“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就这么可怕吗?”   凌恒做好自己的事,走到帐篷门前掀开帘子探进了身子,才淡道:“不是你令他可怕,是我。”   苏柘撇了撇嘴,道:“有什么区别。”   凌恒向后看了他一眼,全身都钻进了帐篷里。   “欸,等我啊!”苏柘见凌恒进去了,也着急脱了鞋爬了进去。   结果一进去,他就被一重物压下,狭小的空间里,显得特别隐秘而安全感。   “喂喂,”苏柘无奈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凌恒,说道,“现在这种关键时期,等下次回天都吧。”   凌恒依旧压着他,时间久到苏柘以为他们就要这么睡觉了的时候,凌恒突然低头亲了他一下,又迅速翻身,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苏柘张大着眼睛,转头看他:“你这算是……晚安吻了吧?”   凌恒又翻了个身,背对他,没说话。   苏柘偷偷笑了两声,接着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闭上眼,说道:“那就晚安了。”   凌恒吸了口气,忍耐着。   可正当两人快要睡着时,帘外想起一阵嘈杂声,纷乱喧哗,教苏柘烦的一个坐起身,呆着看了印着外面火光的帘子好一阵,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怎么那么吵啊……”   凌恒也皱眉坐起了身,和苏柘对视一眼,两人皆疑惑。   “凌少!苏先生!”外面响起了士兵的喊声,“我们抓到一个锦城的人!”   苏柘一怔,几乎是立马就拉开了帘门,走了出去。   只见荆文领着一个身上绑了好几道绳索的少年向他走来。   “苏先生,”荆文一脸难为情,“这锦城的人来我们这打听情报,被我们士兵所抓,本我想直接将他处决了,但这人非说和苏先生认识,要见你,说有重要事情和你说,这不……实在怕可能耽误了苏先生的大事,将他领了过来。”   荆文真是能抓到一丝他的蛛丝马迹罪名,就一个劲儿地添油加醋。   但此时苏柘已经没有心情去应付他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被紧紧绑住的少年,瞳孔因为惊讶而放大,微张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终于喃喃出了声:“……破云。”   眼前的破云长高了不少,但还是比他矮。棱角分明了些,但还是能看出是个少年。眼里带着的攻击性少了些,但眼神依旧锋利无比。   苏破云在看到苏柘显身的那一刻,整个人就一动不动了。   那个人瘦了,但是能看出结实了不少。样子还是没有变,也不可能变。眼里多了一份伤感,所以是什么让他不开心?   待他再看见了苏柘身后,凌恒的出现,他的眼神瞬间恢复了不再带感情的冷静,随即狠狠转头看向荆文,道:“我是锦城派来和谈的使者,我需要和苏先生与你们凌少密谈一番,请你带着你的属下们,离开。”   “和谈?呵呵,”荆文嘲讽道,“只怕是你们锦城的一厢情愿罢了,你以为凭一点旧交,就能谈妥了?”   “荆少校,”苏柘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我想和他单独谈一下,能否请你们回避一下?”   荆文一愣,面色显出一丝不快,但很快用笑容掩饰了过去:“既然苏先生说话了,我也不好拒绝,那这样,我们就在不远处,若有什么不安之势,唤我一声就好。”   “好,麻烦你了。”苏柘点头,转身进了帐篷内。   凌恒一直看着荆文走远,苏破云被解了绑,进了蓬内,才最后进去。   三人在帐内盘腿而坐,苏柘和凌恒坐在一边,苏破云单独坐在一边。   “破云……”苏柘先开了口,但除了喊一声这自己取得名,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天知道苏破云听着苏柘喊他名字的时候,心里是多激动。有多久没见了,半年?一年?反正很久就是了。   “喂,”凌恒喊了一声,这让苏破云有些惊讶,“你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谈?”   苏破云有些疑惑和惊讶,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这个态度……不会真的是想和锦城打吧?”   “对啊。”凌恒回道。   苏破云瞪大了眼睛,正要回驳,苏柘便说话了:“如果我们谈不出一个绝对符合双方的要求,可能……会打。”   “怎么能!”苏破云震惊地看着他,“你忘了少将?忘了07了?忘了锦城那些百姓了?!”   “我没忘!”苏柘同样有些激动,“但是……只有我没忘。”   只有他没忘,只有他知道,知道这些存在背后的难言之隐。   但是他知道又怎么样,天都并不知道,凌恒的未来不知道!说他自私也好,自利也罢,最后达到的,一定是他最初的目的不是吗?   谁不是为了自己的想法和坚持活着?   “所以,”即使这样,苏柘依旧想靠自己的力量,能挽回一些,是一些,“如果有一个既能安抚天都的目的,又能满足锦城的想法的对策,这是我能尽所能地不发动战争的一个路径。”   苏破云深呼吸一口气,道:“那,天都的目的是什么?”   “收复大陆。”   “什么?!”苏破云一脸震怒,“真是好大的目的啊!”但他冷静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天都的实力,十倍于锦城。   “但是,古有称郡之城,”苏柘道,“如果锦城能成为天都名下的一郡……可能……”   “你觉得可能吗?”苏破云听他说的话,苦笑了一声,“张邱是谁?实验室的实验品、满是精兵的军,队如此大的规模,不够标志他的野心?他会在天都名下称郡?不可能。”   “可是,他建立这些,不都是为了锦城的百姓吗?”苏柘道。   苏破云沉默了。他的弟弟——十一——就是被张邱帮忙被找了回来,这大恩他自然以自己的能力为报。   而待在锦城的这近一年里,他能感受出,张邱对待锦城的民众,是相当的在乎和仁爱。   可其实正是这番仁爱,缺乏了足够的野心,在这乱世之中,没有野心的英雄,就如断了尖端的绝世好剑。   “我会将你放回锦城,”苏柘从身旁包里拿出一封信,道,“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张邱,务必教交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苏破云接过。   “一场赌博。”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笔芯。 日常晚安。 日常……尬……   ☆、开战与否   锦城,军事办公处所。   苏破云站在张邱的办公桌前,垂着眼,等待着他将刚刚自己交上去的信看完。   “哈哈,”张邱突然笑了,他放下手中的信,抬头笑着看苏破云,道,“你义父还真是会抓人心弱处啊。”   苏破云听着义父这个词,心里怪别扭的,但张邱总是这样叫,他每次说都没有改变掉什么,最后也就听习惯了:“少将,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从这封信中看出来的吗?”   张邱笑着站起身,慢慢走到苏破云面前,缓缓道:“他只见我几次,便知道我心里的的弱点,只用这封信就明确告诉了我目前的处境,和在这场战中我所能做到的最好决策,你说,要是再和他多相处几日,岂不是老底都要被他掏空了。”   苏破云沉默地听着他说完,想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他不会这样。”   “哈,”张邱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可没说他会这样,能给我提出这样建议的人,总归不是和天都那般人一样的。”   苏破云皱眉,问道:“他提的什么建议?”   张邱深呼吸一口气,走回办公桌前,拿起信纸,似回答苏破云的话,更似自言自语:“保全全城,最好归降?”   月入黑云收了银光,显得夜空下,那片帐营中的灯火更亮。   苏柘从外头洗漱完,哼哧哼哧爬进了暖和的帐篷里,钻进睡袋,分眼不留给坐在一旁等他好一会儿的凌恒。   凌恒就这么坐着,看着被背对自己,开始平稳呼吸的苏柘。半响,他也钻入了睡袋,闭上了眼。   可没隔多久,身旁苏柘突然凑上来,对着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差点忘了,晚安吻。”说完,又翻过身,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睡。   凌恒感受着唇上的些许凉意,狠狠呼出口气,转身一手探到苏柘腰上,轻松一带,便将他扣入了怀里:“就这么敷衍。”   “什么?”苏柘急着从睡袋里探出头,撞在了凌恒下巴上,“哎呦,好疼。”   凌恒下巴被顶得咬到了舌头,铁锈味立马从口中散开,但他只是咽了咽,伸手往苏柘头上揉了揉,道:“现在还疼吗?”   “还好……”苏柘抬眼看他,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   凌恒其实看着他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恍恍惚惚的,一看就是有心事,虽然没和他说是什么事,但他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   “我说,”凌恒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这一战我依旧会赢的。”   但苏柘听完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他眨了下眼,道:“我知道,但是……”   凌恒放在他背上的手抚了两下。   “但是,”苏柘继续道,“就避免不了一场厮杀,我也希望自己能在这场厮杀之前让伤亡降到最低。”   “你只是一个人,要去阻止一场战争,力量太微小了,不要那么勉强自己。”凌恒亲了亲他的头发。   “我知道,”苏柘把脸埋在了他怀里,“就是我总一想起城内的……人,还有必须征战的你,我就忍不住……哎,交情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   凌恒沉默了会儿,问道:“所以,你给张邱的那封信里,到底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了他,归降是能保全城内所有人的最好决定。”   第二日,天都军队到达锦城前的围城墙外,驻扎并发出了征战令。   第三日,锦城应战。   第三日夜里,灯火通明的营帐中。   “还是没用吗,呵呵,”苏柘拿起长桌上,张邱亲笔写的应战书,苦笑道,“应该是高估他的仁性了。”   “苏先生幽默了,”荆文站在长桌对面,笑道,“如今乱世,怎么还有仁性这种留不得的东西呢?”   苏柘抬眼看他,冷笑一声,讽刺道,“对,人性和仁性,都留不得。”   荆文不以为然,转头笑笑,很自然地继续道:“明天就是开战之日,而锦城防守十分之坚,从现在军队直面的地方攻击,绝对劳兵伤粮,我听说往南处,有个近似无人区、直通锦城的小镇,叫解放镇,如果我军从解放镇捣入,攻破锦城的希望应该很大。”   苏柘坐在一旁不发一语,他也没有资格去发表什么,毕竟,他最大的希望,张邱已经帮他灭了。   确定下作战路线,荆文便开始说着排阵和计划,在场的各排排长都接收到了任务,而凌恒则是主力军的代表,自然将最重要和最难的任务交给了他。   一切都安排好后,已经是深夜了。   大家都争分夺秒地睡上战斗前的一觉,没有几个小时,实在需要好好珍惜。   苏柘醒来的时候,凌恒已经走了,并且,再一次,把他锁了起来。   看着被扣死了的帐篷,苏柘哭笑不得。   他知道自己在战场上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已经能够保护好自己了。   他拿起睡袋,撕开了内部缝着的一个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伯莱.塔手.枪,他掂了掂,心想果然还是心里喜欢的类型最称手了。   “噗。”   苏柘往扣死帐篷的锁上打了一枪,消了音的。锁扣掉在地上,苏柘很顺利地出来了。   军营内还有不少的兵在看管,但是谁也没有发现苏柘从帐中出来了。   他捡起地上的锁扣虚挂在拉链口上,接着悄无声息地离开军营,往解放镇的方向去了。   锦城是除天都,势力和能力在大陆最强的了。两城交锋,即有一场胜负对决,也会两厢俱伤,而且伤害必然不小。   现在 ,凌恒作为天都的主力军征战,所以,一定会遇上,作为锦城副官的苏破云……   不管怎么样,还有一线能让张邱改变主意的机会,苏柘就要去试试。   死物的信,总是没有他亲自去来得有诚意,来得有保障。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笔芯 日常晚安 不要问我为什么今天这章那么短小…… 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不太好吧。   ☆、再次失声   解放镇还是如此的荒凉,那些将倒未倒的楼房依旧倔强地歪立着,像是彼此在较劲,先倒的绝不是自己。   苏柘走在道路中间,他实在怕靠边走的话有建筑突然砸下,他暂时还不想死于非命。   “他们应该走一阵子了,”苏柘有些胆慌,“应该也没有埋伏了。”   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带着明显的烟火味,引得苏柘憋了会儿气。   他环顾着四周往前走着,想着如果见到了张邱要怎么开口。但他又一想,如果太困难的话,也许不一定能见到。   骤然,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炸裂声!将前进思索着的苏柘吓得震住了脚步。   他抬头望声响的地方望去,看见一大团烟雾从锦城的方向冒出,灰蒙蒙地升起,遮了大片蓝白色的天。   苏柘愣愣看了好一阵,猛然抬起腿,朝那个地方奔去。   不管是锦城还是天都使用了火|药炸|弹,这于对方来说,都是很巨大的一种伤害。   苏柘奋力地跑着,脑海里冒出各种画面。   第一次遇见凌恒,他正重伤的时候;第一次遇见苏破云,他狼狈的时候;三个人一起的第一次战斗;他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死亡的时候;三人一起拯救张邱的时候;三个人分别的时候……   “操!”苏柘低声骂了句,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矫情了,在面对选择的时候,竟然都比不上现世里,更果断的自己!   他跑得胸腔都在呼气,里面像是有个老旧的手风琴在拉着,呼呼地从他鼻子里发出响来。   到能看见天都军队的尾巴时,苏柘已经跑不动了。   军队并没有到锦城,只是在解放镇的路口就被锦城的军队拦住了。要不然,苏柘就算把命堵上,都跑不赢。   他没敢跑完就坐下,只是慢慢走着,眼光一直在队尾寻找凌恒的身影。找了一阵,他又突然笑了,心里嘲道,作为主力的凌恒,怎么可能在队尾。   苏柘停下了往军队走的脚步,而是绕了条路,往对面锦城军队走去。   两队的前方都架上了厚厚沙袋堆起的防弹垒,堆了好几排,第一排自然是没人的。   苏柘离战场中间隔了大概有两百米,他穿着天都军的衣服,很快就被锦城的人发现,唰唰地往他那打枪。   “打又打不到,浪费子弹吗这不是。”他坚信着如果苏破云在前线,袭向他的攻击一定过会儿就没了的。   结果,攻击比他想象的停得还早。   果然啊,苏柘心道,破云真是有出息了,都能在前线指挥了。   他来的时候,两方似乎刚停战,苏柘想着,应该是和那声巨响有关。   他主动地往锦城那走,天都军队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苏柘心里猜想着,刚刚应该是锦城炸的火|药,天都正在整待伤亡的士兵,估计凌恒都忙得马不停蹄了。   很快,跑来了两个锦城的士兵,驾着枪,把他带回了锦城的部队里。   “苏柘……”07坐在绿色的帐营中,皱着眉,一脸愤然地看着他,“你真胆大!”   苏柘站在对面,看见07,也有些惊讶,因为他以为自己会看见苏破云。   “你是不是以为破云会来?”07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好笑一声,“你觉得这么重大的战役,少将会派一个孩子来前线?”   苏柘垂下眼,递着灰扑的地面,不做声。   “怎么才一年不见,变糊涂了?”07无奈看他,“居然刚一个人跑来我们的军队!你怎么不想想,锦城那么多的副将军,要是来得不是我,现在你脑袋早开花了你知道吗!”   “少将不会的。”苏柘道。   07一愣,道:“你说什么?”   “这是锦城成败在此一举的一场战役,少将只会派自己最信任、能力最强的下属来,”苏柘虚虚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人,只能是你。”   07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最后怒吼了一声:“少拍马屁转移注意力!”   看着07脸色终于缓了些,苏柘暗暗松了口气,他也是一时急了,竟会以为张邱会第二次让苏破云来面对天都。   “对了……”苏柘声弱地问了句,“刚刚那声炸|弹的响声……是你们吗?”   07斜眼看他,鼻子里呼出余怒的气:“怎么?怕凌先生受伤了是吗?就算受伤了,你跑到我这里来,又有什么用?”   “不是啊,”苏柘有点尴尬,“我只是单纯地问问……”   “是我们炸的,”07看着他这副委屈的样子,直接就说道,“因为他们差点就冲破我们的防守了,所以我把带过来威力最大的炸|弹用上了,但是……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你没看见吗?”   “看见了……伤得,也不少,至少停战了不是吗?”苏柘道。   “但是,”他抬起头,继续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见破云,是为了见少将。”   话一落,门外边有人掀起了帘子进来:“看看这是谁要找我?”   苏柘一愣,震惊地回头,看见张邱一脸笑容地进了帐内,向他走来。   “少将!”07立马站起来身,笔直地敬了一个礼。   “好了,又没外人,”张邱无奈地挥了挥手,“总这么一本正经的,不累啊,你说是吧,苏柘。”   “啊,”突然被叫了名字,苏柘惯性回了一声,待好一阵才发觉,这似乎是张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是啊,少将。”   07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让开了身,把座位留给了张邱。   苏柘看着面前气质温和的张邱,怎么也想不到他是怎么能在沙场上打下一片天下的人。   “苏柘啊,你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不说话?”张邱笑道。   “啊,”苏柘苦笑,回道,“少将应该知道的,我就……哎,只是再自取其辱一次罢了。”   张邱笑着看他,道:“那你觉得自己是自取其辱,为何还要来呢?”   苏柘惊讶地看他,想了想,回道:“因为,我觉得您不会让我再自取其辱一次的。”   “哈哈哈哈哈,”张邱大笑,“苏柘啊苏柘,我希望你说出这句话,是建立在知道我拥有地下实验室和庞大军队的基础上。”   苏柘点头:“我当然知道。”   “嗯,”张邱满意点头,道,“你的信里说,不论过程怎么样,我都是会输的对吗?”   苏柘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你说的确实是对的,”张邱眼里显出一丝失落,“你还说,我最后一定会选择归降,对吗?”   苏柘艰难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道:“可是,少将打了我的脸不是吗?”   “你是对的。”   苏柘惊讶地张大眼睛。   “但是,现在还不是最后,”张邱道,“我会守在锦城的路口前,在千军万马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自然会为了城中的百姓受降的。”   “可是那时候太晚了啊!”   “少将!我愿意为了锦城万死不屈!”   两人同时疾呼出声,一个担忧焦急、一个热血愤然。   “可是……我记得你们来地牢救我的时候,07和我说,”张邱笑着,“即使当时你所拥有的生路所剩无几,却依旧没有放弃希望。”   苏柘怔住了,嘴唇煽动了几下,道 :“是啊……可是少将,如今的希望……在天都了啊。”   “苏柘!”07愤怒地一吼,眼睛瞋红,“你如果是来劝少将归降的,我劝你赶紧走!你要是再仗着我们不会杀你这个点,我就直接把你绑了,送到锦城去!反正凌先生总是能找到你的。”   “阿七!”张邱肃言压制住了07的怒火,转头对苏柘道,“你总是要我归降,可是,天都又不是你的,怎么会真的因为我归降而放过我?你还是有些天真了。”   “不是的……”苏柘认真了脸色,对着他的双眼道,“天都总有一天是凌恒的,您只要按我说的,发布言论,说您只投凌恒,理由我自然会和您写一份,请您相信我,这是最好的两全之策了,而且我一定会帮您的,一定……”   张邱听着他的话,越听脸色越严肃,他缓声道:“你说的‘天都总有一天是凌恒的’是什么意思?”   “……”苏柘张大着嘴,费劲想说出话,但是嗓子就像存在了真空中,一丝音响都发不出来了……   “苏柘?”07觉得有些不对劲,喊了他一声。   张邱皱起眉,看他:“苏柘你是说不出话了吗?”   时间紧迫,苏柘没想和他解释,他着急地环视周围,看到对面长桌上有一张地图和笔,飞快地跑过去,写完字后举起给张邱和07看:“去找凌恒讨论,他知道我的想法,带上这个。”   张邱一脸凝重地看着他取下了左手上的戒指,交到他手上。   张邱当然知道这个戒指是什么,他举起这个戒指,对苏柘问道:“他会相信?”   苏柘不断点头,又在纸上写了一段字:“一定会!你把我和你说的告诉他,他自然知道会怎么做的,请相信我,你如果忍了这一时的委屈,未来我们绝对不负你!”   张邱摇头笑了一声,道:“你明明知道,你即使不这样做,最后我也会归降的。”   苏柘又写了一段:“但是我们将来会需要你。”   张邱眯着眼看了他半响,最后道:“这场赌博,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以后怕不是个哑巴了…… 作者:摸摸头,你会好的。 苏柘:都不能娇|喘了!会做得很不爽啊! 凌恒:这确实是个问题。 作者:……(望天)   ☆、投降   锦城军队的营帐内,苏柘坐在桌前看了蛮久的作战地图后,张邱终于从外面回来了。不过07去找凌恒还没回。   “给天都那边发了个停战令。”张邱笑着也走到桌前看着地图。   苏柘点点头,心里却想,荆文怕是不会把那停战令当回事吧。   张邱转头瞧他,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知道你想什么,我发过去的停战令,是以天都若不答应则再让他们遭一次爆炸的威胁为前提的,怎么说,也会有些用吧。”   苏柘心道,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用,天都来此一战,怎么可能不会带更厉害的武器来?之前那一次,怕只是突然到位的袭击。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张邱用手指转了一圈地图,用笔在某处随意划了一圈,道,“但我毕竟还有个实验室,虽然你知道,我不在必要的时候是不会用它的,但是,他们不知道不是吗?”   苏柘垂眼看着他画的那个坐标,心想,对啊,他总是忘记那个不符合张邱气质的地方。   乱世中再温柔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底线和秘密武器吧。   “苏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张邱突然坐到了他对面,摆出了一副要长谈的姿势,“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苏柘和他对视着,心里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让我猜猜,”张邱侧头想了想,道,“是因为凌恒吗?”   苏柘一怔,心道,自己的心思就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吗?!   张邱见他这样子,笑了一声,道:“果然啊……可是,为什么?只是因为你们彼此的关系?”   苏柘眼珠子转了一圈,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因为他值得,所以我要帮他,就像07一直这么追随你一样,因为你们拯救了我们。”   “拯救……”张邱念了一声,随即抬眼看了下苏柘,有些低落道,“我不知道凌恒和你是什么故事,但是,阿七是自己拯救了自己。”   苏柘拿着笔,不知道该写什么来回他,最后因为想的时间太久,便也不回了。   日靠西山,晚霞染在了山的发丝上,红了整层山脉。   苏柘刚随张邱吃过晚饭,07便回来了,带着脸上的伤和,提着银棒的凌恒。   一路上都是跑着来的凌恒,在掀开帐帘的,看见苏柘的那一瞬间,脚步就不再向前走了,但整个人的所有灵魂,都在袭向一个地方,痴狂地包裹着那个人。   苏柘是不能说话的,不让他一定会叫凌恒的名字,这对于他来说,就像在确认他的存在。   所以,他只能看着他,尽量柔和地笑着。   “少将,”07丝毫不在乎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的特殊磁场,只记得要汇报自己的任务,“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在暗处,等到凌恒出现的时候,和他打了一架。”   张邱挑挑眉,笑道:“怎么,你们见面还要比试比试一番?”   “不是……是因为他见我不是苏柘,直接就上手了。”07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憋屈。   苏柘想着,可能是被凌恒单方面揍了一顿……   07又道:“拿你的戒指根本没用好吗,还好我带了你写的信去……”   苏柘做了个闯祸了的夸张表情,只是一瞬,便收回了神。   “你真是……”一直没说话的凌恒突然张了口,一张口,便是咬牙切齿的狠音。   不好,苏柘心道,逃出来的事没再心里解释……只想着大局为重了。   凌恒缓缓向他走去,直到站立在了他面前,才又说了话:“又哑了?”   苏柘紧张的眼神瞬间变成郁闷,瞥了眼凌恒,作不了声,但心里却闷道,以后必须告诉他,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了,不用说出来。   但凌恒却没想这么多,本抱着要先质问苏柘一通为什么不乖乖躲在营帐中,但此刻看着面前这话痨又突然哑了,心里禁不住的难受。   他之前说觉得苏柘烦,都是瞎说的,他就恨不得苏柘能每时每刻地在他耳边说着,叽歪着,聒噪着。怎样,都比不说话强百倍。   “凌先生?”张邱打断了他们沉默间的交流,笑着问道,“凌先生先暂时放一放感情吧,不知道苏柘的信,您看了吗?”   凌恒自然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苏柘静心谈话的时候,便回道:“看了。”   “好,”张邱道,“那不知道,您怎么想的?”   “按他的想法办,”凌恒斜着看了眼苏柘,道,“你发声明,只投降我一人,说得越偏激越响亮越好,反正就是只投降我一个人。接着,给我一些好的兵,都要你精心挑选的,最好机灵点,懂随机应变的,跟着我回天都。”   “恕我问一个问题,”张邱礼很全,“我投降于你后,能给我什么保证?”   “保全锦城的民众以及,”凌恒眯了眯眼,“天都百年的友邦。”   张邱大笑,道:“这话说得,似乎你成了天都的将军。”   “快了,”凌恒皱眉,“差不过多久。”   张邱一愣,看着凌恒良久,才笑道:“那我就下注了。”   话落,苏柘立马把写在纸上的话递给他看:“那你已经已经赢了。”   “哈哈哈,”张邱笑着用手指点他们两个,摇着头道,“你们真是……”   终于说服张邱后,凌恒自然要赶紧回天都的营地,不让荆文会起疑心。   而等凌恒带着苏柘回到营地时,荆文也确实发现凌恒不在,起疑惑了。   “呦,凌少?”荆文故作惊讶地凌恒的营帐中出来,看着面前的俩人,道,“正找你呢,怎么?这是去哪接了苏先生回来了?”   凌恒拉着苏柘目不斜视地掀了门帘进账,只丢下一句:“不管你的事。”   荆文吃了个噎,背对着他们,阴沉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中去。   苏柘其实不太希望凌恒那么回他,但是他现在不方便给凌恒做外交了……也是无可奈何。   他走到营帐内放杂物的桌子前,刚想那张纸和凌恒说说明天和荆文好好说两句时,背后就被人拥了上来,急切的吻落在他□□出的肌肤上,呼吸的热气烫得他缩了缩脖子。   “看到他拿着你的戒指的时候,我魂都快吓没了……”凌恒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没有抬起,只是闷着声说道。   苏柘听着这话,心揪得疼……能让凌恒说出被吓到的话,该是有多让他害怕。   他侧头吻在凌恒的头发上,伸手搭上凌恒抱着他的手臂上,闭着眼感受两个人毫无缝隙的接触,彼此温度的交融。   夜晚是最好的催眠曲,无声无息的乐符,浸入所有人的梦里。   翌日。   荆文刚到作战帐营的时候,就被人告知说,锦城投降了,但只对凌恒投降,如果来接收锦城的不是凌恒,就会反悔并杀之。   拿着张邱发过来的降书,荆文想起昨晚看见行踪可疑的凌恒和苏柘,捏着纸张的手越来越用力,直接在那降书上摁出了一截指印。   而其实昨晚的苏柘和凌恒,暗暗又回了天都本来的营地,找到了光头,要他带着张邱写好的降书交给了他,让他把这个好消息给柳峰说,出战前,苏柘已经打好招呼的柳峰自然知道后面会怎么做。   ******   几天后,天都本部。   竟是在民众之后才知道消息的成超将这件事告诉了凌志风。   “哼,别告诉我你刚刚才知道?”凌志风笑着,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甚至带着刺骨的寒意,注视着成超道。   成超一愣,低声问道:“将军已经知道了?”   “刚收到荆文派人传过来的消息……”凌志风道,“呵,那群下层的寄生虫既然也知道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个……”成超眼珠移向右处,想了想道,“荆文怕不是和那群寄生虫说了?”   “啪!”   一声巨响!   凌志风一掌用力拍在办公桌上,此刻他已经没有往常虚伪的笑容,直接沉着脸,对成超怒声道:“军队里出了奸细你都没个感觉吗!”   成超震惊地抬头:“不可能……我带的兵怎么可能会出奸细!”   “呵,”凌志风冷笑道,“你问我?”   “不敢……”成超低头回道。过了会儿,他又问道:“那锦城怎么办?由着他们投降?”   凌志风眼里划过一丝恨意:“不然呢?”   “我愿请兵去将那锦城夺了!”成超突然愤然,他如此倔意的性格,根本看不惯投降的孬种,一心觉得用武力解决问题是最公平也是最能证明能力的方式,“我定把那锦城打得落花流……”   话未说完,一个琉璃吱的透明烟灰缸直接向他砸来,成超本是可以躲开的,但向他扔来的那人即使给他一颗子弹,他一时不能躲得,这个烟灰缸自然也是牢牢地用头接住了。   “蠢货!”凌志风已经怒到粗口了,“你的兵难道不是从寄生虫和他们的卵里选出来的?接到了对方的降书还要去打,这不是要他们送命吗?!好不容易攒回来了些的民心,直接就要给我扔了是吗!”   额头上流下血滑到了脸上,成超并没有去管它,只是回道:“大将息怒,成超尽听大将吩咐。”   凌志风背着手面向墙面的书柜,良久后,才听见他说:“让荆文去,找几个锦城人,带着把那个小贱货做掉,记得让荆文脑子放聪明点。我不想再在天都看见凌恒身边出现他的身影,留了那么久他的命,够了。”   “是,我将亲自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感受到一种快要结尾的气息? 反正渣作者是感受到了哈哈哈。 能看到这里来的小天使真的是不容易,渣作者献上大大的一个么么啾! 喜欢请戳专栏~(啊啊啊凑不要脸的渣作者捂脸跑路啦!) 跑到一半的渣作者突然又回来了…… 因为忘了日常笔芯!笔芯! 晚安安~   ☆、爆炸   繁华之镇锦城归降了天都,举国欢庆!   盘踞在天都下层的民众们早已对那个五脏俱全的雄鹰之地觊觎已久,他们的人已经很多了,挤满在那贫瘠的土地上,在得到这个激动的消息时,恨不得下一秒,他们就能被移居到那儿去。   虽然天都是依靠末日之前就很先进的设备,依旧占据着大陆最强大科技最发达城市之名,但是之于下层的他们来说,当然没有可得的一份。   这个需要早已在末日时海啸令天都隔绝了大陆最中心地带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家中有升在上层士兵家属的民众,纷纷写信给他们,让其打听和询问天都大将是否有这个意愿。   凌志风被这群无知又贪婪的民徒们气得头疼,安抚下没有丝毫作用,一怒之下,把这问题抛给了还未凯旋而归的凌恒。   听到上层的回复,说锦城是只降于凌恒将军(为了让他有名义领兵而给的头衔),凌志风大将也是没有权利过问锦城土地的使用权的。   如此一来,凌恒的回归则成了天都万众瞩目的一则新闻。   而此时的凌恒,刚和张邱派来,要跟他去天都的使者见上面。   “怎么是你?”凌恒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苏破云,和一个不认识的,满脸笑容、一头白发的男孩。   “怎么不能是我。”苏破云撇嘴。   苏柘在一旁也很惊讶,他没想到张邱居然会让苏破云跟着他和凌恒回天都,这也说明……是真的很相信他了吧,都把他在锦城最大的软肋交还给他了。   而苏破云旁边的那个男孩,苏柘打量着他,白发像是天生的,眼神温和,笑容阳光,简直就是和苏破云是两个相反的极端!这张更显年轻的脸,让他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而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苏破云证实了:“别看了,他就是我弟,十一。”   “啊……”过了几天,苏柘又能发出一些哑声了,但还是不能说话。他笑着和十一挥手,算是问好。   “义父好!”十一很热情,似乎没有感觉到他这句称呼有什么不对,“我是十一!终于能见到义父了!十一特别开心!”   苏柘挥的手突然僵住在了半空中,苏破云日常嫌弃的脸起了一丝穷窘迫的裂缝,凌恒皱着的眉头更深了。   “对了义父,”十一似乎没有感受到周围尴尬的空气,依旧一脸煦阳一般的笑容,说道,“十一能和义父姓吗?十一真的很羡慕哥哥有了名字……”说着,眼里夺了意思乞求。   面对如此可爱的正太,苏柘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直接就点头如捣蒜了。   “谢谢义父!十一特别开心……”   凌恒看着这幕认亲一般的画面,眼珠默默地划向了右方,看着远处飞翔的雁鸟,心想,他如果是只鹰也好啊,这样就能直接叼起那人,去找一个特别远的地方,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占据在他心里位置的地方……   苏柘又白认了以一个干儿子,立马端起长辈的架子把十一和苏破云拉到他们的车里后座上,满脸慈祥地听着十一说着他和苏破云怎么相遇的经历。   而凌恒则单独坐在了副座,旁边是一个士兵在替他们开车。   士兵没想到自己怎么就被选上做这份差事的人了,不是说不好,如果是好说话点儿的苏先生坐在他旁边也好啊,为什么偏偏是如此严肃可怖的凌少?!如同身边坐了一座冰山……而且他发现,随着苏先生和他的干儿子越聊越欢,身边那座冰山的气温怎么越来越低了是怎么回事!   ……   日夜兼程地赶着路,期间军队只在途中休息了一次,再次启程的时候,凌恒发现苏柘依旧没醒,靠着车门放的一个抱枕,苏破云靠在他的肩上睡着,十一则是躺在苏破云的腿上。   凌恒瞧了好一阵,才转头看着前方的路。天知道他多么想把这个车里多余的那些人全丢出去。   ……   到海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大家都下了车,等着天都的船舰寻着发送的信号找来。   “海战的话,天都确实无人可敌。”苏破云看着远处缓缓向这边驶来的巨大船舰,感叹道。   “不过……”苏破云皱眉道,“怎么才来了一艘?”兵那么多,明显没个两三艘装不下吧。   那唯一的一艘船舰停靠在众人面前的岸边,立马又人把铁板放了出来,搭在岸边。   “凌少,”荆文不知什么有时候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转头看着苏柘道:“苏先生,过会儿还有船舰会来,但这艘是最安全的,您先上吧。”   那怎么好意思,苏柘露出为难的表情,伸手指了指那些士兵,示意让他们先进去。   “没关系的,”荆文回道,“凌少,您是不是也觉得让苏先生先上比较好?”   凌恒当然愿意,他没回荆文的话,只是对苏柘说道:“上去吧,你不上我也会把你抱上去。”   苏柘一脸无语,但一想,天都都快把大陆收复完了,也没谁敢现在来挑衅吧,便和凌恒点了头,带着苏破云和十一上了船。   “欸,凌少,”荆文喊住跟在苏柘后方的凌恒,笑道,“差点忘了,刚刚大将给我来了一封信,这事很重要的,让我给您看看,您先在这稍等会儿,我去取个信。”说完转头向铁甲车走去。   苏柘回头看了眼凌恒,朝他做了一个先进去的手势,凌恒点了点头,他便入了船内。   凌恒站在岸边等着荆文取信来,五分钟过去了,都不见他从车里出来。   凌恒不耐烦地转了个身,面向铁甲车的方向,正向抬脚走过去。   与此同时,几乎和他动脚的那一瞬间吻合,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凌恒身后的船舰内传来!   滚烫的气波卷起炽热的风吹向岸边,灰尘与石屑被扬起在半空,血红的焰火迅速包裹住了半个船身,近距离事物因为高温,导致所有人的视线扭曲。   此时此刻,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电影慢放的镜头一样,岸边的众人虽然没有被炸伤,但绝对被吓愣了,凌恒都是都是不敢转身的。   因为他突然发现,比起上一次看到07拿着戒指时的害怕,苏柘在离他咫尺距离收到伤害更令他恐惧……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些每天恨不得时间倒退的人的想法,因为此时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时间倒退,凌恒绝望地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不敢面对内心恐惧的人……   其实每个人都有恐惧,只是程度的大小不同罢了,面对恶心的虫子或者拿着刀的仇人所对应的低中等恐惧,大多数人都是能够面对的;可是一旦变成要面对亲人的离开或者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失去所对应的高级恐惧,绝对不是能够直面的。   而凌恒此刻认为的这种恐惧,恐怕是一种绝无仅有的、究极的恐惧。   “苏柘……”念着这个名字,凌恒觉得他好像有了一点勇气,这点勇气,全靠不舍和悲痛给他的力量。而情绪总是来得很快,很快。   所以,从他停住脚步到转身冲向船舰的这个过程,其实不超过三秒。   “苏柘!”之后才会是大喊,因为开始了直面恐惧的时候。   “啊啊啊苏柘!”奔跑总是会激起愤怒和一些别的情绪,千头万绪,抵不过一声呐喊。   “拦住凌少!”荆文不知什么时候回了岸边,急忙令数十人去拖住凌恒,几乎是五个人抱着一只手臂,五个人抱着一条腿地,死命拽着凌恒。   可是凌恒怪力堪比赫拉克勒斯,十几个区区常人在他奋力挣扎时便早被甩开数米外了。   荆文看着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自知没有人能拦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的,看着那身影冲进被火舌包裹着的船舰中,荆文眯了眯眼,看了良久后,才转了身,对身旁下属道:“发信号给成上校,说凌少进了船舰,问他是否再要引爆一次。”   “是!”   此刻,焦热的船舰中。   凌恒疯狂地用武器将被火舌卷着的阻碍物一一铲平,嘴里一直在念着同一个词,魔怔的,不相信地念着:“苏柘,苏柘……”   烟雾和烧焦金属的异味环绕在他身边,但他丝毫没有被影响一般,在这个船舱的地方掏底找完,立马奔赴下一个船舱继续,如此反复着……   总是要不停的找着,不可能停下的。   一直找到甲板,凌恒都没有找到一丝苏柘的身影,他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开始想着苏柘可能面对爆炸所做反应的可能行为……   也许是冷静使他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清明了一些,他看见栏杆某处有个钩子上,有片撕破了的布料。   即使撕碎成了这般样子,凌恒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苏柘衣服上的布料……   就在这时,他听见背后一间舱门上有东西突然发出了声响:“选择引爆,引爆。”   ……   “轰!”   荆文坐在铁甲车里,看着远处残破的船舰再一次被引爆,整个船身彻底被火焰包裹,在宽阔湛蓝的大海上,成了一个不知名的火球……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笔芯~ 日常晚安~   ☆、凯旋   以海面为分界线,上方是灼热挥舞的火海,下面是被火光映得虚红的深海。   炸|药引爆的速度和他出声的时候几乎一致,凌恒跳入海的时候难免还是受到了部分冲击,即使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后背也是火辣般的疼……   但好在他意志力远强于常人,入水后便准备向远处的另一方岸边游去。   映着火光的橘红海里其实美的很,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心思去观赏什么,他是从栏杆勾住的布料那处跳下海的,根本没想那么多,就直接往那个方向跳了,好像这样,就能找到他一样……   凌恒微眯着眼,向着海岸游去,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有影子往他游来,像个人。   他的精神还很清晰,思维还很理智。但是此刻他恨不得像一个疯子一样冲过去!   但他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依旧想让那人主动地向他游来。   苏柘看着凌恒一动不动地浮着,以为他受了大伤,急得游过去抱住他,转身就要往远处岸边游。   但在他转身的时候,凌恒突然用大手卡在他的上脖颈处,将他的脸掰向他,不由分说地,就吻上了他的唇。   苏柘惊讶地瞪眼,几乎是下一秒就推开了凌恒,实在是不得已啊,他根本是没法呼吸的!他用手对着前方指了指,示意先游上岸再说。   凌恒却是第一次没有听他的话,在苏柘推开他活,愣是再一次摁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他脸上浮现出了鳃的模样,海中不断的氧气从他的呼吸道里传入了苏柘的口中,让经历了一时间窒息的苏柘忽又找回了生路,束手就擒地把自己全然交付给了凌恒。   唇舌的交融之间,一切的心意全部化在了缠绕的意味中。   感受到这番时不及待的焦急和恐惧,苏柘闭上了眼,在这湿润的吻里沦陷自己。   “哈啊!”   两人终于从海里出来,拖着湿重的身体彼此搀扶着走上岸。   岸上已经有苏破云和十一在等着了,看见他们,立马冲上前来一人扶着一个坐到了岸边的岩石上。   “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苏破云担忧地看着喘着气的苏柘。   苏柘虚虚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凌恒也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游过来的啊,”苏破云理所当然,但接收到凌恒冷漠的视线时,还是乖乖地正经回答问题,“苏柘一上船就发现不对劲,接我们的人太少了,只有一个开船的和一个水手,苏柘觉得不对劲,带我们走到甲板的时候,因为他一直警惕着,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炸|药,在它没引爆的时候,我们就跳下来了,然后一直找到了这里。”   凌恒点头,道:“这地方还不安全,我们得再找个地方。”   ……   等四人找到合适的安身之处时,已经是夜晚了。   苏破云和十一找了两个岩石中间点了柴火,背着风,也隐蔽些。   四人都脱了上身的衣服扑在岩石上,才坐了下来,商量着之后的事情。   “你们打算怎么办?”苏破云往火堆里填了一把柴,问道,“他们估计以为你们死了。”   苏柘笑了笑,伸手往沙地上写字:“没尸体,会怀疑。”   “义父说得对,他们没找到尸体,肯定会来搜寻我们。”十一笑着道。   凌恒沉默地看着那堆火,良久才侧头对苏柘问道:“你怎么想?”   苏柘和他对视一眼,转头又往苏破云和十一身上看了一圈,垂眼想了想,往沙地上写道:“我们凯旋,破云回锦城。”   苏破云皱眉,问道:“你们三人回天都,我回锦城,是这意思吗?”   苏柘点头。   接着苏柘又写道:“找张邱,要兵杀荆文和成超。”   “成超?”凌恒看到这个名字,疑惑道,“他来了?”   苏柘点头,写:“那个船长和水手是他的手下。”他总是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好,”苏破云几乎没什么犹豫,“我只有一个要求……照顾好十一。”   十一在旁边一笑,道:“十一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的!”   苏柘笑着点头。   “那,”凌恒眯了眯眼,道,“明天就各自出发吧。”   ……   天都,上层。   凌志风接到了荆文派人送来苏柘和凌恒的死讯,他看着信上的话,对送消息的人问道:“尸体呢?”   “啊……”那人一时尴尬,却也不敢撒谎,便道,“还没……没找到……”   “嘭!”   凌志风连信一起,狠狠拍向桌面,怒道:“没找到尸体就敢给我送来消息?!来人,毙了。”   “啊!”送消息的人觉得自己何其无辜,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对着凌志风乞求道,“大将,大将,您布恩那个这样啊,这是荆文少校叫我来送的消息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赶紧拖出去!”凌志风气得转身面对墙面书柜,眼不见为净。   炸都炸不死是吗?凌志风心里冷冷一笑,那如果活着,就最好别回来,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控制不了的强大武器,就是废物。和那个女人一样!不愿臣服于他,那必然就是死路一条!为了他所规划了三十年的梦想,为了实现大陆的全部统一,他知道自己必须放弃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可那些至高无上的君主,不都是孤独的吗?   ……   张邱知道苏柘他们的困难后,立马答应了苏柘的请求并送来了一艘船舰,不大,但送他们三个回天都绰绰有余了。   数日后,凌志风果然收到了苏柘和凌志风要回天都的消息,令他惊讶的是,荆文和成超居然还没回来,反而是那两个“死人”回来了……   报消息的人见凌志风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心里以为他早是知道了,想当初他们这些小兵知道凌恒将军殉职的时候简直震惊得不行,毕竟像神一般存在的人,如果陨灭,怎么说,都是一件很大的事,至少在他们这些平民当中,是一件很大的事。   可是刚刚他才知道,凌恒将军居然死而复生了,这简直是震惊整个天都!   凌志风烦躁地挥手让人下去了,心里盘算着各种计划,最后确定下后,打了个电话给在下层军营的一个军官……   *****   凌恒凯旋,又是一个举国欢庆!   民众们早听说了他在锦城的事迹,一个人就将锦城的将军妥妥收复了,让其自愿归降,这是让有亲人在军队当兵的民众们最为高兴和感谢的。   而在之前又传凌恒将军遭遇旧军舰爆炸的消息,百姓顿时为这个不幸逝去的英雄痛哭流涕,可是,现在凌恒却好好回归了!毫发无损地回归了!   立马有人说,这是上天保佑的,是上天为了天都的未来而将凌恒将军赐回给他们的!这是他们的福气!   几乎便是一夜之间,民众间就传遍了凌恒是天之骄子的新闻,说得有理有据,神乎其神。   当然,这些都是苏柘在离开天都之前,对柳峰交代好一切的功劳。   柳峰也不负众望地把任务完成得相当漂亮。   所以当凌恒和苏柘带着十一踏上天都的土地时,几乎来看他们的所有民众,都在欢呼!   “天之骄子!凌恒将军您是我们的骄傲!”   “凌恒将军您天都未来的希望!”   “我们感谢您!”   “凌恒将军!”   这就是民心的力量,被拥护的力量,苏柘不得不说,太强大了。   就是这些人,每人一句追捧就能把你摇上天,也是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   “走吧。”凌恒说道,往前走去。   苏柘点头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但他还是会对周围的人摆着笑脸,毕竟他是凌恒的外交,需要维持和谐,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   在走到某处的时候,苏柘似乎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小女孩,被一个妇人抱着,向他们招手。   他虽然不认识,但还是摆手和他们回应了。   在他转头的时候,听到那妇人和身旁的人说道:“凌恒将军和他身边的那位先生还帮我找回过我女儿!心地善良得和菩萨一样……”   苏柘突然就想起了那小女孩是谁了,有些尴尬地走着,因为帮人找到孩子和恰好遇见孩子,是明明确确的两回事。   ……   三人进了血盾,果然有人在那等着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军官,张得挺年轻的,剑眉厚唇的,标准军人的模样。   “凌少,苏先生,”那人走到他们身边道,“我是来接你们的成齐,请跟我来吧。”说着便走在了前头,向着电梯的方向。   苏柘一路上都在观察他,越看越觉得这人不对劲,身上的那身军装穿在这人身上似乎有些小了,裤脚明显短了一截,但如果不去仔细看,也没人发现。   但苏柘就发现了,而且他还发现,那人腰侧处,每次走动的时候,总有一个明显的突起,就像是,一把枪的手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掉收了……嘤嘤嘤QAQ   ☆、终章1——爱你一万年   如果成齐先让他们进电梯,那苏柘就当是自己敏感了,如果成齐先进的电梯,再让他们进的话……   “凌少,苏先生,还有……这位先生,”成齐走进电梯,看了眼十一,笑着道,“请进。”   苏柘挑眉,和凌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面对着成齐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苏柘和凌恒都没有转过身来,只有十一是背对着他们三个人面向的出口,带着一脸无害的笑容。   电梯上升,超重的感觉还没有感受完,沉重的脚步就开始行动了,连同手中的武器一起,来了一场封闭空中的战斗。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十一满是笑意地走了出来,身后是一脸平静的苏柘,和刚把剑收回成棒的凌恒。   三人出了电梯,往那栋最高的楼走。身后电梯里,是昏死过去的成齐。坐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   凌志风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些,在电梯门口处也不安几个侍卫,反而在高楼门口安了一排的士兵。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没有一个士兵拦着,明显是早就打过了招呼的。苏柘看了一圈周围后,才跟上凌恒的脚步上楼。   每次归来,都要去见大将,为报告战况,也是对他权威的一种尊敬。   但是这一次的见面注定和这些理由不一样,它是带着蓄势待发、沉积已久的汹涌暗潮,待见面的那一刻起,开始爆仓。   “叩叩。”敲门声正常响起。   门内沉默了好一阵,才回道:“进。”   凌恒打开门走进去,苏柘转头对十一示意留在门外,接着自己进了门。   “啊,凌恒啊,”凌志风面容姿态都很正常,甚至比平时更温和,“坐吧,苏先生也坐吧。”   苏柘笑着点了下头,直接坐了下来。凌恒却还站着,看着凌志风道:“荆文和成超已经死了。”   凌志风一愣,随即笑道:“那你怎么没带他们的尸体回来呢?”   苏柘知道他这话问得,就是不相信的意思,你说他们死了,怎么没见到尸体呢?   “如果你想要的话,”凌恒握着银棒的手紧了紧,道,“可以顺便连同你的一起。”   这话说得直截了当,虚伪如凌志风也不再装了下去,立马沉了脸色,道:“你如果把身后那个姓苏的杀了,我可以把你这话当空气。”   凌恒眼色中的冰冷一凝,手中银棒旋即发出机关按动的声响,化成了一把色如秋霜的剑。   “就算你现在自杀请罪,我也不会把你这话当空气。”凌恒漠然道。   霎时,杀气四溢。   苏柘根本没看清凌志风的动作,就看见他举起了一把枪,瞬间朝他按下了扳机!   但是凌恒的速度更快!几乎是瞬间,就将剑身伸向了苏柘前方,为他挡下了那颗迅雷般的子弹,金属相撞,发出“铛!”的一声。   这是凌恒时刻警惕和早已做好了准备的功劳。   苏柘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拔出自己腰侧的伯莱|塔,枪口直直对着凌志风。刹那间,室内便形成了三人鼎立的局面。   死死握着枪把的苏柘心了紧了起来,定胜负的一局,就在此刻了。   凌志风眯着眼看着凌恒和苏柘,基本上也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就接续地开枪了!   “砰砰砰!”   苏柘没想到他如此地破釜沉舟,一时没按下扳机,反而蹲下了身子抱着头!   “哈哈哈哈,”凌志风见他这样子,大笑道,“凌恒啊,你看看,这就是你要守护的人?哼,狐鼠之辈!”   这话让苏柘听着实在太不舒服了!他确实怕死,但是怎么能在他喜欢人的面前如此贬低他!也是一时见怒火冲了脑袋,苏柘抬起枪,顺着自己刚刚对凌志风位置的掌握,“砰砰”,打了好几枪过去!   凌志风就是要激怒他,所以早移开了位置,一枪瞄准正满脸怒气地苏柘就摁下了扳机!   “苏柘!”凌恒吓得转身去看苏柘。凌志风见他分心,本对着苏柘的枪口又立马转了个弯,直击凌恒。   苏柘哪有那么傻,他心里料到凌志风是要激怒他,打完几枪就飞速地低身翻了一个转,也是刚离开原来的地方,便有好几颗犀利的子弹唰唰打在了地面,激起一层灰土!   可待他抬头时,发现凌恒竟被打中了肩膀处!鲜血瞬间就染开了。   但因为凌恒躲得很快,所幸没有伤及要害,但还是让苏柘心口猛地一疼。   “哈哈,”凌志风不屑地笑道,“看见没,这就是你致命的软肋!”   苏柘颜色一狠,几乎是将自己平生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此刻,抬枪姿势的规范和迅速,锁定目标的坚定和准确,如此之快的动作令人咂舌!   “砰!”   即使这方凌志风躲得迅速,也依旧被打中了手臂。   苏柘眼底一亮,先立马转身换了一个地方,才和凌恒对视了一眼。   虽说他们彼此是对方的软肋,却也是前进的方向和强大的动力不是吗。   凌志风也躲了起来,靠在了办公桌的后面,左手捂着受了伤的右手手臂,心里狠道,倒是小瞧了那个小贱货!   凌恒虽然肩膀受了伤,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发力,一棒打在实木的办公桌上,愣是把那桌子砸成了两半!   苏柘集中着精神,一看见凌志风从桌后出现,立马一枪打了过去!   “嘶……”凌志风再次被打中了,但他跑向门口的速度依旧没有慢多少,他没想到自己实力比凌恒差了这么多,连那个苏柘都不弱!   不过,他有庞大的军队,只要他出了这门,绝对能反败为胜!   苏柘没想到他跑得那么快,打了好几枪都没将他打中,凌恒也反应了过来,忙去堵截要逃走的凌志风,但凌志风离门太近了,他们来不及追上!   苏柘急得站起身来,子弹壳疯狂地从枪膛里弹出,但还是和凌志风打开门晚了一步……   凌志风心里想着自己快些出门,快出门,只要出了门一切局面就能翻盘了,在听到门把拧开的响声,他甚至嘴角都忍不住勾了起来……   但这一切,所有他的计划和想法,在门外那抹白色身影伸出手的那一刻,便化成了虚影,随即灰飞烟灭。   苏柘惊讶地看着门口,十一的手染着红艳的鲜血,穿透了凌志风的心脏。   “义父,”十一从凌志风身前探出头来,笑着道,“十一不是故意的哦。”   ……   凌志风办公室外,慌忙赶来的成齐还没来得及敲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上了他的太阳穴,持枪的人语气冷漠:“叛贼成超之子成齐,联合荆文少校一同暗杀大将,其罪为大罪,现逮捕归案,等候判刑。”   ……   苏柘还没抓成齐之前,先给了柳峰信号,柳峰当然懂了苏柘的意思,立刻见机行事,急忙往本队军官处报了他自己编的真假消息,引了兵将高楼全部包围。   可是那些军队还是晚了,来的时候,凌志风已经死了,连同暗杀他的成齐,也死了,手里还握着一把伯莱|塔,经验证,与大将身体中的子弹吻合。   而作为证人的凌恒和苏柘来的晚了些,没能救下凌志风,但两人和成齐的战斗中受了伤,大家看着为天都如此建功立业的凌恒将军回来后,竟要面对自己父亲逝去的如此悲痛局面,纷纷潸然泪下,同情不已。   似乎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结果,就算对此有疑惑的人,也凌志风之前手下一个个因为与成超有暗联等各种原因被处死后消音无声了。   几天后,待凌恒的伤势恢复,开始办了凌志风的葬礼,举国悲痛!   凌恒在期间的讲话稿中先说了很多凌志风的建功,又说作为不孝儿的他,已联合了锦城将叛贼荆文和成超都已歼灭,他也愿意帮助凌志风,成为下一个为天都百姓造福的将军。   当然,这个讲话稿是苏柘帮他写的。   ……   凌恒回了住处,苏柘在屋里听着响声,便急忙出来了:“回来了。”   他今天刚能说话,迫不及待找了十一来屋里和自己说说话。   “将军。”十一站在适当的距离处,打了个招呼,“义父,我先回去了,哥传了消息说今天晚上就能到,我去准备一下。”   苏柘点头,笑道:“好。”   十一一走,凌恒便化了脸上的冰冷,伸手抱住苏柘的腰,闭上眼把下巴靠在他肩上。   “这是累了?”苏柘轻拍了拍他后背,笑着调侃道,“体力下降了啊,不行呀。”   凌恒听着往他脖子处咬了一口,不重:“晚上就知道行不行了。”   “嗯……”苏柘闷哼一声,随即笑道,“晚上另说,这几天恐怕还有件大事要办。”   凌恒皱眉:“什么事。”他现在一听有事,就烦得不行。   前几天的交接工作忙得他马不停蹄,迫不得已向张邱借了苏破云过来帮忙。   “等破云来了,”苏柘道,“我们得去下层一趟。”   “做什么。”   “安抚民心。”   ……   就算天都翻了个天,但依旧没有平息下大部分民众们要迁徙锦城的决心,时不时就有军官来反映民情,但因为最近在忙凌志风的葬礼,也就这么耽搁下了,百姓也大部分都能理解。   但现在,葬礼完毕,这件事还不解决的话,那就会变得棘手了。   于是,在苏破云到达天都的那日,凌恒和苏柘一同到下层,几乎是一家一家地那么探访,当然,挑的都是有点讲话力度的标志家庭,给他们送去特别多的福利,说了一些表面客套的话。   不过凌恒也确实做了很多实际的福利,比如家庭中有在籍军人的,每个月都会给补贴。这主要是因为之前凌志风在位的时候,确实克扣民众不少,如今大陆顺一,近百年应该都不会有战争了,花在军事上的消费自然就少了很多,国库也充裕不少。   不仅如此,凌恒还宣布会在下层建立和上层联系的中间点,有什么困难,先和中间点说,中间点能解决的,都会尽心尽力地解决,解决不了地再上报上层解决。另外,中间点旁设立监督机制,每个月都会向上层汇报下层和中间点的情况。   而民众们一听,好家伙,又是补贴又是福利,还来个中间点的,太久没经历过这般待遇的民众,感受到一些的公平和关注,瞬间对凌恒感激涕零,恨不得雕个像把他供在家里。   如此一来,说着要迁徙去锦城的民众,一个个都放弃了,锦城能给补贴能给福利吗?!不能!就算最后还有坚持迁徙的零星几个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   而为了能全力帮助到凌恒,还不是很博学的苏柘,一有时间,就拿着书看,时不时还和张邱通个话,向他请教问题。   凌恒刚从外头忙完回来,已是半夜,看见他在看书,便先去了浴室洗澡,出来后看见他还在看,皱眉走过去,将他手里的书抽掉,道:“睡觉去。”   “等等等等,”苏柘急着要书抢回来,“过几天要去下层看看民众反应的土地去,我得赶紧补些相关的。”   “你一下子也不能看完,”凌恒把书扔到别的地方去,“而且,我会带专业人士去,你不用去,就呆着吧。”   “而且,”凌恒难得多说了一句,“你要是什么都会了,叫那些专家做什么吃?”   苏柘早就洗完了澡,看着凌恒坚定的表情,便只好爬上了床,嘟囔道:“我就希望能帮到你……”   凌恒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把揽过他到怀里,揉着他的头发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整个天都,都是你帮忙打下来的。”   苏柘笑了笑,道:“这是你应得也是命中注定会得到的。”   凌恒听着这话,沉默了一阵,才道:“你说什么好像都能实现。”   苏柘一愣,随即笑道:“因为我是预言家啊。”   “那你觉得你最成功的预言是什么。”   苏柘弯着眼看他,伸手抚上他的脸,声音温柔坚定。   “爱你一万年。”   时间做证,山海为誓,不止万年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教师节~ 作者:祝苏老师节日快乐! 凌恒:节日快乐。 苏柘(捧花):谢谢,今天也完结了(开心)! ps:今天还有一小章~顺便打个广告:喜欢请戳作者专栏谢谢![捂脸跑]   ☆、终章2   苏柘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顶着滑稽头像的火柴人大大来接他回去了。   “我不回去。”苏柘说。   “可是已经完结了,”火柴人为难道,“而且因为送你去见凌恒,我的剧情都改得面目全非了!”   “剧情是你改的?!”苏柘震惊道。   “是你改的!”火柴人回道,“因为介入了你,所以剧情变了很多,不过你和我都坚持到了完结,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成为一个哑巴是你幸运,但是你再在那待着就说不定了,所以快回来吧。”   “为什么?”   “你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了?你只是一个旁观者。”火柴人道,“不过之前你动的主线不多,我都能帮你改圆了,但是后面你改的剧情太多了,我没法给你撑了,乘没到最后一页,快回来吧。”   苏柘一脸不舍:“如果我不回去会怎么样?”   “我不确定你会怎么样……但在我帮你圆剧情的时候你就哑了,要是之后我圆不了,你岂不是不知道会如何?”火柴人声音有些担忧,“因为是我把你送过来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对你负责啊。”   苏柘和他面对面坐着,盘腿屈膝,彼此都有些无言。   “如果我坚持待在这里呢?”苏柘问道。   火柴人见他一脸坚定,不禁有些动容:“我要能帮你的话,我一定帮,但是……”   “我,苏柘,无父无母,有两张□□,一个工资卡,密码都是******……”   “等等等等等!”火柴人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即使你这样说我也……你确定密码是******?”   苏柘一脸无语,点头道:“你愿意帮我吗?”   “我也很想帮你啊!但是我的书已经完结出版了,要怎么帮……”   “再版!”苏柘道。   “再版还是这个结局啊……”   “写番外!”   “写番外还是会有结尾的啊!”   “挖坑不填!”   “卧槽!你居然怂恿一个作者挖坑不填!”   “我老家有一个房子,房产证在最里头卧室床下的保险箱里,密码是****……”   “等等等!即使你这样说我也……你确定密码是****?”   苏柘一脸冷漠地看着他,道:“我所有的积蓄帮你再版《物极必反》,够了吧。”   火柴人虽然顶着滑稽的头像,但是苏柘能感受他身上的难过:“你确定要待着这里?一个虚拟的世界?待在一个虚拟的人身边?”   “你错了,”苏柘道,“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和人都是有血有肉的,而且……这里有我的牵挂,我不能走。”   火柴人看着他,良久没说话。   苏柘看他的影子竟然渐渐地变淡了,最后竟然消失在了他的梦里,只留下了一句话:“希望你的密码是对的。”   ……   苏柘梦中惊醒,一时坐起了身子,看着漆黑的屋子,一时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苏柘?”一旁也醒的了凌恒也坐起了身,伸手揽过他肩膀,问道,“怎么了。”   “啊,”苏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没什么,梦见自己积蓄被掏空了,家里也被人搬空了……”   凌恒扶抚了抚他的背,道:“明天陪你去买过。”   “好……”   他要把自己缺了的全买回来……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回来!!! 凌恒:买。 …… 作者:谢谢能坚持到这里的小天使,真的很不容易啊。渣作者填完这个坑,又开新坑啦!有兴趣的请戳渣作者专栏~下一本《喵入虎口》,~讲述一个费尽心思想吃一只猫的老虎,结果猫把自己送上门的现代都市恋爱故事! 凑不要脸的作者捂脸跑路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